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狼口救人

12.狼口救人

灶房里,何氏打算蒸半锅糙米饭,多放几个红薯,切成块,放在米饭上面一起蒸,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吃到大半碗,放开了肚皮吃那是不行的,但是能勉强吃个半饱。

拿出半块野猪腊肉,洗刷干净之后,切成薄薄的片状摆在盘子里。

从腌菜坛子里捞出一把酸辣椒,切成细条,堆满一碗。

想到家里很久没炒过豆豉了,便打开密封的坛子,用干净的勺子舀了一碗黑褐色的豆豉出来,摘了几个墙上挂着的已经风干的干辣椒,切碎,放到碗里的豆豉上面。

从地窖里拿出一颗大白菜,剥去上面焉掉泛黄的叶子,漏出里面白嫩新鲜的嫩叶子,将叶子和杆子分开,用手撕碎,这样炒起来更好吃。

剥了一把蒜瓣,用刀背拍碎待用。

最后奢侈的拿出了三个鸡蛋打在碗里,准备蒸个鸡蛋羹。

四个菜,有荤有素配米饭,很久没有吃的这样奢侈了。

封玉珠坐在小板凳上往灶里添着火,看着何氏麻利的洗锅烧油倒菜翻炒,一股冲鼻的香味顿时冲了出来。

“阿嚏”

“阿嚏”

“阿嚏”

围着灶台转的三个小子顿时被这股香味呛的打起了喷嚏,狼狈的样子,惹得何氏笑骂道;“三个臭小子,滚滚滚,滚一边去,不要把口水喷我锅里去了。”

三富笑嘻嘻的,“娘,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都想不起来以前的水煮菜是什么味儿了。”

“水煮菜?没吃过,娘,好吃吗?”五福现在满脑子都是到处飘来飘去的肉香味,一听水煮菜,顿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过呢。

“一点都不好吃,没有油,没有盐,煮得烂烂的,一股烂菜叶子味。”小土一想到那股味道,顿时张口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要把肉香气传进脑袋里,忘掉那股难吃的烂菜叶子味道。

封玉珠笑着把搞怪的小土拉进怀里,捏着他嫩嫩的脸蛋调皮地向两边扯去,口中说道;“臭弟弟,以后不会让你们吃水煮菜了,一定会让你们过上顿顿白米饭的日子。”

她拉过三富和五福,张开双臂,把他们都拥在怀里,一人一口叭的亲在脸上,顿时把三个臭小子羞的跑掉了。

封玉珠看着他们跑走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

何氏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女儿,想到她平时的稳重,难得有这般调皮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

吃过午饭,封佑春带着封大山又出门去了,此时,雪下的小了许多。

村长封有实带着一行人直接来到房屋倒塌的地方,当时把埋在里面的人救出来之后,只搬了一些救急的衣物被褥粮食等物,看着眼前倒塌的废墟已被大雪覆盖,跟着一起过来的刘氏顿时大哭起来。

“大人呐,民妇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没有被埋在废墟里面,一天一顿稀粥也要饿死人了,饿死了民妇不要紧,可是民妇还有几个小丫头片子啊,大人,您行行好,帮帮民妇吧。”

方知舟的眼神越过眼前风韵犹存跪在雪地里向他磕头的农妇,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和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抬了抬手,身后的护卫走上前来。

“公子?”护卫拱手问道。

“赈灾银到了吗?”

“公子,已经运过来了,现在正放在村里的祠堂里,等着公子发放。”护卫恭敬地回道。

方知舟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封有实忙提步跟上去,走之前对着那男子呵斥道;“有才,还不赶紧把刘氏带回去,真是成何体统。”

风遨林远远地看着站在那里的男人,看着他一日一日老去的脸,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眼中一片冰冷。

方知舟脚步沉稳地走在雪地里,风雪不停地掀起他的衣角,温润的双眸平静地扫过倒塌的房屋,堆满积雪的小路,被大雪压弯压倒的枯树,一望无际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下的农田。

看完村里的受灾情况,方知舟便命封有实将赈灾银两按照受灾轻重等级划分,一一分发下去,做好账簿收回以便县衙存档备案。

一百多户人家,房屋倒塌者补银8两,牲畜死亡补银2两,人口伤亡按人头,伤者补银3两,亡者补银10两,鳏寡孤独者每人补银2两,其余不曾受灾的百姓,每户补500铜板。

将补贴一一发放下去之后,祠堂顿时热闹起来,此时,方知舟这个人,这个名字在落霞村的村名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商讨好了一些灾后重建的事宜之后,方知舟便打算离开,继续前往下一个村子赈灾,在一众村名的目送中,一行人打马离去,此时天色已暗,风雪竟然又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一路疾驰,逆风而行,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方知舟便下令找个地方露宿,十六个护卫顿时训练有素地安营扎寨。

封玉珠静静地躺在炕上,夜深人静之时,是一个人的精神最放松的时候,现在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慢慢地温润了她的性情,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而不是那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的女罗刹。

远远地一阵狼嚎声传来,愤怒而凄厉。

封玉珠当即觉得今夜落霞山里似乎不太平静,这么多年来狼群一直都待在深山里,轻易不踏足外围,所以落霞山下的村庄一直都很太平。

一身黑色紧身衣,长发高挽,封玉珠踏着风雪速度极快地向远处的山脉飘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远远地飘来,这不是野兽的血,是人,难道有人招惹了狼群?

想到这里,封玉珠加快速度疾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伴随着狠厉的狼嚎。

轻轻地落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上,一眼望去,浓密的树林里,地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几具残破的尸首,还有生息的几人身上都已经受了重伤,正围成一个圈护卫着中间的男人。

狼群争先恐后的袭来,方知舟已经力竭了,被狼群追赶了一路,十六个护卫死的只剩下眼前这几个,而且重伤在身,撑不了多久了,虽然一路上斩杀了不少,但眼前的狼群对他们更加仇视了,想到有生之年就这样死在狼腹里,着实凄惨了些。

大雪依然无声地下着,无尘手起刀落向高高跃起的那只狼狠狠地劈去,手中的利剑顿时溅起一串腥臭的血液,一击即中,手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连续几个时辰不停地打斗,他们将狼群引入深山,也即将将自己葬送在深山。

“公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已经越来越深入了,就算是最后拼死一搏,我们也必须要将你送出去。”

“不必再反抗了,你们能逃的就赶紧逃吧,不要再管我了。”

“公子,你让我们怎么跟老爷交代?”

方知舟不想再浪费人命了,继续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还不如逃一个是一个。

“公子,要死大家一起死,反正临死前做了一件大好事,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想到这里,大家顿时升起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手中的利剑劈砍地密不透风,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势要多拉几只狼来垫背。

打斗一时间更加激烈了,双方都拿出了不要命的架势,狼群遇强则强,焊勇不退,护卫强撑最后一口气,发出最强一击。

刚刚还能勉强支撑的几人,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了,眼睁睁地看着狼群扑来,獠牙闪着锋利的光,带着一股腥臭味喷在脸上,无力再抬起手指,只能绝望地睁大眼睛。

眼看几人已经被狼群彻底淹没,封玉珠一跃而下,以手成爪,飞快的将几人从狼群中抓出,一一扔向半空,而后跳进狼群,双手握拳,一拳洞穿狼腰,狼群被一一击飞落地,瞬息之间,战局逆转。

头狼在这个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极致的危机感,它狼身紧绷,一双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在在它的狼群里出手快如闪电的身影,蓄势待发。

不到片刻,刚刚还异常凶狠的狼群此刻已呈尸密林,皆是洞穿腰腹,一击毙命。

一人一狼隔空对立。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被凶狠的狼群咬断脖子的方知舟此刻正傻傻地抱着树干,一脸懵逼的望着雪地里的那一人一狼。

封玉珠抬头望去,只见她刚刚待过的大树,高壮笔直的树身上挂着一串树袋熊,最上面那人正一脸呆萌的望着她,似乎还处于脑袋当机当中。

空气中腥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封玉珠厉眼望向头狼,气场全开:“你是要跟你的狼群一起死在这里,还是从此遁入深山,永不踏入山下复仇?”

一声长长的悲壮愤怒的狼嚎响起,头狼心中悲痛万分,绿色的眼珠顿时变得猩红无比,雪白的狼毛根根直立,它将力量蓄到极致,张开獠牙,似闪电般向对面弹射而去。

封玉珠顿时高高跃起,头狼一击失败,它仰起头,看向停在半空中的人影,眼中泣出血泪。

风雪将封玉珠的黑衣吹得猎猎作响,她低头俯视雪地上的头狼,见它泣出血泪,便知不能放过它了。

狼是一种极其记仇的动物,一旦跟它们结仇,千里寻仇,不死不休,何况这次她灭了头狼的狼群,要是识相的话,它会知道眼前的人是它惹不起的,便会转身离开,但此刻,它却泣出了血泪,这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意思。

封玉珠抬手甩出一个风刃,头狼顿时身首分离,至死都没想到,称霸狼群的它竟然被一个弱小的人类一招秒了。

转身,对树上的几个树袋熊朗声说道:“下来吧。”

几人一跃而下,将方知舟重新围在圈里。

封玉珠看着他们一脸戒备地看着她,明明都要站不稳了,还要强行做出一副护主的样子,顿时好笑道:“你们觉得可以承受我几拳?”

众人脑中顿时浮现出她轻轻松松一拳洞穿狼腹的画面,心中同时一抖。

方知舟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本以为此次必定要葬身狼腹,抱憾终生了,没想到竟得恩人相救,知舟感激不尽。”

“方知舟”封玉珠语气肯定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恩人,你认得我?”方知舟顿时惊讶了,没想到对面的高人竟然认得他,但他却知道自己并不认得如此顶尖高手。

封玉珠点点头,而后问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深山之中?”

这就说来话长了,一行人在天色将暗的时候安营扎寨,护卫队去打猎的时候,竟然发现有狼群的踪迹,本不欲理会,直接绕走的时候,竟然发现那是下山的足迹,看足印至少有四十多头成年的狼。

绵延千里的落霞山,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村庄,若是狼群去了任何一个村落,对手无寸铁的村民来说都是一场天大的祸事。

方知舟领着十六个护卫一路追踪而去,最终在村子外围拦住了狼群,只能以身做饵将狼群引入深山。

“只可惜,知舟能力有限,不仅没有保住其他人的性命,反而成了累赘。”

“保卫公子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虽死犹荣。”

封玉珠见惯了生死,内心毫无波动。

深山密林,风高雪疾,齐大腿深的雪,加上几个重伤在身的人,有点不好搞呀,但是救人救到底,送佛要送到西呀。

她看了看还沉浸在悲伤疲累之中的几人,伸手轻点数下,几人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漆黑的夜里,封玉珠飘在半空,她的身后也飘着一串人,七个大男人被串成了一串糖葫芦,绳子牢牢地握在封玉珠的手中,一路往镇上飘去。

到了目的地,封玉珠将手中的绳子往地上一扔,糖葫芦便嘭嘭几声落地,她走上前大力地拍打房门。

“谁呀?”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一个老大夫披着棉袄,举着煤油灯出现在门口。

骤然一阵风夹杂着雪花吹来,噗的一下煤油灯熄灭了。

老大夫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着隐身衣戴面巾的黑衣人站在面前,还未反应过来,怀里便被丢过来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治好这几个人。”话音未落,黑衣人已不见踪影。

老大夫顿时懵了,他看看地上几个被串成一堆的人,又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喃喃地说道:“我一定是在做梦,继续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便转身,啪的一下关上房门。

顿时空荡荡的街道上便只剩下几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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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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