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锋芒毕露

八、锋芒毕露

夜深了,宁静的街道上两个醉汉东倒西歪。“呀嗬!”其中一个把酒瓶砸向路边一户人家的玻璃,玻璃碎了,那户人家刚要叫骂,一看这两人的扮相,又缩了回去。

“哈哈哈……看这些胆小鬼。”这两个正是当初把狄森打伤的两个俄罗斯人,他们放肆地发泄着,一会踢几下路边的汽车,一会又掀倒一个垃圾桶,吵闹翻天,但两边住户没人敢说他们,反而拉起窗帘装没看到。

“妈的。”其中一个捂着嘴:“我不会让那小子白白打掉我两颗牙。”他现在前门漏风,说话都说不标准了。

“那家伙……操……”另一个吼道:“中国猪,我要剥了他的皮。我还要把他的女人抓起来,当着他的干她,干得她嗷嗷叫。”

两人边走边叫嚣着怎么炮制狄森,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们没机会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出现,两人惊得退了一步,来的正是狄森,他蒙着一个漆黑的面罩,但一看他的眼睛两人就认出来,那猩红的眼光,正如当时他以一敌十的兽瞳。

“你……你居然……”一人吓得结结巴巴。

沃克鼓鼓气:“怕什么,他才一个人,现在就挂了他!”两人同时大叫,像疯兽一样同时扑上来。

不料刚到半途,扑地一声,一个纸包打来,居然是包生石灰,两人大叫着捂住眼睛,随后沃克感觉背心一疼,一把剔骨尖刀从他后心捅了进去。

“见你们的偶像希特勒去吧。”狄森声音冰冷,反手又一刀,另一人都没看到沃克被杀,被当胸刺进,还没来及惨叫,尖刀又捅进他的嘴。“我说过,再让我听到你们对中国人说脏话,我会割了你们的舌头。”

夜幕沉沉,狄森消失在夜色中,身后倒着两具尸体,身上被刺洞无数,舌头也被割下来,鲜血一直流到旁边的下水道口。

在医院,德瑞克躺在病床上大呼小叫,他腮部被刺穿,现在吃东西都是问题,“操,我不会饶了那小子。”他一遍一遍在心里计划着怎么报复狄森,身上的痛楚让他恨意不绝。

这时有人进来:“先生,有人送花来了。”一捧菊花递到他面前。

“有人送花给我?”德瑞克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是他的手下还是同他厮混的女人都是些流气十足的人,谁有这么浪漫?而且为什么送的是菊花?

他刚要伸手接花,忽然从菊花后伸出一只手,咔嚓一声把他手腕拷住,他没来得及吃惊,另一只手也被拷在床头。

菊花放下来,他惊恐地看到——狄森的脸。

“现在该明白,为什么送的是菊花了吧?”

德瑞克想尖叫,但来不及了,他喉头被刀锋飞快掠过,气管血管同时割断。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看病房,看到德瑞克在蒙头睡觉,但床头有些血迹,她好奇地掀开被子,随后发出一声足以震碎玻璃的尖叫。

床上的德瑞克已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清晨,青墨的房间,昨晚安琪就留宿在此,桌上的电话响了,蜷缩在青墨胸口的安琪从被子探出头来,露出雪白的**香肩,她抓起电话:“谁啊?”

“安琪小姐吗?我是狄森。”

“阿森啊,早上好,有事吗?”

“我想知道火祥的地址。”

“这事啊,我迟些起来就带你去,现在还早……”

“不。”狄森打断她:“只需要地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确定吗?”

“是的。”

安琪把地址报给了他,打个哈欠想继续睡,青墨揉着眼醒来,“谁的电话?”

“阿森的,他说他要一个人去找火祥,我把地址给他了。”

青墨眉头微皱:“一个人?没有介绍人合适吗?他想干什么?”

“想那么多干什么?”安琪把他扳倒伏上他胸口:“再陪我睡会。”

“不对啊。”拥着安琪的身体,青墨却睡意全无,他想了一会,猛地掀开被子起身。

“你想去哪?”安琪不满地嘟起嘴。

“你睡吧,我有点事。”他匆匆穿起衣裤,吻吻安琪的唇:“对不起亲爱的。”飞快地出了门。

唐人街最主要的街道就是格兰特大街,从这穿过松树街就来到圣玛丽广场,再往西几百米,可以看到一个门楼挂着舞狮的招牌——双截流国术馆。

从大街一路过来,狄森也见过几家中国武馆,双截流国术馆可以说是最为门庭冷落的,狄森能理解,这个武馆并不是靠授武教徒来赢利,这个武馆主人的收入主要来自地下产业。

进去以后,里面的装饰朴实无华,过一条走廊就到了练功室,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呼喝声,七八个中国人跟着一名虎背熊腰教练样的人物在做晨练。

“你找谁?是来报名学功夫的吗?”一名穿黄衫印着“双截”字样的人问狄森。

“不是,我找罗馆长。”

“馆长没空,你下次来吧。”

“请你转告他,有人求见铁十郎。”

“铁十郎?”那人狐疑地看了满脸伤痕的狄森一眼,“他是谁?”

“你只管通报就行了。”

那人通报后回复狄森:“馆长请你进去。”

狄森进到后面的办公室,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络腮胡子的大汉。他门面有馆长室的牌子,想必就是火祥。

“进来吧。”火祥眼神冰冷地盯着他,狄森进门,身后门自动关上了。

“你是江湖朋友还是警察?”火祥显得有点紧张,狄森看到他的手藏在桌子下,他猜想火祥这时一定握着一支当时华裔黑帮份子的标配——黑星五四手枪。

“我想见铁十郎一面,送份大礼给他。”

火祥眼神更紧张:“你是ABC的人?刚从纽约过来?”

狄森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我不是找麻烦的家族成员,也不是警察,我只是来同他谈笔生意。”

“你确认你没有找错地方吗?”

“如果找错了你就不会让我进这个房间。”狄森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我知道,铁十郎还在被警方通缉,与他有过节的帮派成员也想要他的命,我能理解你的紧张,但你可以相信我,我同他,同你们四个都毫无瓜葛。”

一听他说“四个”,火祥腾地站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狄森,果然他握的是一支五四手枪。“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火祥真是名不虚传,火爆脾气,二话不说就拔枪。”狄森面对枪口反而露出轻蔑的笑容:“听着,你没资格同我说话,叫铁十郎出来吧。”

“你真他妈嚣张,你又凭什么?”

狄森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袱放上桌:“给铁哥的一点见面礼。”

火祥一手握枪一手打开包袱,一开他吓了一大跳,里面居然是德瑞克血淋淋的人头,死不瞑目,好不骇人。

“你……”这场面让他震惊了,枪都差点吓掉地。这时咔嚓一声,在办公室旁边,一扇暗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走了进来,他的右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铁十郎阁下。”狄森起来行了个抱拳礼。

铁十郎望望桌上的人头,问:“兄弟,哪里发财的?”

狄森抱拳的手反扭一下:“天是棺材盖,地是棺材板。”

“天棺地盖!”火祥惊道:“乾坤会?”

“原来是国内的同行。”铁十郎冷声道:“只是兄弟这长相可真奇怪,眼怎么一大一小?”

狄森应道:“小眼能辩真假,大眼能分善恶。”

“腿为什么一长一短?”

“前弓后箭。”

“肩怎么一高一低?”

“一肩担着千斤道义,一肩要顶万丈雄风。”

铁十郎露出笑容,向火祥挥挥手:“放下枪,自己人。”随问:“敢问兄弟名讳?”

“狄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铁十郎在他对面坐下,对火祥道:“有贵客到,上香茶。”

两杯龙井端上台面,铁十郎轻划着茶盖,打量狄森一会,问:“我没收到消息说有乾坤会的兄弟在美国上岸,兄弟从哪过来的?”

“一言难尽。”狄森叹道:“我本是社团一个无名小卒,阴差阳错到了美国,来这向铁哥讨口饭吃。”

“无名小卒,你刚才说的可都是堂主的切口。”

“堂破了,口也亡了,哪还敢以堂主自称?”

“怎么,莫非社团有什么内乱?”

“家丑不必外扬,总之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听说铁哥是个英雄豪杰,所以特来投靠。”

“你又是从哪知道我在这的?又怎么知道我们是四个人?”说这话时铁十郎声音冰冷:“除了我们自家兄弟,这消息可从没外泄。”

狄森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这些事我本来就知道。他思索一会,道:“想当初,铁哥本是ABC的头面人物,我在国内也久仰大名,从多伦多上岸的同道中人,多数都是铁哥你接引的,同国内也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十年前与黑手党甘必诺一战,更是让铁哥名声大震。”

狄森说的这些,是他在未来的一些与美国警方资料相关的传记小说中见到的,他也不敢确认与史实有没有出入,只好捡好听的说,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有些事不是铁十郎干的,但自己既是从国内来的,知道得太详细反而不合道理,记在他头上也说得过去。

“知道铁哥的英名所以我对阁下一直很关注,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也不难理解,这条街上有不少人知道火祥是ABC的人,我听说他是你的得力干将,所以我想阁下应该也到了。您的本名不叫铁十郎,真名我不清楚,但十郎的外号是因为阁下当年手下有十员猛将得来的,而他们的死讯不管警方和道上都有公布,前后我们收到风,阁下痛失七名兄弟,所以想,应该还有四个了。当然我也不能保证四个人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想阁下神通广大,保住三个兄弟的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铁十郎虽觉得有点牵强,但也不清楚国内帮派的情报能力,接受了这个答案。实际上,这时候乾坤会虽然势大,但与海外同行接触极少,真正展开横向联系是从叶天上位后才开始,但狄森想如果国内不清楚,那他们对乾坤会应该也不清楚,所以敢大胆猜测。

铁十郎致歉道:“兄弟也别怪我过份小心,当年我们也是被警方卧底才搞成这样,所以不免疑心重了点。”他指指桌上的人头:“兄弟交得起投名状,又说得清来龙去脉,我没理由不信了,我也好久没见过国内的豪杰人物了。”他向火祥道:“招呼兄弟们,中午玉楼东摆酒,为狄森兄弟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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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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