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十七上宗
“秦心,这里!”
战仙台下,乘玉儿舞着手臂,雀跃的身姿引来周围一阵注目。
素来喜静的乘玉儿难得有如此兴奋的时刻。
与秦心阔别已久,她白皙的面庞上罕见的晕开醉人的酡红。
听到乘玉儿的呼唤,战胜对手的秦心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从人群中走过。
她傲娇的抬起头,连眼角的余光也懒得瞥向周围的人。
奇怪的是从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盛气凌人,只有一丝略带小孩子气的倔强。
她想告诉那些看戏的人,她能战胜对手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越王府的身份。
临近乘玉儿时,她的脚步才快了几分。
“我找了你好久,怎么才来。”
秦心嗔怒道,在面对小姐妹时她才流露出些许女儿家的娇羞。
乘玉儿歉意一笑,“刚才高师兄找我有事,实在是走不开。”她拉着秦心走向一旁。
“玉儿师妹,秦师妹,真是好巧!”
两人刚一离开战仙台的区域,就遇到了方心门的姚懿。
姚懿露出一个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还未恭喜秦师妹!”
“方才见师妹一共使了三十三招《秦家斩妖剑》,看来离此术圆满已是不远。”
秦心白了他一眼,连场面话也懒得说了,她有些不耐,打算越过姚懿直接离开。
“姚师兄,抱歉,我与心儿还有要事,失陪了!”
乘玉儿点头致歉,不过看她样子也有些敷衍。
两人心知肚明,这姚懿分明是在此处专门等候她们。
因为方心门的一些事情,姚懿会刻意接近一些身份不凡的女子,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等到秦心和乘玉儿的身影消失,姚懿这才收回了目光。
“就凭你方心门真传的身份,也妄想博得瑶池宫圣女和清微仙宗传人的好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姚懿身后,对着他嘲讽道。
“余闻远,你一天不阴阳怪气会死是吧。”
姚懿也知道余闻远“嘴chou”的性格,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同为十七上宗的人,我怎么就没资格了。”姚懿满不在乎的道。
“再说,我‘恬不知耻’的去讨好那些‘大小姐’是为了我自己吗?”
说到此处,姚懿也为自己鸣不平。
“难道不是?”
余闻远别有深意的看了姚懿一眼。
“是个……”
姚懿收回了最后那个不雅的字,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险些被余闻远这臭小子挑动了情绪。”他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
“师父让我入盛京城,一则是为了避开宗门之难,二来也是为了寻找一丝生机。”
姚懿冷静的说道:“这三嘛……我打算重聚十七上宗传人!”
“呵~”
“生机!”
余闻远笑了,只不过他笑得有些悲凉。
“不管是你方心门也好,我曦薇阁也罢,如今哪儿还有什么生机可言。”
“都是仰着那位的鼻息而活,苟延残喘罢了。”
余闻远在阳光下显露身形。
一身洗得泛白的衣袍,一张像是身体被掏空了的苍白的脸。
姚懿倒没有余闻远那般悲观。
“事在人为!”他底气不足的说道。
他想给自己一点信心,或者说希望。
余闻远努力的想要直视当空的太阳,可惜那阳光太过耀眼,他做不到。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张开五指,试图阻挡一些光线。
“烈日灼空,不见生机。”
“除这骄阳之外,我曦薇阁再也无法得见其余的星光。”
“悲乎哀哉!”
余闻远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言语间尽是些无能为力。
“你故意来打击我的是吧。”
姚懿笑得有些勉强,他庆幸自己现在还能笑。
他怕再让余闻远说下去,自己就该哭了。
“唉,不是我消极。”
余闻远无奈的拍了拍姚懿的肩膀。
“十七上宗早已名存实亡,当年一战五宗俱亡,七宗投降,剩下的宗门四散逃窜。”
“遥想当年,北境第一仙宗屠妖岭是何等的威风,三位半仙坐镇!”
余闻远伸出了三根手指,强调道:“那可是三位半仙,三位!”
他感慨于屠妖岭的强大,转瞬又变得落寞。
“可面对那位,面对整个雍国,也只能躲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没有人知道云陵深处还有多少秦家人。”
余闻远将视线移向盛京城的最北方,那里是整个雍国最危险的地方。
“你方才的打算,多半只能落空了!”
余闻远慵懒的躺在地上,既然躲不开这些无孔不入的阳光,那就去接受它,享受它。
姚懿低着头,不让人看清他脸上的情绪。
他是个不会轻易被外界影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他很快收拾了心情,恢复成平日的模样,不喜不悲的说道:“你也说了,是‘多半’。”
姚懿捕捉到了余闻远说话的“漏洞”,他没有说“绝无可能”,而是说“多半”!
曦薇阁这帮算命的,说话向来是模棱两可。
在曦薇阁的修行中没有“绝对”二字,曦薇阁的道就是“寻找天机的漏洞”。
“多半”二字从余闻远嘴里说出,代表着他有破局之法。
一般这个时候就要交“算命钱”。
像是曦薇阁抛出的诱饵,等着来算命的人自动上钩。
余闻远指着秦心二人离开的方向,“你的生机在那里!”
“什么意思?”姚懿面露疑惑。
或许秦心二人能破方心门的局,但破不了十七上宗的局。
“天机不可泄露!”
余闻远老神在在的说道。
一枚锈迹斑驳的铜钱从他手里抛出,最终稳稳地落在姚懿手里。
“嗡!”
这是铜钱在空中翻滚振动发出的声音。
阳光从铜钱的缝隙中穿过,隐约可见上面的一个“乾”字。
姚懿紧紧的攥着拳头,将铜钱握在掌心,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些底气。
“高瑜说的事,我应了!”
姚懿知道余闻远要的是什么,这是他的“算命钱”。
“只是你们确定要将宝压在那人身上?”
他不看好高瑜那伙人的决定。
谁知余闻远却摇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