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歌

聿歌

荣桓英打的就是这个算盘,长乐天幕后老板名叫聿歌,和她荣桓家有着斩不断的关系,如今年已二十,尚未嫁人,依着荣桓英的想法,这辈子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聿歌手段狠毒,心高气傲,她正想带着舒意去碰碰运气,谁让舒意是比她在城里更有桃花运的人呢?最好是对聿歌骗身骗心狠狠抛弃,她这样想确实恶毒了,舒意估计也不会碰顾南意以外的人,但只要能挫了聿歌的锐气,她就算出了这十几年的恶气。

舒意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想什么坏招了,也不打断她,直接出门去了。

舒意在门口等着慕衾一同回去,路上,慕衾恰好问起她和顾南意之间的事,也是听说了莫敬陵难为他来着,这又病了。

舒意笑着让慕衾不要担心,慕衾这才放下心来,这是故人的孩子,她得让好友九泉之下安心啊。

好不容易有几天晴,又下起了雨,回到慕府时管家崔姨连忙带着人打着伞过来,不过风有些大,雨又急,舒意身上还是被淋了一些,头发有些打湿了,慕衾赶紧让她回房去换,晚饭也不用过来了,喝完姜水千万不要着了寒。

舒意点头,带着人回了南苑。顾南意一见她淋着了,赶紧帮她换下了湿衣,“快去床上躺着。”

顾南意帮她解下发髻,如墨长发披落肩头,玉颜如芙蕖秀美,脖颈光洁纤秀,对着他盈盈一笑,“你也上来。”

舒意在顾南意面前向来任性,顾南意还在脱着外衫便被她拉上来,舒意盯着顾南意清雅面容,将手伸到头上取下那支墨玉簪,两人的头发交叠缠绕,透出缕缕温情,舒意靠在他怀里,“南意,我知道父亲会拿孩子的事情为难你,只是在我心里孩子真的比不上你更重要,我们能有孩子是福分,没有也是命中注定的,你千万不要为了孩子就给我塞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好不好。”

有什么比怀里的人更真实,顾南意贪恋他的幸福,舍不得把她让给别人,没有孩子是他对不起她,但他也绝对不会为了孩子勉强把其他人强加给她,顾南意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永远不会。”

舒意转过身来,主动伸手拉开了他的衣襟,亲吻沿着他的脖颈而下。

两人皆已动情,顾南意拉下她肩头的寝衣,露出圆润的肩头,顾南意低笑出声来,正要伏在她身上,却听见门口一声破碎的脆响,打断了两人。

顾南意回头一瞥,却是习风站在门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脚下破碎的碗里还冒着热气,都怪他一时情动也没有关门,舒意也转头看过来,顾南意掀了被子盖住她的身子,舒意见习风打断了两人的好事,有些不悦,一点没有往日的温和,“出去!”

今日之事后,顾南意也知道绝不能给习风有什么可乘之机,也一言不发。习风自知难堪,迈着艰难的步子离开,指尖掐在手心里,走到窗边却又听见里面响起喘息声,加快步子离开,回了自己屋里。

炎儿一直很在他身后,没敲门便进了去,“床上放着你的衣服。”

习风原本心绪不平,正烦的紧,没好气道:“什么衣服?”

“你冲我发什么火,真是,莫叔送来的,说这几件是你的。还有,你的心思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最好收敛了,别以为自己长得好就可以有非分之想,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我炎儿第一个不放过你。”炎儿说完便出去,啪一声将门关上。

习风拿起床上的衣服,对炎儿的话毫不在意,原本的难受与憋闷被一下子冲散,他原本也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这衣服的料子有多贵重,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慕府一向用具奢侈,这也不是他应该穿的料子,难道?

习风不敢相信,还是有些疑惑,直到数日之后才知道他真的没有做梦。

这雨下起来不停,莫敬陵的老毛病又犯了,舒意担忧他的身子,说起来这还是因为她造成的。舒意八岁时贪玩,将莫敬陵甩在身后,寒冬腊月天非偷偷跑到已经结冰的荷花池里,冰面并不结实,人也掉了进去,莫敬陵吓坏了,赶紧跳进去救她,把她托起来,虽然下人们来的快,但莫敬陵还是冻伤了,每到阴天下雨或是寒冷之时腿疾就会犯。

舒意长大了,愈发愧疚,这几日一直和顾南意陪着莫敬陵,慕衾也在家未出门,只不过莫敬陵有些心思在,便让顾南意先回去了,说是有些话要和舒意说。

顾南意心内不安,但却相信舒意,更何况有慕衾在,莫敬陵应该不会提那些话。舒意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顾南意行了礼离开了。

莫敬陵这才道:“舒儿,你这几日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因为为父的病累的?”

舒意坐在他手边,“没有,舒儿好着呢。”

慕衾道:“你别多想了,省的让舒儿担心。”

“不行,舒儿你让大夫给你看看。”莫敬陵拉了舒意的手,对身后的肖大夫使了个眼色。

肖大夫是慕府里专门请来的,除了她之外还有温大夫和许大夫常住。肖大夫有莫敬陵的提前授意,便上前要为舒意把脉,舒意心里一惊,已经知道父亲的用意,只是又不好抗拒,只能把手伸了过去。

肖大夫诊过脉后又问了她平素的状况,随后才道:“少主身子一切都好。”

慕衾放下心来,只是舒意却脸色沉重,莫敬陵又让她好好回去休息。她有些不放心,慕衾却笑道:“有母亲在,你先回去吧。”

舒意走了后,正好府中有事,慕衾便出去了,莫敬陵这才问道身后的肖大夫:“少主的身子对子嗣可有不妥?”

“主君多虑了,少主身体好着呢,且习武之人任脉也畅通无阻,任主胞胎,体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莫敬陵却冷了脸不说话,那就是说确实是顾南意的问题,原本舒意还和他解释说可能是她身体的缘故,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莫义送了肖大夫出去,回来时便见莫敬陵一脸不快,“莫义,你明个儿趁着无人之时把习风给我叫来。”莫义有些惆怅起来,恐怕慕府里面的平静就快到头了。

舒意有事从来不会瞒着顾南意,因而便把今日父亲让肖大夫为其把脉一事告诉了他,果然见顾南意脸上的笑意淡去,面色沉重起来。

舒意拥住他的身子,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声音低柔,宽慰道:“父亲能想的法子最起码也要通过我,反正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顾南意话还未说完,舒意便伸指拦住他要脱口的话。

“没有可是,我慕舒意是个自私的人,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慕家后嗣而毁了自己的幸福,今生今世我只钟情你一人,你若毁我负我,我会恨你,却也不会爱上别人了。所以,千万不要做什么以为是对我好的事情,我要的从来就很简单。”

她的爱一生只一次,就算从来没有顾南意,也一样不会随意转移。顾南意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他也希望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可是他做不到,他不愿舒意因为自己不幸,可也许他以为的最好的安排恰恰是对舒意最大的悲哀,不管前面会有什么等着,他也不会妥协。

顾南意一连几日都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舒意见此,便约了荣桓英一起去游湖,正好带着顾南意散散心。

顾南意知道她心中所想,答应下来不让她一起忧愁,而舒意却并不打算带着炎儿和习风两人,顾南意不放心,便悄悄嘱咐炎儿,若是习风最近有去主君院子里一定要告诉他。

炎儿是个机灵的,一听便明白了,心里暗骂习风,还保证一定会盯紧他。顾南意这才踏实地和舒意一起离去。

绝迹城里最有名的地方便是情人湖,相传是一位有情人为逝去的爱人流的眼泪积聚而成,听来荒谬,但却着实打动人心,有情男儿女儿到此处皆唏嘘感叹不已。

荣桓英的画舫倒还算气派,承载二十余人不成问题,入秋之后景色虽不如春时,湖水却十分清冽,顾南意原本不安的心也变得平静起来。

画舫上写有荣字,旁人见此都会自动退让,荣桓英瞥了舒意一眼,十分得意,舒意不屑地回她一眼,握住顾南意的手,两人欣赏美景,不理会这个俗人。

顾南意为舒意系好斗篷,两人并肩而立,浅笑不语,却仍溢出浓浓情意,荣桓英羡慕的很,不过她可没有这么个好夫君,小厮支起桌子,摆上酒菜,荣桓英自饮自酌,环视湖面,没一会儿却见有一画舫慢慢靠近,不同于其他,装饰十分别致,她揉了揉眼,怎么那画舫上竟有聿字。

越来越近,有人出了来,却是一青衣男子,容貌清秀,说起话来却毫不相让,“荣桓小姐,我家主子要您让行。”

荣桓英一见青衣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人正是聿歌的侍从闵书,模样斯文,却不得理也不饶人。

舒意两人也被惊动,闻声看去,却恍惚间察觉有人也在看着她,而后那感觉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怎么了?”

荣桓英不快,但她不想和聿歌过不去,不然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舒意,让他们过去吧,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长乐天的老板聿歌的画舫,难缠的很。”

舒意最受不了她那怕男人的样子,又见顾南意正瞧着自己,“你去长乐天了?”

他也听炎儿说起过这个地方,不过炎儿话头里嫌弃的很。舒意可不想承担不白之冤,“哪有,是荣桓英心心念念,我可没去过。”

顾南意扬起唇角,“我当然知道。”他的舒意他最清楚不过了,那种风花雪月之地,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踏足。

那边闵书又在催,舒意看一眼荣桓英胆怯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朗声道:“请公子明示,我为何要让行?难道是上次荣桓小姐未曾付缠头,欠你人情?”

舒意这话说的闵书脸色通红,明里暗里点明他们的身份,又有嘲讽之意。

闵书语塞,只一个劲地指着她们道:“你……”画舫中人却突然出声,声音低沉慵懒,“荣桓英,你让是不让。”

荣桓英打了个激灵,“好……”

“好胆量,这绝迹城向来以荣桓家为尊,此番要求实在无理可言。公子却如此要求,难道长乐天可以凌驾于城主府之上?”舒意越来越肯定荣桓英和聿歌的关系,但实在是忍不住想替她教训这个男人,免得她被吃的死死的。

而顾南意却温柔的看着她,不阻拦她任何行动,那长乐天的幕后老板据说相貌卓绝,不输任何大家公子,能这样不留情面的也只有他的舒意了。

闵书气恼道:“连荣桓小姐都说了,你是谁有何资格不让?”

舒意笑了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抛却少城主这个身份,不论绝迹城里的地位尊卑,单在这情人湖里,你说以谁为大?”

闵书梗着脖子,回道:“谁?”

“自然是有情人,我和我夫君在这画舫之上,难道你家公子也有情人相伴不成?”

聿歌不是小倌,自然也是在乎名誉的,未曾嫁娶,何来情人?这样说的闵书毫无还口之力。

对面画舫内却传来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摔落,之前那声音又道:“让她们过。”声音却不复之前的慵懒,语速颇快,像是带着薄怒。

闵书不甘地看着荣桓英的画舫过去,进去对里面的人道:“主子,何必受这种气?我就不行荣桓英敢为难你。”

“不必多言,你去查一查刚才那人是谁?至于荣桓英,我受的委屈自然会在别处补回来,让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又一个酒杯被扔在薄毯上,男子薄唇微抿,凤目清冷,容颜精致,却偏偏有最狠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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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歌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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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绝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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