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寻兮生孩子了
那抹身影柱间认得,是狂朗——
不!
不对!
自从这人加入赤狄后,就不叫狂朗了,而叫……皋落!
不过,不管对方是狂朗了,或是皋落,柱间都不会放过对方!
这不仅关系到寻兮的未来,亦是对待敌人要斩草除根——哪怕柱间曾经心存善念,打定主意有一天会遇到狂朗……咳!是皋落,柱间都不打算下死手,还想着饶对方一条性命。
毕竟此人是寻兮师父的挚友,就好比柱间和斑——
但是,现在,柱间却改了主意!
尤其是:当柱间遇到未来的自己后,从未来得知零星讯息时,就决定绝不再留皋落的性命。因此,当皋落的身影再是狼狈,狼狈地逃窜,柱间也不会手软……
倘若斑在此处,大概会震惊一向随和的柱间,会充满杀机罢?
都不像柱间本人了。
柱间抿了抿嘴,淡然地用双手拍地,然后……
“啊!”
战败的赤狄单于皋落叫惨不已:无数藤条从地面破土而出,带着锐利的气势袭来,不等皋落有所挣扎和反抗,藤条直接将皋落五花大绑!
不得已,皋落重重地从坐骑上摔落,摔得皋落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皋落抽气,忍住疼楚,还想挣开藤条,重新上马,奈何马匹受惊,飞快地奔逃,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气得皋落破口大骂,骂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马欺,你且等着,待本单于回到赤狄,东山再起,必要拨了你的马皮……啧!”
许是赤狄战败的压力太大,皋落干脆地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任由藤条捆绑,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藤条越捆越紧……
阴暗的角落里,柱间控制藤条,轻描淡写地加大力度,欲将皋落勒死。
皋落终于感到藤条的异常,艰难地大叫,瞬间认出了甚么,叫道:“是你,对吗?——晋国大王柱间!是你要杀我?……你可知我是你妻子的师父挚友!你当真要杀我?你就不怕你的妻子与你决裂吗?”
柱间默不作声,眼也不眨地命令藤条将皋落的脖子勒断……
皋落的声音戛然而止。
皋落轻描淡写被柱间杀了……
就死在这片不知名的小树林里。
盯着皋落身首异处,柱间平静地等候片刻,直至斑潜来。
“你来了。”柱间说。
斑停下脚步,望着敌人首领的惨死状况,淡淡地道:“战事可以结束了。”
“你……”柱间扭头,看向斑,“竟不惊讶么?”
“这有甚么好惊讶的?”斑反问,“消灭敌军首领,不是很正常吗?”
“我……”柱间嗫嚅了嘴唇,低笑一声,“是了,没错,很正常……皋落死得不能再死,赤狄也元气大伤,从此再也没法对大晋构成威胁了。”
更重要的是:皋落死了,柱间和寻兮所拥有的未来……会得到改变吗?
柱间并不知道。
伸出手来,斑拍了一拍柱间的肩膀,说道:“回去罢?”
“嗯。”柱间说,“是该回去了。”
柱间走上前去,坦然自若地捡起皋落的首级。
之后,柱间将皋落的首级当作战利品,并和斑一前一后,返回晋军大本营,向众军宣布这一好消息——
因有皋落的首级作证物,晋军高兴极了,载歌载舞,纷纷表示欢喜,欢喜不用再打仗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是的,撇开战死的晋兵,余下的晋军确实可以回家了。
——晋军大败赤狄的消息,就算柱间有意封锁,亦像长了翅膀的鸟儿,快速地飞回晋国每一城池。
晋国,晋阳城。
“你听说了罢?咱们晋军打赢了!”“真的吗?俺不信!快掐一掐俺,俺是不是做梦了?晋军怎么可能赢下数十万赤狄铁骑?”
“嗷!疼疼疼!俺错了!俺没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晋军真的赢下数十的女赤狄铁骑,这全是晋王的功劳啊!”“喂!说了多少次,是十万赤狄铁骑!”
“夹道欢迎,夹道欢迎!快告诉俺们,大王和大王的军队都抵达到了哪儿?俺们要不要凑出一部分钱帛,好好地犒劳奋战的晋兵?若不是有大王领兵迎战赤狄铁骑,俺们可该怎么办哟?想必那时,整个大晋会陷入危机四伏罢?”
吧啦吧啦地,晋阳城百姓们都在热情地讨论晋国大王何日归来。
——谁也没察觉柱间早就悄咪咪地施展「瞬移术」,径直地移去晋国王宫!
“兮!”柱间高兴地唤道。
却把寻兮给吓了一跳。
“你?!”
手捂大肚皮,寻兮惊恐地瞪向眼前的柱间,结巴道:“我是眼花了吗?为甚么哥哥会在此地?难不成……那是哥哥的魂体?哥哥战死了?”
后面一句话,顿令柱间满头黑线。
寻兮却越想越对,差点把自个儿吓晕了。
“……疼!好疼!”许是受惊了,寻兮连忙地捂住肚子,小脸都发青了。
怎、怎么了?!
柱间一步冲前,扶住寻兮,温声道:“兮,是我!我是哥哥!我没死,我也不是魂体……我是直接瞬移过来的!我是想见你,给你一份惊喜——”
但是,貌似惊喜变惊吓了。
“我……哥哥……原来你提前回来了?”寻兮柔柔地开口,“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太巧了,我、我要生了……”
“生了?”柱间呆了一呆,半晌才回过味来:寻兮要生宝宝了?想也不想地,柱间抱起寻兮,往就屋中床榻冲去,还大吼,吼道:
“来人!快来人!王后娘娘要生了!”
“甚么?”柱间的吼声引来秋蝶和桃华等侍女们。
便见一群侍女们冲了过来,看清自家娘娘疼得难受,躺在榻上,立即乱成一团:有人想起要请太医,急得跌了一脚,摔个四脚朝天;有人惊叫烧水,烧水,赶紧给娘娘打理打量;还有人喊着产婆产婆在哪儿,还不替娘娘接生……登时,众人进进出出,忙不迭地,直把柱间挤出门外。
柱间伸长脖子,往屋里一瞧,却只瞧见众人忙碌的身影。
柱间有心想进屋帮个忙儿,却被桃华眼疾手快地拽住。
“大王,你要做甚么?”桃华瞪眼。
彼时,桃华手里端着一只装有热水的木盆。
柱间嗫嚅道:“我……我只想帮一帮兮。”
“怎么帮?你是产婆吗?”桃华不客气地质问。
柱间缩了缩脖子,难得理亏,接不上话来。
桃华道:“大王,你怎么回来了?——大军呢?”
柱间道:“还在路上。”
所以,你又是偷偷跑来?
桃华瞪眼,瞪道:“大王,还不回晋军里,免得惹出笑话!再者,就算大王你把屋门望出个窟窿,也帮不上半点忙儿,指不定还会惊到王后娘娘。”
柱间颓然道:“对、对不起,我……本王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赶紧归队!”桃华咬牙切齿。
桃华还想再数落柱间,忽听一声嘹亮的妇人嗓音吼道:“还愣着做甚,赶紧换水,再换下一盆……”
“大王,我该送水了。”桃华一边说,一边迈进屋中,还不忘记催促柱间,“大王,你快快回去罢!不要捣乱!”
言罢,柱间注视桃华端盆,头也不回地冲进屋里。
“兮,要坚持住啊!”柱间叹息,随后施展「瞬移术」,轻描淡写地消失了。
——柱间再次现身,是在斑的眼前!
“你……”
乍一瞧见放大版柱间,斑差点就出手了。
索性瞧清对方的长相,斑只得收回手来,却恼道:“靠这般近做甚么?退开!”
斑对柱间相当嫌弃。
柱间听话地退后几步,却傻乎乎地笑道:“斑,我要当爸爸了。”
啊?
斑眯了眯眼,盯着柱间,质问:“甚么?你要当爸爸了?”
“没错!”柱间心里乐开了花,走路也轻飘飘,“兮要生宝宝了!我要当爸爸了!兮要生宝宝了!我要当爸爸了!……”
“回神,回神。”斑挑眉,用手掌在柱间眼前晃了一晃,“你再喃喃自语,信不信我抽你?”
惜叹柱间此时活在自身的小世界里,不自觉地咧笑,傻笑,别提多蠢了。
斑抱拳,安静地观看柱间傻笑。
笑了半天,柱间总算不笑了,奇道:“我怎么在这里?”
斑实在无语,无语道:“不是你遁回来的吗?”
“我……”柱间呼吸一窒,想起之前的一举一动,忽然撸起袖子,勃然大怒,“全军还驻在这儿做甚?还不赶紧地加速!”
言罢,柱间以身作则,驾马的速度那叫一个飞快,直把没坐骑的晋兵们追得够呛。
柱间却不管。
柱间想见寻兮。
就这样,柱间快马加鞭,拖着长长的队伍——且慢!
这支队伍,多是边境士兵呀?
而柱间和斑,以及数名兵卒们,则要回家呀?
于是乎……
柱间就地解散十几万的边境士兵们,再飞速地驾马,赶往晋阳城。
这一次,没了大量兵卒们,柱间也轻松不少。
只才半天,柱间和斑等人便成功地抵达晋阳城。
接下来……
接下来,就该是柱间火急火燎地赶回王宫,要见一见王后娘娘寻兮!
飞快地告别斑,柱间冲进王宫,喊道:
“王后!王后!”
吼声挺大。
但听秋蝶说:“大王,娘娘正在生产,还请大王莫要惊吵到娘娘。”
“哦,还没生出来?”柱间一头雾水,诧异极了,“生孩子很难吗?为何本王回来了,王后还没把孩子生出?”
听一听!听一听这是人话吗!
秋蝶咬牙,气急了,却耐心道:“大王,你以为生孩子很简单吗?要……”
话音未后,便见里房传来一阵惊喜声。
少时,一位奶妈冲了出来,见到柱间时,更是喜不胜喜,喜道: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娘娘生了一名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