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不得不说,纵火烧草原这招虽然损,但是的确有效,秦国和义渠边境那么大一片草原被烧的干干净净,义渠人是游牧民族靠天吃饭,没有水草就等于骏马牛羊都要饿死,到时候不光没了战马,连吃的肉都攒不住。
寒风萧瑟中,面对着大片被烧的连草根都不剩下的草原,义渠人将秦国骂了个底儿朝天,最后还是骂骂咧咧收拾东西往更北边撤。
不撤不行,再和秦国挨着连人带牲畜都得饿死,他们再傻也不会干出为了争口气就拼命的事情。
孙大军师说起这些时神采飞扬,明显对太子驷的行事风格很是喜欢,他自认为自己在战场上已经足够出人意料,没想到秦国这小太子更让人惊喜。
这年头秦国不缺打仗莽的,就缺这种又莽又不要脸让人想群殴揍死的,看看天下列国,要脸的最后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太子驷能成长到如此地步,秦公后继有人呐!
屋里炉火融融,外面的雪花渐渐变大,厨房的香味愈发让人难耐,师兄弟三人围在一起一边谈心一边赏雪,生于乱世,不说为万民立命,也要成就一番功名。
卫霁将空了的酒壶换上满的,在暖洋洋的炉火旁继续听两个师兄意气风发想象将来秦国东出的盛况。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1】
秦君如今还是秦公,等到太子驷继位后才改公为王,离一扫六合更是遥远,不过在东出之前得先把后院给平定了才行,不管是巴蜀还是义渠,对现在的秦国来说都是威胁。
后世对南北的资源分布有研究,南方土壤肥沃气候宜人,就算有天灾,只要不凑巧碰上暴君日子就能过下去,北方草原广袤,风吹草低见牛羊,但是除了牛羊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为了生存只能南下侵略。
中原各国为了抵御戎狄入侵不断在边境修筑长城,可以说人为的造成一条分界线,对北边草原上的部落来说,打过长城就是数不清的粮食珠宝,中原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只要不打到灭族,他们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继续入侵。
不过这并不是个无解的问题,除了直接抢,和中原通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通商的主动权一般都掌握在中原诸国手中,对草原部落来说,拿东西换总不如直接抢来省事儿,所以南北两边的通商基本就没有稳定过,所以秦国想拿下义渠还得费点功夫。
孙伯灵抿着热酒,对太子驷的表现夸赞许久,然后才悠哉叹道,“只是烧荒并非长久之计,秦与义渠终有一战。”
“义渠与秦国征战数百年,想让他们不在背后捣乱,似乎也只有开战这一个法子。”卫鞅眯了眯眼睛,明明是很有书卷气的长相却莫名让人觉得周围煞气四溢。
卫霁无奈的看着这和他祖上和他是同一脉的师兄,觉得还得再来几顿别样的美食才能压压他身上的杀气,“师兄,能用舌头得到的东西没必要用到宝剑,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打的确要打,但是卫鞅师兄您是不是忘了还有先礼后兵这个词?
秦人已经够燥了,火上浇油真的不适合这里,变法本就是脑袋上悬着刀的活计,现在心平气和看别人打架吵架就行,有些事情放别人身上没事,放你身上可能就会要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在秦国拉了无数仇恨值的大良造摸了摸鼻子,察觉到他们家小师弟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神色一正当即表示,“上战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良策,师弟胸有丘壑腹有乾坤,师兄自愧不如。”
卫霁:......
倒也不必如此。
他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正巧这东西他一直都有,卫鞅师兄为了不吃螺蛳粉也是拼了。
孙伯灵被他们俩这一问一答逗的笑个不停,卫鞅如今在秦国可以说能止小儿夜啼,结果在他们家小师弟面前还是甘拜下风,反差太大,他着实有些忍不住。
玩笑归玩笑,想要只凭嘴皮子就拿下义渠几乎没有可能,不管开战之事从谁口中说出来,秦与义渠之间都免不了会兵戎相见。
义渠对中原诸侯来说是戎狄,但是他们和林胡楼烦那些部族不一样,秦国被分封到陇西多久,两方就打了有多少年。
西方的戎狄部落众多,陇西陇东等地对草原民族来说土地肥沃水草肥美,乃是牧马放羊的绝佳场所,义渠身为草原戎狄的一支,自周朝初年就与周朝关系密切,当然,这个密切不是说仗打的多,而是说双方的相处比较和谐。
周朝的龙兴之地在岐山,古公亶父率领族人迁到岐山之后,外围的戎狄便趁机将陇东的大部分地区纳入囊中,后来周朝代商,义渠人与周人的联络更加频繁。
猃狁鬼方等部族在周朝初年一度威胁到中原,周天子数次出征将之赶出陇东,义渠便趁机内迁从此定居在陇东,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引发的大乱导致天子威严不复从前,犬戎杀幽王攻入镐京时义渠也没闲着,他们和周人学了农耕纺织盖房子,耳濡目染几百年后也学会了建国,所以义渠虽然是戎狄,但是他们和纯粹的靠天吃饭的游牧民族并不完全相同。
义渠建国之后扩张的很快,平王东迁到洛邑,秦国先祖被分封到西戎,之后数百年便是秦与义渠之间争夺领土的较量,穆公霸西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抢的义渠的地盘。
双方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总之秦国想要征服义渠,必须得做好大举出兵的准备才行。
义渠人会农耕,但是赖以生存的还是游牧,天灾难料,一旦出现变数秦国边境就会不安稳,在身后有把随时可能捅过来的长矛的情况下,秦国想干什么都会束手束脚,为了消除后顾之忧,义渠的问题迟早要解决,毕竟谁都不想有个动不动就到自己家打秋风的邻居。
卫霁将剩下的酒都收起来,正好老爷子遛狗回来,有人撑腰更是底气十足,拉着卫鞅就开始说世事艰难人心险恶,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和年轻时一样随心所欲,干事之前得先想想身边人的感受。
王诩拍了拍棉花狗头让它去和芝麻玩,在旁边坐下然后加入小徒弟苦口婆心的劝说队伍,虽然他不知道徒弟们方才在谈论什么,但是让卫鞅长点心这个话题在什么时候说都不多。
他这几个徒弟之中,卫鞅看上去最稳重,可偏偏就这浓眉大眼的小子最能惹事,他这个当老师的别的管不了还不能唠叨几句吗?
孙大军师晃着手中仅剩的半樽酒,将幸灾乐祸四个字发挥到机智,直到饭菜被端上来,为了不辜负庖厨辛苦做出来的美食,这才屈尊降贵将那一老一少给劝下来。
他知道卫鞅身后有秦公撑腰,就算将来会出乱子也一定能保住性命,不过老师和小师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卫鞅的行事的确太过强硬,有人劝着点那是再好不过。
他说话某人不停,老师说话敢不停试试,信不信明天就直接赶出师门?
这世上除了《孙子兵法》外能被老师看上的典籍不多,在惹老师发火这件事上卫鞅可没他有底气。
老爷子闻见饭菜的香味后停下话头,眯了眯眼睛看着唯恐天下不论的孙伯灵,冷笑一声道,“你很开心?”
“伯灵只是在自省,老师看错了。”孙大军师反应速度极快,将酒樽放下拿上筷子露出一张无辜又无害的脸蛋,在军中不怎么让人信服的娃娃脸这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齐国鱼蟹味道极好,老师快动筷。”
说着,便邀功似的将筷子递过去。
卫鞅蔫儿了吧唧的坐在食案前,他是看出来了,在场只有他的地位最低,孙师兄那张嘴一开口啥事儿都没有,只有可怜的他,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羹中鲜蛤柔嫩味美,滋阴润燥最适合冬日吃,师兄尝尝。”老师那里有孝顺徒弟孙伯灵,卫鞅师兄这里有他贴心师弟卫小霁,方才的确唠叨了些,师兄大人有大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吃一顿就好,一顿不行就两顿,总能明白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没有尝试过的美食不能轻易去死。
论计谋,卫鞅孙伯灵还有即将到来却还尚未崭露头角的一群大才都比他强,可他也不是全然排不上用场,至少能在秦国走弯路的时候把他们拉回来。
秦国变强并非一帆风顺,山东列国不止一次打到函谷关,要不是他们的地势实在太好,历国君也都是雄主,不然将来一统天下的是谁还说不定。
卫国那边暂时不会有事,戚邑有兄长派人管理,他接下来就耗在秦国,就不信卫鞅还能被陷害至死。
没有公子虔打头阵,没有太子驷当先锋,老氏族的手段有限,只要秦公还活着,他们就翻不出什么风浪,等再过个十年八年太子驷稳重些,想从他那里下手同样也会是死路一条。
自古功臣难得善终,功高盖主者,君主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只能赐死,主弱臣强者,君主为自保同样会想办法除之而后快,史上商君在惠文王继位时被害,未尝没有是威胁到君位的原因。
据传孝公暴病后欲禅位于商君,惠文王以太子的身份继位,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卫霁心中打定主意,示意卫鞅尝尝熬到浓白的汤,神色温柔的青年微微一笑,瞬间令窗外的雪景黯淡无光。
卫鞅幽幽叹了口气,对上那张眉眼含笑的清润脸庞心底生不起半点不愉,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开吃了。
小师弟身为卫国公子,和他这种没落氏族子弟不同,那是自小就被金尊玉贵宠大的,没有过多接触世间残酷,遇到事情很容易心软,对他的手段有意见也是自然,沉疴下猛药,乱世用重典,秦国要强,过程中必须得付出些代价。
国弱时施以法国强时施以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如今的秦国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施行仁政的地步。
孙师兄害人不浅,说好了今天只吃饭不谈其他呢,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被念叨了?
*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日暮之时,天边只余残阳。
草原刚经过一场烈火,空气中似乎还留着牧草燃烧后的味道,秦军营帐外,太子驷策马风驰电掣跑出残影,这才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大营。
营中篝火已经燃了起来,十几岁的少年人身量已经长成,不等马儿减速便翻身下来,搓了搓冻的通红的脸将马鞭扔给亲兵便冲进了中帐。
半大小子在外面跑了一天,饥肠辘辘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吃的,公子虔笑骂一声,将手边刚烤好的羊肉递过去然后说道,“这两天安生点,等打探清楚义渠人的迁徙位置咱们就回栎阳,别跟撒了欢的狗崽子一样一刻都闲不住。”
太子驷正忙着往嘴里塞肉,头也不抬将肚子填饱,抱着水囊将水喝光然后才抹了把嘴道,“大伯别光说我一个,我好歹还知道回来,大哥二哥就直接住雪窝里了。”
闲不住怎么了,军中的獒犬多威猛,带上战场能直接把敌人吓趴下,他当年送去卫国的几只獒犬说不定已经成长为卫国最强战斗力了,狗崽子也很凶的好不好。
棉花和芝麻除外,那俩狗子被霁哥哥宠坏了,别的胡地野犬就算个头小也凶残的很,就那俩从是个狗崽子的时候就生活在温柔乡里,白白堕了青犴神犬的名声。
秦人在彪悍程度上不比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好哪儿去,就算是公族子弟该莽还是莽,冰天雪地里带张兽皮在雪里挖个洞就能过夜,即不耽误查探敌情还省的来回奔波,如果不是必须回来个人报信,现在躺在雪窝里的就得再加上一个他。
公子虔听到两个儿子涉险只是挑了挑眉便没其他反应了,小辈不历练不成器,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年纪轻轻就敢深入草原,不愧是他的种。
不过该骂还要骂,不然孩子飘了以后就不好管了,“明儿一早就赶紧让他们回来,要斥候干什么吃的,你们跟着还不够添乱。”
少年人从书案底下的暗格里扒拉出来几块肉干,一边嚼一边说话,他们不只会添乱,今天这一趟可没白跑。
他那一把火烧了秦国和义渠边境数百里,他们这边有整个秦国做后盾,粮草不够可以从关中调度,义渠人退到北边,大冬天的又恰逢兵荒马乱,想要过冬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太子驷扬起唇角,目光如炬亮的灼人,“大伯,我们在义渠部落里发现了赵人和燕人的踪迹,他们都是商贾的装扮,看人数应该不是正经使团,而是想满山过海所以才伪装在商队里。”
“赵侯还有工夫和义渠勾结?”公子虔眉头一皱,指节在食案上敲出沉闷的声音,眼睛微眯带着十足的危险,“还有燕国,看来燕国不甘心守在老家,也想从中原分杯羹。”
“这个时候找义渠人无异于与虎谋皮,大伯,我们要不要掺一脚?”太子驷眼睛亮晶晶,左脸写着蠢蠢欲动右脸写着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就想带兵打仗建功立业。
爹和大伯在他这个年纪都上过好几次战场了,他还和两个兄长为了抢斥候的活儿争的头破血流险些兄弟阋墙,好男儿当志在四方,闷在家里没前途啊大伯。
公子虔冷笑一声,将表演的感情非常到位的大侄子一巴掌拍回去,然后吩咐亲兵明天一早就把另外俩小子拎回来,这边留一队斥候足矣,他们下午便赶回栎阳。
不管义渠偏帮赵国还是偏帮燕国,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机会再骚扰秦国边境,三晋形势的变化和秦国息息相关,他得回栎阳坐镇。
*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秋主杀伐,寒冬时则很少会有大战出现,打仗要讲究天时,春天忙着春耕,夏天青黄不接粮草不济,冬天太冷不宜行军,一年到头数下来,只有秋天才最合适。
天气凉爽粮草充足,正是开疆扩土的大好时机。
入冬前魏国差点把赵国给灭了,冬天不好行军,又有其他几国插手,兵甲退却谋臣出场,接下来的场合就只看谁口才好了。
公子虔在北部边境留够驻守的兵马后便启程回到栎阳,燕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和义渠联络,这么嚣张秦国不能不管。
栎阳宫,卫霁难得过来一趟,看着和几年前毫无变化的书房,挪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落脚之地。
主要是,今儿人有点多,书房地方又太小,实在不像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排场。
秦公有些尴尬的看着拥挤的书房,扭头看着他的大良造小声问道,“鞅啊,咸阳城建造的怎么样了,咱什么时候能迁都?”
“再等两个月,明春就差不多了。”卫鞅无奈回了一句,咸阳城建了五六年,该建的都建的差不多,等城墙上的武器布置好就算完工。
“都是家穷惹的啊。”秦公感叹一声,起身扫了一圈,把占地儿最大的孙大军师和一看就不通俗物的温润青年一起弄去外面吃点心,准备等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了再把这俩喊进来。
隔壁暖阁,卫霁看着手边的点心,再看看同样一脸懵逼的孙大军师,在炉子旁坐下委屈的不行,“师兄,秦公这是欺负人,我们要不要溜出去吃好吃的?”
“不行啊小师弟,师兄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不能这么不给面子。”轮椅轮子转了个圈,孙伯灵在点心里挑挑拣拣找出合自己口味的放在口中,“莫急,反正他们讨论的我们也听不懂,等会儿过去也一样。”
知道归知道,可真出来心里的确有点小情绪,卫霁歪了歪脑袋,满眼无辜的问道,“师兄经常被这么赶出来?”
“看你说的,师兄我都是主动出来,他们没机会赶我出来。”孙大军师骄傲的扬起下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哪儿有毛病。
政务上的事情他从来不过问,他能在军务上搭把手已经够意思了,政事上那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正好。
“秦公知道师兄懒,没有要紧事儿肯定不会喊你过来。”卫霁叹了口气,把整碟点心都推给他们家师兄,“这次还特意让我过来,应该是卫国那边的事情。”
孙伯灵撑着脸想了想,将口中点心咽下然后说道,“赵魏两国还在僵持,齐军还没有撤退,以目前齐公对卫国的态度,没人会对卫国不利。”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我哥想对别人不利。”卫霁点点头,学着他们家师兄把手肘放在案上撑着脸,怎么都想不出来他哥接下来要干什么。
俩人在暖阁嘀嘀咕咕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讨论出来,只等到了内侍过来请他们去书房。
孙伯灵转过轮椅出去,转了两圈忽然想起什么,摇了摇头回头叮嘱道,“霁儿,待会儿不管你卫鞅师兄说什么都不用搭理,他在朝堂上和平时有些不同,害怕了就躲师兄身后,师兄帮你骂回去。”
卫霁脚步一顿,心里忽然有点慌,“那要不......我就不过去了?”
他拜入老师门下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卫鞅正儿八经凶人是什么样,平时和老师一起唠叨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万一真的来什么大良造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那场面他还真不一定扛得住。
“没事儿,没到那种地步,他最多也就砍了七百多。”孙大军师压低了声音,眼看着他们家小师弟被吓到“花容失色”这才继续说道,“说着玩,别当真,快过去吧。”
“师兄,你还是别说话了。”卫霁白着脸推着轮椅加快脚步,他怕这家伙再说下去他就得回去找他们家老师壮胆了。
书房已经空了出来,里面几个愁眉苦脸的看见他们过来,酝酿好感情后这才将卫公送来的信放过去。
孙大军师挑了挑眉,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在旁边将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的推到角落里窝着。
是他不配。
上面的字每一个他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却好似天书,天书得交给仙人来才行,还是小师弟来吧。
卫霁平复心情后将信上的内容看完,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看旁边这群人的反应又不像没毛病,弄的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了。
秦公咳了两声,挺直腰杆看着有些茫然的卫霁委婉的问道,“霁儿啊,大哥的意思是与齐国一起提高贩入赵国的食盐价格,以此来打压赵国,这一点我们明白,可是接下来又牵扯到铁和战马,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吗?”卫霁低头又将信件看了一遍,觉得在场这几人反应不对劲完全是因为没有理解他哥的意思,“君上觉得与齐国合作不妥当?”
“并非,若此计能成便是秦齐两国双赢,可这计策......”秦公现在脑子还在迷糊,不只他自己,旁边的卫鞅景监还有掌管财务的计相都在迷糊。
卫公大哥在信里寥寥几句看的他们热血沸腾,可要是就这么几步就能让赵国再也爬不起来,卫国之前又怎么会被欺负的那么狠?
秦公话说的委婉,不过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卫霁摇头将信放下,态度非常坚定的回道,“此计可行。”
打贸易战的前提是自己够强,卫国当年是什么情况,秦国和齐国联手又是什么情况,这能比吗?
别拿商场不当战场,玩儿大了的话贸易战比兵戎相见的真战场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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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白《秦王扫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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