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第五十三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西北之势，总算是告一段落，这大局渐渐安稳，各地也是繁荣起来。

西域诸国各有各的特产，其中瓜果，骏马，向来是中原少见，尤其是大宛战驹，虽不及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可那一匹匹神骏高大的马儿出现在皇甫坚寿等沙场之辈面前，哪一个不是心情激奋，如久已不见美女的饿汉一般，盯着紧紧不放。

大宛国为报皇甫坚寿及连纵骑解救大宛脱离羌胡之手，送了大宛驹五十匹，虽不多，但胜在体质极好，若沿用当年卫青的办法，将这五十匹大宛驹与他们军中战马交配后，那产下的稚驹再长成，积少成多，日后再建大汉铁骑，也不是不可。

此地本就是丝绸之路，汉胡通商已久。可惜先被匈奴，后被羌胡截断，这才断了两地的贸易，如今大开关卡，一时间两地人流不断，车水马龙，也因为这个倒是富贵了长安，天水等地，以至于一些当地的巨阀倒是给皇甫坚寿美言几句。

当然西域除了土产与骏马之外，这里特具异域风味的佳人，也是中原风流权位之人所争相想要获得的。其中伊吾女子最美，在京师洛阳居然已经炒到千金的价位，让皇甫坚寿听闻之后更加对这个世道感到深切的默哀。可他也管不住这些事情，他所能做的还是尽自己所能，将这好不容易保护住的一切继续保护，直到张昶接手。

对于现在所得的一切，皇甫坚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留恋的，相反，对于张昶，他是敬佩的也是信任的，比起他，张昶才是真正的沙场大将，应能比他更好的守护这一片关外风情。

“大哥，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小弟陈康的一声询问，倒是打断了皇甫坚寿的思绪。回过神的他，看了一眼陈康，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你这小子也是不小了，是否给你寻个女人把你嫁出去算了。”

陈康听他取笑，先是面上一红，紧接着就是嗔道：“你才是嫁出去的，我陈康大大男子汉，怎么滴也得娶上几门媳妇才是。”

“哦……”，皇甫坚寿侧眼微微挑了几下，叹道：“真的长大了，嘴角也多了几根毛了……”

陈康大为不忿，只却奈何不了，惹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这笑语间，有人禀告居延王设下晚宴，邀请皇甫坚寿与袁瑛等连纵军将领一同前往赴宴。

众人一场大战下来，经历生死，彼此间早就结下深厚友谊，既然那居延王都请了个遍，也无有不可，一时间人人都看向皇甫坚寿，眼中颇有几分热切，因为谁都知道在皇宫之中，才有美酒。

皇甫坚寿笑道：“一同去吧。”

一声欢呼，这些军中汉子都是喜形于色，唯有麴义在旁还是如以往那般，面上肃穆，看不出什么表情。

说起这个麴义，皇甫坚寿真的是感觉得力。自从张昶将麴义送到皇甫坚寿身边以作臂助的时候，那就已经看出他的本事。练兵，作战，谋略，几乎没有一样不出众的。皇甫坚寿将门之后，年幼时候也算是饱读兵书，加上后世数千年对各种战役的耳闻目染，说起经验一道，只怕无人可及，可见到麴义的手段，还是觉得不由佩服。

“麴义，等张昶将军接管西域之后，你也该回去了吧？”皇甫坚寿等他人慢慢散开后，走到麴义身边，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很显然让麴义有些难以抉择，面上神情一凝，沉声道：“末将……”

皇甫坚寿却摇手打断，反而笑道：“你本就是张老将军的部下，此前大战前来助我，我心中十分感激，如今西域诸国安稳，老将军入驻此地，所需要的人马资源都十分的紧蹙，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应该去帮老将军。”

理是这个理，麴义自己也清楚的很，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将张昶抛之脑后的，毕竟从根本上来说他是张昶手下将领，只不过这段时间与皇甫坚寿共事以来，见证了后者的点点滴滴，无论是他的软弱，他的热血，他的坚强，他的愤怒，从中可以学到好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在其他汉家子弟上少有的，久而久之，皇甫坚寿在他的心目中也是占据不轻分量。

这些日子，众人因为大胜皆是高兴，可麴义喜悦之余，却时时想起自己的身份，日后说不得就要与皇甫坚寿分离，这男儿情义可不比那些纠纠缠缠的儿女私情来的清淡半分。

皇甫坚寿也是明白，他之所以要挑明，不过是不想让麴义为难。他本无掌军征战之意，若能将此地托付给张昶这位有能力的沙场老将，倒也放心，日后恢复逍遥，真当惬意。

可这世道，真的能够独善其身，一人逍遥吗？

皇甫坚寿不免轻叹。

夜间的居延——好美。

这里的人儿，男的豪爽，女的靓丽，而且在他们的身边永远伴随着笑声，让烦恼的人听了之后也会不自觉的忘记忧愁，加入他们欢乐的舞蹈之中；这里的景色也美，天边是火烧云一样的璀璨，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晕，让人觉得是如此的生气勃勃，让人忍不住会想在那一片云中，藏着咋样的对这片大地的火热感情。

居延的臣民是欢快的，作为一城之主的居延王也是欢悦的。其实最为高兴的就要是他吧，因为羌胡人被杀败了，他们居延与汉家的通商又再次恢复了，那些久已没有见到过得物品正源源不断的从东方运来，而且他终于可以获得国王的权力，而不用受制于他人——那个汉使虽然骄勇，可对自己却是尊重的，事事都要派人通知一番，这种权力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一人，也十分的高兴，那就是居延王妃刘嫣。本就极美的她，站在居延王身边，此时显得更是光彩照人，可在皇甫坚寿看来，反而是那居延王迟暮了。

看着看着，皇甫坚寿心中蓦然觉得刘嫣那荡人心扉的笑容中，有一丝隐隐的忧愁，那么浓，那么深，那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