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苏嫔
「一来二去,因为他一个老东西,把边境和主国的关系搞臭了,他的胆子真的是吃了豹子心了!」高烨云将折子一个个的丢在地上,「这些个折子,都是弹劾他的,他的罪行不只如此,越老越糊涂,越老越不知廉耻。」
「皇上,听说辰妃娘娘有喜,想来,这鄂尔多因女儿在后宫受宠的关系,才如此肆无忌惮。」丰瑞是忠臣,说话向来直接。
高烨云的眉头深深的拧起,他坐下身来,冷哼一声,「君是君,臣是臣,如今辰妃得宠又和他鄂尔多什么关系?辰妃姓轩辕,不姓鄂尔多!」
「可鄂尔多毕竟是辰妃娘娘的生父,血浓于水。」丰瑞又道。
「所以你的意思也该是,从轻处置鄂尔多?」
「臣恳求皇上,严格秉公处理,不要顾忌辰妃,若是人人都依仗后宫妃嫔,借此来大逆不道,如是便是蔑视皇权,没有人会在意法礼,全人都将女儿送入后宫尽力得宠就是。」丰瑞一字一句。
「来人传旨下去,外部大臣鄂尔多,欺上瞒下,贪赃枉法,间接破坏主国和边境的关系,罪不可赦,将其斩首示众,念在从前功德,家人从轻处理,扁为普通人家。」
「嗻。」
「皇上圣明,臣的家眷还在病中,孩子又咿咿呀呀,家中实在是需要臣,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你倒是两不耽误,朕一会儿还得烦扰一阵。」高烨云摇摇头。
丰瑞临走之前挑挑眉毛,「皇上这时闭不见客,聪明人便会明白您的意思。」
「只能如此。」高烨云又无奈的对他招招手。
果然传旨下去没一会儿,王西就进来,对高烨云轻声道,「皇上,辰妃娘娘在外头求见,哭的好生凄惨,满脸带泪的,站在太阳地里头。」
「正是春日里头,太阳都正好,要她晒晒日头,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说朕在午憩,谁都不见。」说着,高烨云起身来,到偏殿里去歇着了。
王西应了声,从养心殿里出来,到辰妃面前,难为道,「娘娘,皇上政务操劳,如今已经躺下午憩,您回去吧。」
「王公公,就算本宫求你,求你再去通报一声,本宫的父亲,马上就要在午时斩首,一刻也等不得,求你再去帮本宫求一求皇上,公公的恩德,本宫会一直铭记于心!」轩辕辰满声更咽。
王西叹口气,「娘娘,听奴才斗胆一句劝,鄂尔多大人犯的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本应该是满门抄斩,可皇上就是看在您的情分上,才绕过了您的家人,只处置鄂尔多大人,再说后妃不得干政,娘娘回去吧,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别再惹皇上不高兴了。」
轩辕辰的眼泪不住的落下,只看王西匆匆离去的备用,只觉心如刀割。
小汐也劝慰她,「娘娘,咱回去吧,您还有身孕呢,要好好顾念自己的身体啊!」
她却哭的更加凄凉,「即便我有身孕,他也不曾回来出来看我一眼,他是皇帝,他若是一声令下,说不杀,便能不杀,什么情谊,他对我根本没有情谊,若是温宛还在,他定然不会这样对她!」
「娘娘!」小汐跪在轩辕辰面前,「娘娘,奴才求您别说了,在惹恼了皇上,如今吃亏的便是您和肚子里的小皇子,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啊!」轩辕辰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叹了口气,努力收起了眼泪,将小汐扶起来,闭上眼睛,轻声道,「走,我们回去。」
小汐将一碗莲子粥,端到轩辕辰面前,瞧着她还是满脸悲伤,眼眶通红,她禁不住问道,「娘娘,您从小就被鄂尔多家送到轩辕府中抚养,本应与鄂尔多大人没有多少养育情意,为何还是如此难过?」
轩辕辰喝了一口面前的莲子粥,食
不知味,又放下来。
「小汐,额尔多家,那时穷困潦倒,父亲年轻时意气风发,性情刚硬,从不屑于巧言令色,攀附上级上位,只知道勤勤恳恳的做事,却也因此不讨好官员,一直得不到提拔,最困难的时候,一家老小一年吃不上肉食,那时我不过七岁,整日问娘喊着要东西吃,饿的瘦骨嶙峋。」
说着,轩辕辰的眼泪又掉下来,「而轩辕家是父亲的远亲,那时他们家如日中天,为商富裕至极,父亲无奈,为了让我和妹妹过上好日子,才将我们送过去,即便如此,逢年过节也没忘记过我们,总会亲自送来衣食,我明白那是他们节衣缩食攒下的,后来我们长大,他才终于得到提拔,却已不能将我们要回去,只是尽心尽力的为我们谋最好的出路,如此父亲,虽是没有时时刻刻陪伴在我们身边,也为我们倾尽所有,付出一切,我怎么能怨怪他?」
轩辕辰抹掉眼泪,又无奈的摇摇头,「可是我虽贵为辰妃,如今六宫最高位分的嫔妃,身怀龙子,一句求情的话,皇上也不会听我说,生养十几年,我竟一句话都不能为父亲言说,我是多么愧对父亲啊…」
如今午时已过,小汐也掉了眼泪,她拍拍轩辕辰的背,「娘娘,官场如战场,再说,额尔多大人的的确确是犯了错,不然皇上也不会……」
「胡说!父亲一定是替罪羊!」轩辕辰一怒,将莲子粥洒在地上,崩了衣裙一身。
小汐跪在地上,「娘娘,此话说不得啊!皇上英明,您的意思就是在说他误判,若是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轩辕辰流着泪冷笑,手上还扶着自己的肚子,「说来还是本宫无能,既走不进皇上的心里,也没有高如皇后的位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父亲白白死去。」
「娘娘,现在您有了皇子,以后定会节节高升啊!」
「小汐,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本宫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怀的龙子,可这万一是个公主,本宫的出头之日,更是遥遥无期……」轩辕辰笑的愈发惨然。
「娘娘,宫里的王太医,到两月之时,可习得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小汐起身来。
「习得又如何,你的意思,要是公主,就不留下这个孩子?本宫做不到!手心手背都是肉!」轩辕辰的指尖有些颤抖。
「娘娘,若是个公主,孩子没了,您会悲痛,皇上也会怜惜您,到时再怀孕,不是难事……」
「辰妃娘娘怀孕了?」棋嫔起身来,瞪起眼睛,冷哼一声,「本宫这才得宠两天,她就怀孕了!她都进宫这么久了,为何偏偏在我们进宫的时候怀孕!」
一旁的乐珊帮她垂着背,「娘娘,您别气啊,这怀的不一定是个皇子还是公主,若是个公主,那什么都白搭的,还有您不是也听说了吗,今天辰妃去给额尔多大人求情,皇上还是见都没见她,说明,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也就是半斤八两!」
棋嫔闻言,吃了一颗葡萄,美滋滋的笑了笑,「那是,本宫瞧着,皇上也不喜欢那种外表温柔娴静的,多没意思啊。」可她想了想,脸色又皱起来,「这万一是个皇子,岂不是又得被加封了!乐珊的手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娘娘,所以在这深宫之中,等着就是坐以待毙,要想出其不意,就得未雨绸缪,才能走到最后。」
棋嫔抬起头来,望着乐珊,「你的意思是……可是我们能近得了辰妃的身吗?」
乐珊笑了笑,胸有成竹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额尔多,真的是胆大包天,怪不得父皇在这样处置,不过还都太轻了,蓄意破坏两国关系,要是儿臣,定然会将他满门抄斩!唔。」凌婴话还没说完,嘴里被毫无防备的塞进一个汤圆。
温宛皱着眉头拿着碗,望着面前
的被堵住嘴的凌婴,轻声叹口气,「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犯罪,他家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何必牵连无辜的家人。」
凌婴好不容易吞下汤圆,「同气连枝!若是不加以惩治教训,稍一宽容,恶根只会层出不穷,殃及更加无辜的百姓!」
温宛不言,只是望着小孩儿怒目的脸,觉得他还真是个当君主的料,知道大公无私,知道更加宏观的意义。
大家,一向比小家重要。
温宛网相处窗外,只觉那轩辕辰还有些可怜,听说在养心殿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皇上都没出来见她,她怀着孕,听闻自己的父亲被斩首示众,想来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都不管自己的事,她也不屑于去管。
傍晚的时候,温宛拿着凌婴的功课,送去养心殿给皇上过目。
高烨云虽然操劳,可也会注重凌婴的功课,还特意明言,要温止来回跑腿送功课,还要温止记住他说的话,回去再转述给凌婴。
好在温宛有过目不忘,听了便会永远记住的超强记忆力,不然每次高烨云噼里啪啦说那么一大堆,她怕是很难记住。
这日,她来到养心殿,没想到棋嫔也在。
这位娘娘坐在外殿嗑瓜子,皇上在内殿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