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作浪

兴风作浪

这一折腾便是一个时辰,舒意身上汗涔涔的,聿歌在她身后将她牢牢圈住,她稍一动弹,聿歌的胳膊便收紧一圈,聿歌有些意犹未尽地在她脖颈间轻嗅,舒意拍了拍他的胳膊,聿歌闭着眼轻哼一声,“怎么?”

“我饿了……”她在外面忙了一整日,午间也只简单吃了几口,这一回来便被他带进榻里荒唐了一番。

聿歌却不让她离开,往外间唤了一声,可却没人回应,聿歌气恼地又喊了一声,但人早就被闵书打发远了,聿歌只能松开她,起身穿衣,看着他不甘地离榻,舒意闷笑不止。

聿歌出了房门,舒意也将衣衫披上,起身往外间而来,见几案上那几本账册已经被聿歌看完了,而那几张纸也在桌上摆着,舒意想到方才聿歌问自己的话,无奈地笑了笑,定是灵儿这丫头毛手毛脚,将她书房里画的这几张图和账册一起卷了过来。

第二日,聿歌去云雀楼看荣伊,却得知荣伊被接到莫敬陵院子里去了,他一时心急,直往古思园而去,莫敬陵瞧见他来势汹汹,面色不虞,“你这是做什么?不像是来见我这个父亲,倒像是年底来讨债的。”

聿歌懒得理会他的冷言冷语,让闵书将荣伊接过来,“父亲年纪大了,荣伊平日里吵闹,您若是想看他,到云雀楼去便是,带到古思园来反而扰了您的清净。”

莫敬陵神色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了荣伊不成?”

聿歌知道莫敬陵难缠,更何况他又是舒意的父亲,不便同他撕破脸面,但莫敬陵性情古怪,先前又神志不清过,动辄便是刀刃,聿歌实在不放心,他强忍着心头不悦,平声道:“父亲说的哪里话,您是荣伊的祖父,怎么会害了她。”

可莫敬陵却咄咄逼人,“聿歌,你莫要以为自己是城主府的公子便可以不懂礼数与孝道,这事就是拿到外面去说,也是你的过,莫义,这就去请舒儿过来,我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说!”

聿歌一忍再忍,给了他台阶下,没想到他却不识好歹,聿歌索性也不再同他周旋,看了闵书一眼,“先抱荣伊回去。”而后对莫敬陵道:“我正好也有些话想对父亲单独说。”

莫敬陵见他将人都赶了出去,心头火起,“这里是我的院子!”

聿歌走到他近前,“有些话,我觉得您并不想让那些人听到吧。”

莫敬陵眯起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聿歌冷冷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父亲,离我的女儿远一些。若是舒意知道你故意陷害顾南意,将脏水泼到他的身上,不知她对您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敬爱有加。”

莫敬陵张了张嘴,“你,你胡说!”

聿歌冷哼一声,“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莫敬陵仍旧不认,“这种事若真像你诬赖那般,舒儿也只会去寻顾南意,于你有何好处!”

“当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才要告诫父亲,少惹是非,在这府里做您的主君便是,你担心失去女儿,我也一样。更何况,我是舒意的夫君,她如今待我很好,父亲一再地惹恼我,到最后影响的也只会是你们父女之情。”聿歌最后撂下一句话,“父亲自己好好想想吧!”

聿歌从古思园出来,便去看荣伊,幸好她并未受到什么惊吓,聿歌对照顾她的下人吩咐道:“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将小姐带到主君那里去。”

下人忙低头应下,生怕被责罚。

兴许是聿歌那些话起了作用,莫敬陵未再兴风作浪,舒意最近忙得厉害,回来的也晚。聿歌怕她不好好用膳,让人提了食盒,亲自给她送去。

聿歌坐着马车到了慕府粮铺,刚一下车,闵书便给他披上斗篷,闵书笑道:“少主定想不到您会过来。”

聿歌轻声笑道:“那就给她个惊喜。”

他们二人从马车边绕过去,聿歌拿着的手炉却忘在了车上,闵书连忙去取,聿歌回身看着他,忽而留意到对面似乎有人怕他看到一般缩了缩头,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闵书已经走到他近前,“主子在看什么?”

聿歌往那边一指,闵书道:“那是城中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如今到了年关,都会聚到这些铺子边等着施舍一二。主子怕是以前没有见过,才会觉得惊讶。这再繁华的地方,也有穷人。”

可聿歌却觉得方才的感觉实在怪异,他走到粮铺门口,又转过头去,却见方才他看着的那人不见了,聿歌往一旁看去,只见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低头用兜帽遮住自己,像是在躲他一般。

聿歌让下人先将食盒送进去,而后带着闵书一同追赶方才那可疑人,最后见他走到了一处破败的巷子里。

聿歌给闵书使了个眼色,闵书立刻从另一边绕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将那人拦住,那人低头欲逃,聿歌伸腿将他踹在地上,闵书连忙上前将他兜帽摘下。

那人脸上可怖的疤痕显露人前,闵书惊呼一声,“习风!”

聿歌也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习风竟没有死。

习风低下头去,闵书指着他道:“你不是被魏景修给……”

习风平淡道:“或许是我命不该绝,从那山崖上落下去,却被山间的树丛拦住,侥幸活了下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更不会对正君有什么威胁,正君难道还想对我赶尽杀绝么?”

眼前这人到底有多狡诈,聿歌再清楚不过,“你是活了下来,但若要像你所说,并无威胁,那你去慕府的粮铺外做什么?你想接近舒意。”

习风却不承认,道:“我不过是求些过冬的粮食罢了,正君从未有过苦日子,自然不懂得我们这些贫贱之人如何过活。”

聿歌还想再问,却见有其他人走了过来,也和习风一样,都是住在这里的,他虽然明白习风定有阴谋,可这里实在不便下手,聿歌只能带着闵书先离开。

等他回粮铺的时候,舒意已经用完膳了,见他走过来,不解道:“你方才去哪儿了,既然来了,怎么还让下人送进来。”

聿歌并未提起遇到习风之事,将一串包好的糖葫芦从身后递过来,“去买它了。”

舒意抑制不住地轻笑一声,“你当我还是孩童吗?”嘴上虽这么说着,却还是很给他面子,将那糖葫芦咬上一口,“好酸。”

聿歌拥着她的身体走到休憩之所,四下无人,他紧紧地抱着她,舒意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黏她,回抱住他,轻声道:“这里都是人,想做什么也要等回去了。”

聿歌却不管不顾,捧着她的脸亲吻着,舒意抵住他身子,在他唇边轻啄一记,“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今日应该回去的早。”

聿歌轻轻嗯了一声,舒意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又将人拉了回来,“你方才骗我。”

舒意不明白,“什么?”

聿歌的手指在她唇上一点,“那糖葫芦明明很甜。”

舒意坏笑着将吃剩下的那串糖葫芦塞到他嘴里,“那你慢慢吃。”

晚间,闵书趁舒意出去了,走到聿歌房里,回禀道:“主子让我留心着习风的动静,可我不懂,他既然大难不死,好好活着便是,究竟还想做什么?”

聿歌靠在床头,轻声道:“他那种人,只要不死,就不会安分,你说的那是寻常人的想法。可他不一样,他活了下来,只会更记恨害他的人,是魏景修杀他,可舒意却放了魏景修,我怕他将仇恨转移到我和舒意的身上。”

闵书不忿道:“他如今还有什么本事,我们想杀了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更何况,他又不会武功,又能对您和少主做些什么。”

聿歌却想的比他深远,“他要真的是想对我和舒意下手倒还好说,我是怕他将顾南意的事说出去,让舒意和我,和莫敬陵,都不得安稳,包括他自己,他要和我们鱼死网破。”

闵书忽而满面忧色,“那可怎么办?要不然就动手吧,魏景修当初要做就该做个干净!”

聿歌却摇了摇头,“荣伊周岁的生辰快到了,我不想沾染鲜血。不过你说得对,他留着确实是个祸害,你且让人盯着他,一旦他试图接近舒意,便让人将他制住,一包药毒哑了,把他赶出绝迹城!”

闵书眉心紧蹙,“我定会让人好好看着他,主子放心。”

等舒意回来时,聿歌坐在床前仍旧出神,舒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聿歌回神道:“你去哪儿了?”

舒意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去父亲院里看了看。”

聿歌看着她,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莫敬陵应该没有同她说什么。舒意却也在看着他,忽而凑近了道:“你该不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吧?”

聿歌心头一紧,语声却淡定道:“怎么会。”

舒意轻声一笑,“我随口说说而已,不过,我们往后,都不要再对彼此有什么隐瞒,好吗?”

聿歌捏紧手指,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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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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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绝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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