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吴佩孚从军
更新时间:2012-09-22
中国近代史上不乏书生领军大获成功的例子,清朝的曾国藩是一个,李鸿章是一个,无疑,民国初年的吴佩孚也算其一。
民国初期,吴佩孚这三个字是无法擦掉的,报章上隔三岔五地就会出现这个名字。
本来,袁世凯已经凭武力统一了中国,但老袁的帝制又惹恼各路军阀,段祺瑞便下令大军南征。北军南下,气壮山河,而其中最锐者,即吴佩孚的陆军第三师。
想当年,吴佩孚是何等威风!他率部南征,出直隶而河南而湖北而湖南,势如破竹,一气逼近广东。
说实话,要不是段祺瑞把本应属于吴佩孚的湖南省督军安排了别人,惹得吴佩孚闹情绪罢兵。一部民国史怎么落笔,还真的挺难说哩!
北洋武备学堂从创办起,到被八国联军彻底破坏为止,虽然仅仅存在了16个年头,然而从海河东岸那座今已成谜的乾隆皇帝的旧行宫里,却走出了许多在旧中国叱咤风云的人物。
北洋军阀是由于袁世凯在小站练兵而培养起来的,而袁世凯在小站组建新建陆军时,其中就有北洋武备学堂毕业生130多人,担任新军中的各项重要职务。在他们当中,冯国璋、曹锟后来都当上了大总统,段祺瑞当了国务总理和执政,李纯、陈光远、王占元分任苏、赣、鄂长江三督,田中玉当上山东督军,而吴佩孚则成为直系首脑。
说起来,北洋武备学堂出来的人中,数段祺瑞、冯国璋、曹锟、吴佩孚最为出名,成就也最大。其中若论军事成就,当以吴佩孚为最高。
别看吴佩孚是秀才出身,可这个吴秀才在被冯玉祥背后插刀阴了一把前,那可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差一点就统一了中国。
这四个北洋中最优秀的人才,段祺瑞、冯国璋、曹锟已经被老袁收罗到麾下,现在何念祖跟老袁正打得一片火热,倒是不好意思在他手底下挖人。算来算去,只有吴佩孚这块璞玉还没有被人雕琢出来。
可何念祖派人去武备学堂一打听却抓了瞎,武备学堂的人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这让何念祖伤透了脑筋,难道这个时候吴佩孚还没有进武备学堂?要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历史改变,致使大名鼎鼎的玉帅被自己“害”的只能默默终老了?
吴佩孚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可以说是“权倾天下”的人物在念叨自己。他现在满脑子琢磨的是,今天卦摊的的生意能好一点,昨个儿饿了一整天,要是生意再没个起色,怕是自己这个堂堂秀才,真要饿死了。
重重的打了个哈气,羡慕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鸦片馆大门,吴佩孚的鼻子不住的嗅着,似乎能闻到里面的福寿膏似的。
肚子一阵不争气咕噜声,让吴佩孚对福寿膏的需求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现在,对他来说一块馒头的吸引力比福寿膏可大得多了。
斜眼看了看隔壁摊子上老王蒸的大包子,吴佩孚重重咽了一口唾液,不禁自哀起来。
遥想当年,自己出生时,父亲梦见戚继光进入家门,便以戚继光的字佩玉为此自己取名佩孚,字子玉。意思是自己以后也能向戚继光那样出人头地,成为万人敬仰的大帅。而自己也不负长辈的厚望,勤学苦读。拜登州府名儒李丕春为师。22岁便考中了秀才。
正是前程似锦之时,怨只怨那该死的鸦片害人不浅。
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后,登州作为通商口岸之一对外开放,外国商船可以自由出入,鸦片作为合法的商品大量倾销到登州。登州所属蓬莱县地处该州东端,北临黄海、渤海,成为炯毒重灾区之一,吸食鸦片的人数剧增,县城里烟馆林立。在此大环境下,吴佩孚最终并没有沿着科举的道路走下去,却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烟民,成天陶醉于吞云吐雾中。因家境不济,仅仅只是烟馆“普通座”的座上客。
一天吴佩孚烟瘾大发,可“普通座”已无空位,吴佩孚与当地著名豪绅翁氏相商,想借用翁氏所包的“雅座”一角抽几口过过瘾。谁知未过成烟瘾,却被翁氏踢了一脚,赶出了房门。为出此口恶气,吴佩孚找到了当时蓬莱县城很有名气、由十个落第书生组成的“登州十虎”,求这些文痞、讼棍帮忙出气。
结果“十虎”非常给面子,立马去翁家大闹一通为自己学弟出气。可翁家是什么人?登州有名的大财主,结果翁家告到官府,罪魁祸首吴佩孚立刻被官府缉拿。为避此祸,吴佩孚连夜逃往北京,穷困潦倒。为了糊口,他只有凭自己念过四书五经的能耐,刻苦攻读相命书,为他人卜卦算命。
《六壬大全》、《柳庄相术》、《李虚中命书》之类书籍吴佩孚已经研究得滚瓜烂熟。可摆摊半个月,吴佩孚卦摊的生意却差得出奇,要不是隔壁包子摊的老王时常周济他几个大包子,恐怕他早就饿得挺尸了。
吴佩孚三天只做成了一卦的生意,而旁边一个自称“老神仙”的老年瞎子却生意兴隆,应接不暇。看他口沫乱飞,不停地把钱放人口袋,肚子咕咕叫的吴佩孚气得咬牙,但是无可奈何。他暗中盘算,再坚持两天,如果仍旧没有生意,就只好另行设法了。
这天头午,吴佩孚又是一无所得,候着脸皮向老王讨了两个包子便算是一天的口粮了。正准备收摊之时,却见“老神仙”的摊子前来了一条汉子。上去就急急道:“老神仙,我有紧要的事物不见了,您能替我算出它的下落吗?”
老神仙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可以!”
“多少钱”
“一块光洋!”
“好!”
汉子摸出一枚银元,放到摊上。这时,周围来了一些人,都带着陌生而好奇的目光,看这位“老神仙”的施为。就连吴佩孚也被吸引过去,准备跟前辈学习取经。
老瞎子显得很从容。他以钱代蓍,用三个顺治通宝的铜钱,放入课筒中,摇动之后倒在摊上,前后共六次,成了卦。
那卦是震变成归妹,是震卦六二爻,一个突变化。
吴佩孚一看,心中有了底,因为震卦六二多爻辞是:“震来厉,亿丧贝,脐于九陵,勿逐,七日得。”说的正是失物。
若是吴佩孚给那汉子算,肯定要说七日之内失而复得的。可老瞎子摸了摸铜钱,却抬起头来对那汉子说,失物不用去找寻,就在你家中。回去仔细找一找,今天便能找到了。
那人听了,脸上显出将信将疑的神色。老瞎子眼虽然看不到,却也猜到了汉子脸上的表情,跟他说:“放心好了,如果回去找不到,我还你一块钱。”
汉子听了急急忙忙跑回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人兴冲冲地来了。汉子一见面,他就恭恭敬敬地作揖,连声说:“先生真是神仙了,我那失物是一张房产契约,被我喝醉了酒后随手塞在一本书中,刚回家就被我那婆娘看到了。”
围观之人一阵低呼,暗呼老神仙真是神了!
汉子一脸真诚地对老瞎子道:“老神仙,我叫刘海粟,住在大胜胡同,以后,您有事要帮忙,可以来找我。”又作了个揖,走了。
吴佩孚看到这一幕羡慕不已,老瞎子道行却是比自己深得多。不由起了讨教的心思。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吴佩孚这才凑了上去,他也没好意思说是“切磋讨教”,而是装作了来算命的人。还没等他开口。老瞎子已经站起来,对他拱手道:“你的卦不同一般,等改日再来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吴佩孚一愣,心里直嘀咕:我还没有开口,他怎么知道我要算命?再说,我也没有说要算啥,他怎么知道我的卦不同一般?莫非我命中有大福大贵,要不就是有大难大灾?这样一寻思,吴佩孚反倒认真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位算卦先生倒真有点不同一般,我真得听听他怎么个说法。
接连几日,吴佩孚都侯在老瞎子摊前,只要老瞎子一来,他肯定要凑上前去。可老瞎子不知怎地,一见他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吴佩孚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好,爷们就跟你耗上了。
第七天吴佩孚早早的就来到老瞎子卦摊,可却发现那老瞎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见他走来,起身相迎。吴佩孚再不敢玩笑,拱手还礼,恭恭敬敬地请先生坐下。
老瞎子叹道:“你的命非同一般,不是老瞎子不给你算,而是实在不敢算啊!”
吴佩孚有些发愣,他问:“老神仙可知学生以后如何?”
“大富大贵!”
吴佩孚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心里却是有些不信的。
“如何才能富贵?”
老瞎子双眼微闭,沉吟片刻,然后慢慢说:“你之富贵,在一个军字!”
吴佩孚还待追问,老瞎子却说什么也不再算下去了。
吴佩孚满腹心事的走了,第二天再去老瞎子卦摊前,却发现老瞎子已经撤摊走人了。又等了两天,还是不见人。
吴佩孚这才死了心。心中叨念着:“军!军!”
猛然想起自己出生时老爹梦见戚继光的事来,灵光一闪:“莫非我的需从军才能富贵?”
老瞎子的卦跟自己名字由来何其吻合。感情自己的命是从出生之时就定下来的了。
想明白此处,吴佩孚哈哈大笑三声,也不管自己的算命摊子了,直接向南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