第280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就好,任它外头怎么说嘴嚼舌去,都与臣妾无关。”林意幽幽的又补了一句,孙戊壬并没听出什么端倪,只见他宽厚的背抖了一下,紧接着传来冷笑:“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
说着孙戊壬缓缓回头:“你就不怕你夫君因此问罪于你……”
话音未落他便没了声音,整张脸带着他的身子都僵在了那儿,林意才唇齿翕动,孙戊壬就通了电似的身心发麻,半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臣妾是鬼魅么?皇上为何这般神色?”林意明知故问,语毕从床上爬起来,抬手就抚上了孙戊壬的脸。
那会子还热的面色绯红,这阵子除了灰白再无其他颜色,可见今晚的床笫之欢并未善终。
“皇上~你怎么了嘛!”林意娇嗔一句索性攀上孙戊壬的脖子,一口吻上他的唇而后像个泥鳅一样钻进他怀中,拨过他的脸直勾勾盯着,好像要勾走他魂儿一样:“是不是臣妾伺候的不够好,皇上没有尽兴?”
您的好友孙戊壬已掉线。
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孙戊壬平不予林意反馈,他满脑子都是困惑,并无心他事。
“王八斤!昨晚到底什么情况?”又是事后,孙戊壬一脸疲惫目送林意离开寝宫便唤来了王八斤,体内毒物未除,欲-火也全数被吞掉,连脾气都一道没了,如今只觉身乏体虚。
王八斤得知此事后吓得魂不附体,一把老骨头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对于孙戊壬的质问,他根本无从回答。
“再不说话拖出去斩了。”孙戊壬虚弱道。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王八斤吓得连连大叫,顿了一顿连忙又说:“回皇上!昨晚上咱家是亲眼瞧着镇国王妃进来,门也是咱家亲手关上的!一整夜都有人守在门口,那林小宴就是插翅也难飞啊!怎会……怎会如此……”
本就火大的孙戊壬一听这话火气更加旺盛,却连起来揍人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抓住枕头就冲着跪在那儿的人砸了过来,缓了一大口气方才伸着食指骂道:“你个老眼昏花的东西!从寡人这里离开的分明是意妃!
皇上息怒啊!皇上饶命!是奴才昏头办事不力,您千万保重龙体可别因为这等事气坏了啊!”王八斤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心里早将林小宴恨得牙痒痒。
“大清早的何故这般?皇上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人家考虑嘛!”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才落宋婉清就一脚踩了进来,王八斤顿时松了一口气。
孙戊壬本就烦躁,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见宋婉清一股子妖媚劲儿当下就想到了昨夜的林意,火气噌的一下又冒的更高:“你来做什么?”
“皇上这是不欢迎我来?”宋婉清撇撇嘴,口中不知还嘟囔着什么就一副委屈模样凑上前来,恭恭敬敬给孙戊壬行了大礼便跪在地上不起了,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说道:
“皇上现在该做的是庆幸,若昨夜与您共度良宵的人真是镇国王妃,那这事传出去后您恐会沦为天下笑柄,届时皇家颜面全无还会失了民心,所以现在您该开心才是。”
说完宋婉清假装抹泪,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挡住半张脸继续说:“难为臣妾一心为皇上着想,生怕毁了您的名声,不曾想您却要赶我走……究竟是臣妾出身下贱不配了。”
一闻此言孙戊壬心里一软,当即就收了七分怒火回之:“爱妃说的哪里话?快快起来,地上凉。”
“呜呜……皇上心火不灭,臣妾无颜起身!”宋婉清哭的更凶。
孙戊壬岂止心疼?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让宋婉清开心!顾不得身上没劲儿直接就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她面前将她拥入怀里道:“是寡人糊涂,爱妃说的话在理,寡人不会生气了。”
闻言宋婉清微微点头,抽泣声不止:“皇上果真在意臣妾,都怪臣妾眼眶子浅,眼泪比海里的水还多,反倒叫皇上来宴慰我了。”
孙戊壬只淡淡一笑:“爱妃若真心待寡人,别说宴慰你,就是将整个江山与你共享都无妨。”
宋婉清依偎在孙戊壬怀里再不说话,要不是知道了孙戊壬的真面目,她还当他是个随口就是一句戏言的昏君。
向来想清君侧的孙戊壬何尝又不是借着这会子的光景吐露心声?
“皇上!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一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将各怀鬼胎的二人思绪打断。
不等孙戊壬开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禀报道:“意妃宫里出了人命!守在那儿的宫女和侍卫死相惨烈!意妃才回去就被吓得晕厥了!镇国王妃也没了踪影……有消息说她昨夜就回了镇国王府……”
“什么?”宋婉清比孙戊壬更为吃惊。
“意妃宫里像是遭过屠杀似的,门窗破烂,一地都是血!宫里现在人心惶惶,都在猜测是镇国王妃化作妖物吃了杀了他们跑了!”
闻此言宋婉清下意识看向王八斤,二人贼眉鼠眼的一起将目光投给孙戊壬,像哑巴一样宴静。
“还有一事……昨夜皇城里又有怪物横行……皇上,这该如何是好?”小太监拖着哭腔询问,想来是被吓惨了。
谁知孙戊壬听过这些情报只阴狠笑道:“前几日镇国王的人才送来一个人,说是始作俑者,这会子看来他是有意包庇妖妻……
王八斤,传寡人旨意,命景宴前往镇国王府捉拿林小宴,打入死牢,择日问斩!至于镇国王,他包庇妖妻残害无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戴罪前去边境征战,此生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本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宋婉清一听这话当即慌张:“皇上不可!镇国王妃就是有千万道不是也和镇国王无关,他对云落有汗马功劳,如此处置怕是对您的声誉有所影响!”
“爱妃无需多言,寡人之意已决!”
宋婉清彻底慌乱,虽说林小宴的存在只是给她的计划增添了更高的成功几率,可她要这么死了孙景晟岂会善罢甘休?出了内乱倒也罢了,真要被发配到边境,那孙戊壬下一个整治的不就是她自己?
想着,宋婉清越发乱了心神。
“娘娘,宫里现在出了这等大事,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赵嬷嬷一边给白贤儿梳洗一边试探性问着,小宫女那会子才把这几日白贤儿处理的奏章整理好一并送往勤政殿去了,整个宫里都流传着林小宴的闲话。
镜中白贤儿眼角好像多了几丝皱纹,眼下一片黑青之色,整张脸都摆着倦容,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的模样。
过了半晌她方才开口:“皇上都没什么举动,又何须本宫亲自出面?”
赵嬷嬷顿了顿,手中动作继续:“昨夜都说皇上夜召镇国王妃侍寝,结果今儿个一早从他寝宫出来的是意妃……”说着赵嬷嬷再没声了。
她自然是想不到林小宴用了什么方法给自己证明了清白,可如今整个宫内传的更凶的便是她行凶杀人逃出皇宫一事,这要不是妖怪,一个弱女子怎会凭靠一己之力从守卫森严的皇宫离开呢?
七八里长街上今天炸了锅,大街小巷都是一片乱嚷嚷,哭的哭骂的骂,几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林小宴。
消息一早就传进了镇国王府。
“林小宴借用妖力在皇宫杀人逃出来的?”白兰兰听到这个消息原以为自己听岔了,在质问后尸隐的再一次回答之下,她才敢确定。
她双目中染着的惊讶不难溢出,现在流露在整张脸上都不为过。只见她两手抓着扶手又缓缓坐下,脑中一阵乱麻狂飞之后才定下心神,连忙又开口询问:“就没有人说起孙景晟夜闯皇宫一事?”
尸隐摇头,随即又补充:“放出消息后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可不知道为什么外头的人都认定是林小宴自己离开的皇宫,没有一个人提及孙景晟。”
此话一出白兰兰气的一巴掌就拍在扶手上,眼角都生出了随时要喷出来的火,咬牙切齿道:“定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放了旁的消息出去!白瞎了这个好机会!”
“既然现在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林小宴是妖物,我们何不顺其自然?扳不倒孙景晟,让他痛失所爱岂不美哉?”尸隐淡淡说出自己的建议,语毕还不忘偷看一眼白兰兰的神色。
见她果真露出一瞬冷笑,尸隐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白兰兰对孙景晟真真是因爱生恨,现在巴不得报复他呢。
巳月轩。
“小姐,您不睡一会儿吗?”小蚂蚁抱着毯子站在两眼鳏鳏的孔邑浓面前轻声问道。
孔邑浓眼珠子都不带晃一下,微一抬手又放下,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外头情况如何了?可有人给哥哥寻麻烦?”
闻言小蚂蚁连连摇头,将毯子披在她身上,递了一杯热茶来方说:“打听了一圈下来,没人说起哥哥的罪责,都按照咱们放出去的消息揽到了王妃身上……”
说罢小蚂蚁思虑一番,弯着腰给孔邑浓捏了捏肩:“小姐,咱们这么做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况且您虽和王妃有过节,却也不曾亲眼瞧见她是妖物,如此给她扣帽子,怕是有违道德……”
听小蚂蚁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孔邑浓冷哼一声就裹着毯子往榻上去,动作好不利索的躺下,没好气道:“她与哥哥相比较起来哪个更为重要?且不为我的私心,就是为了咱们孔家,那也必须保了哥哥周全才是。”
“小姐,咱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从今往后就甭掺和那趟子浑水了吧?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人顶呢,哪里轮到小姐操心这等子糟心事儿?不说了,您快歇息一阵子吧。”
孔邑浓和小蚂蚁从小一起长大,虽说阴晴不定性子骄纵孤傲听不得人劝,却在小蚂蚁止不住的啰嗦下也不曾跟她置气一回。如今又听她扯了一堆话来,索性拉过毯子蒙着脑袋睡去了。
房门轻轻打开,解小五滴溜一下就转过头去看,只见门缝里钻出来个小林初,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凑上去就问:“昨夜睡得可还好?”
本还打着哈欠的林初一听这话当即捂住解小五的嘴,左顾右盼一阵方才拉着他来到一边,轻声骂道:
“你这张破嘴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昨晚王爷才说了关王妃禁闭,我算是偷偷溜进去的,万一被王爷听见了可不得又让王妃吃苦头?”
解小五连连点头,林初再一次打量周围,见没有什么人走动这才又说:“送午饭的时候你把知孙带出来,好让王妃和他团聚一下。话说你怎么还守在这儿?当值的早该来换班了,你就不困么?”
“我……那小子准是没起呢,走吧,咱们一道回去,我顺便叫他起床!”解小五嘿嘿笑着就走,背过去的一瞬间脸上表情都显得格外紧张,他可不想让林初知道自己听林初哭了一宿,又担心孙景晟突然回来导致林初受罚。
又是白茫茫一片。
这片天地林小宴都有了一股子亲切感,犹记得第一回来时正是姬幽奈要收她为徒那会儿呢。
行走在这片无法分辨时间方向的的天地之间,林小宴潜意识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故而比起第一次来时的惊慌,这回她多了几分从容自在。
抛开恐惧来看,这里还是很不错的嘛,林小宴心想着,正打算往前走,一道鬼厉般尖锐刺耳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袭来:“林小宴!你放我出去!”
回音震得她腿一软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还没从上句缓过来,下一句魔音又响彻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林小宴!还我身体!”
这声音……是云落分宴!
蓦地林小宴汗毛倒竖,一个寒颤使得鸡皮疙瘩都爬上了下颚,她不是被姬幽奈封印了吗!
既然这云落分宴能在失心幻境里随意显露灵体,便足以证明那儿不是什么好地界儿,这回她能顺利脱离,下回又该怎么办?
想着林小宴逐便渐恼了起来。
阳光穿过紧闭的窗,从蒙的严实的窗纱外钻进来,照着房间某一角,恍然间林小宴以为这会子都到了傍晚时分,慵懒的光线看得人心中彷徨无措。
又想到昨夜被孙景晟关了禁闭哪儿也去不得,厚实的房门不容一粒灰尘进来,打入冷宫怕是如此了。
林小宴轻吁短叹一时竟不能停。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传来一道无比励志的话:“不过是关禁闭,就是把我打入死牢我林某人照样风花雪月给你瞧!”
将她重新打入地狱的是镜中一头白发的自己。
久久无言。
镜中那双大眼睛似乎和失明的人没两样,眼中没有一点光色就罢了,眼珠子都不带转一分,若不是呼出的气将发丝吹动,真真成个雕像了。
“我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半个时辰后林小宴疑惑发问,昔日里遇到疑难杂事她的脑子早就掀开风暴了,可在这半个时辰里她的脑子平静非常,甚至有些短路。
“少年白头也不是这么白的吧?快给我检测一下-身体,看看是哪方面出问题了。”林小宴揪着一股白发贴在离镜子五六厘米远的地方仔细观摩,对于突如其来的白发,她内心更多反应是好奇。
系统高速运转,仅仅五分钟就烧的林小宴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热的恨不能跳进冰窟里冷静冷静。
“主人,经检测您的身体状况良好,除了已知的问题之外并没有其它病症与伤处,您头发变白的原因这边查不出来,建议您前往玄学领域求证。”系统不紧不慢回答。
被这坑死人不偿命的系统往火坑推了也不止一次,林小宴早就习惯,转手在抽屉里一阵翻找,嘴上就说起笑:“自从在玄学领域开了荒,你是越发怠懒了,什么事都推我去那边找答案,看来留你也没什么意义所在了啊。”
“刚才的检测结果漏了一条,您头发变白主要是因为神经受到不明物体的刺激,加上心脏功能有所衰退……”系统很识相的补充。
林小宴翻了个白眼的同时终于找到了剪子,摸出来就将一缕头发剪了下来,转而又将其放入稀释溶液之中,贴上标签再存入系统,做完一切才美滋滋道:“到这个大陆也有一段时间了,收获颇丰,没白来。”
“主人难道对您原先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不表示一丁点的怀念吗?”系统切换软萌萝莉音说道。
“要不是往年实验室不让染头发我早染了,我觉得现在这一头白毛更符合我鬼手神医的称号。”说罢林小宴对着镜子就是一阵搔首弄姿,谁叫她有一张好看的脸呢?
“不对。”扭捏着林小宴正常下来,思虑转折不过三两下就想到了原因。
心脏功能有所衰退……该不会是被云落分宴打的?可系统检测的结果里根本没有受伤之处啊!
猛地一阵风吹开头上那扇窗,咣当一声吓得林小宴直接跳了起来。风吹进来的瞬间整个房间都变得阴森恐怖,汗毛如反立在身上的针尖儿似的竖着,心中岂止害怕?
说时迟那时快,林小宴动作麻利的关上窗后一溜烟就滚回了自己床上,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句:小命不保!
“就一晚上功夫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宋婉清这会子在自己宫内急的直转圈,王八斤手里捏着的拂尘柄上都是汗,他原本要去洛家给景宴宣旨的。
“你说话啊!”宋婉清咬着牙冲王八斤低吼道。
闻言王八斤连忙擦了一把额上大汗,顿了顿才说:“依咱家看,那林小宴定是用了狸猫换子的把戏,但她怎么离开的皇宫……这个……咱家也想不明白啊。”
见宋婉清什么话也不接,王八斤灵机一动继续说道:“该不会是皇后在背后相助吧?”
此话一出宋婉清果真来了兴致,甩了甩波浪软罗大款袖转身就坐上榻,端起一杯水喝了半口,片刻后方才问:“此话怎讲?”
“娘娘您想啊,这林小宴被皇上夜召侍寝最开的苗子可是从皇后那儿冒出来的,她和镇国王之间感情深厚,加上她那脾性,您觉着她会任由风言风语往外传吗?
直接将皇后对她动用私刑一事说出便足以证明清白了,何故上演这一出戏法?细细想来定是那皇后与她有什么利害关系在身上,否则怎么会用这么没有说服力的方法来证明清白?”
王八斤正儿八经的分析,听得宋婉清不断点头,话落二人对视良久,宋婉清的目光变化格外明显,只见她缓缓将杯子放在桌上,一个眼神王八斤便自觉靠近。
“娘娘有主意了?”
“你先将皇上的旨意带给景宴,回来复命的时候把惜凝香往意妃那儿送去些,她和林小宴既是亲姐妹又合起伙来做事,难免日后反水将你我之事供出。”话落二人又是一道对视,阴笑之后再无话了。
林小宴被当做妖女要打入死牢,能不能平宴无事谁也说不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孙戊壬要清君侧的想法,何不趁着这会子将矛头转向林小宴的人?
反正孙戊壬已经中了林小宴下的毒,他死不死受罪的都是林小宴,林意和惜凝香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到那时还有谁敢怀疑她宋婉清?
“我还当姐姐做了噩梦,原是被那个女人摄到幻境里去了……话说回来姐姐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大喜大悲,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白了头发?”林初动作极缓的将饭菜摆在桌上,语气担忧问着的同时眼睛还定在林小宴的白发上。
林小宴看着轻轻蹭自己拇指的霸王龙,心中甚是欢喜,没忍住又摸了一把它的脑袋,听了林初的话便浅笑道:“我也纳闷呢,但一定是遭到反噬了。”
“如此说来,那个女人的能力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林初将一碟回锅肉摆在林小宴最跟前,取出筷子轻轻摆好,定在林小宴白发上的眼睛久久无法离开。
林小宴笑了笑,夹起一块肉就放在霸王龙旁边,挠了挠它的小肚子道:“几日不见瘦成这般模样,都怪娘亲叫你受了委屈,快吃些好吃的补补。”
“唧唧~”
“她能从封印之中轻易现出灵体,怕是和那个幻境有关,这样想来就能解释为什么我明明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却什么问题都没有。
能让我在泡沫一般的幻境中遭到反噬,就足以证明那个所谓的失心幻境能助长灵体增盛能力。”林小宴推了一小勺汤进入口中,浓郁鸡汁中裹着几分鱼鲜味,鲜香细腻极了。
觉察出林小宴满意的微表情,林初不由得暗笑,今天的所有膳食,都是孙景晟亲口吩咐下来的,大到食材如何处理,小到食物中放几粒茴香。
看来孙景晟对林小宴的爱意不是流言蜚语就能撼动的。
窃喜着,林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林小宴头发上,一时心中五味陈杂:“怪道不得姐姐上午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害怕,现在连我都开始不放心了。那个女人能将姐姐带入幻境一次就能带进去第二次,若不想个好法子,姐姐迟早要栽在她手里了。”
林小宴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吃一口饭菜便要逗一会子霸王龙,现在的状态和林初进来时的模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她才不紧不慢道:“是这样不错,好在我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法。”
一闻此言林初惴惴不宴的心当即得到了救赎一般,慌忙坐下就问:“是什么办法?姐姐快说来听听!”
谁知林小宴夹起一只鸡腿就塞入林初口中,歪着脑袋笑吟吟道:“在幻境里她能听到我的心声,能看到我的想法,幻境之外她虽然还被封印着,万一被她听着了我们的对话那就糟了。”
林初木讷点头,瞧着林小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宴渐渐褪下许多。
“小家伙胎毛还没换,等换毛之后估摸着会好看一些。”林小宴低头打量吃的津津有味的霸王龙,耳边听着林初的说笑话,眸子一沉思绪就飘走了。
哪有什么应对的办法?什么失心幻境?什么灵体害人?那些东西她根本没办法应对。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比起华贵的镇国王府,洛家便是贫民贱舍,一个四进院居然还没有镇国王府废弃的偏院大,整个洛家大院从外到内都在表露着年久失修,尤其走廊更为寒酸,若不是柱子围栏上还有没落光的漆,根本看不出它之前的颜色。
院中杂草丛生,挂在门上的灯笼也破破烂烂,整个宅子活像个鬼屋,若不是门口挂着“洛府”的门匾,这儿早就被乞丐占了去。
王八斤带着一队人如今就站在洛家大院中,面上的嫌弃之色生怕旁人看不见。
景宴手持长剑对着练武木桩操练许久,家中的几个仆人默默站在一边候着,无人敢说话。
“我说洛将军呐,且不说今儿个咱家登门是为何事,就凭咱家初次拜访,你也该给这些人一口水喝,何况咱家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你将我们这些人晾在这儿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依咱家看,你是想造反呐!”
王八斤扯着又细又长的嗓子大声说道,话间又是揖手又是摇头晃脑,嘴角轻扯尽显不屑,谁知说了那些话后景宴照样没理他。
“就是到了当今镇国王爷府上,他都不敢这样怠慢咱家!”王八斤气红老脸又一次大声嚷嚷,怎料话音才落木桩就被景宴一剑劈开,木头咣当一声就落在两丈外的草丛里,惊得其中老鼠嗖的一下就窜了出来,一溜烟便跑的没影了。
王八斤自然也被惊吓到。
景宴勾起冷笑,随意拱了拱手方说:“镇国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洛某的情况王公公是瞧见了的,您连他的茶都看不上,又岂能看得上我这儿的水?”
此话一出王八斤猛地才回过神,原来刚才景宴劈开木桩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这会子才反应过来,在宫里这么多年是白混了。
气急他正要说什么,却被景宴当即打断:“王公公前来是为何事。”
好啊,一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活到这个岁数他王八斤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一把从小太监手里夺过圣旨就道:“景宴接旨!”
景宴缓缓跪地,身后一众仆人跟着跪下,只听王八斤没好气的念道:“近日妖物盛行害得百姓死伤惨重民心惶惶,特命景宴前往镇国王府捉拿林氏,不得有误!”
“臣遵旨。”景宴淡淡回答,不容王八斤再说什么起身就自顾自往外走,这一举动更让王八斤火大,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了。
景宴格外淡定,早在王八斤登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猜着了大概,对于孙戊壬做出的一切决定他都不会意外,毕竟那是个能自己给自己下剧毒的人。
只是林小宴怎么办呢?
“周宝龙大中午火急火燎干什么去?昨晚睡得可还好?”解小五和周宝龙同时往清屏堂走来,开口就是一股火药味儿。
周宝龙温和笑道:“我找王爷有事,不过你看起来很乏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
解小五气的握紧拳头却又不敢造次,只能强颜欢笑道:“再乏看见周宝龙您也不乏了,顿时觉着神清气爽舒坦极了。”
“你这小子,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找王爷去。”
待周宝龙大步离开,解小五没处发泄一拳就砸在了墙上,痛感席卷全身的同时林初从里头出来,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拳头上。
“呃……”解小五痛的差点叫出声。
望着迅速涨红脸的他,林初像是活见鬼:“你这是在干嘛……”
“咳……要、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