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插曲~
更新时间:2012-09-25
与正文无关,大家随意鉴赏吧,明日说不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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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委托
1893年秋。
天色灰朗,夜幕降临,远处几家忽明忽暗的灯火伴随着炊烟升起。今天显得有点不太平,海鸟纷纷啼叫,狂风大作,浪尖撩高。在香港维多利亚港口边上,一艘旧轮船缓缓靠岸。
“呜~~~~~~~~~~~”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传来,零星的几个旅客步出轮船。
一个头戴白色帽子,身穿整套白西服的男人,左手提一褐色小皮箱,右手臂间夹着看似文书类的纸袋,动作间显得谨慎而小心翼翼。
港口的岸边早已站立两个灰蓝长袍的中年男子,向白衣男人挥了一下手。
白衣男人会意,径直往那两人走过去。
等站在两人面前时,白衣人摘下帽子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脸上显出一丝疲困,手上的箱子和纸袋却拽得更紧了些,但仍微笑示意可以上车跟着两人走了。
那两个中年男子对白衣人很是客气礼让,也没有帮白衣人提拿箱子。
忽然“滴滴嗒嗒”地下起了小雨,车上连司机四人在内,都安静的一语不发。
车子开了好一会,驶进一条巷子,在一所老房子停了下来。
房子看起来确实有点老旧,青砖碧瓦,虽破损不少,但不失大家之气,一看还是让人知晓里面的主人非富则贵。
门口一位老妈妈见了白衣男子,笑容可掬地说:“岑先生,你终于到了。我们老爷在里面已等侯多时。”
说毕,带着白衣男子进入内堂,客厅的布置还是老式的家具,两边对称地放置得整整齐齐,当中一幅仙鹤祝寿图挂着。
“岑先生,我们老爷在二楼客厅,请随我来。”老妈妈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楼,一个年轻的佣人把门打开,客厅中央,坐着一个60来岁的老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框老花镜,身着一身黄色的马褂衣,显得十分儒雅。
“岑先生,久候了。路途劳累了吧,请坐请坐。阿银,快倒茶~”
“秦老先生不必客气,叫我岑宸就好。”岑宸把帽子和外衣脱了,一旁的佣人连忙恭恭敬敬接在手里,挂好并退出客厅把门关上。
“汤玛斯先生嘱托的事情,我已略知一二,必定会把汤玛斯嘱托的事情办好,岑先生您请说吧。”秦远琛端起茶杯,用茶盖撇了一下杯环。
岑宸停了一下,顾不得喝茶,便说:“秦老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您,我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物件,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代我保存好这个东西。因为关系到人命,非常重要……”岑宸说到这里,特别强调了一下语气。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物件,岑先生又如此郑重,我当然不负重托,必为先生保管好这东西。岑先生请放心!”秦远琛语重深长的看了一眼岑宸,虽然心底顿生了一丝疑惑,对箱子里的东西好奇。
“那就拜托秦老先生了,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我能问一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让先生如此珍重?”秦远琛定定的看着岑宸问。
“……这个……其实是我堂表宗族里的亲戚祖上世代相传的珠子,想在老先生保管珠子的这段时间,我赶到福建联系好他们的宗室亲友,再回来取这珠子。怕遗失在途中,所以谨请秦老先生代为保管。”言语间显出些许的迟疑不决。
“呵,那我也不便多问了,岑先生今天就在府上留宿一晚,明天再启程吧?”
“多谢秦老先生的好意。可我得连夜以最快时间赶到福建,珠子对韦家关系重大,一刻不能拖延。恕我不能多留了。”岑宸说完,便站起来准备去穿衣戴帽,神情有点焦急。
“那我让司机送你到车站,岑先生还有其他需要,秦某定当尽力以助。”秦远琛也站起来相送。
“秦老先生派司机送我到车站就行了,其他不必麻烦。”岑宸一脸的感激,作了一个揖。
秦远琛送到门口,眼看车子远去,才缓步走回二楼客厅。
他把纸袋装进了箱子,箱子里还另放着一个长方形木盒子,上面扣着一把铜锁。
他沉思了一会,并没有去看纸袋里的文件,但突然想起岑宸说这里面的珠子事关人命,知道事情非比寻常,不便知道太多,于是就把箱子也锁上,放进自己卧室的大铜箱里。
秦远琛虽年事已高,行事却极谨小慎微。
置放珠子不过几天,秦远琛却每天不厌其烦的去检查是不是有人动过,虽然他已严词吩咐过下人不能进入卧室打扫。但能进入卧室的还有他那不学无术的儿子,秦至。
这天正是中午,时值深秋,寒风萧瑟,秦远琛的大儿子秦至刚下车回到家,一个箭步跨进门厅。
“阿银~准备好热水,我要洗个澡。”秦至一边说一边脱掉外套。
刚洗完澡没多久,秦至信步经过父亲的房间,不经意瞅了一眼,发现父亲正蹲在角落放铜箱的位置,似乎很认真在拿着什么东西。
秦至顿时怀疑起来,蹑手蹑脚的躲到门边窥视父亲的一举一动。
秦远琛正检查完纸袋和盒子完好安全,便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回锁箱,一点都没察觉到在门外偷看的儿子。
深夜,秦至躺在房里思前想后,父亲的铜箱一向只放账本和一些金银财物,但从来不会计算有多少,也不会如此谨慎小心的查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越想越不对劲,秦至决定早上偷进父亲的卧室查看。
及到了早上,秦远琛一如往常的外出散步,身边跟着一个下人。
秦至静悄悄的窜进父亲的卧室,从书柜的最顶端取下铜箱钥匙,把铜箱打开翻看了一遍。
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奇怪的小皮箱,他拿起来摇了一下,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于是他打开小皮箱,看到里面的小木盒。他继续用手摇了摇木盒,没声音,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转念一想,既然父亲秘而藏之,必定是极之珍贵的宝物,甚至比铜箱里的其他宝石财物更贵重。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吓得秦至忙乱把盒子塞回了皮箱,侧耳一听,原来是佣人经过门外的声音。
秦至舒了口气,继续翻看皮箱底下的纸袋。打开来一看,里面竟是一叠发黄的旧纸,落款有个赤红的硃砂印。看样子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上面端端正正竖写着很多-毛笔字。
他细听了一下,确定外面不会有人再经过,就认真看起了这叠旧书信。
看了五、六分钟,他大吃一惊,书信提到的木盒里装着名为“青珠”的东西,居然是属于明末福建韦家世代相传的宝物,里面还有一些文言文词语,并夹杂了几句隐晦的诗词,还说到什么“化龙昭神池,青珠镇乾坤”。
秦至还没及再看后面的字,忽听见楼下的佣人喊“老爷您回来啦,热茶泡好了,我这就去给您倒。”
急得秦至手忙脚乱地把信件箱子一扔,胡乱的塞回了铜箱,惊惶失措的偷偷溜出了卧室。
傍晚时分,秦至想着这东西可以转手卖给外国人大赚一笔,甚至子孙都能以这笔巨大的财富而一劳永逸了,还辛辛苦苦每天替父亲的公司去码头验看什么货物呢?恶念顿生,及想方设法要把这价值连城的宝物弄到手,但又怕父亲知道而受责骂重罚。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周围人已熟睡,悄悄跺到书房,放了一把火。
顿时浓烟弥漫,他呛着声音跑到父亲卧室门“呯呯呯”猛拍一阵。
秦远琛被急促的拍门声吵醒,听到儿子在门外大喊“失火了,失火了~~”
秦远琛一惊,正准备和衣开箱去拿东西,门就被秦至撞开了。儿子连忙跑上来,二话不说就把秦远琛扶出了卧室,秦远琛还一边咳嗽着示意想回到房间拿东西。
“父亲,这时候保命要紧,让阿银他们扶你先走,我帮你拿铜箱的账本。快,阿银扶你走!”一边说一边大喊着让佣人扶拉着秦远琛就往楼下走。
几个佣人慌忙搀扶人涌出门口。
秦至跑回父亲的卧室,把那扁长的小木盒子往大衣里一塞,撒腿往外就冲了出去。
火势蔓延得更快,浓烟深深的把老房子包围着。秦至喘着气跑出大门,看见父亲在远处搀着佣人的手,焦急地望着宅子。
“儿子,铜箱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吗?啊?”老爷子已经抖成了一团,加上被烟熏了一会,不停地咳嗽,几乎喘不上气来。
“烟太大,火势又凶猛,我回头已经冲不进卧室拿东西了。只好先跑了出来,父亲,东西就别管了,保住了性命要紧。”秦至佯装回头看一下宅子,火烧得更猛烈了。
秦远琛连咳带叹,跌坐在巷子边的石礅上,嘴里喃喃的抱怨:“唉,珠子没带出来,我无法向别人交代了,无法交代了......”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两个月后。
秦远琛身染重疾,终日躺卧床上,茶饭难进。奇怪的是,这两个月时间,交给他珠子的岑宸竟然也没了消息,不是说赶到福建联系好亲戚,就回到香港拿皮箱的吗?秦远琛虽在病中,却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岑宸也失去了消息。也深虑到万一岑宸为回来,自己无法向人交代。
终因病情加深,忧思过虑,秦远琛寄了书信让远在法国留学的小女儿秦思虹回来见一面。
却等不到那时,秦远琛就一命呜呼了,小女儿思虹没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但悲痛中疑惑父亲病得奇怪,也病得突然。于是质问哥哥秦至为什么没能好好照顾父亲。
秦至非但没有太多丧父的忧戚,反而理直气壮的说:“父亲都这么老了,而且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妹妹你质问我没照顾好父亲,你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过父亲。他突然生病了也很正常的啊。”
“父亲平常给我寄的书信,都说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家里的佣人也都谨谨慎慎做事,没有什么错处。突然就失火了,原因都没查清楚。书信里父亲跟我说是因为友人交代他保管的一颗珠子遗失在火灾中才忧思成疾的,他说是你帮他跑回卧室拿的箱子。至于有没有拿出来,只有你自己知道。”秦思虹气得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
秦至耸耸肩,什么都没说,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
“父亲说了货运公司我来继承,妹妹既然回国了,就在这里找个好夫婿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吧。”秦至心想,那颗“青珠”要赶紧出手了,放久了还不安全。
秦思虹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回房间。
一月后,秦思虹跟哥哥也相处不下,愤然再次离开了中国,移居到了法国。
秦至经货运公司的一个友人介绍,联系了葡萄牙籍的一个买家,就说是中国的一件极其珍贵的文物出售,而买家愿意出巨款收购那颗来历不明的珠子。交易就在当天傍晚港口码头处。
当晚秦至携带青珠赶到码头时,那葡萄牙籍买家果然带着友人在那儿等候了。
秦至正拿出珠子要跟买家商谈时,忽然码头周围冲出一群蒙着脸的劫匪,威胁着示意要葡萄牙人交出箱子和钱财。
听那些劫匪的声音,明显不是当地人,却不知怎么晓得葡萄牙人今晚要在这里交易中国的文物。而且他们手里拿着的居然还是洋枪。
葡萄牙人慌慌张张的把箱子扔到地上时,没想到劫匪竟开枪射杀了他。秦至的珠子还放在口袋里,不及说话,也被劫匪一梭子打成筛子了。
港口码头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倒着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