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的尸体
朝府上下无一不是忧愁满面心惊胆战,自小姐偷跑以后姥爷更是一气之下将朝府上下整理了一遍。
无人敢说个一二,只有朝青云知道夫人离世后,他沉浸在痛苦中整整一个月未踏出门府。
唯有看到女儿才清醒般抱着她泣不成声,谁不知道朝府姥爷是个出了名的痴情种,哪能成受得了生死相隔之痛。
夫人唯一留下来可以念想的便是女儿朝岁,这些年来爱护有加,生怕得了仙人的预言,囚禁府中严加看管。
也正是如此才生得如此叛逆,也罢,随她娘般性子刚烈,不知何时朝青云鬓发斑白,终归是老了啊...
“岁儿如今已成年,我却终日惶恐不安,唯恐辜负了夫人的嘱托,悔不当初,又有何脸面去见她娘呢?”
凤娘听罢悔意涌上心头,若不是自己没有严加看管,岁儿也不会...唉...难道真的是天意吗?可是天意何为?为何要如此对待岁儿...她不过是个孩子。
此时二人恍如相错十年,一瞬间老去,还望岁儿不要有事才好...愈发心中不安起来...
嘶...头好痛...朝岁两手抱着脑袋,望着眼前一片狼藉,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事,
“吾名,罪生。”
那般熟悉,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脑海里。
她总觉得她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在哪呢...对了!她想起来了,是凤娘!
凤娘曾说过,祸乱起,负罪生,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妖童罪生!就是那个!
想到这里她不禁捂住了嘴,因为她看到棺材里面的人消失了!
怎么会一瞬间就消失了呢!
那他去了哪里?
关于苍山的谜团还没有解开,我朝岁怎么能就此善罢甘休!
此时她冷静下来,突然想起来水晶棺材觉醒之前,她曾不止一次将血献祭给它。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说通了,这东西肯定以血为生,如果她以血为诱,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了!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朝岁气鼓鼓地坐在地上,关于引出罪生这个问题,她还是没有头绪。
虽然以血为引,她总不能把自己献祭给他吧,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那样,那她岂不是一命呜呼?几百个她都不够死的。
“到底怎么办才好啊,天呐!”
抱怨了一会朝岁突然看到地上的血迹,敲了下小脑袋。
“天不亡我,这下我总能找到你了!”随后便快寻着血迹速跟上,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说来倒是一件坏事,一路走来树影若隐若现,山林中十分幽静,自朝岁从府中偷跑出来以后,胆子是练就的愈发大了。
想来这一路收获颇丰,如今她已是成年,自然不能一直在爹爹的庇佑下长大,自幼便有一股江湖儿女的情怀,自小便是与旁人不同。
她希望长大后能有所作为,而不是像金丝雀一样日日笙歌在牢笼里自我悲鸣。
她的名字虽是好意,可她总觉得她这一生不会太轻松,也许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想到这握了握拳头,她不信什么仙人说的祸难,她只信自己,生时如果不能自由自在,死有何惧?
人生无常,她太过平常,这一生又有何意义?
她不过是想做一回自己,当一回江湖侠士,穿梭在大街小巷,做尽自在之事,活个痛快!
想到这里,便更坚定了几分,可几步走下来,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方才她是从后方过来,从未有过偏向,可此时她竟发现她又回到了来时之处,莫不是遇到了鬼打墙?
从小她听凤娘说有一对僧人在野外时碰巧路过一只野狐,那野狐在月下竟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似是烧出个洞来。
他们只觉遇事不妙,便加快脚步赶路,却发现奈何怎么走都会兜兜转转在原地,唯一不同的是野狐不见了,没过一会山中便起引了雾。
突见一名妖艳女子从中走来,只见那女子似是使了什么妖术,竟让一名僧人迷了道向她走去。
忽地那僧人徒留一声惨叫,她竟徒手挖心,十分残忍血腥,晨时天亮,雾渐渐散去,竟什么都不剩,民间流传吃骨头不吐肉的妖怪。
只挑夜里出行,阴气最甚,后来僧人纷纷不敢上山,皆在山脚落地,即便如此仍然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叫人作舌。
正当朝岁不知怎么办才好时,一些幽暗的光芒亮了起来,在她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道路,这些幽暗的小东西正如洞中所见一般,是相同之物,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些奇怪的小东西了。
这一路她发现前方幽暗的光越来越多,想必是离出口不远了,这一路走下来已是精疲力尽,路上不时还能撞见什么模糊的黑影,心生无力,咬紧牙关便继续前行,终于光芒散去,她想她是到了。
“谢谢你们,小不点”这些小东西一路陪伴她走下来,她也不觉得孤单害怕,心怀感激,那些东西似乎能听懂她说的,在她周围停留片刻便消散而去。此时她才看清眼前,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让她在这里找到了他。
朝岁狡黠一笑,此时是得意洋洋,她有好多话想要问他。
想罢她抬起手摸了上去,揪起脸肉开始蹂躏,这男子仍是昏迷不醒,纵使再怎么蹂躏他,他依然无动于衷。
无奈他太瘦了,她竟有些乏味,于是双腿打坐,一手支起沉重的脑袋看他,她已经很困了,可是万一她再度醒来发现他又跑了怎么办?
说来也不晓得他用了什么邪功,难不成会瞬移吗?害得她这般劳累辛苦。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却发现这个人竟然没有呼吸!难道是诈尸了?
越想越精神
干脆仔细打量起来。
朝岁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会被一个尸体迷住,而且很可能还是一个满手都是腥血杀戮的邪童。
可他生得如此妖艳,一身白色修衣着身反而多了几分仙气,她自幼便被爹爹困入府中很少与外人接触。
何曾几时她偷跑出去也中意过几个小生,也仅仅只是远远偷看过几回,至今为止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男子,想到这又开始叹气。
好不容易中意一个,竟是这般造化弄人,这是要绝她朝家的路啊…
“你虽生得如此好看,可惜你我注定无缘,可惜了…可惜了…”暂不说他是不是邪童罪生,若以这般样子醒过来,怕是又要折煞她了。
犹豫片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抛尸荒野,看他这般样子,也没有生的迹象了,想罢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可惜…可惜…
“此下夜已深,林中不知多少豺狼与虎豹,你莫要怪罪我,只感慨命运如此,相识已是缘,待我回去后,我会向爹爹请示,来年一定多为你哀悼诵经”说罢心中又开始天灵灵地灵灵…
环顾四周,此地不宜久留,正当她起身离开时,突然身后一把手拽住了她,差点将她带倒在地,回头一看竟是那泛白的尸手!
“你…休要丢下我…”只见尸体突然开口说话,这将朝歌吓个不清。
“你…你…你是人是鬼?莫要作怪!我…我…我…”
朝岁已经感觉到此时手脚发软,平时虽说混迹江湖豪情壮志,可此时她才发现她开始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救…我…”那尸体牢牢抓紧朝岁的手,硬是勒出一道深红,她才知道为时已晚,再害怕也没有退路了。
“好…好…我…我救你…你先放…放开…我…我的手…快断…断了...”说罢憋的小脸通红,与那尸体正形成了对比。
没过多久,便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林中拖曳前行,时不时传来一声哀嚎。
“你好重啊!”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