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雪茵在瓜尔佳府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送走瓜尔佳格格时,瓜尔佳大人和福晋都表现出了不舍和关心,但却没有让任何本来服侍瓜尔佳格格的人跟随,而是派了自己的亲信同去。
虽然他们俩美其名曰保证不让雪茵露馅,但雪茵知道隆科多并没有许他们多大的好处,那么这样的情况下,为人父母,瓜尔佳夫妇为何不稍微为女儿考虑一下?
还是说,他们的不舍和关爱都是装给她看的。
本来雪茵只是生疑,真的让她确定这家子有问题的,是瓜尔佳格格。
当时,雪茵几次三番要求和瓜尔佳格格单谈,都被委婉拒绝了。但是瓜尔佳格格离去时,将一张纸条留在了枕头底下。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雪茵的眼睛,但她没料到的是,瓜尔佳夫妇竟然下令将瓜尔佳格格的屋子里外清理一遍,幸好雪茵眼疾手快,借着离开的动作将小纸条拿了出来。
那上面是用颜料急匆匆书成的两个字:救命。
彼时雪茵不动声色,先将这事抛之脑后去处理了佟府的事情,现在到了马车上,才有空管这件事。
倒不是她有多善心,而是自己身在瓜尔佳府,总得摸清底细,不然住着也不安心。
至于“救”瓜尔佳格格么……尽力而为吧。
覃竹已经被她吓唬的小脸惨白,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我也不知……”
“不知道?”雪茵挑眉,“小妹妹,我看你和你格格感情不错,你就忍心看她死?”
覃竹眼睛圆睁,“格格,她……”
“你自己看。”雪茵将袖筒中那张纸条扔给她。
覃竹接过纸条,嘴唇颤抖,“这是格格的笔迹……”
雪茵白她一眼,“不然呢?你现在唯唯诺诺地不跟我说实话,叫我怎么帮忙救你格格?”
覃竹咬了咬牙,“好,我说!但是你得保证没有人知道!”
“行。”
“我刚入府时,就遇上格格被副都统大人虐打,我可怜格格,但不敢说什么……”
“哦,害怕被罚?”
“是……我之所以会被派去,就是因为之前格格的近身侍女看不过去为格格打抱不平,被福晋给活埋了。这事只有我和格格才知道,今年我们给她烧了纸。”
“我也问过格格为何会这样,但是格格却死活也不肯说。”
“这么讲,你是不知道喽?”
“不,我自己打听到……”
“……”
————
“你个老头还不讲理了是吧!!”
瓜尔佳府后门外,原本栖在大柳树上的飞鸟全都被那少女一声怒喝给惊飞了,鸣叫着四散而去。
程玉直指瓜尔佳大人面门,“之前人就是从这个门进来的!你现在告诉我晔岚师姐不在??骗小孩呢!”
“女侠明鉴,”瓜尔佳大人神色还算镇定,“你们走后不久,那位女侠便去了佟府,算着时辰本也该回来了,但仍然并无音讯,这实与本官无关啊。”
“我不管你在这里舌灿莲花!不把人交出来,本女侠今日便不走!”说完,程玉撩开前襟,直接往瓜尔佳府后门前一坐。
“回来了。”
背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瓜尔佳大人瞳孔一缩。
雪茵不知何时站在了程玉身后,外面的旗装早已脱去,露出里面的一身男装。
“晔岚姐姐!”程玉看到了她,立刻跑了过去,“你去哪儿了?”
“去了佟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顺手给解决了,耽误了些时间。”雪茵微微一笑,“怪我不小心,将马车给报废进河里了,玉儿你且回去知会我堂兄一声,让他派人去疏通一下河道,那么大一辆马车进去,只怕是要堵塞。”
程玉不明就里,但雪茵给了她一个“去吧”的嘴型,她也就乖乖地离去找隆科多去了。
打发走程玉,雪茵笑着看向瓜尔佳大人,“真是抱歉,晚辈下手没轻重,让您损失了一辆马车。”
“这个,这个没事的,女侠里边请……”瓜尔佳大人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流,心中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可能?
雪茵点了点头,自己走进了瓜尔佳府。
————
瓜尔佳大人警惕地看着桌子那一端缓缓转动手中茶杯的女子,心虚地要命。
他哪儿知道,这家伙问出了秘密,竟还有命回来。
那自己这小命……
对面的雪茵越是沉默不语,他就越是心慌。
殊不知,人家其实不是沉默不语,而是在和蓝色光团子意念交流。
“这家伙装蒜也真是能装。”蓝色光团子不屑道,“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几个人到底是如何功力大增的?我看他们本来不过有些拳脚功夫,可你问出了那秘闻之后,他们便突然犹如发狂……”
“我想,应该是一种蛊术。”雪茵转动茶杯的手略微顿了顿,“在他们体内种下蛊虫,一旦他们中有任何一人说出秘闻,蛊虫便会控制他们发狂,拼命也要杀了那知道秘闻之人。用刚才的情况举例,就是我。”
“说实话,面对发疯的人,是挺可怕的。”
雪茵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一看就是受了惊吓。
如果不是。
“你装什么可怜?”蓝色光团子简直要没眼看了,“刚才是谁一刀把三个人当成串儿串着给结果的?是谁一脚把马车连带着里面那侍女踢进河里的?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如此杀人如麻的一面。”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死了?”雪茵嘴角一勾,“嗯?”
“没死?怎么可能,别说被你一刀穿心的那三个了,就说被扔进水里那个侍女,你把马车门都关上了,在水下让她怎么活?”
“就是在水下,才能救她。”
“我虽然不熟知蛊虫习性,但是这种控制人的蛊虫,应该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控制他们发狂之后,这蛊虫便死了,也就是说无法进行二次控制。”
雪茵颇有些得意地讲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这种情况下,支撑他们继续发狂的,只能称为不冷静。那么,把人扔进五月的冰水中,总该能清醒了吧?”
“那,那她也上不来了啊!”
雪茵翻了个白眼,“出发前你是不是打盹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