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入红尘事难料,铜铃空鸣为谁听 贰

第三章初入红尘事难料,铜铃空鸣为谁听 贰

“好了!终于摆脱那帮村民了。.”在村口,天海和女孩儿面对面站着说道,心里暗自庆幸那村长没有继续找他麻烦,否则在僵持下去,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嘻嘻。”女孩儿又咯咯地笑起来。

女孩儿这一笑却把天海笑蒙了,不明白女孩儿心里在想什么,便疑惑道:“你笑什么?”

女孩儿摇了摇头,却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将香囊系挂在细腰间,好似什么宝贝似的,又检查了好一会儿,方才笑着对天海道:“你是神州四大派中的哪派的弟子?”

天海心想,我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怎又反问起我来了?曾经听义父提起过神州四大派,分别是东方蓬莱君子剑、西方昆仑仕女宫、北方不周巨灵宗以及南方归墟雪月门,只是自己并非其中哪一派,于是对女孩儿说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不曾拜入任何门下。”

“嘻嘻,那就是江湖闲散咯。”女孩儿毫不客气地说道,嘴角依然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歪着头望着天海,间铃铛丁玲作响。

“嗯,可以这么说。”天海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自己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于是问女孩儿道:“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你笑我什么?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怪东西似的。”

“没有啊!”女孩儿眨了眨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时铃铛更加响了,女孩儿继续说道:“只不过,刚才见你的样子,好像根本没什么江湖阅历,还在装老江湖,所以我才想笑。”

“原来你是笑我像傻瓜。”天海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有没有!”女孩儿急忙摆手解释道。“不过你这样的人在当今世上已经不多了,我想除了我爹之外,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好人。”

“哦?你爹又是谁?”天海有了兴致,便继续追问下去。

女孩儿撅着嘴直摇头:“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天海心里更好奇了,这女孩儿既然能道出神州四大派,自是不简单,可是当下她不愿意说,自己总不能勉强她吧,于是对女孩儿说道:“小妹妹,你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别老叫人家小妹妹!人家可是有名字的!”女孩儿不满地嘟着小嘴道。

“好好,那敢问小姐尊姓芳名?”天海鞠躬作揖道,装做十分有礼。

女孩儿着才笑颜相对道:“我叫易铃儿,你呢?”

“天海。”天海自是答道。

易铃儿听后眉头皱了皱,嗔怒道:“骗人!这世上哪有天这个姓氏!”一扭头不再理会天海。

天海见易铃儿生气,立刻对易铃儿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本来的姓名,我生下来就没有爹娘,义父也无姓,所以只好给我取了个天海的名字。”天海双眼凝视着前方,眼神中有些失落:“本来我还有一个哥哥,我们相依为命。可是三年前,就连哥哥也离我而去,所以我才出来找我哥哥的。”

易铃儿先是吃惊,后又显得有些难过:“原来你生下来就是孤儿,连哥哥也见不着,对不起。”

“没事,我想我一定回找到他的。”天海坚定的说道。

这时易铃儿背着手,头微垂,穿着绣花鞋的脚在地上画着圈,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如果你不嫌弃,你做我哥哥吧。”

天海还道是什么事,会心一笑,没想到自己刚出门没多久便遇上了梦凡,而此刻又意外多出个妹妹,当然很是乐意了,足见老天待自己不薄。于是天海点了点头道:“好啊,我正好比你虚长几岁,便叫你一声铃儿妹妹了。”

“嘻嘻,天海哥哥!”易铃儿也微微一笑。

天海竟没想到易铃儿的笑也很是漂亮,宛若含苞待放的荷花,在阳光下婷婷玉立,险些使自己看呆。天海走了会儿神,忽然哎呀一声,这才猛然想起时间已经不早,方才帮易铃儿脱离村民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此刻又在这里闲聊半天,此刻已是正午已过,只怕今天又来不及在天黑之前感到台州城了。

易铃儿在一旁见天海脸色大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急忙问天海道:“天海哥哥怎么了?”天海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没想到易铃儿却并不着急:“天海哥哥别急,我们今晚肯定不会露宿野外。”

见易铃儿如此肯定,天海心里一奇,看来这小丫头熟悉周围的环境,可是方才听村民说过,她并非本村中人,想来里边肯定有名堂,但是此刻若是再纠缠在此事上,只会浪费时间,便问易铃儿道:“铃儿妹妹,你说我们不用露宿?那我们晚上睡哪里?”

“嘻嘻。”易铃儿莞尔一笑,满是神秘地说道:“偏不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天海听后也没再问,只是跟在易铃儿身后,一路走着易铃儿也没急着赶路的意思,而是这儿采采野花,那边追追蝴蝶,天海如何看这易铃儿都像普通的小女孩儿。只是当想到她在村庄捉弄道士,和方才的对话,却又觉得她有许多的秘密,就好像掩着一层朦胧的轻纱,似看清却又看不清。

如是走许久,天海觉得自己并没走多远的路,此刻太阳已经开始偏西,易铃儿依旧悠闲的玩闹着,不时还拉着天海一同去扑蝴蝶。直至天慢慢黑下来,易铃儿才停止,领着天海继续朝前赶路。天色越的暗下来,天海的心也开始拿捏不定起来,不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噩梦来。抬头看去,天上月明星稀,天海这才放下心来。终于,在一株枯萎的槐树旁,易铃儿停了下来,走近槐树下的草丛里找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易铃儿朝天海喊道:“天海哥哥,快来快来!就是这里了。”

“就是这里?”天海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除了杂草便是高大的树木,哪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人?天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只见易铃儿指着草丛里隐隐约约的一条小路,小路笔直延伸,直到隐没在后面的树林当中。白天都极难现,更别说这黑漆漆的夜晚了。可是易铃儿她是如何现这里的?

“天海哥哥我们快走吧!”天海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易铃儿拉着走上了小路。走进树林里,周围昏暗,易铃儿不知从那里弄来一个白纸灯笼,借着明暗不定的微光,二人缓慢的行径着。突然,身旁的树林里有沙沙声,那声音直冲自己而来,天海一紧张,急忙伸手握住铁剑,死死地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一双幽幽的眼睛竟在黑暗中看着自己!天海心里收紧,忽地有想起梦境里那张覆盖住整个天际朝着他狞笑的脸,耳边忽闻一声叹息,这叹息夹杂着一丝哀怨,却又飘忽不定。这时,那双眼睛扑向了自己,天海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背靠在树上,却听一阵哗啦啦地翅膀扑腾声,那双眼睛朝树林外飞去,原来是只猫头鹰。天海心神未定,只觉得右手背一阵冰凉,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手背上。莫非是易铃儿?天海四下望去,心便凉了一半,方才还见到易铃儿在前面带路,此刻竟不见了!甚至连一点点灯笼的光亮也没看见。天海暗叫不好,这树林处处透着诡异,又如何会有人住在这里?难道易铃儿真的是鬼魂?又或者说是摄人精气的妖狐!她将自己引诱至此,无非是想要自己的生气。天海此刻依然能感到那只手在自己手背上游曳,冷汗直流。猛地,那只冰凉的手又悄悄退去,天海只觉得眼前一亮,易铃儿神出鬼没似的忽然又出现在了天海面前。

只见她白皙的脸蛋被烛光映照着,手里提着灯笼抵进天海的脸,不解的问道:“天海哥哥,你怎么又停了下来了?”

天海见到易铃儿,心里自是一松,急忙说道:“刚才走了下神,没想到就不见你了。铃儿妹妹,你有没有觉得这树林有古怪?”

易铃儿摇了摇头,不满地催促天海道:“没有啊,快点啦!马上就快到目的地了,你要是再跟丢,我可不会回来找你了。”

“可是……!”天海回头看了看方才靠着的树,那里漆黑一片,哪有什么人,更别提一双手了,自己只好将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若对易铃儿说自己被一只手非礼,还指不定回被她如何取笑呢。于是天海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咱们走吧。”天海心里显然还有所顾忌,又会头看了看,依然没有什么现。

果然,才走半盏茶的时间,天海和易铃儿便走出了这片树林,一座破旧的宅院赫然呈现在天海面前,院子四周对方着残砖断瓦,大门的朱漆脱落,门上挂有张府的匾额。目力所及之处尽是破败的景象,整座庄园死气沉沉,看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响动,甚至连虫鸣也没有。

这时易铃儿对天海说道:“天海哥哥,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

天海望了望破宅,直感有一股阴气逼来,天上的弯月也不知何时没入云里,此时的宅院更加晦暗不明。只见易铃儿上前敲了敲门,铜环撞击木门的铛铛声在宅院里久久回荡,宅子在这敲击声的映衬中反而显得更加寂静。这使天海感到极为疑惑,看这座院落建成也不过数十年的光景,通往宅院的小径还依稀可见,为何宅子本身会破败成这样,再见这规模,新碧村石头房比起它来根本不能相及,修得如此的豪宅主人为何还要搬走?

易铃儿见没人开门,便用力推了推大门,大门竟然轻易的打开了!木门的转轴因为久未动过,在这夜里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呀……!”突然,在天海的身后传来沙哑而年迈的声音。

天海和易铃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同时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老头站在他们身后,手里也提着个白纸灯笼,灯笼上亦写有张府二字,老头衣衫褴褛,看年纪也近古稀,只是天海在他的眼珠看不出半点浑浊。这老头是什么时候来的?天海心里一惊,刚才明明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老爷爷,我们本来打算去台州的。只是走到这里是天已经黑了,才找到了这里,我们只想在这里住上一晚,可以吗?”易铃儿走近老头问道。

老头在易铃儿身上打量了好一阵,见她是个小女孩儿,便又看向天海道:“唉!不是老朽不让你们住在这里,只是这处宅院闹鬼。以前也有不少路人来过这里,最后都是连夜逃了。这宅子也就空了下来,如果你们不怕,便住进去吧。”

天海心里奇怪,既然这里有鬼,为何你这老头却住在这里?老头仿佛看穿了天海的心思,咳嗽几声后又继续说道:“老朽本为这里看门人,细细算来在这里也有四十余载了。自老爷的兄长张公去世之后,族人便受到朝中仇人及其党羽的迫害,老爷一家也逃到了这里避祸,却没想到仇家并没打算放过他们,在此安家以后,家中竟是噩运连连。老爷搬走后,便只剩下老朽一人在此,老朽心中顾念久土,如今又孑然一身,便是真有鬼怪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说完,老头指了指宅院东南方的树林道:“老朽本为一介仆人,怎敢登堂入室,便只好修葺草庐于东南树林处。”

天海心里的疑惑虽有十之**已经解开,但还有其一层始终放心不下,只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哪里有古怪。天海抬头看天,只见乌云遮月,心想下半夜恐怕有雨,虽然这宅子有闹鬼之说,但并非亲眼所见。就算真有什么,自己有兵刃在手,想来也了应付一阵,便对老头说道:“老人家,我们今晚就在此处过夜了,还请行个方便。”

“好,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到草庐来找我。”老头说完,颤颤巍巍地走开了。

“嘻嘻,太好了!”易铃儿欢快地走进宅子。

天海也走了进去,料想着院子内定也和院外一样杂乱不堪,然而当他进去之时,着实吃了不小的一惊,只见院子内井然有序,想来应该是看门老头平日打理的结果。只是当走进客厅之时,却是空无一物,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灰尘,起码有很长时间没人打扫过,有人打理屋子只修花草而不扫内堂的吗?天海思索了半天,却见易铃儿要往后屋去,急忙问道:“铃儿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

易铃儿回过头来说道:“当然是去后面看看呀,这里没床没铺的,叫人家怎么睡。”

“人家好心允许我们在这里过夜,已经很不错了,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后屋必定也是空空如也,何必再去平添许多麻烦?”天海走到易铃儿面前说道。

“才不!人家才不要和你一样睡地上。”易铃儿怒道。

“好好!不睡地上。”天海急忙摆手,心想易铃儿毕竟还小,自己睡地上倒无所谓,于是无可奈何地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嗯!”易铃儿转怒为喜,天海直叹女人可真是善变,方才还是怒气冲冲,此刻却是阳光明媚。

走进后院,看过几间屋子,却都和客厅一模一样空无一物,直到走入一处拱门,天海便嗅到了一阵暗暗的幽香,这香气直沁入人的心脾,令人好不畅快。

“呀!这里有好多的玉兰花!”易铃儿忽然叫道。

借着微弱的光亮,天海果然看见一朵朵雪白的花瓣绽放着,宛若天女散花般,非常可爱。花朵迎风摇曳,神采奕奕,那暗香正是从这白色花朵中悄悄溢出,这处别苑竟然全是玉兰花!

沿着隐没在玉兰花中的青石板路走到尽头,只见一座房屋孤独地座落在玉兰花丛中,虽然古旧,也仅仅只有几处墙灰脱落,天海推门进去时,并不像其他屋子一样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相反,这间屋子就像放了无数的香粉盒,香气四溢,却又和外边的玉兰香不同,这是一种女儿家香闺之中特有的香气。天海刚一举步,脚下却是一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这时眼前一亮,原来是易铃儿点亮了屋内桌上的蜡烛。只见易铃儿轻轻将灯罩放了上去,屋内顿时便被映照在温和的烛光里。天海这时才看清楚,原来自己进门时不小心踢到了摆在门边的木凳,木凳上放着的绣到一半的刺绣也掉落到地上,本以为这屋子也和其他房间一样,却不想这里的东西竟然一应俱全。屋子正中是木桌,西墙下放着一张软床,床上方垂下的轻罗帷幔正巧将床罩住,床的左边是一个梳妆台,台面上还摆放着各种香粉胭脂。

“这里是闺房?”天海心里暗暗吃惊。

“嘻嘻!这里有好多东西呢!”易铃儿却并不吃惊,蹦蹦跳跳地跑到梳妆台前,左拿拿右闻闻,好不欢快。

“铃儿妹妹!”天海想上前阻止都来不及,忽然耳边又听到一阵幽怨的叹息,顿时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不正是自己在林子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吗?竟然会跟自己到了这里!天海不禁联想到了梦里匍匐在自己背上的鬼,猛地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白影从门前闪过。那白影一闪而逝,天海根本来不及辨认,抬脚追了出去,房子周围哪有什么影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天海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急忙转身回屋,只见易铃儿仍然毫无察觉地在试着珠宝盒里的饰。天海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易铃儿的手,也没等她反抗,便拖出了屋子,飞快地朝客厅方向走去。

“天海哥哥!你做什么啊!好疼!”易铃儿被天海拽着,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被天海拉回客厅。

“那屋子里有古怪。”客厅里,天海对易铃儿解释道。

易铃儿却不听天海的解释,怒气冲冲地说道:“谁信你!人家偏要去那边睡!”

“好!你要去便去!我也不阻拦!”天海也有些生气了,心想当初真是看错了人,怎会认了如此任性妄为的丫头做了妹妹。说完过后,天海索性躺在了地上,背对着易铃儿,也不管地上有多少灰尘。

“天海哥哥……你生气啦?”易铃儿小心翼翼地问天海道。

天海正在气头上,只是闭口不言,最后干脆连眼睛也闭上。只听闻身后一连串脚步声慢慢消失,天海也没想去找易铃儿,心里顿觉烦躁,若是梦凡在,她肯定会听自己的话吧。想到梦凡,天海的心里尽是她的音容笑貌,竟逐渐将易铃儿给忘去,接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突然,眼缝里刺入一道亮光,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天海猛地从梦中醒过来,原来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屋外雨声不断,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天海起身把窗户关上,这时突然想到易铃儿去了别苑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天海心里一紧,方才自己只因为一时之气才丢下她不管不问,此刻气已消去,回想起自己当初对哥哥,不也是这样么?想到这里,天海心生愧疚,急忙朝别苑跑去,很快便到了别苑拱门处。天海突然间愣住了,眼前哪还有什么青石板路,拱门处竟被玉兰花堵住!瓢泼大雨直倾泻到天海身上,雨水顺着额头流入眼睛里,使得天海双眼看是迷蒙。又是一道霹雳,耀眼的亮光将地面照得通明,此刻天海才现,拱门右边靠墙的地方竟然又多出一条路来!

鬼打墙!天海心里萌生出这个念头过后,便迟疑要不要走入这片诡异的玉兰花林,但是一想到易铃儿还在里边,自己又如何能弃妹妹于不顾?天海一脚踏上青石板路,一路疾驰,风吹得玉兰树拼命的晃动,约莫一柱香之后,依然没跑到尽头。天海心想自己刚才和易铃儿一道穿过玉兰花林,也才只有短短的半盏茶时间,眼下时间已过,自己居然还在玉兰花林里兜着圈子!最重要的是,现在连自己所处的位置都不知道了,天海又后悔起自己的鲁莽来。渐渐地,天海觉得自己有些筋疲力尽了,不得不放缓脚步,却在此时,青石板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然而尽头处并不是天海所期待的房屋,在那里矗立着一口八角石井,井边缘已经磨得十分光滑,在另一头还缺掉了一块,看样子年代也是十分久远。只是这口井并非天海所要找的东西,天海眼见已走到尽头,于是想倒回去。然而令自己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脚竟然不听使唤,耳边似乎萦绕着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来吧,过来我这里。”

这时天海便像中了妖法一样,脚不由自主朝八角井的方向迈去,此刻自己的意识就像被什么东西抽去了一般,只觉得轻飘飘的,很舒服、很惬意。雨依旧下着,天海对此却浑然不觉,站在井口处一动不动。天海往井底望了望,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只见井底的水里,有一道荧荧的绿光升起,慢慢的越来越近,天海看清了,这绿光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竟是一妙龄女子,那女子生得分外妖娆,妖娆中带有妩媚的笑,她伸出一对藕白的玉臂,似乎想要抚摸天海的脸。天海身子微微向前倾,准备接受女子的抚摸。

“天海!”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天海的眼前突然闪现出自己义父诛邪的影子,天海猛地惊醒过来,此刻他的身子已经几乎贴近井口了,只见井底下依旧是漆黑一片,自井底有一股股阴风迎面而来,就好像这里是连接地府阴间的通道一般。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似乎中了什么魅心术,不知不觉间走到八角井边,若不是义父叫自己,恐怕自己此刻已经做了井下亡魂了。然而转念一想,义父如何知道自己此刻将要遇害?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天海抬头一看,面前竟多出了一条路来!

“可恶!”天海急忙离开井边,此处十分邪门儿不可多待,天海迈步进入了井对面的青石板路。并没有花太多时间,那座房屋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房屋亮着灯光。天海回头看了看,赫然现来路竟然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天海也没有急于闯进屋去,只是透过墙上的木栅栏窗朝里边窥探,顿时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只见易铃儿正背对着木桌坐在木凳上,在她面前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女,只是这少女脸煞白,若将美女的肤色比作白雪,那她的肤色便是白纸!白得毫无生气。而且她身上虽然穿着素雅的襦裙,却似有似无,似乎还能看见她身后的软床。

“果然有鬼!”天海心里暗想,忽然,那少女将手伸向了易铃儿。天海一急,素问女鬼专吸人的精气为生,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易铃儿有险。想到这里天海大喝一声:“女鬼!休伤铃儿!”一脚踹开房门,手持铁剑飞身刺向少女,少女却恍若烟雾一般渐渐散去,天海刺了个空,直直扑在床上,惹得香气扑鼻。

“天海哥哥?你怎么来了?”易铃儿惊诧地望着扑倒在床上的天海。

天海起身,站在床沿处喊道:“有本事你就冲我来!放过这个小女孩儿!”

“天海哥哥?”易铃儿上前拽住天海的衣袖,疑惑地问道:“你干嘛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天海急忙问易铃儿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连门都不敲一声,就冲进来大吼大叫,拿着剑乱砍。”易铃儿嗔怒道。

“有个女鬼想害你!我看咱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天海见易铃儿竟不知情,心生寒意,莫非那女鬼可以同时对两个人施展幻术?若真是这样,此女鬼自己一人肯定对付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天海又要拉易铃儿走。

“扑哧!”易铃儿嗤嗤地笑了起来。

“铃儿妹妹?”天海错愕地瞪着易铃儿,不知她为何故笑,又或者已被女鬼附体?

易铃儿似乎会读心术,浅浅笑道:“刚和天海哥哥你开玩笑呢,人家可没被鬼附体。”说完,又对身边的床说道:“采香姐姐,出来吧。”易铃儿话音刚落,只见帷幔轻轻飘起,在那帷幔表面竟印出一个人影来,准确地说,是一个少女的身型。接着人影周围簇拥着玉兰花瓣,方才那个被天海刺散的女鬼又现出形体,那女鬼竟微微一笑向天海作了个万福,那笑就像盛开的玉兰花般好看。

“你是?”天海呆呆地看着女鬼道。

“喂喂!天海哥哥,你怎么这样就看傻了!”易铃儿手在天海面前晃来晃去,这才将天海拉回来,易铃儿看着天海这幅模样,却是打心里有点生气:“天海哥哥!看你这么老实,怎么一看见漂亮女子就和那些臭男人一个模样。哼!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放出小杰天天缠着你!”

“小杰又是谁?”天海好奇地问道,全然把易铃儿说的话抛在脑后。

“和我一样,是鬼。”女鬼说道,刚才的一笑天海便看出了她眼神里有一丝哀愁,此刻她不笑,愁容满面,看得旁人已是心里愁苦顿生。只见女鬼说道:“公子,小女子名叫采香。我爹爹曾经避难于此,怎奈我命殒于此,唉!”

“呵呵,叫我天海就好。”天海说道:“人们说这里闹鬼,那鬼就是你?”

“唉!”又是一声哀怨的叹息,这叹息幽怨空明,感觉不到一点生气,只听采香幽幽说道:“说不是也是,说是亦不尽然。”

天海听得云里雾里,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着是又不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易铃儿见天海疑惑,便替采香说道:“笨,采香姐姐的意思就是,这里并非只有她一只鬼。”

“不止一只?那另外那只在哪儿?”天海话到嘴边,猛然想起自己在八角井时的想要拉自己下井的女鬼,不禁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她?”

采香漠然的点了点头。

“这位采香姐姐好可怜,天海哥哥,我们帮帮她吧!”易铃儿摇着天海的衣衫央求道,眼神可怜巴巴。

天海哪经得住易铃儿这番哀求,只道是自己定力不够,但回想起义父曾经说过,为人做事,总得寻个缘由,否则做出错事,自能使自己遗憾一生。寻思至此,天海便问采香道:“你当年为奸人所害,虽然有冤屈,四十年时间,想那些害过你的人也已作古,你为何总在此处盘桓,不去投胎转世呢?”

“唉!这怎会是采香所愿,想你也是听了那看门老头的话才如此认为的吧!”采香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但天海能感受出她心里的愤怒。

“难道那老人家存心欺骗我们?”天海惊道,心想若不是先前的那番险遇,又怎能知道这里埋藏甚深的秘密。

“也非存心,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真正的真凶便是当年舅舅在朝中仇人及其党羽!他们为了报复舅舅,瞄上了身为苗疆第一巫祝的他。那些人把他的儿子软禁起来作为要挟,要他布下九宫离魂阵将我困在此地永世不得生。那晚我跳入井中神魂脱壳,却再也不能离开这座宅院,爹娘因为我的过世伤心欲绝,最后搬离了这处伤心地,却又舍不得动我生前的遗物,便原封不动的放在这里。回想起来,我也不过是那一场争斗的牺牲品罢了。”采香缓缓道出了实情。

“那他又为何一直在这里不愿离去?”天海对采香的身世十分怜悯,但心里的疑问一个又一个的不断冒出来。

“这……。”采香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这时,窗外的风雨停了下来,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这个还是由我来说吧,四十年的孽债,迟早该还的,这便是因果报应啊!”突然,老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门外,亦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悄无声息。

“是你!”天海看着老头,只见他佝偻着身体缓缓走进屋来。

身为巫祝的老头为何布下阵后不肯离去,这背后究竟又有什么故事?请看追妖玄奇之天魔往生诀——第四章出入红尘事难料,铜铃空鸣为谁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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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妖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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