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床
迷糊间,魏燎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拉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手臂被人轻轻抱住,再然后肩膀也被压住……
林犀!魏燎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往上一带,不及温存,意识先于身体清醒过来。
——这手感不对啊!
——他穿越了啊!
他心头一惊,猛地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鼻息间却不是熟悉的味道。
许萌萌?意识到这点,魏燎心底陡然升起怒气,双臂本能一撑想从床上弹起,上半身刚有了动作,却因为体重被拉回去。
啊!他低呼一声,一边对笨重的身体感到绝望,一边缓慢用力爬起来。
房间的灯应声打开,许萌萌犹豫下拽住他手臂,关切问:“魏燎,你怎么了?”
她已经换了睡衣,丝绸般轻柔的材质包裹着干瘦单薄的身体,四肢纤直却细小得不像成人,卸掉脂粉的脸庞皮肤细腻白皙,却因为骨相的畸形找不到任何美感。多看几眼,甚至觉得可怖。
“你干什么?”魏燎满脸怒气惊悚交织,被肥肉挤到一堆的眼睛冒着寒气,倒不是因为她丑,是因为——怎么能有除他妻子以外的女人,爬上他的床!
“我……”许萌萌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脸一下红到耳根,默了几秒才吞吞吐吐道:“我怕你……我来看着你!”
“看着我需要爬床?你有什么目的,自己清楚!滚,马上滚出去!别在我面前使这些下作手段!”
魏燎怒气冲上来,不管不顾大吼出来才恍然觉着不对,他……已经不再是魏氏集团的魏燎,而是一个虽同名同姓,身份地位,甚至外貌都千差地别的陌生人!
甚至他还无法确定以原主的身份,该不该这样骂许萌萌?
他暗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动声色看着许萌萌,他以为她可能会惊讶,没想对方完全沉浸在他刚才那番严厉的指责不可自拔,很快开始涕泪横流,并有种源源不断的意思。
“魏燎……”许萌萌双手捂脸,抽抽搭搭好半天才有下一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呜呜呜……”
“……”
魏燎知道自己的反应大概过激了,毕竟原主和许萌萌的关系大概比较好!但那也没好到爬床吧,不然怎么不干脆住一间房?
想清楚这点,他冷静说:“对不起,我是觉得咱俩关系没到这一步。”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到?”许萌萌含着泪,声音沉闷得模糊,“十七年了,魏燎,从你三岁到我家到现在我们已经相处了十七年!难道还不够吗?”
三岁到她家?然后被她带大?意思这原主还是个童养夫?
魏燎感觉一口血气在胸口郁结,这是在逗他玩吧,星际社会还可以有这种人设?
魏燎一口气上不来的沉默着,许萌萌哭卿卿继续:“爸妈过世的时候,你答应过他们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可是这都两年了,你还是只拿我当姐姐。”
魏燎:“……”他对于这种生死契约,有种无言以对的烦躁!
他一直沉默不语,一张脸绷得连表情都没扯不出一丝,许萌萌擦了擦眼泪,咬牙问:“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丑?”
“不是!”魏燎否认。
“那你觉得我比你大八岁,太老了?”
“我没有。”
许萌萌眼神亮了一下,又低头:“你不用骗我,我知道的。”
魏燎想说真不是骗你,你又不是我老婆,丑不丑关我什么事?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他迂回着说:“你看我这个样子,有资格嫌弃谁?我只是一直都把你当姐姐,十多年都习惯了,这感觉就像认定某种……某种真理一样,轻易改不了。”
“可以改的。”许萌萌不为所动,“你可以我也可以,我钱存得差不多了,只要想办法去到帝都星,我的脸和脚都有机会治好的。”
她眼睛一眨巴,泪水又淌出来:“魏燎,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尝试一下,好不好?”
魏燎愣住,他突然想起上辈子婚礼前那夜,他任性关了手机,一个人躲到他麟安山之前买的别墅里,有意而认命的喝得大醉。
那房子是他买来准备装修好,跟白黎求婚用的,找了业内最知名的设计师,所有细节他按照白黎的喜好设置,谁知人算不能天算,魏氏遭遇危机,岌岌可危,关键时候是林氏施以援手,而他们的条件是要他娶林家的独女----林犀。
林犀,他当时多讨厌这个名字啊,讨厌她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讨厌她冷眼看他的眼神,讨厌她明明可以反对,却偏要固执坚持这可笑联姻的蛮横。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所有人都急疯了,他却安然倒在客厅中央,肆意想象众人着急的样子,当然还有她,如果明天他不出现,她一定会很难堪。
他像个孩童一样傻笑出声,而她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站在他面前,脸上没有丝毫怒气,抑或一丝不耐愤恨,只是很平静的问他:“需要取消明天的婚礼吗?”
他醉眼看她,喉咙里那个“要”字几乎冲破了理智,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偏过头去不理她,她依旧没有生气,也没再说话,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终于被她的目光盯得不耐烦,愤愤转过身问:“林犀,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明天的婚礼顺利举行。”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得不容反驳,“魏燎,我能如愿吗?”
他没有开大灯,门厅暖黄的灯光从她身后打过来,逆光中,他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记得那双清澈沉静的眼,似含着万千光芒。
他感觉心跳突的快了,烦躁的别过眼,问:“你笃定我不敢不去,对吗?”他的确不敢,与整个魏氏相比,他的任性傲气不值一提。
她许久没说话,他自嘲一笑,又伸手去够边上的酒瓶,刚端起来,手臂却被人捉住了。
“我没想那么多。”林犀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酒瓶就喝。
酒有些烈,她喝得太猛,被呛得咳嗽起来。他在心里骂她活该,手却无意识抚上她的背轻拍。
她平静下来,道了谢,将酒瓶往边上一放,微微笑着说:“我相信你是存了心思的,怪就怪自己酒量太好,下次加点安眠药吧。”
这叫什么话,魏燎气结:“你有没有点常识?红酒配安眠药,你是怕我死不了?”
“你死了婚礼一定可以取消。”
“林犀!”
“什么?”
“……”他真不想说没什么。
他正寻思怎么将这烦人精撵走,她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他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穿鞋。已经是隆冬,虽然别墅里有安暖气,但他起了心思,故意没打开。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她这样会不会被冻病的节拍上,她已经走到门口。
“既然没法改变,不如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三年五载,如果还不能如你所愿,我放你离开。”
她平静的说完这句,便穿好鞋离开,连他是否答应都没有等。
魏燎不记得那日她走后,自己又想了做了什么,但是第二天,他们的婚礼隆重温情。
他其实早就明白,那天他只告诉白黎自己在哪儿,那个地方也只有他和白黎知道,林犀不可能自己找来,而他告诉白黎的原话是:“你来,我跟你走。”
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不肯承认他视若珍宝的感情在别人眼里比不上利益,他珍惜的人喜欢得更多的是他的地位。
他固守着他的自尊和傲气,就如同她倔强而妥协的赤着双脚。
“魏燎,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许萌萌抓住魏燎的胳膊,哀求,“不用太久,就一年,我们尝试一下,好不好?”
好不好?好吗?魏燎?
许萌萌哀求的声音和林犀诚挚的声音重合,魏燎闭了闭眼,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
他胸口沉闷钝痛,痛悔交织下,眼眶被泪水打湿,三年五载,她果然说到做到,但是他呢?没有她,他该怎么办?上辈子他欠她那样多,这辈子也不知是否有机会能还。
许萌萌被他的反应吓着了,怔楞着松开他的胳膊,刚想在开口说什么,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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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哎,男主这个渣渣,要怎么洗白比较好?
魏燎:我只是脑子一根筋,不是渣渣!
作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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