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
成亲是有很多准备工作的,至少小楼需要改动的地方就挺多,尤其是无情的卧室。两个会做机关活计的人凑在一起,想出各种点子整改。
无情曾经不屑忘忧的懒散,现在却绞尽脑汁的想让她过得更舒适随意些。回想起曾经往人家卧室扔暗器叫她起床的举动,真的是有些……一言难尽啊……
小楼整修,先上门的是追命,笑得一脸讨好:“大师兄修小楼,顺便也帮我修修老楼呗,反正一处是修两处也是修。”
于是一处变两处,两处又变三处,三处再变四处。最后连诸葛先生都抚着胡须说道:“不然连侯府也一起整修算了。”
无情对着一堆图纸脑仁疼:“您就别凑热闹了成吗。”
诸葛先生不赞同的道:“你娶媳妇,我也嫁姑娘啊,修整一下有什么错。”
无情哑口无言,诸葛先生看够了笑话,“我教你个好办法,你和忘忧忙成这样,凭什么他们三个做甩手掌柜。你只管把图纸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寻人去施工不就行了。”
无情抬了抬头,目光并不锐利,“算了,反正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说的可都是不急。就慢慢来吧,总是我盯着些更安心。”
诸葛先生再揶揄一句:“况且,有人陪着,过程也并不难受不是?”
无情这下是真的扬起了唇:“还……不错。”
……
今年过年,各处都比往年更多了不止十分的喜庆。小园里,碳火烧的暖暖的,忘忧继续享受她“左拥右抱”的待遇。
隆冬时节,严魂灵笑成一朵花:“按你说的,在温泉庄子里种的鲜菜,这嫩黄瓜现在被称为‘寸金瓜’,一寸黄瓜一寸金,赚翻了!”
忘忧张嘴啊呜一口咬掉了一寸金,咔嚓咔嚓嚼的带劲。“多赚点,别客气,把我家楚先生娶走吧!”
严魂灵眉目含情:“正有此意。”
李师师笑出了风情万种:“带我一个,我也要把人娶到手。”
脑补狄飞惊盖着大红盖头的样子,别说,配他低着头的样子还真是……咳咳。
要是换成无情,“白花花”那么好看,换上红妆……啊啊啊!一定好看死了!搓搓手心,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画,不能画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啊……
除夕本是要开家宴的,忘忧想了好多菜式一道一道写下来准备好好吃一顿,连消食的山楂丸都备下了。但是一旨上谕,就不得不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不过……
一根一根捋着某人修长的手指,这双手好看的上天了!
无情看着咽口水的忘忧,笑道:“好玩吗,还想咬一口?”
“有点……呃……才不。”
“等回了家。”无情极温柔的说道:“回了家,净了手,随你。”
羞!忘忧放开他的手:“谁想……谁想玩你的手了……”
无情捏她软软肉肉的手掌:“我。我想玩你的手,好捏好摸的。”
忘忧脸都红了,手却没缩回去。马车里的空气似乎都填满了蜂蜜,又粘又甜。
下了马车无情换轮椅,忘忧想推,被追命拦住:“我们可是要护卫皇城,和你参加后宫宫宴的不在一处。交给我吧,快走快走。”
忘忧哼一声:“轰我做什么。”
追命一手捂着腮帮子:“做什么?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牙都倒了!”
显然刚才在马车里的话被他们听到了。好丢人……
“你们偷听!”忘忧控诉
追命看天:“风吹到我们耳朵里的。”目光在忘忧手上转一圈,“别说,看着就软软和和的,小猪蹄一样。”
忘忧手握成拳头:“小猪蹄怎么了!小猪蹄戳起人来也可以很疼!”
铁手表态:“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冷血面上一副平常冷俊的样子:“我也没听到。”
追命不可置信的看看两人:“说好的有难同当呢?那啥……忘忧啊,已经入皇城了,到处都有人盯着,你可不能在这动武。”
忘忧慢条斯理的挽袖子,看的追命直吸气:“那个……你看,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不好动武的是吧。”
忘忧笑,素白的手腕一转,追命就感到肩甲处一阵剧痛,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叫出声来。好家伙,甚至连气劲射出都没感觉到,小丫头的暗器手法一定进步了。追命这样想到。
被称作“小猪蹄”的手挥一挥:“我走了。”
无情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追命,夸忘忧一句:“手法进步了啊。看来之前那样教很有效果。”握着她的手教。
小姑娘脸上的笑啊,暖得让人觉得天气都不那么冷了。
……
后宫的宫宴,参加的都是朝廷的诰命夫人。没有品级封号的基本都是未出阁的少女,由母亲或是祖母、嫂子带着参加。像忘忧这样一眼看上去还是个半大孩子就一个人乖乖巧巧的坐在那的,就她独一份。
开宴前固定是交际时间,本来被严魂灵提醒,可能会被人找茬欺负。因为神侯府毕竟是武人府邸,哪怕诸葛先生官拜太傅,在众人心目中也是所谓的“粗鄙武人”形象更多些。而本朝的武人地位,又实在是……
忘忧是做好受冷遇的准备的,甚至一些小为难也做好准备全盘收下,就装个娇娇弱弱的小受气包样子。至于宫宴之后会不会去套麻袋打人,谁知道呢……
但是想象中的冷遇并没有出现,
她人生得美,即使描画过了显得年纪小了很多,也是最标志的美人坯子。这般斯斯文文的坐着,很快就有贵妇上前搭话了。抛开现任官家和即将继位的越王两人的特别青眼,“小医仙”的名头也足够让她大受欢迎了。
娇养的贵女谁没个小毛病,所以一直到皇后到场,宫宴开始之前,忘忧都在不停的给人把脉开方。
皇后是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妇人,很瘦,穿着大礼服显得更瘦。忘忧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觉……怎么形容呢……病得不轻,但是险死还生。就是这感觉。
宫宴开始,坐主位的皇后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退席了。留下后宫嫔妃和贵妇们继续宴饮。
分桌而坐,忘忧扫一眼就知道自己被优待了。这种宫宴上的菜都是提前做好放在蒸笼里保温的,吃到嘴里几乎都是水哒哒的没什么滋味。这种隆冬时节,端上来的菜肴更是很快就会凉掉,连入口都不能了。
但是忘忧这里,那怕看着差不多,却热气腾腾,吃一口,绝对是现做的。开心!没人提醒她宫宴不能好好吃,她可是实实在在饿着来的。
想来也是,神侯府里没人参加过后宫的宴饮。
等她吃饱了,从看果盘里拿了个佛手把玩,装着没感受到四周打量的目光。毕竟一堆冷冰冰中独自一桌冒热气也太显眼了。
好在时间不长,几个内侍打扮的人就来传了。为首的两个忘忧认识一个,是跟在赵茂身边的。另一个看起来品级更高,说话却极客气:“忘忧姑娘,咱家是服侍皇后娘娘的,能否请姑娘为娘娘诊治一番?”
这穿着,连赵茂贴身的内侍都退一步,想来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了。忘忧正想离开这,从善如流的起身:“请公公带路。”
她一起,说话的大太监就伸手做托扶状,嗓音稍大:“越王殿下就是孝顺,担心娘娘的身体,又嫌太医院开方保守,说什么也要请姑娘看过才放心,辛苦姑娘跑一趟了。”
这是为刚才的特殊优待做的解释,也是告诉众人,忘忧极得越王的信任。
一路跟着内侍来到皇后居住的宫殿,真是又大又冷清。赵佶好奢侈,但是这位皇后娘娘却节俭得很。一直走到内室,才有了暖意。
忘忧正在想要不要行跪拜礼,皇后柔柔的声音响起:“快免了吧。”
很好,不用纠结了,还是蹲身福了福:“娘娘,我……民女给您请脉。”
脱掉了大礼服的皇后,果然更加单薄了,但是声音还是柔柔的:“别去管那劳什子规矩,咱们都松快点。”
忘忧决定喜欢她:“娘娘,您的病一定能好的。”
皇后来了兴趣:“哦?还没诊脉你就下结论了?”
忘忧笑笑:“娘娘之前是郁结于心导致的病体孱弱,说白了就是心病。现在心事放下,想来您自己也有所感,身体定是比从前松快多了。”
皇后淡淡一个笑:“是啊。”
忘忧继续道:“我诊个脉,再给您开个药方,慢慢调养着,很快就有起色了。”
皇后并不伸手让她诊脉,语气严肃了些许:“这些岐黄之术在你闲居闺中时研习尚可,但以后,要学的东西可就多了,且要放一放才是。”
忘忧不解的看向皇后:“为什么?我要学什么?”
皇后即使身体单薄,但气势却比健康人还足些:“自然是学嫁人之后的事。”
忘忧低头,神侯府和大小老旧四座楼一起测绘,确实打眼的很了。
皇后继续说道:“那孩子年幼受了许多常人想象不到的苦楚,现在身边看似花团锦簇,实则也孤单的很。你要学着多关心照顾他,以后方能相互扶持,过得少些磕绊。”
无情孤单吗?没发现啊。忘忧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
皇后见她听进去了,欣慰的道:“你们相识的早,慢慢的交了心,以后他再有谁也越不过你去。”
“哎?”忘忧疑问:“‘再有谁’?还能有谁?”
皇后笑了,和之前的笑有所不同:“你还指望他守着你一个过?”
忘忧微微皱了眉:“不行吗?他答应我了。而且我也不会让他纳妾的。”
皇后愣一愣,再笑,笑容里有很多岁月的样子:“年轻真好啊,这种话也敢信,也愿意信。”
忘忧眼睛亮亮的:“我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皇后问道:“那若有一天,他纳了别人,你要怎样?”
忘忧想一想,无情也牵着别的女子的手,也温温柔柔的和别的女子说说笑笑,甚至也去吻一吻别的女子……
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痒。
皇后继续问道:“难不成要大闹一场?那可就影响朝局了。”
岂止“影响朝局”,真有那一天,谁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事出来,可能要“天下大乱”了也说不定。
但是她算是无情的长辈了,还是软着些说。忘忧咬一咬牙:“真有那一天,他自去娶别人,我也去嫁别人就是。”
眼眶红红的小姑娘,“我见犹怜”四个字几乎就是为她造出来的。皇后心中软了一软:“罢了罢了,你要学的还多着呢,我慢慢教你就是。”
收拾一下心情,忘忧问道:“还有什么要学的?”
“那可多了。”皇后缓缓说道:“不光要做寻常人家妻子的事,还要统御后宫,交际命妇……”
“哈?”忘忧打断皇后的话:“您怕是有什么误会吧,统御后宫什么的不是皇后要做的事吗?”
“是啊,难道为了不做这些,你要做阿茂的妃子?傻孩子,凭他哪个妃子封号多贵重,始终都是妾啊。”
忘忧两眼一码黑,这可怎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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