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

魏景修慢慢回过身来,脸上绽出一抹笑,“你回来了?”

舒意一步步走到他身前,手指轻轻抚摸在他腰间,衣袍上那一处青竹绣纹在她掌下浮起,她用了力气竟将这一块布料扯下,魏景修呼吸一窒,他看向舒意的眸子,灼热炙人又隐着一丝怨恨,他看不明白,可也无需他明白,她将他的唇压向自己,狠狠地吻着,魏景修的嘴唇渗出血丝,可他只愣了一瞬,便热切地去迎合她的吻。

床榻上,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以往在床笫之间舒意大多温柔体贴,虽也有失控之时,可却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她的牙齿陷入他脖颈,留下带血的齿痕,像是在发泄一般,他捧着舒意的脸,“你怎么了?”

舒意看着这双眼睛,不是他,他的眼眸笑时温柔含情,也会垂下挡住一切忧伤,不是他这样的,她伸出手去挡住这双眼,只要她看不到,那就是他。

帷幔重重落下,直到云收雨歇,魏景修只轻轻动弹了一下,肩膀上的伤痕便被牵扯到,他撑着身子看着舒意睡着的模样,将手指伸向她微湿的发间,在心头道:“千万不要负我……”

与前些日子不同,舒意来魏园的次数比之前多了许多,可她总觉得她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常坐在亭子里独自饮酒,可也许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不去掩饰她真正的心情。

他将自己的斗篷解下给她披上,舒意手指微凉,被他握在手中暖着,“回去吧。”

舒意仰眸看着他,明明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她偶尔也会留宿,也会送他一些礼物,可他却还是觉得哪里变了,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像隔着一层雾一般,让他抓不住,触不到。

转眼便到十一月,聿歌的生辰便在这月,舒意决定为他大办一番,聿歌面上虽未表现出什么,可心里却是十二分的受用。

晚间,聿歌往云雀楼而去,可舒意却并不在,小厮只道少主下午便出去了,去了哪里并不知晓。

他有些疑惑,刚下了楼,便见荣桓英扶着舒意走了过来,聿歌眉头蹙起,伸手将舒意接了过来,质问荣桓英,“你怎么让她喝了那么多?不对,又是去哪里喝酒了?”

荣桓英倒是清醒得多,两人是从魏园而来,本来荣桓英是想着,既然她醉了,那便歇在这里呗,反正魏景修也是他的男人,这园子也是她的。可舒意非要回去,还说明日一早有事要出门。

荣桓英只能把她送了回来,谁知竟会遇到聿歌。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忙道:“去如意楼喝了两杯,你放心,就我们两人。”

可她这么说,反而让聿歌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他低头在舒意的衣服上轻嗅,那些楼中的男子惯爱用熏香,他并未闻到这些,这才放心了些。

聿歌将舒意拦腰抱起,转头见荣桓英还站在那里,冷声道:“你还不走?难道是想让我亲自送你回去吗?”

他来送?荣桓英想都不敢想,荣桓英往舒意身上看了一眼,只道:“那你一会儿给她喂些水,再给让人熬些醒酒汤来。”

聿歌古怪地看了荣桓英一眼,“你该不会对舒意有别的心思吧?”

荣桓英被他这句话吓得一抖,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老娘可是喜欢男人的!”

“啰嗦。”聿歌转身抱着舒意上楼去,将她放在榻上,又帮她除去鞋袜。

下人煮了醒酒汤送了来,聿歌将碗中的醒酒汤吹冷,一勺一勺喂给她喝,可舒意并不配合,洒了大半,聿歌仰头将碗中剩下的汤饮尽,俯身哺到她口中,见她咽了下去这才放心。

聿歌帮她将湿了的衣衫解下丢到一边,又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拿了寝衣帮她穿上,弄完这些他自己都出了一身汗,刚要解自己的外袍,舒意忽而侧过头来,他以为舒意是想吐,忙扶住她的肩膀。

可她却并没什么动静,头发有几缕藏在衣领中,他伸手勾了出来,雪白的脖颈间那一点淡淡的红痕就这般映入他眼眸中,他的手滞在那里。

白日里,闵书从外面回来,见聿歌坐在窗前失神,他走过去轻声道:“主子在想什么?”

聿歌沉默一会儿,而后道:“你去如意楼打听打听,昨日荣桓英和舒意究竟有没有在那里饮酒,若是有的话,可还有其他作陪之人。”

闵书听他提起荣桓英,便了然于心了,“主子您还是不放心少主吗?”

上一次聿歌让他留心舒意的动向,可那几日她一直在府中,并未同什么男子来往过,聿歌便也就放心了。可这一次,又发生了什么?

闵书出门去了如意楼,楼中人只道昨日少城主确实在这里饮酒,听他问起作陪之人,那人更是轻笑一声,称如意楼中绝无此事。

闵书刚走,楼中管事便转身去雅间道:“少城主,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

荣桓英从雅间中走出,打着哈欠,“还好我想到了,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害我连觉都没睡好,误交损友,误交损友啊!”

那管事忍不住轻笑,又被荣桓英嗔了一眼,“我交代的这件事你可别跟我变卦啊!”

“岂敢岂敢。”

而聿歌听了闵书的回话,脸色倒是缓了不少,可那个淡淡的红痕却一直在他心头。他并未拿这个去问舒意,只能在自己心里替她解释,或许只是衣服摩擦到,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叮了。

不过也容不得他想太久,他的生辰转眼便至,舒意又邀了不少宾客,他早上刚醒,便有下人送了衣服过来。

自从聿歌做了慕府正君,长乐天的一切都交给闵书代为打理,那里有管事,也倒不用他费心太多。

闵书已是许久没有过来了,不过长乐天中生意倒与以往没什么分别,他刚要离去,便有小厮险些撞到他,水生跟在后面轻斥一声。

闵书低头瞧着他手中抱着的箜篌,水生忙道:“自从魏公子走了之后,这箜篌便一直闲置着,我想着让小厮送到妙音阁去修整一番。”

闵书瞧着那小厮,“做事毛手毛脚,到时候摔坏了它能赔得起吗?”

水生赔着笑,“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亲自送去。”

闵书道:“不用了,送到我马车上吧,我正好路过妙音阁。”

到了妙音阁中,那掌柜的是认识闵书的,笑着同他寒暄两声,闵书让人将那凤首箜篌抬过来,那掌柜看了一眼,笑道:“这箜篌又坏了吗?”

闵书皱着眉,“又?”

那掌柜的不明所以,道:“之前慕府的少主在我这里买了一把凤首箜篌,可没过两天就送了过来,这不是那一把吗?”

那掌柜的仔细盯着瞧了,这才发现两者虽十分相似,却在细节处有不同,忙道:“是我认错了,这不是那一把。”

闵书心头一跳,“是什么时候?”

掌柜的道:“大概是三个月之前吧。”

闵书只觉自己似乎探到了什么秘密,可他又不敢确定,若是这般随意告诉了聿歌,万一是场误会,岂不是不妙。可又一想,慕府中都没有一把箜篌,她买了那箜篌会是送给谁?就连修也是她亲自过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闵书心事重重,回了慕府里,见聿歌正试着衣袍,这衣袍是舒意亲自画了式样让城中裁缝定做的,红衣宽袖,竟比平时穿的那些衣袍还要合身,聿歌眼眸中透着笑意,问他:“这身如何?”

闵书捏了捏衣袖,几次要开口又咽了下去,倒是聿歌从铜镜中瞧着他这变换的脸色,问了句:“你是有什么话想说?”

闵书犹豫了一下,又想着主子毕竟比他有些主见,或许他对这事并不在意呢?

闵书这才将在妙音阁里经历的事告诉了聿歌,聿歌听他说完脸色一变,心中那被他强压下去的猜疑又浮了上来,可他却不知,聿歌并非只是因为他这话,而是又想到那晚他在舒意脖颈间见到的痕迹。

“总不会……少主真的有人了吧?”

他这话一出,便见聿歌的眼神陡然转厉,可今日毕竟是聿歌的生辰,闵书只好先劝着,“说不定只是个误会,毕竟上一次我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您的生辰要紧,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聿歌牙齿紧咬,眼眸之中泪光微闪,“你觉得,这种事我还能等到明日吗?我必须问个清楚!”

“可若是真的……”闵书不敢去想。

聿歌仰起头,“她若是真的对旁人生了情,我自然不会容忍。这世间能让我忍受的人,也只有一个顾南意,我可以忍受她心里为他留了一块地方,可我忍不了后来者。”聿歌的手指被他捏的发白,心里却想道:这一切最好都是误会。

闵书忙道:“这种事还是先不要去问少主,不如先从她身边的人打听一番,总会有些端倪。”

聿歌听他说完,便大步往外走,闵书连忙跟了上去,“您要去哪儿?”

“城主府……”

闵书立时明白过来,旁人也许不会知道,但荣桓英一定知道,他心头将荣桓英痛骂一番。

※※※※※※※※※※※※※※※※※※※※

再重申一下下,本文女主渣,文案已排雷,不喜及时避雷,切莫过多吐槽女主,更别吐槽我(火速逃走)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女尊之绝迹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女尊之绝迹城
上一章下一章

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