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机术
十年后。
白家后山，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邻近山脚处却突兀出现一片小竹林，挺拔的翠竹环绕着一个静谧小湖，湖边一块大石头上，俨然盘膝闭目坐着一个清秀孩童，鼻翼翕动，一呼一吸之间隐隐有风乍现，远远看去彷佛将要融入这片天地一般。
倏忽风静！孩童睁开眼睛，起身活动了下些许僵硬的腿脚，眼神中带着似曾相识的狂热和炽烈，摊开掌心，喃喃自语：
“真是令人迷恋的感觉，强大、神奇的世界！”
虽然已经在此生活了十年，梁天偶尔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春秋大梦。
显然这儿已经不是华夏，甚至于不在同一片星空下了。这个世界，人、妖、魔共存，彼此争斗不休。而世界之大，光凭借白家藏书阁几本志怪游记的书籍，自然难窥一二。
白家，是云州二十四城之一白云城的豪门家族，与如今掌控白云城的云家分庭抗礼。两家祖上多有恩怨，没想到传到白越老爷子和云家家主云逍那一辈的时候，两人反倒是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知己。两个老爷子还立下了君子协定，隔五年轮换担任城主。
当然这都是梁天“无意中”听到下人奴婢们闲话得来的，毕竟谁会顾忌一个三四岁的“成年人”呢？
不过虽然两家如今上层和和气气，但是下面的小辈还有一些生意往来的管事间仍不免时有摩擦，两只老狐狸还隐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颇有一种乐见其成的意味。
这是个武道昌盛的世界，修炼有成便可开山裂地、飞遁南北，更别提传说中神圣一般的言出法随、生死人肉白骨。
当还是个婴儿的梁天看见外公白越一掌劈落了一个山头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世界。但这反倒是激起他灵魂深处的疯狂，危险、热血，才是男人的浪漫。
修炼第一境乃强身境，是武者的筑基之境。古语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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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浩大，有气浩然，万物得之灵，万灵得之生，不知所以，强名之源。
武者便是通过吐纳源气增强己身，乃至超凡入圣。源气在人体内的运行通道是经脉，而经脉天生闭塞，需要水磨工夫慢慢疏通。
经脉是人体的一大神秘，每个人都有细微的差异不说，窍穴位置更是晦明不定。若是源气冲击窍穴出错，很大程度上会破坏人体的内在平衡，横死者众，就算好运无性命之忧，也得萎靡好一阵才能恢复。
所以，冲击经脉一般都是在长辈的护持下进行，通过长辈的源气感知经脉的走向，亦是能够及时掌控失控的源气。
武者只需要依次贯通主要的十二正经、任督二脉，即可完成强身境的修行。这也是无数年来摸索出来不影响未来发展，最安全的奠基方式。
“如今我体内的十二正经已尽数开辟，包括周围无数微末经络和隐藏穴窍，只剩下任督二脉便可纳气修行！”
梁天暗自思忖，这进度着实不慢，多亏了天机术，天机莫测测天机，果然神奇。
梁天五岁开始修行，在白越的护持下耗时半年贯通了胆经之后，他就发现以前怎么“勾搭”也没有反应的卷轴有了异动，不由分说得将他的意识拉入天机玉佩。
卷轴缓缓铺开，隐隐有道歌吟唱，虽听不懂但明其意：
“大道铺开争雄路，天机不予测吉凶。”
……
“妖魔喋血神佛乱，笑尽苍生笑苍穹。”
……
“天取盈余补不足，吾偷道余下天宫。”
……
“天机莫测测天机，乾坤颠倒一人烹。”
等梁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卷轴已然消失，脑海中浮现出一门法术，唤作天机术。
“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学会了？”梁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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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迷茫，但想到这是个怪力乱神的世界，好像也不是不能合理？
摇了摇头，梁天沉下心来，细细体会这门来头古怪神奇的法术。天机术，心神催动，推衍一切。
这么简单粗暴的么？梁天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吸纳一丝源气入体，催动，天机术。
顿时，梁天的感知变了，以前驱使源气在堵塞的经脉中行走，就像是在地下矿洞内凿行，往哪去，力度轻重，根本无从把握；但他现在感知中，前方出现了一个个自中心向四周亮度减弱的光点，光点与光点之间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光带串联……
梁天停下动作，驱散了那丝源气，转头看向白越，“外公，我想，我可能不用你帮我冲击经脉了……”
五年的时间相处，再加上没有人会在幼儿面前掩饰太多，两世为人的梁天自然能看清楚这个威严自恃的老家主心底里对自己的宠爱。若非天机术关乎自己来历，梁天觉得他或许愿意尝试对这位老人和盘托出。
美好珍贵的感情总是出自信任，而信任，多多少少有赌的成分。梁天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尽管外公也表现出了“超人”的实力，但是想起老瞎子那种挥手穿越世界的等级和实力，明显不是这个小城能够承受得起沾染和他的因果的。
最终，梁天以自己天赋异禀感知强大，足以掌控源气自我疏通经脉为理由，并陆续给白越老爷子演示了两次完美冲开窍穴之后，成功获得了独自修行的权利。
这些年，随着对窍穴的冲击，梁天惊喜的发现，天机术所能推衍到的不仅仅是十二正经、任督二脉，那些隐藏的窍穴、纤细微末的经络在天机术下纤毫毕现。
心神力量也随着年岁逐渐增长，天机术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如今，终于只剩下任督二脉便能真正意义上贯通全身了……
沉稳如梁天也不禁有些激动，跳下大石头，宽衣解带，一个猛子扎进小湖，准备好好清洗一下突破后的污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