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束缚
看着四人不好意思的脸,庄闻轻笑,开始鉴定五件道具。
首先是那截断发。
【特性】相思发(慌乱):
效果:可融合。融合后提升玩家头发长度、强度,玩家可自由操控头发,可追踪断发。
描述:留给心上人一梳梳到尾的长发,被女孩儿亲手剪去。
特性?操控头发?庄闻摸了摸自己只到眉毛的短发,将目光投向那副手铐。
【道具】束缚(慌乱):
效果:佩戴后可收集周围溢散的情绪,可释放。佩戴后提高1点精神。
描述:肉体早已自由,为何记忆还佩戴枷锁?
手铐的效果很强大,是精神系玩家梦寐以求的东西。不过,如果没看错,描述这是在说张问晨?
【道具】老师的钢笔(慌乱):
效果:教师职业转职道具,转职后可进化出专属效果。
描述:它的主人死了,然后又活了。
转职道具这还是庄闻头一回见,但他并没有想要成为老师的意向。
【道具】窥镜(慌乱):
效果:玩家可通过它进出镜中世界,进入后需要他人保护好这面脆弱的镜子。
描述:纳西索斯于水面爱上了自己的脸。
庄闻又看向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
【道具】双面花(慌乱):
效果:佩戴后拥有2个形态。形态一·哀:提升1点精神。形态二·乐:提升1点耐性。可随意切换形态。
描述:希望与绝望交织,最终开出一朵双面花。
这五份特性或道具都很是强力。
庄闻却并不犹豫,在看到那份道具介绍的第一眼时,他的心中就涌出了无法抑制的渴望。
纵使不清楚,是不是道具的效果影响到了他,但就算是,这也与他的面板高度契合。
庄闻将那副银色手铐拿到手中,其中一端铐在左手上。
【道具】束缚(慌乱):
状态:已佩戴;
已收集情绪:0
自己本身就能赋予他人情绪,想要收集周围溢散的情绪非常容易。束缚带来的精神属性加成,也可以提高话术神医天赋的治疗效果。
穿着时尚的他佩戴着一副手铐,突然间有些令人不安,仿佛眼前站着一个逃犯。
但当庄闻扬起笑容,依旧令人如沐春风:“这几份特殊物品……大家要自己分吗?如果很迷茫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分配方案。”
“既然闻夕你都这么说了,不如你来试试?”末路大大咧咧地同意了。
他觉得这几份东西都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耐性方面的道具。既然庄闻这么说,他也乐得自在。
其他三人也点点头。
庄闻将面具递给末路,那支钢笔给了箬夜,唯有相思发和窥镜,在封和兮兮中难以抉择。
这两人都很适配相思发以及窥镜,前者是全方位辅助的特性,后者可以进出镜中世界,无论是探查还是潜行,都更加安全。
他捏着下巴沉思许久,最终把长发交给了封,那面镜子则递给了兮兮。
张问晨在桌子前坐着,托着下巴,“分赃分完了?”
似乎是达成交易的缘故,她说话随意多了。
“哈,”庄闻撇过头瞧她,“能收留收留我们吧?”
这回,他没用鬼语特长。
张问晨分明能听懂,只是她单方面交流不了。
“可以,你们要待到一点?”她趴在办公桌上,无聊地写写画画。
“嗯,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吧?”庄闻点点手指,“杂物间的你很弱,被铐起来的那位死气沉沉,穿着校服的你同上,琴房的你似乎压制不住本能,本体则疯掉了,更不用说。”
“唉……”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们的记忆都太痛苦了,偏偏实力强大,更加压制不住。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那么多的,在我看来,你能带回我的尸骨就很好了。”
庄闻轻笑,走上前,坐在她旁边。
几个队友倒是都很满意道具的适配度,又因为听不懂张问晨的话,早已经坐下来打单机游戏了。
“我们先前还以为是要把老师带回来,”庄闻看着她,耸了耸肩。
“这件事会让给你来做吗?我们可是把老师看的比自己更重啊……”女人轻柔抚上自己的脸,“本体甚至不惜实力掉落,也要把我们剥离,只给自己留下关于老师的记忆。”
“本体,是怎么剥离你们的?”
“她……她把自己的记忆连着灵魂,生生撕下来了,”张问晨娓娓道来。
原来,象征着童年的是一号,她少不知事,心中的怨念最少。
穿着校服的女孩儿是二号,大约十二三岁,记忆停留在每日都被李汶雇来的人追着骂的日子,极为怕生。
再大一点儿的女孩经历了老师的去世,将自己留了十几年的长发剪短,彻底认命,放弃了高考,被李汶囚在了私宅中,是他最钟爱的玩物。
被称作三号。
穿着鱼尾裙的女人是四号,是张问晨二十几岁的时候。
李汶这时已经彻底放下心,不再严格管控她,甚至带她出席各大酒会,光明正大地与她亲密。
而张问晨也因为李汶放下防备,心中复仇的火星再度燃起,却要苦苦压抑,与他虚以委蛇,对他巧笑倩兮。
这导致了她保有一半理智,另一半已经疯狂。
而办公室的她,是与老师之间的美好回忆,以及生命最后关头的释然。
因此温柔成熟,没有半分疯狂的特质。是唯一可以交流的五号。
本体则留下了执念——只留下了执念。
从十几岁时老师死亡开始,直到自己死亡,这二十年对于老师的大部分执念。
二十年的追寻,二十年的悔恨,酿出了最苦涩酸沉的酒,而张问晨本身,愿意永远沉醉其中。
五号再度叹了一口气,从她被剥离出来开始,从未有这样难过的一天,“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是张问晨,就连本体,也丢掉了很多很多记忆。”
她仰头,看着灰蒙蒙的窗户,道:“老师曾跟我聊到厄休斯之船。当一个人一点一点变化,最终完全和最开始的她不一样,那么她还是否……能被称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