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特古尔茨(3)
更新时间:2012-09-21
第二十九章特古尔茨(3)
在这之后,卡德为特古尔茨讲述了一起令人毛发直竖的极端母爱事件———布鲁小镇的201号,便是卡德早年居住的房屋,这里的市景规划和其他小镇的布置无异,属于那种趋于大流的版图,仅有的五条街区几乎全是岑此挨踵的矮小木屋,每家门户各自拥有一座几平方的小别苑,用围栏护着四周,房子大概都是三四层的高度,由于房屋全是木质结构的,所以美国人最忌讳白蚁,甚至有一段时间,“蚁灾”这两字一提及,无人不谈之色变。
卡德的住所离校园只有两百英尺远,它建在康纳街尽头的一处空地上。据说在这所学校建起之前,此处曾是一片缅怀死人的墓地,最早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的镌文时期是1789-1860,名为马萨?科蒂,至于为什么那么清楚,那是因为有一部分的石碑碎片,被埋在了校园的运动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碎片被卡德上一辈的上一辈再上一辈的学长拾到了,并且调皮地为这些碑文臆编了一段校园鬼故事,于是这段鬼故事便一直流传至今......
可能有人会问,政府大兴土木,不顾及先人的尸骸,难道他们的后人也不会插手阻止吗?
也许,这些人都被遗忘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校园拥有了一个好故事,而且那位叫马萨?科蒂的家伙,也足够给这些捣蛋鬼们在童年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了。
放学了...
几声铃响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从楼梯传来的踢踏声络绎不绝,三寸丁的学生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学楼,势必要第一个冲出校门,夺取冠军!而在这片活泼的校园生活情景下,却有一个与之背驰的污点存在,那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卡德。
他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想竭力地遮住自己的脸,脑袋也埋得很低,而且他的怪异还远远不止这样。此时明明是夏日,但他身上却套着一层厚实的灰色长毛衫以及牛仔长裤,生怕自己有半寸肌肤暴露在外似的。
卡德独自行走在前年刚铺植的绿草坪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只想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让开,你这吃屎的黑鬼!”肥胖的白人小孩狠狠地推搡了他一把,并将他甩置身后。卡德的身体遗传了他父亲的健壮,没有失去平衡而摔倒,可未拉紧的书包却因此散落了一地的书本。他毫不费力的提起肩带,将书包取了下来,然后半蹲在地,一本一本的慢慢拾起。这期间,他甚至没有厌恶的去瞪那小孩一眼。
“快点结束吧...”他只是这样想着。
拾掇好后,他便继续默默无声的向校门前进,这段路对他来说并不新鲜,或许说这里的空气以及所有,都让他感觉到陈旧之极。这里似乎积淀着很厚很多的灰尘,他每一次的呼吸,鼻腔都要过滤许久才能继续吸入第二口,否则他便会喘不过气来。这显而易见,人在一个不适宜生活的地方生存,是可悲的。
他讨厌所有,自然也接纳不了自己,活在错误时间上的每一分钟,都使他感觉漫长。
回家的路,同样乏味可陈,向房屋前邮箱抹口香糖的邮递员;练发声音阶的美声老师;超市偷情的妇人向自以为俊朗的男子抛着媚眼;更年期的卡琳达挥舞着她的擀面杖,大声地向丈夫呵斥、责骂...以及,以及所有的一切。
卡德说,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街上哪一块砖上有踩痕,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特古尔茨自然也是相信的,因为他说得切实,当然其中也有些过于虚浮的赘述。
“妈妈,我回来了。”用钥匙打开门后,他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把外套和书包脱掉,放在前堂的储物柜上,闷声往里走。
“嗯!”母亲靠卧在沙发上看杂志,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正当卡德踏上阶梯,准备上阁楼的时候,她又补了一句:“下个月是月考啊~”
卡德“哦”了一声,就算答应了,他继续向上前行。在这过程中,卡德的母亲连一次头也没有向她刚回来的儿子转过来,但卡德知道,那并不是漠不关心,只是母亲与他一样,同样的沮丧而已。
卡德的母亲名叫莫琳?斯温,是一位年过40的中年女人,但她的脾气不像正值衰老的女人那样怨天尤人,反而显得十分平静,仿佛那种从容是经历过无数时间和悲恸的洗涤而提升出来的。
回到房间后,卡德从书柜上胡乱拿了一本小说,倒在床上开始阅读。尽管他知道这样容易导致近视,但他却无法抗拒这种让**完全放松,只与精神沉溺其中的感觉,他想,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一次死亡,那近视戴眼镜也显得无足轻重了吧?
在阅读的期间,他被迫下去吃了一顿寂然无声的晚餐。父亲在埋头看记事录,而母亲则夹好饭菜去逗家中只领回来的一条德国牧羊犬“lucky”。被冷落一边的卡德吃得很快,也可以说是吃得马马虎虎。放下碗筷后,他索性嘴都不擦,就快步回到了房间,继续拿起那本小说消遣。
或许,这在他阴云缠绕的童年中,那是唯一可以供他消遣的娱乐项目。
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一点,卡德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书,尽管这本《唐吉?诃德》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每次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都会大呼过瘾,并说上一句“多么讽刺啊”来作为这次放松身心的据点,回到比噩梦好不了多少的现实中。
他准备睡觉了,把被褥拉扯着盖过自己的头颅,蜷缩成一团,呼吸着浑浊且闷热的气息,这样封闭的感觉,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对现实压抑的介怀。可正当他准备闭上眼睛,舒舒服服作一场大梦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响彻大厅的尖叫声......
(故事之外,道空问:“他们两个的话,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老头撇了撇嘴,回说:“这是那个负心汉向我母亲转述的,再由我母亲告诉我...而且这件事和后面的发展关系重大,或许能帮你解除不少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