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子衿坊
天子脚下,皇城根儿,无论何时都是最热闹不过的,三四月的季节杨柳垂堤,微风徐徐,烟波浩渺碧空如洗,来往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街边包子铺的大蒸笼上还氤氲的冒着雾气,八宝斋的点心香味儿绕着弯儿的往鼻孔里窜,慕空烟摇着扇子眯着眼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心中感慨万千:“现在的她真的很幸福,被人疼被人爱,不用因为倒霉而被人孤立,也不用卑微的去羡慕别人的成就,有时候苦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尽的孤独和绝望。她曾经在最无助的时候暗暗在心里发誓:“他朝若我腾达,必定兼济天下。”这一世她一定好好珍惜机会,做一个合格的官二代,认认真真享福,踏踏实实做人!
“小姐?咱们到底去哪儿?”花月的声音适时响起,空烟晃了晃自己思绪万千的脑袋,水葱白的指头捏着折扇往前一指:“子衿坊”。
花月,风月小脸皱成一团:“完了!”
“红袖楼”和“子衿坊”是京城最大的两个销金窟,两个店面对面开着,各自经营,井水不犯河水,长久以来相安无事,红袖楼是勾栏妓馆,子衿坊是小倌馆,两家店的老鸨秉承着“共建、共商、共享”的原则,齐头并进携手致富,钱赚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其实在浮屠,妓院并不是合法化的,只因其各有不容小觑的背后的势力,再加上多年以来这一楼一坊具没闹出过什么大事,所以掌权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站在金碧辉煌的两座销金窟中间,空烟抖了抖衣裳下摆,抻了抻短褂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抬腿便要跨进去。
“少爷,您想都别想,如果家里几位少爷知道我们纵着您来这种地方,会打断我们的腿的。”花月死死攥着空烟的袖子声音刻意压低却掩饰不住其中颤抖。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哥哥们动你们的。
“就怕老爷夫人知道这件事以后,您的腿也够呛能保住。”风月瞅准时机迅速补刀。
慕空烟脚尖一抖来了个踉跄,如果说光是爹她还是有把握搞定的,但是如果是自己那个飞扬跋扈的娘,恐怕自己真的够呛能过去这个坎儿,人人都知道侯爷不仅爱女如命,更是宠妻成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镇得住慕空烟,但是却没人能镇得住她娘。
毕竟在自己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亲眼见证了自己俊美非凡的爹爹是怎样无下限地宠爱自己娘亲的。虽然爹爹对她也是如珠如宝的疼着,但只要一遇到娘亲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要靠边站。记得有一次娘亲在首饰铺子看上了一支步摇,刚要付账却被后挤上前来的定安侯夫人抢先一步抢了去,定安侯夫人是浮屠边境一小国沧澜国的公主,沧澜多年来也算一直得浮屠庇佑,也算富庶,这公主打小也是被宠坏了,是个骄横的不行的主,当时这沧澜国本意是想将公主进献给当今圣上联姻,结果皇帝当场将公主赐给刚刚袭爵的定远侯做了侯夫人,定远侯府虽传到这一代已颇为没落,但在表面看来也算浮屠的名门望族,一边境小国的公主嫁过去做个侯夫人也不算辱没了沧澜。这公主娇媚可人,定远侯又喜美色,平日也是千娇百纵的哄着,时日久了便有些目中无人。她娘亲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当即便将步摇夺过,折成两段,扔下足多了一倍的银两离开了。定远侯夫人气不过便追出门去冲着娘亲的背影骂骂咧咧,引来好多路人围观。爹爹回到家中听说了这件事以后,第二天送了娘亲两百多支做工精美的步摇,弄得娘亲哭笑不得。又过几日便有传闻说“定安侯夫人因与人苟且被休回沧澜国后落发出家了。娘亲一听便知这事出自自家夫君的手笔,可还是佯装埋怨道:“你堂堂浮屠战神,犯不着管这妇人间的龃龉小事,本就不值得。”爹爹淡淡笑道:凡是关乎你之事,便是一星半点,于我也是大事。
思及此事,空烟是真的犹豫了,但来都来了,临阵脱逃,那多没面子?
索性把心一横,抬脚便径直进去了。
花月,风月面面相觑却无可奈何只能赶紧跟上。
“啧,啧,这传说中的小倌馆可真是名不虚传,瞧瞧这些环肥燕瘦的美男子,慕空烟总算知道那些男人整日里为什么总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类的话了,从前只觉得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渣,现在看来却也是情有可原了。”慕空烟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满厅的莺莺燕燕,偷偷的咽了几口唾沫。慕空烟喜欢貌美男子,从来不加掩饰,也从不吝啬赞美,对家里的哥哥们是如此,对皇宫里的表哥们也是如此,对大臣家中的世兄们更是如此,浮屠的国风没有那么封建,对于女子没有过于严苛的礼教束缚,但就算没了礼教束缚,像空烟脸皮这般厚实的女子世间也是没有几个的,所以京中部分贵女圈子里才会有“烟娆好色的传言”不过,慕空烟长得好看,夸人的时候言辞真挚,所以颜美,嘴甜,厚脸皮的慕空烟,在京城的大半贵圈倒也吃得开。
“这位公子,您里边请,可有相熟的玉郎儿,跟奴家说说,奴家好帮您叫来。”小倌馆的老鸨竟然是个四五十岁得老女人,只见她迅速扫了眼空烟的穿着便立即引人入了贵宾席。这老鸨果然是老司机,看人下菜碟的功夫一流。
空烟紧着扇了几下扇子,让自己的鼻子尽量少受那浓烈脂粉气的摧残。“妈妈有劳,只给我上几样小菜,一壶清酿足矣”说着掏出一定不大不小的金元宝放在了桌沿上。
本来这老鸨见空烟不请玉郎儿以为这小娘子是哪个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此时一见到这黄灿灿的金定子,脸上的褶子立马笑开了,乐颠颠的应承着退下了。空烟早就知道一进门老鸨就看出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这老鸨是什么人,什么人没见过,穿男装只是为了出街方便,她从不觉得长着这样一张脸还能成功的女扮男装骗过别人的眼睛。毕竟现实生活中大家都不瞎。
空烟吃着点心欣赏着台上美男弹箜篌,看着楼下的恩客左拥右抱也挺过瘾的,自己虽喜欢美男,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让不相干的男人接近,逛青楼可以,陪酒就算了,酒后容易惹祸。
突然,台上正在弹箜篌的玉郎儿停了下来,老鸨扭上了舞台,压着嗓子嗲声嗲气的说道:“今儿各位爷可是来着了,我们子衿坊最近新来了三位肤白貌美的玉郎儿,个个都是嫩雏儿,今晚将会与各位金主见面,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一场公开拍卖,看看究竟是哪位好人儿能与之春宵一度。”老鸨笑得猥琐,倒是引起了慕空烟的好奇心。
那老鸨话音刚落,台下立马沸腾起来,空烟眯着眼环顾着着在场的恩客,有的是龙阳断袖,有的是半老徐娘的富婆,子衿坊的规矩是凡进门的客人都会派发面具面具,毕竟无论是哪一类人,逛小倌馆还不如逛青楼来的光彩,戴上了面具,一来是遮遮丑,二来也是为了能让这些人放得开。看着这些如饥似渴的恩客,再看着那些极力奉承讨好搔首弄姿的小倌,空烟不禁感慨,这古代的牛郎,地位看起来可是要比现代的低多了,这么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惜了。
空烟还未感慨完毕,就看舞台上款款走来三个身影,三个人脸上都带了不同花样的面具,散发的气质各有不同,这三人仿若自成一方天地,与这乌烟瘴气的大厅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更显出尘。一看这老鸨就是个会做生意的,三位如花似玉的美男旁边,竟然各站了一个彪形大汉,这么强烈的视觉差,就算姿色平平的男人,这么一显,也能倾国倾城吧。
“下面为大家介绍第一位玉郎儿,墨琴公子,”面具缓缓拿下,就看见一张玉刻冰雕的脸孔,肌肤白的透明,就连睫毛都成了雪色,眸子里似是藏了一汪清泉,柔而不寒,一头乌发就慵懒的散在身上,青灰色的袍子用银线滚了一身青云遮月,衣摆末端不显眼的地方绣着竹叶,整个人轻飘飘的立在台上,好似风一吹这人便会踏月而去。
这个叫墨琴的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群,轻轻垂下眼睑,不知酝酿了什么情绪。
台下已经开了锅,有的人吵吵着现在就要带墨琴上楼,被其他人好生嘲笑了一番。
“第二位,藏雪公子”,玄色的面具缓缓拿下,细长的眼眸略带阴鸷,剑眉斜飞入鬓,脸上棱角分明,红唇轻轻抿着,长发被一顶紫玉冠高高束起,一绺头发显眼的垂在脸颊旁边,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张英气逼人的俊颜已经染上了不耐烦的情绪,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外人看来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下面是最后一位,绯玄公子”红色的面具揭下的一瞬间,就听见那群人倒抽凉气的声音。
“哦?竟然是异瞳。”空烟眨巴着大眼兴奋的盯着这位绯玄公子,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睛里似是嵌了对绿色的宝石幽光熠熠,眼角有一颗小小的血红泪痣,削尖的下巴,微翘的薄唇,时时刻刻都带着一丝妖娆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总给人一丝嘲讽的意味,鲜艳的大红色衣袍上开着大朵大朵的西番莲,衬得他肌肤如雪,魅惑如妖。
看着台上这三个风姿各异的美男,台下已经沸腾的不成样子,一波一波的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已经要把空烟熏吐了,她甚至能听到身边的人们用各种淫词艳语yy着台上的三个美人。
老鸨难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知各位金主是否对这三位公子感到满意?”
“满意!”
“太满意了!”
“老子现在就能跟他们大干三百回合!”
“哈哈哈哈哈·······”
“看来这气氛已经被炒到了顶点呢。”空烟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那么下面我们就开始竞价,起价,三百两黄金。”
“撕拉”三位美男身边的彪形大汉在老鸨话音落下的瞬间将三人的衣服用力一扯,竟然露出了半个胸膛。
“嗷呜·············”
“噗············”惊得空烟一口将刚送进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原来这大汉真正的作用在这呢!靠!这家老鸨的营销策略到底是跟谁学的,太他令堂的有才了。”
果不其然,在看见美男露肉前后不到一分钟,这三人的价格就被炒到了五千两黄金。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他令堂的腐败了。”慕空烟完全忘记了他自己其实是资本主义食物链顶端的那个。
最终,墨琴公子被人以十二万两黄金拍下,绯玄公子被人以二十九万两黄金拍下,藏雪公子则被人以十七万两黄金拍下。空烟细细瞧着那三个人傻钱多的金主,虽然带着面具,她还是能认出这三个人一个是通宝钱庄的金老板,一个是八方楼的廖掌柜,还有一个珍宝阁的黄老板。这三个人可是有名的变态,据说被他们玩弄过的男宠,没有一个能活过两个月,子衿坊这一批一批的小倌换得那么勤,有一半原因在于他们,不过这小倌馆本来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客人有钱有需要,老板有钱拿自然不会管小倌的死活。
空烟鼓着脸颊,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看着这珠玉般的男子就要被这三个老变态糟蹋,她这心里真是堵得生疼。
“我去,这还没等入洞房呢,这美男们的身上就被这三个货捏的青一块紫一块了”空烟死死地瞪着这三个人,眼看着他们一边牵着美男的手往楼上去,一边色迷迷的对人家上下其手,这时那位叫绯玄的男子忽地微微回过头来,冲着空烟做出了“救我”的口型,我见犹怜。空烟这辈子最见不得好看的男子受委屈,当即便决定“救人于水火。”
“等一下”,声音一出,整个骚动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黏上空烟。
只见空烟“刷”的掀了下衣袍后摆,不疾不徐的坐下来:“今天,这三个人,谁也不能带走。”
老鸨一看,这可不行啊,这不明摆着是找麻烦的吗,赶紧拨开人群指着空烟用刻薄的声调大叫:“这位公子,没钱没本事买人,也别眼气别人,你进门我当你是客,可如果你不识好歹想在这捣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老鸨像一只炸了毛的老母鸡,空烟拿起折扇轻轻的拨开老鸨抬起的手指,挑起半边唇角:“妈妈别激动,本公子今天来,可不是砸场子的,我是来·········办公的。”
“办公?呵呵呵呵,真可笑,办公办到烟花柳巷来,敢问您是哪家的大人,又是办的什么公?小公子,看你也是个如玉的俏人儿,妈妈我可舍不得让我这些粗手粗脚的下人伤了你,今天你在我这闹了这么一出,我也不跟你计较,不如你在我这挂牌两个月,我们今天的梁子就一笔勾销,如何呀。呵呵呵呵····”老鸨尖锐的嘲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她明知自己是女儿身,还如此说,不过就是为了羞辱她一番,让她知难而退,空烟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只见慕空烟垂下双眸,拇指在唇角轻轻擦了一下,唇边笑意一直未退,慕空烟本就生的倾国无双,扮作男装更是风华绝代,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也端得是一派风流。
可此时,花月和风月可是白了脸,就是这个动作,就是这个表情,自家小姐每次一这样,那完全就是“老娘要放大招了,你可给我接住了”的信号。
“让本公子挂牌,怕你搭上性命也开不起本公子的价码”
“我浮屠自来禁止这种皮肉交易,本来你子衿坊后台够硬,官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偏偏你们惹上了这三个变态龙阳癖,闹出了不少人命,妈妈你猜,我手里可有你们残害人命,狼狈为奸的证据?”
老鸨面色微变,随即一笑:“有证据又怎样,你可知这子衿坊是谁做主,你有几个脑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将这黄口小儿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三十几个彪形大汉就向空烟涌来,可这些人连空烟衣角还没碰到,就惨叫着倒下大半。花月和风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冷着脸立在空烟两侧,那些没倒下的狗腿子甚至都没看清这两个小厮是怎么出手的,前面的同伴就惨叫着躺在了地上,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了。
慕空烟单手支着脑袋,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本来今天本公子是来找乐子的,可妈妈你偏偏来找我晦气,怎么?逼着我砸你的场子,端你的窝?”慕空烟的语气真是无辜极了,差点就让大家真的觉得好像真是别人欺负了她。
老鸨气焰已经不像刚刚那样高,但还是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理念:“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老娘不跟你计较,识相的带着你的小厮赶紧滚!”
“滚?”慕空烟轻轻一笑:“不好意思,本公子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滚这个字怎么写,至于问我想怎么样,很简单,我就是想要你的子衿坊了,至于你,收拾东西赶紧滚,如果下次在街上让我再看见你,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哦!”空烟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语气顽皮的像个孩子,把旁边的老鸨已经气得倒仰。
“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口气这么大,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皇宫那么大你怎么不说是你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给我等着,待我禀告我家主子,我看你怎么死。”
“好!”慕空烟“啪”的朝老鸨仍了一块玉牌:“拿着这个告诉你家主子,说此物的主人要了他的子衿坊,如果有什么意见就叫他来找我好了。”
老鸨突然同情起这个小子,她觉得现在的闺阁小姐都这么狂了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随便拿出一个看着稍微值钱点的玉玦就觉得这天下可以横着走了,真是不知死活,好,就看看这死丫头到时候怎么倒霉。想想慕空烟一会可能哭着喊着向自己求饶,老鸨浑身爽的不行,阴笑着放出狠话: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放任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逛窑子砸场子,我倒是要看看最后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老鸨吃了大亏也不愿让空烟舒坦,一句话点破了空烟女扮男装,一时间全场哗然。空烟是谁,威胁?那就不带怕的,她轻笑一声:好,我等着,你可以滚了。老鸨咬牙切齿带着手下匆忙跑走。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子衿坊可能不便迎客,请大家先回去吧,不想回去的~~~~~~”慕空烟拉长了声音看向三个变态阴测测的一笑:“不想回去的,我就让我的小厮送他一程”大家看着慕空烟身边那两个满身煞气深不可测的小厮,浑身一激灵一溜烟的全部消失了。
整个大厅只剩下慕空烟三人和一堆“牛郎”,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那个···那啥,要不,洗洗睡吧。”
“小姐你这么奔放,真的会被打死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们别误会,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天色不早了,今儿个大家也受了不少惊吓,先休息一下,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至于以后如何,也得容我想想。”空烟一边说一边走向那三位公子,挨个把衣服给他们小心翼翼拉好,这不拉好,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啥,怪冷的,别着凉,咱们明儿个见吧。”空烟冲着大家挥挥手,转身离去。
看着空烟离去的背影,绯玄灿然一笑:“小美人有点意思,怎样,我们是留是走?”
墨琴缓缓面带微笑坐下,修长的手指挑起一杯香茗嗅了嗅:“救命恩人不是让我们等他么,当然要留下,你说呢,藏雪?”藏雪望了一眼空烟离去的方向冷冷丢下一句:“随你们喜欢”转身上了楼。
绯玄夺过墨琴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的那杯茶,一饮而尽,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我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有趣,看来当初跟折兰打赌输掉,并不是什么坏事。”
墨琴脸上表情不变,只是眸色渐深,低低垂下眼睑:“我这身上脏的很,犯恶心。那些人,交给你了”
绯玄眯起凤眸瞬间换上嗜血的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