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

第一卷 第二十章

东风渐凉明月挂。

浅橘色的余光之中,映着两抹身影。一抹白袍,一抹粉裙。

箬珊好几次斜眼看向轩逸,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轩逸缓缓挥着折扇,不紧不慢说道。

箬珊清秀的脸被疏落滑下的月光拂照下,衬出一抹娇羞,她好奇地问道:轩逸哥,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孟红姑娘不是被强迫,而是心甘情愿的?

轩逸扬眉一笑,停住脚步,望着这个充满疑问的姑娘说道:其实那晚我便就知道了。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箬珊勾着好看的唇角,好奇问道。

“这。。“,面对箬珊懵懵懂懂的模样,,他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只见轩逸顿了顿,只能打了个马虎眼,扬声道:猜的。

箬珊不悦地抿起小嘴,说道:怎么又是猜的呀!

轩逸抬眸,柔和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宠溺道:有些事到了一定的时候,你自然就懂了。

“一定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箬珊弯着柳眉,一脸天真的问道。

轩逸俊眉微杨,抬起手中的折扇,敲了她一下脑袋,爽声说道:等你嫁人成亲的时候。

箬珊闻言,脸颊一阵绯红,娇羞地跺跺脚,刚要说什么,却被轩逸阻止了,她顺着他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灰色短衫的矮胖男人刚从一家客栈出来,左顾右盼后,便进入一条小道。

箬珊侧眼望向轩逸,吃惊道:这盖管家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干吗去?

悬疑眸光微沉,思索片刻,沉声道:跟去看看。

月光下,一抹浓重的黑影投在一处空旷的废院中,有一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来啦,少夫人,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盖管家对着刚到的文月娥说道。

文月娥点点头,冷冷道:带来了,这里面有五百两银票和我的一些首饰,加起来刚好一千两。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子。

“少夫人,果然爽快”,说着伸手欲要去接文月娥手中的木盒

文月娥忽然把手缩了回去,顿了顿,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盖管圆眸一转,说道:少夫人,你放心,拿了这些钱财,我一定携着一家老小远走高飞。

文月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木盒递到他手中,眼中随即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

盖管家痴痴地地捧着木盒,爱不释手。

“你不打开验验看吗,就不怕我蒙了你。”,文月娥冷眼瞧他,淡淡道。

盖管迟疑了一下,后又瞅了文月娥一眼,伸手解了木盒的银锁,小心翼翼地把盖子向上掀开,忽然,一阵刺鼻的烟雾进入了他的鼻子,火辣辣的流入里他的气管里,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捧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沉吟了片刻,指着文月娥道:你,在木盒里动了手脚?

文月娥的表情里,透着冷冷的笑意,只见她唇角翘起,冷道:你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你你给我解药,”说着,盖管家使出全身的力气,要去抓住文月娥,却反倒被她一把拽倒在地。

只听她恨恨道:像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渣,就该到阎王爷那边去领罪。

盖管家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犹如烈火焚烧一般,他挣扎着抱住文月娥的一只腿,哀求道:少夫人,求你了,给我解药,银票我不要了,首饰我也不要了,我答应你,我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我保证。

文月娥慢慢地笑了,但唇角还未扬起,就变成了一阵深深的叹息:可惜啊,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说完,把他的手挣开,冷冷地离去。

文月娥走后,盖管家像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全身痛得他倒在地上打滚,冷风无情地从他身上掠过,让他感到倍加痛苦,绝望。忽然,眼前出现了两双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时间如梭,一晃就过去了三日。

文月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慌着神在房内踱来踱去。

自从三日前,盖管家告知她天佑曾找到他,她心里就没安宁过,总觉得他们这伙人不简单,甚至是她成事的绊脚石,可是她观察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也多次想方设法逼他们离开,却都能被他们成功破法。

“不行,一定要像个办法对付他们,要不然我姐姐的仇不仅报不了,还会把我赔进去。”

说着,她陡然转身,手刚触到门扉,门却被推开,进来一人。

“林孝?”文月娥不安唤道。

林孝掩上门,越过她径直走进屋,淡淡问道:你究竟是谁?

文月娥内心一颤,扯着嘴角答道: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月娥啊!

林孝冷眼盯住她,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文月娥心中诧异,暗想道:难道他都知道了,不,不可能,那贱人虽知道我是替文月娥嫁入林家,但她绝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而且她真正的身份除了她和盖管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想到这,文月娥安心了许多,淡声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又多此一问。

林孝神色煞白,痛楚地说道:你果然是魏芳莹,你进林家究竟有何目的?

魏芳莹走到他身前,自若道:我哪有什么目的,就如那丫头告诉你的,真正的文月娥没有那福分,殒命了,文家为了攀上林家这份富贵,便让我代嫁,再后来,再后来我又喜欢上了你。。。。

“不。。。”,林孝忽然后退几步,对着她道:回想先前你做的种种,我总感觉你不是替嫁这么简单。

文月娥忽然眼眸一沉,淡声问道:那你说,又有多复杂?

林孝痛楚地晃着脑袋,沉吟道:我说不准,我。。。

他话未说完,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奶奶,衙门来人了,要你们马上上堂协助钦差大人过堂审案。

“钦差大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肃穆的公堂里,跪着林家一家老小

“钦差大人到。。。”,威严的话音刚落,只见九醉身着白鹇花纹官服大摇大摆地从内堂出来,身后跟着轩逸,箬珊及艾县令。

待九醉在堂上落座后,轩逸和箬珊便退到堂下右侧,艾县令则坐于左侧的木椅上。

“哌。。”,惊堂木响起,只听九醉肃声道:林家人先起来,暂退一旁,等侯传唤。

林家人应了一声,退到一侧,抬头看到九醉等人的时候,神情一震,随之便恍然大悟。

“来人,带人犯薛峪。”九醉拍着惊木堂吩咐道。

片刻,两名衙差带着薛峪跪在堂前,一旁的林仙儿看着一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薛峪,眼眶的泪水早已是摇摇欲坠。

“堂下跪着可是罪犯薛峪?“,九醉抬着声腔问道。

薛峪低垂着头,诺诺道:正是罪犯薛峪。

九醉略略停顿,又继续问道:薛峪,你刺杀林员外,你可认罪?

薛峪将头抬起,坚定道:草民不认罪,草民是被冤枉的。

九醉又是一拍惊堂木,说道:既然被冤枉的,你为何招供画押?

薛峪扭头看了林家人一眼,说道:大人,我并没有招供画押,那晚在林家,我被打得迷迷糊糊,是林孝强拉着我的手指按上去的,供词也是他们早就拟好的。

九醉闻言,转向艾县令,淡淡问道:艾大人,薛峪说这份供词并不是在公堂之上画押的,而是被林家强行逼供的,可是实情?

艾县令忽地从椅子上蹦起跪道:回钦差大人,这供状确实是林孝递给下官的,至于薛峪有没有被逼供,下官就不知道了。

“哦,是吗,那本钦差倒是要问问厉国律法何时规定这私下招供的供状可成为堂上判罪的依据?“,九醉一字一句地问着。

艾县令脸色一阵发白,求饶道:大人,是下官一时糊涂,相信林孝的屁话,但下官绝对没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请大人明查。

九醉顿感一阵无奈,他什么时候说他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了,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这艾亥仁糊涂是不假,没有受林家人的好处也是真的。

“好了,好了,你先退一旁去。“九醉无奈地挥挥手。

待艾亥仁退到一旁,九醉又继续问道:薛峪,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本官问你,当晚,你为何会到林员房里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薛峪深叹一口气,答道: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待薛峪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林夫人站不住了,她对着薛峪斥责道:胡说,你说老爷约你去商量成亲之事,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依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怎会与你商量你和仙儿的终生大事。分明是老爷不同意你和仙儿的亲事,你便图谋不轨,设下杀心。

“娘,爹爹明明就已经允诺把女儿嫁给薛郎,哪来不同意之说,又何来薛峪要杀爹爹之由?“。林仙儿不慌不忙反驳道。

“你。。。“,林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好了,肃静,这是公堂,要吵回去吵“,九醉厉声道。

紧接着又转向薛峪问道:薛峪你说是林老爷邀你去的,可有证据?

薛峪连忙答道:有,当晚是林府的盖管家上门邀我去的,也是他把我领到了林老爷放门口,他才离开的。

“盖管家?盖管家何在呀?“,九醉故意抬着嗓音问道。

林家人除了林仙儿,个个面面相觑,最后文月娥站到了堂前,屈身道:回大人,盖管家已经辞工回家有一段时日了。

“哦,辞工回家了,还真不巧。”九醉眯着眼淡淡说着,只见他耸了耸肩,忽然猛地抓起惊堂木,往案桌上一拍,忽地叫道:林孝何在?

“草民。。。。”,站在一旁的林顺(孝)立即奔到堂前跪着,话刚到喉咙口,忽觉得被侧边的一道冷光刺得生疼,他斜眼看了一眼文月娥,才发现自己差点露了相,于是恢复了神情,平静道:草民的弟弟林孝前几天去世了,那天大人不也在场吗?

九醉笑了笑:本官记起来了,不过你刚才吓死我了,我就那么一叫,你就那么一应,我还以为我碰到鬼了。好啦,你暂且起来吧。

“等等“,就在林孝要起身的时候,九醉忽然又道:你还是先跪着吧,等本官把另一个案子审完后,你再起来。

林孝满腹疑惑地望了文月娥一眼,又跪了下去。

来人啊,带孟红。。“,九醉又抓去惊堂木往下一拍,吼道。

孟红到了堂上,淡淡地扫了文月娥一眼,跪道:民女孟红拜见钦差大人。

九醉慢慢道:孟红,林家告你勾引林家二少爷林孝,害他丧命,你可认罪?

孟红在堂下不紧不慢道:大人,民女不认罪。

“哦?为何不认罪?“,九醉继续问道。

孟红瞅了旁边的文月娥和林孝,说道:因为林家二少爷林孝好好地跪在这公堂之上,何来我害他性命之说。

她的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惊疑的目光一一投向了林孝。特别是一只冷眼看戏的文月娥更是震惊不已,她冷冷的眸子瞥向了孟红,紧声道:孟红,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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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愿以江山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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