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修士的隐藏属性
破茅屋里，几人听了百里玥的话都默不作声。
百里玥淡淡的环扫众人，道：“这本就是水云阁的事，若各位道友不愿意......”
见其他人还是不接话，反倒是都盯着池冽。
百里玥蹙眉疑惑。
池冽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人又不是我杀的。”
苏玖玖抱臂歪头示意门外：“快点的，有点自觉。”
池冽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明白了。
这是等着自己开启传送阵法好把他们送回水月洞天楼。
也是真够懒的。
池冽认命：“啊行行行。”
一阵绿光从每个人脚下腾起。
“你这法阵下回能不能别这么刺眼，大白天的......”
话音随着几人的消失而散在空中。
破旧的茅屋重新安静的望着面前的悬崖。
几缕风徐徐吹过，将从此始行百里，潇洒自在。
*
水月洞天楼。
此时苏玖玖在方才用餐的雅阁来回徘徊，一副坐立难安之像。
“我说，你好歹去换身衣服，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袖子烂的那么长，拖在地上......”
池冽翘个二郎腿斜睥着眼看了一眼苏玖玖：“你不管你自己你师妹腿还烂着呢。”
孟见夏闻言似又要拔剑，被苏玖玖拦下：“去上药。”
孟见夏白了一眼池冽：“你少管，只有我师姐管得了我。”这才一瘸一拐上楼准备换药。
池冽又看向苏玖玖：“你呢？”
苏玖玖做思考状：“我心里尚有一事不明......”
“换衣服去。”谢衿打断道。
苏玖玖：“......”好嘞！
自从知道这公子是她的大师兄，她一时难以适应，既想与他讲话，又碍于之前种种不好意思靠近。
见苏玖玖上楼，池冽自顾自斟上一杯茶喝起来：“你们白阳剑宗倒是好玩，上下等级这么分明啊，一个管一个。”
谢衿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林羽开口说道：“我见过你师弟欺负你。”
池冽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么时候！”
“刚来水月洞天的时候，我在云花街摆摊盯梢，见无量谷的一些弟子来拿了你的钱就走了，当时以为你.......”
“行了行了。”池冽连忙摆摆手打断道：“一点小钱，这不叫欺负，这叫大度。”
“我看你在他们走后跳了足足三丈那么高，我以为你生气，气的在跳脚。”林羽继续谈定补刀。
池冽：“......”
新环境什么人最可怕，知道你黑历史的人最可怕。
“我们来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池冽故作正经转移话题：“现在我们约莫知道了这背后的操盘手未雨绸缪夫人是百里云，可是百里湘究竟是因何而死，我们尚未知。”
“嗯，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林羽肯定道。
“其实最令人怀疑的一点是，百里雨为什么要修炼血祭之术，她致使师姐盗取水月洞天镜的原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提到正事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百里玥才开口，冰冷的语气把大家从小有收获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这种事，只有找她本人才能问个明白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玖玖森森开口。
苏玖玖重新将头发束起，没有发带就用红色发绳代替，一身红面白底的法袍，收紧的腰身显示出玲珑的身段，袖口也被粗麻布贴臂缠绕着，显得利索干练，整个人英英玉立，朝气昂扬。
池冽眼前一亮，别说这打扮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和他见过的莺莺燕燕不一样。
眼看他掏出折扇准备上去与苏玖玖“打声招呼”，白阳剑宗的好大师兄刚好快他一步，先到他面前，刚好把他与苏玖玖隔开。
池冽：这是故意的？
苏玖玖见谢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明所以，抬头看着他：“.......大师兄？”
谢衿：“嗯。”
“你这是......准备要和我说什么吗？”
“无事。”说着便将头上打着蝴蝶结的发绳轻轻摆正：“有点歪了。”
苏玖玖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以一种极不正常的速度疯狂跳着，耳根也逐渐变红。
不正常。
她蹭一下跳起来，远离谢衿，警惕的看着谢衿。
一旁的林羽疑惑道：“你师妹还没下来吗？”
苏玖玖闻言：感谢林道友，替她解了围。
她松了一口：“打扮呢，马上下来了。”
林羽点点头，顿了半晌，又打探道：“你师妹在宗门怎么样？”
苏玖玖疑惑：“什么怎么样？”
“吃的，穿的......之类的。”
苏玖玖看林羽低着头故作漠不关心又略有点心虚的样子，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两人就开始背着她眉来眼去的，于是道：“挺好的。”
林羽闻言好似确定了什么，放下心来。
“就是总有不少师兄弟什么的找她切磋”
苏玖玖看着林羽听到这句话板个脸也没什么反应，又开口准备试探。
“师姐！”孟见夏从身后慢悠悠飘过来：“你在说什么呢。”
有鬼，这俩人绝对有鬼。
苏玖玖正色：“没什么，你腿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被炸伤了，过几天就好了。”孟见夏轻描淡写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事情商量的怎么样啦？”
苏玖玖：“我的想法是亲自去找百里雨问个清楚。”
“我觉得苏道友的想法未免有点莽撞。”池冽摇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她连百里风都杀，我可不想去送死。”
“你可有什么想法？”苏玖玖问道。
有线索的话她也不想送死，但是现在线索全断，已知的活人根本没了，难不成叫死人开口说话？况且他们某种意义上也的确让死人开口说了话。
当真是黔驴技穷了。
“没有，就是不想去送死。”池冽继续说道：“管的事我管，管不了的事我就不管。”
“那好，既然池道友也没什么好的方法，我便继续用我的方法，你们不想去的，害怕的，就自便吧。”
苏玖玖将刀重新背在身上，便是要出门而去。
孟见夏见状连忙跟上。
“你带着有腿伤的师妹就这么去吗？”谢衿微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要去也轮不到你。”
苏玖玖止步停在门口。
“苏道友，我也觉得此事大家还是再商讨一下为好。”林羽也出声阻拦道。
苏玖玖气道：“你们都不赞成直接去，那你们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苏玖玖继续质问：“如今百里雨手上不知有多少血祭符，谁也不知道她要用来作什么，你们不着急，请思想一下百里道友！”
百里玥：“苏道友......”
苏玖玖：“如果换做白阳剑宗，换做赤虹谷......”她的目光扫过池冽：“换做你无量谷，你们还会像现在袖手旁观么。”
百里玥应道：“百里云不惜杀害风师叔，搭上师姐性命都要做成她口中的那件事，况且她心魔已成随时都有入魔的可能.......”
一百年前，还未形成如今四大宗门之时，一位十段法修修士入魔，几近癫狂，大杀四方，杀了近三百人类与近百名修士，五位十二段以上的顶级修士合力将其斩杀，从此心魔成了修士修炼的禁忌。
一旦生了心魔，便是再亲的人，也是要断舍离的。
“百里道友不必与他们多说，我们走。”苏玖玖出门前头也不回道：“见夏，你留下。”
孟见夏瘸着腿又要跟上，苏玖玖猛的挥刀将孟见夏跟前的椅子炸成两半，孟见夏被突如其来的气推开，本来就带伤的腿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底已是有了泪花，她抹了一把泪。
再一看，便看到苏玖玖与百里玥的背影。
“见夏，起来。”林羽温声安慰。
林羽见孟见夏倒地想要扶起她，却被孟见夏一把推开。
她恨她不争气的腿和三脚猫修为，不然她一定也会站在师姐身旁，陪她面对前途未知。
孟见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泪眼婆娑的问谢衿：“大师兄，师姐和百里道友去找百里云了。”
谢衿轻轻叹了口气，她想去就去吧，还能怎么办，拦着她逞能回头又说和他不熟。
“我知道。”
孟见夏便见谢衿气定神闲的从眼前走过去。
这把稳了。不知为何，房间里的其他人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
苏玖玖和百里玥二人一路顺畅，很快便来到了水云阁。
日暮给整个水云阁披上了一层霞光，显得神圣又安详。
苏玖玖见百里玥抬头望着水云阁宫殿大门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打扰她。
再看一眼吧，或许今日进去了便再也没机会看了。苏玖玖觉得百里玥那眼神应该是在想这个。
“苏道友，你看我们楼匾上水云阁这三个大字是不是有点模糊？”
苏玖玖定睛看了看：“没有啊。”
百里玥使劲睁了睁眼睛：“哦，为何我有点看不清。”
苏玖玖：？？？
你在想什么玩意儿？
“我听闻人用眼睛久了，尤其是长时间看近处的东西，容易患上眼疾，就是如你这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百里玥一副了然之相：“我儿时常被师父罚抄书画符，想必这眼疾就是那个时候患上的吧。”
“倒是很有可能，小时候经常不良用眼，最易患上眼疾了。”
苏玖玖认真思索间忽然听见百里玥苦笑一声：“苏道友，我本不想连累你，这是水云阁之事，但奈何十八年来苦于修炼，除了和师姐近一点以外，其他再无人为伴，如今她也死了。”
“后来与苏道友与孟道友这样正直良善之人相识，内心也颇有感慨，若有不测，望苏道友自保为上。”
苏玖玖张口准备插话，又被百里玥打断。
“小祥村之时孟道友说若是她师姐死了，她掘地三尺也要为她的师姐报仇，实不相瞒，我亦是这么想的，眼下仇人已经找到了，竟然是云师叔。”
百里玥悠悠的说着，仿佛在叙述着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一般。
朝夕相处的师姐死了，发现凶手是常温柔待她宽慰她的师叔，她一度以为师父是那未雨绸缪夫人，平日师父待她苛刻，她宁愿师父是凶手，至少她恨得起来。
“苏道友。”百里玥取下随身挂着的白胧玉：“你戴着这个水云阁的结界不会拦你，若我死了你代我将它送给师父。”
也算是如师父所愿。
为水云阁而死。
苏玖玖瞥了一眼百里玥手中的玉：“要给你自己给，我不给。”
正当二人还在拉扯之时，眼前的结界忽然消失。
空中传来百里云温柔却冰冷的声音：“玥儿，不如来亲自给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