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天地劫雷
使劲搓了搓脸,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可怎么清醒得了?
看着一桌子美食,我早已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思。
不行,我要去找李迪。
“对不起,孙先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离开……”
我知道这很不礼貌。
但我早已心乱如麻,满坑满谷都是李迪,顾不上这么多了。
李迪的不辞而别肯定是知道了那张鬼脸的秘密。
我考虑的是。
她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会不会为了避免伤人而像孙晓一样自我封闭?
然后会不会被那鬼脸吃到仅剩一张皮?
我掏出手机,又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冰冷的提示音告诉我,对方依然关机。
我真想把手机摔了……
八月末的昆明街头热情洋溢,而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温热。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呢……
夜色渐深,都市的霓虹愈发闪耀。
我茫然地走着,走着。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路上的人越来越稀少,环境也越来越幽暗,而我的影子在路灯的撕扯下越来越长。
马路很坚硬,踩下去发出“笃笃”声。
很快,一条路被我走到了尽头。
确切地说,我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直到我脑袋差点撞墙,才恍然醒悟过来。
这是哪儿?
我怎么走到了这里?
四下黑黝黝的,城市的繁华已经离我很远,只有很少一部分逸散过来。
四下打量一圈。
我居然走到了一个城中村里来了!
咦?
那是什么?
我的目光被一座房子吸引。
是座带院的房子。
在这周遭都是高楼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座平房!
院门上红漆漆的是字吗?
肯定不是牌匾,倒像是一个幡。
第一个字好像是“八”,最后一个像是个“人”字……
奇了怪了,我的目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
终于看清了,是“八卦寻人”。
寻人啊!
记得在哪本树上看到过:当你走投无路时,不妨换条路走走……
我现在不就毫无办法了吗?
毫不犹豫地锤响了木门,也顾不上这么晚惊扰人家清梦了。
我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灯亮了,门开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闪身而出。
没有客套,开门见山。
“你要寻人?”
我点点头。
“屋里请吧。”
老婆婆和蔼可亲。
进到屋里,便问起李迪的生辰八字和失踪的时间,以及过程。
听完我的叙说,老婆婆笑眯眯地问我:“你要找的朋友是不是一个年龄跟你相仿的姑娘?白白净净,面如桃花,眼睛大大的很乖巧?”
这话一出,我立马震惊了。
我只不过是报了个生辰八字,她居然把李迪的样貌都描绘出来了,还这么详细。
太神了!
“是是是……”我点头如捣蒜地答应着,又问道,“婆婆,你能算出来她现在在哪吗?”
老婆婆摇头道:“这不是我算出来的,今天白天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来找我,我听她说话的口音与你一样,便猜测你找的人就是她了。”
“她来找你干什么?后来她又去哪儿了?”老太太的话让我激动万分,忙不迭的问道。
“她舌尖生鬼脸,以为自个儿中了蛊,不知道打哪儿听说我懂些解蛊的法子,就来了我这里。可她口中生那东西不是蛊,我亦无能为力,她于是又离开了。”
说完,老婆婆长长叹了口气。
老婆婆虽然没说出李迪去了哪儿,可她一番话,还是让我心安了些许,原来李迪离开不是自封,而是想找人破了那张鬼脸。
“那鬼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那东西,但我可以断定那玩意儿绝对不是蛊。具体是什么,我可不敢妄断。”
说着,她话锋一转:“你要找她,可以去青云寨碰碰运气,那里有个龙婆很厉害。我曾劝说你朋友去她那试试,她或许去了。”
说完,老婆婆又起了一局。
只见她脚踏方步,嘴里念念有词:“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
一边念一边快速的掐指,末了,她告诉我,人在正北方,正是“青云寨”的位置,去哪儿找基本错不了。
有了目标,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头脑变得有些清明了。
出了门,我立马拨打了徐警官的电话,请求他给我派辆车来。
据老婆婆说,青云寨离此地不近,又途经几座荒山,没有出租车在大晚上往那里跑。
徐警官问我现在在哪,我哪里知道啊,只是说了下周围标志性的建筑。
二十分钟后,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飞驰而来。
开车的是之前跟我们一起寻找孙晓的年轻警员。
这警员挺健谈。
他说他姓武,让我叫他小武。
听到让他带我去青云寨,他面露一丝为难。
我能理解,我跟他素不相识,大晚上的跑那么远,他肯定不会乐意。
可现在只要能找到李迪,我什么都不顾了。
我掏出了所有的钱,递给他。
除了这种最直接,最赤裸裸的方式以外,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酬谢方法。
小武没有接钱,推脱道:“不是我不带你去,单从名字你应该知道,那是一个寨子,距离此地又偏又远,现在又是深更半夜,我怕有危险,要不等天亮了我再带你去。”
我摇头道:“我等不到天亮了,我迫切的要见到她,她身中奇术,我怕去晚了就见不到她了,你若实在不想去,就将我送到能打到车的地方,我打个车去。”
小武见我铁了心,叹了一声:“罢了。”
调好导航,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出。
路上,他让我睡一觉,说路远,为了防止疲劳驾驶,待会我替他开一会。
这几天,这事那事的一直没休息好,实际我早就困了,于是就躺在车座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或许是跟睡姿有关,也或许因为心中不安,我反复的做着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我变成了陆明的父亲,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啃咬。
啊,真香……
比我这辈子吃过的所有美味都香。
还有人血,竟然如此甘美,好似琼浆玉液……
梦中,我其实是很清楚的,我告诉自己不能吃,不能吃,可我控制不住,如同一个见了大麻的瘾君子,骨子里都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