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零☆绝命追杀
有人在门外扬声说:“老板,欧经理为您和jiva大小姐准备了客房服务。”
P.N左手持枪,透过猫眼,迅速评估敌情,视野范围内只有一人,正是那位可疑的礼宾员,不排除他另有同伙设伏,欧经理奉命对酒店所有入口进行严密封锁,假如刺杀者不止一名,他们携带武器在躲过监控的前提下进入这个房间,唯一的方法是从楼顶索降至客厅窗口,用□□扫射玻璃,投掷进攻型□□,强行闯入,而这名礼宾员极可能是他们的内应。
礼宾员面带微笑,站在金色的手推车后,举止从容,企图骗过门内人,他是来送香槟和鲜花的。
可惜门内人早已识破他的伪装,正判断他将武器藏在何处——P.N将安装防盗链的门打开一条缝,目光平静地扫过冰桶和玫瑰花束,最后与礼宾员按捺不住狂喜的眼睛对视。
礼宾员也趁机观察门后的情况,P.N头发半湿,披着浴袍,右手放在保险纽上作势取下防盗链条,看上去毫无防备,真是天赐良机,只要在P.N开门的瞬间开枪射击,不仅能完成连老板交付的任务,还能从魏学林儿子那里领取足够逍遥下半辈子的赏金,所以他必须做到一枪毙命,眼睛随着心念瞥向推车上的白玫瑰。
P.N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于胸,侧身开门,伸出空无一物的右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杀意激起兴奋,礼宾员嘴角的肌肉神经地翕动着,形成一个扭曲的微笑,他要用藏在花束中的枪射穿P.N的头颅,让喷溅出的鲜血染红白玫瑰的花瓣,呵,一定美极了——门最大限度地打开时,他推车进来,P.N闪身掩门,握在左手的枪顶住礼宾员的太阳穴。
礼宾员瞳孔瞬间缩小,装作吓坏的样子说:“老板,我,我只是给您和jiva大小姐送花和香槟的,欧经理吩咐的,不信您可以问他。”
“是吗?”,P.N看他手伸向玫瑰花,一脚踹飞手推车,连带着冰桶、香槟、白玫瑰一并撞到玄关的大理石墙壁,稀里哗啦摔在地上,变形的变形,碎的碎,同时落地的还有那把藏在花束中的手*枪,礼宾员见势不妙,膝盖一软,跪下求饶,“极老板,您手下留情。”
P.N一侧嘴角斜斜吊起,举枪的手垂下,嗤笑了声,“好啊,给你三秒,从我眼前消失。”
礼宾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门,又偷偷瞥一步开外,探身就能摸到的手*枪,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掉头逃命,还是搏一把,正犹豫不决时,P.N转身开门的动作帮他下定决心,魏学林儿子出1000万买P.N的命,再加上连老板许诺的钱,只要杀死P.N,他就成富人了……P.N完全背过身去,就是现在,礼宾员取枪,飞身跃起,枪口瞄准P.N的心脏。
祝愿猫在漆黑的卧室,起初听到重物撞击伴随着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她忍住没动,通过脚步声判断,客厅除了P.N,只有一个人,假如一对一,相信P.N能应付得来,但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她愣了几秒,惊疑不定中耐性耗尽,几步冲向门边,枪声又起,心脏呼应般在胸腔疯狂跳动,呼吸也乱了,这样不行,她握着门把手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无论门外什么情况,都必须冷静应对。
她摘下夜视仪,轻轻打开门,端着霰*弹*枪蹑足走出去,贴着墙根向客厅移动,神经绷得紧紧的搜寻可能出现的目标,一步步靠近狼藉满地的玄关,看到躺在地上流血抽搐的不是P.N,松了一口气,抬头对上P.N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心生不满,“喂,你没事倒是吱一声啊。”
P.N早发现她鬼子进村一般摸过来,好笑之余又有点感动,出口的话却带着责问的意味,“为什么出来,你不知道危险吗?”
祝愿生气,“还能为什么,担心你呀。”
P.N怔了怔,垂睫避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跳乱了一拍,嘴角也漾起一丝笑意。
祝愿以为他还在怪自己不听话,扭头去看躺在地上小声呻*吟的倒霉蛋,仔细瞧了瞧,哟,这不是那位向她确认房间号的礼宾员吗,右臂中了一枪,似乎没伤到骨头,送医院治疗应该不会落下残疾,另一枪在大腿处,没对准动静脉等要害部位,看样子是想留他一命。
P.N把祝愿拽到身后,枪换到右手,居高临下,冷冷睨了礼宾员一眼,礼宾员昏沉的意识一下子清明起来,挣扎着后退,试图离黑洞洞的枪口远一点。
P.N抬脚逼近一步,礼宾员露出哀求的神色,“求求你,别杀我。”
“生或死,我给过你机会”,P.N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俯视他,“搞偷袭也要掂量下自己是否具备秒杀的实力,如果1秒内无法完成出枪射击,你死在我的枪下着实不冤”,说着枪口瞄准他的额头。
礼宾员死死盯住P.N扣动扳机的手指,瞳孔放大,祝愿旁观觉得残忍,拉住P.N的胳膊,“打死他没什么意义,不如听他说是谁指使的。”
“我说,我全部说出来”,礼宾员抓住救命稻草,目光恳切地看着P.N,“半年前连越派我来黄金时代卧底,搜集您背叛三和帮的证据,他觉得您经营两间日进斗金的赌场,迟早会自立门户,一旦您私下有动作,他就向沙爷通风报信,好借沙爷的手除掉您,然后顺理成章接收您的赌场”,失血令他眩晕,喘息片刻,艰难说道,“可您一直很谨慎,做事不留把柄,让人找不到构陷您的机会,而且行踪不定,想行刺您并不容易。”
祝愿问:“所以你今晚踩点后决定动手?”
礼宾员努力保持清醒,点头道:“卧底这半年关于极老板,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每次来黄金时代入住的房间并不固定,今晚他突然而至,酒店安排的房间也没保密,比以往高调,本来我对此持怀疑态度,但看到极老板亲自为您开门,我才确信,现在回头细想——”,他费力地向P.N投去一瞥,“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吧?”
P.N轻轻一哂,不屑回答,反问道:“除了你还有谁?”
礼宾员看着P.N不露声色的眼睛,瑟缩了一下,“除了我还有魏竞舟派来的三个杀手,他要您为他的父亲偿命。”
祝愿听明白了,今晚有两拨人来杀P.N,一拨连越的,一拨魏竞舟的,显然P.N对此心里有数,既然知道还拉上她演戏,不,说难听点是做诱饵,真疯的不轻。
手机震动,P.N从衣袋取出,祝愿凑过去瞟了眼来电,是欧经理。
P.N接听,欧经理向他汇报,“老板,按您的指示,安保人员对黄金时代展开地毯式搜索,抓到两个携带武器的可疑分子”
“两个……”,P.N沉吟着朝客厅走了几步,站在金属屏风后,把SIG手*枪子弹退膛关闭保险别进腰侧,换上配有消声器的HK416自动步*枪,简单校正了下,将细长的枪管沿着屏风的边缘伸出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瞄准区域。
祝愿也端起霰*弹*枪,找到能掩护身体的地方,与P.N背对,瞄准相反的方向,严阵以待,“你确定剩下的3个杀手会破窗而入?”
“欧经理抓了两个,还剩下一个,他也许会逃走,也许会孤注一掷,我想魏竞舟出的赏金一定是大数目,才会令人以身犯险”,稍后顿了顿,P.N淡淡道,“你立刻出去,记得带上门。”
“这么说就一个杀手了,一个好对付”,祝愿感到轻松多了,开始说大话,“我在不要钱的某组织集训过几天,就那个队长跟我讲,战友是战场上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我独自逃走,留你一人和敌人拼刀*枪,那也太不仗义了,其实我比你想得高尚多了,还特别英勇无畏。”
“你的英勇无畏不会视情况自动打折扣吧?”,P.N调侃。
礼宾员见两人危机当头仍插科打诨,言谈间并无暧昧,是自己误会他们的关系,才会贸然送上门挨了两枪,他在悔恨中渐渐失去意识,晕死过去。
祝愿注意到玄关那边没了动静,担心礼宾员耍诈,走近试探他的鼻息,时有时无,非常微弱,没装,真晕了。
忽然听到P.N说:“趴下”,她当即不废话钻进角落抱头躲好,一个刹那,玻璃炸裂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传来密集的枪声,间或还有火光,冒着被流弹射中的危险,她蹲身贴着墙探头快速扫了一眼客厅,忍不住咒骂,妈的,哪个孙子投掷了汽*油*弹?
火舌舔着窗帘,噼里啪啦烧得热闹,正向屋内蔓延,P.N借着火势,向窗外射击,祝愿被烟雾呛得说不出话,没多久,浓烟触动警报器,屋顶的自动喷淋头喷水灭火,刚经历过烟熏火燎又被淋成落汤鸡,她抹了把脸,窗边还有点余火,P.N回身,语含关切,“你有没有受伤?”
祝愿摇摇头,“我没事,那个杀手呢?”
“中弹,掉下去了”
死活不用问,除非他手下留情,但这种高度就别想安全落地了。
欧经理带人赶来,连连告罪来迟。
“清理干净”,P.N留下一句交代,回卧室整理装备。
祝愿对欧经理笑笑,责难道:“你们酒店的安保措施有点弱啊,怎么保障顾客的安全?”
欧经理低头认错,“让您受到惊吓,万分抱歉。”
“行了,事情都发生了,追究也没用”,祝愿甩甩往下滴水的头发,“你也看到了,我这副模样急需洗个热水澡,你能保证隔壁我的房间不会再有拿武器的家伙闯进去吧?”
“安保人员已经彻底排查了一遍,隔壁的房间您可以放心使用”,欧经理陪笑脸。
祝愿将霰*弹*枪扛在肩上,笑了笑,“算啦,我还是相信这把枪吧。”
她回房间重新洗澡,换上方便行动的卫衣仔裤板鞋,对着镶在走廊墙壁上的更衣镜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照,脸瘦了一圈,轮廓线都出来了,眼神也更加锐利,有点儿满不在乎的狠劲儿,没办法,闯过枪林弹雨,杀人被人杀,想活下来,没有第二种选择。
“收拾好了吗?”,P.N在门外问。
祝愿开门,眼前一亮,好有型啊,不禁用赞赏的目光打量P.N,他穿了一套黑色休闲西服,白色圆领T恤扎在裤子里,头发长了点,梳向脑后,露出宽阔的额头和细长的下垂眼,显得有些桀骜不驯,另外,品位始于足下,70S黑色高帮匡威,没搭错颜色,按说这套衣服平平无奇,换个人穿也就那样,但P.N有一副不输模特的清瘦身材,自然穿什么都有型有款。
再看他脚下放着黑箱子和自己的包,她愣了愣,问:“这是要干吗?”
P.N笑,“去吃饭,你以为干吗,火并?”
“吃饭至于带武器吗?”
“这里是金三角,不是有警察巡逻的中国,带武器防身很有必要”,P.N提箱子转身,“再说我们今晚在外面过夜,走吧。”
“啊?那——”,祝愿刚迈出门回头看了看,“那我买的衣服鞋子怎么办?”
“暂时放着,我会让人帮你打包寄回曼谷”,P.N头也不回走向电梯。
祝愿追上去,慷他人之慨,“不用麻烦,看着分给员工吧,反正都过季了。”
跑了几步,一拍脑袋,飞奔回去扛包,进入电梯,她控诉P.N没绅士风度,“男士帮女士拎包不是理所当然的社交礼仪吗?”
“你说的是社交规则,战场规则是不想死的话拿好自己的武器。”
祝愿翻白眼,撅嘴说:“横竖你有理。”
P.N看她耍小孩子脾气笑了笑,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目光徐徐扫过她变尖的下巴和单薄的肩胛骨,伸手从她肩头扯下背包,背到自己左肩上。
祝愿转嗔为喜,“照顾女孩子,这就对了嘛。”
P.N笑,“替你扛包总比扛你轻松些。”
“安心,我还没弱到要你扛的程度,切!小看人。”
“可你现在明显一副快散架的样子。”
祝愿懒得打嘴仗,捂住胃部,“我肚子饿,咱们去哪儿吃饭?”
话题又绕回民生大计,P.N说:“一个认识的人那里,他开了间小吃店,会做地道的云南米线。”
祝愿被勾起好奇心,问:“你的熟人?”
“他的名字我向你提起过,见到他,或许能帮你做出决定”,P.N话音刚落,电梯降到地下车库,他拎上箱子走出去。
向我提起过,会是谁?祝愿一脸懵比,还有决定什么鬼,她咋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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