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
昨天是陆游23岁生日,出租屋不明缘由地断了电,倒也为生日宴会烘托了些许气氛。23岁前,陆游认为人生的终点是名牌大学;23岁后,陆游才明白人生的终点其实是骨灰盒。零星的闹钟声将睡梦中的陆游吵醒,击碎了他试图用梦境逃避现实的虚无幻想。陆游拿起牙膏,对着牙刷狠狠地挤,挤到手疼。瓶口冒出的几个气泡似乎是牙膏对他的嘲讽。“你挤不出来的。”牙膏说。陆游把牙膏瓶一节一节地卷起来,拼命地去挤压,仿佛是在抱怨生活的不公,也仿佛是在发泄压抑许久的怨气。终于,一点残留的蓝色牙膏从瓶口钻了出来。啪叽,牙膏没有掉在牙刷头上,而是掉进了洗手池里。吃过早点,他骑自行车去上班。回想起人生的前二十三年,唯一的高光时刻应该昨天梦里一只手把哥斯拉丢进了外太空,从此成为人人歌颂的英雄,不愁吃也不愁穿,还给专升本。想着想着,他一头栽进小区门口修路留下的大坑里,满身泥泞。“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秉承着这样的信念,陆游顽强地爬了起来,扛着自行车又回到了路面。这台老式自行车是父亲送他的13岁礼物,十年前的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坚信自己会成为一名律政先锋。老式自行车嘎吱嘎吱地响,轰的一下散架了。陆游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天空碧蓝,蓝得像早上掉进洗手池里的那一节牙膏。突然他觉得很委屈,于是哭了起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陆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