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崩坏

阵法崩坏

“嗯,小松,鸣鹿……”眼泪簌簌落下,阿丑激动地紧紧拥住面前的小松。

被猛地拥住的小松,顿了顿,没有回抱。

“轰隆————”

屋外,一声闷雷乍起。

小松听到这雷声,眼色忽然凌厉起来。原本犹豫着没有回抱的双手,将阿丑瘦弱的肩膀搂住。

感受到阿丑温热的体温,小松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短暂的拥抱后,小松放开了阿丑。将她塞进被窝里,安抚道:“好了,你快休息吧。”

“我不想睡了。”阿丑说,她看向站在一边背过脸,沉默不语地鸣鹿,“好不容易我们又聚在了一起,我们……”

小松打断阿丑的话,“你现在刚恢复记忆,不稳定。等你好了,再说其他的。”见阿丑露出不愿,她补充道:“别浪费我这段时间的努力。”

“嗯……”阿丑不情不愿地点头,缩回了被窝里。

将阿丑的被子掩好,小松站起身,看了鸣鹿一眼,走出了房间。鸣鹿顿了顿身子,走上床前,向还睁着眼睛笑着看着他的阿丑道:“好好休息。以后,要开开心心的。”

说完,鸣鹿也出了房间。

原本三人稍显拥挤的小房间,一瞬间就空了,仿佛随着两人的离开,也带走了温度和空气,让阿丑一时间难以呼吸。

恢复小桃花记忆的阿丑,心里发慌。小松和鸣鹿的态度,让她感到可疑。屋外冬雷阵阵,每一声都像蓄满怒气的凶兽,肆意吼啸。传进阿丑的耳中,如同金锣击打,直击灵魂深处。

总感觉不对劲……

抚了抚心口,阿丑猛地从床上跳起,跑了出去。

“小松——”

“鸣鹿——”

屋外,狂风大作,鹅毛大雪从阴沉的空中落下。

在凶悍的雷声里,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手覆盖着。入目皆是苍白荒凉,所感全为冷清彻骨。

追出来的阿丑没有看到小松和鸣鹿的身影,狂风吹乱她枯黄的头发,滚烫的泪水汩汩而下。她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踩着积雪跑着。撕心裂肺地呼唤好友的名字:“小松——鸣鹿——你们在哪——”

“啊——”

“轰隆——”

遍寻无果,阿丑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她的痛呼声随着冬雷一同响起,紫色的闪电击破灰暗的天空,直直地落在云山之巅上。

那处是云山之巅,那处是悬崖……

在小桃花记忆里,她和小松一起成长修炼的地方,和鸣鹿相识后,三人一起自由自在生活的地方。

阿丑猛地一颤,朝着云山山巅奔去。

天雷声一道接着一道劈下,云山之巅发出轰隆隆地闷叫声。山石滚动,山火蔓延,天的怒火降下,漆黑和绝望蔓延。

“等我,等我!”

“不要啊……不要!”

“啊!”

阿丑身累体乏,摔倒在雪地里、她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从空中劈下的雷电发出灼目的光芒,刺痛她的双眸。

“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了……”

“不要……”

阿丑嘶哑地喊着,在雪地里蠕动着,不甘心地往上爬。崎岖的山路无情地将她的衣服划破,皴裂皮肤流出的鲜红色的血与洁白的雪花混在一处,拖出一条粉色的路来。

“你能说话了!我是棵桃树,你呢?

小松这个名字很好听呀,我的名字也由你帮我取吧!

鸣鹿鸣鹿,你是不是喜欢小松啊,我帮你吧~

我要做你们的证婚人,看着你们幸福,我就很快乐!

你们别这样,别再打了——

我的妖丹可以让你们两个活下来……

以后我就不能看着你们幸福了,不过你们不要忘了我哦……

小桃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帮我约小松,小桃花。

小桃花,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

“不要啊——”

“轰隆隆——”九天之上,三道紫雷落下后,云山之巅恢复了平静。只有轻盈的雪花还在随着已经慢下来的风,悠悠地飘着,落在漆黑的地面上。

在这灵气稀薄的凡世,想要救活一个自散修为的妖,是非常难的。

这三年里,小松利用云山上的众妖精血,不断地喂养阿丑,这才得以让它存活。以至于现在云山上,遍寻也无一只妖怪了。

那个阿婆做的,难吃的饼,便是小松融入了妖怪精血制成。

自小桃花有记忆开始,这个世界从未有神出现,但是世界的法则却一直在运转着。只要有妖不行正道,有魔邪出现霍乱人间时,就会有天雷降下,将其毁灭。

虽然法则有时来得早,有时来得迟。

小松因为伤害整个云山的妖精生灵,被天规惩罚。而鸣鹿,则是一同殉情了。

终于爬上山巅的阿丑不顾雷电残留的高温,拖着身体挪到那处,痛哭着扒着坚硬的地面。泪水被高温烫成朦胧的雾气,升腾。

那处没有任何东西留下。

“哇啊啊啊——”阿丑咧着嘴哭着,躺倒在地上,抽噎不休。

忽然,阿丑的余光瞥到远处的老树边,有两个莹光闪烁。她奋力爬过去,发现是一把扇子和一根玉笛,同时旁边还有两封信。

玉笛上的裂痕,清晰可辨。玉扇上绘着的清俊崖松也是十分眼熟。

是当初小松和鸣鹿两人交换的定情信物!

阿丑小心翼翼地将两物捧在手心,将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小桃花,希望你永远开心。”

“呜呜呜……”

阿丑抱着玉扇和玉笛,跌坐在老树下,痛哭失声。

她想痛骂,但是骂不出话,干嚎着像是孤独的兽,在冰雪中无助悲凉。

八碗巷灵地一间废屋内,斩惑布下的厌行法阵运转着。中招的阿丑蜷缩在阵内,被阵法的力量不断地剥离阴气,瑟瑟发抖。

云止寻和斩惑聊天聊崩了,两人此时各坐在一边。云止寻盯着自己脚前的碎石头,不知在想什么。灵地内屏蔽高科技信号,斩惑拿出红纸鹤,准备放出去看看包行健和伊戈尔安全回去没有。

忽然,斩惑觉得法阵的光芒不对劲。原本持续不断的金光,现在却忽明忽暗起来。

“怎么回事?!”斩惑震惊不已,难道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用厌行法阵,布阵的时候出了问题?!

“嘣!嘣!嘣!……”

一连八声响,斩惑布下的阵门全数崩坏,整个厌行阵法彻底失效。耀眼的金光趋于暗淡,最后彻底消失。

“糟糕!”还未等斩惑细究阵法为何吹了差错,先前缩在地上的阿丑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阴气在她周身环绕,阴风飒飒闯过,涌入屋内。

阿丑灰败色的脸上,黑色的细纹爬满,鲜红色的眼睛如同两个明亮的红灯笼。“呵呵呵呵,都看到走马灯了,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栽在这里了呢!”

云止寻和斩惑严阵以待,阿丑大笑着道:“你们两个小畜生,敢阴我!我要你们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阿丑狡黠一笑,从衣服内掏出一根玉笛,放在唇边吹响。瞬间,周身阴气将她围绕,悦耳的笛声扬起。

“别听!”

云止寻立马用灵力将自己的耳朵封闭,斩惑也照着做了。可是,笛声化作的波纹还是一阵阵地在空气中涌动。与此同时,阿丑的眼神似乎有一种魔力,与她对视的斩惑一时间觉得深思混沌,挪不开了。

哼,傻子!以为这根玉笛是用笛声攻击的吗?

阿丑吹奏着曲调,心中嘲笑道: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们真正该防备的,是我的眼睛!

云止寻发现了斩惑的不对劲,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双眼。就在这时,阿丑突然中断吹奏,一个阴风刀朝他甩了过去,云止寻紧忙扭身躲避。

阴风刀一个接着一个,云止寻抱着斩惑,行动扭转间,一不小心在阿丑刻意为之下,与她的眼神相对。

仿佛坠入了一汪清泉之中,云止寻在这一瞬中也恍惚了一下。

“喂,放开我!”

“我让你松手,听到没有?!”

“云止寻!你撒开!”

斩惑被呆愣住的云止寻牢牢地箍住,怎么喊他也没反应,气急败坏地挠他手背。“我让你松开,别捂着了!阿丑呢!”

云主席如梦初醒,松开斩惑,环顾四周迷惑道:“不见了。”

“我也看到了!”斩惑望着空荡荡的废物,气道:“你捂住我的眼睛后,不是你再对付她吗怎么忽然就没动作了?被她跑了?”

云止寻自己也很疑惑,摇头道:“不知道,方才我也中了招,恍神间,她就不见了。”

斩惑气得锤了一下墙壁,猜测道:“那笛声就是幌子,她的眼睛有问题。”那双古怪的眼睛,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可能就是为了迷惑住我们,然后逃走了。厌行阵法给她带来的伤害很大,就算了从阵法力逃脱了,也没法继续对付我们两个。”

斩惑边说边检查被破坏的阵法,一旁云止寻沉默地回想着之前的情景,心里总感觉事情没有斩惑推测的那样简单。

检查完阵法,斩惑没有任何收获。从遗迹看,这阵法简直就像是自我崩解的。

厌行阵法怎么可能会自我崩解,这阵法可是最讨厌妖怪的家伙创造的。不消灭妖怪不罢休,是这个阵法的创作主旨,也是那个人的行为准则。

“奇怪……”斩惑揉了揉头发,撑着膝盖站起来,往屋外走,“喂,走了,回去了。”本来还以为要在这里待上个一天,没想到半路出事,现在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发什么呆啊,再不走,我就先回了。靠,浑身都是臭汗……”

见云止寻慢吞吞的,斩惑自己走在前面。谁想刚跨过废屋房门,斩惑像是被钩子勾住了衣服,胶水黏住了四肢一样,再也无法移动了。

“怎么回事?!”斩惑惊诧叫道,“阿丑弄结界把我们困在里面了?!”

三步外的云止寻闻声赶忙跑过来,感受周围灵气流动,回道:“没有结界。”

“唉,那我怎么动……”话未说完,斩惑又能移动了。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斩惑说:“这,能动了……”刚才是错觉吗?

斩惑尝试着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又不能移动了。这次还有被往后吸的力道!斩惑立马想到了鬼市妖怪曾说的有关鬼媒婆阿丑的话,震惊地往身后看去。

云止寻站在原地,睁着一双美眸,静静地带着些许疑问地歪头看着他。

“斩惑,怎么了?”

不是吧!!!!!!

斩惑心中嘶吼。

※※※※※※※※※※※※※※※※※※※※

媒婆就该做媒婆该做的事!

下章,小云和惑哥腻歪腻歪腻歪腻歪腻歪,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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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树种子在我体内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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