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别动,有虫子。”
秦芷说完这话手一伸,想去勾司策的脖子。原本一动不动的司家三少爷手里的高脚玻璃杯却突然微微一倾斜,紧接着杯中的红酒向外倒出,不出意外洒在了秦芷的礼服上。
因为两人巨大的身高差,有一部分酒还顺着秦芷的领口滑进了她的衣服里,冰得她哆嗦了一下。
“阿策,你这是……”
她边说边不自觉地放开了对方的脖颈。
“抱歉没拿稳。”
秦芷对上司策过于漂亮冷峻的五官,只觉得头昏目眩。美酒美男,还有那周身掩藏在衬衣里令人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都叫秦芷无法呼吸。
她喜欢司策不是一天两天,无论人前表现得多么优雅矜持,人后都很难把持住。
当年明明应该她嫁进司家才是,凭什么温蕊那个小贱人能得到司策,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本想借机吻他,却被这意外打翻的红酒给搅乱了步骤。红色的酒渍洒在同色的裙子上倒也不显眼,只是胸前白嫩的皮肤上沾了一抹红酒渍,看起来既扎眼又刺激。
秦芷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带了点隐藏的欲/望,她忍不住再次伸手想要踮起脚尖靠近司策,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来人姓汤,是司策二姑妈家的小儿子,和司策差不多年纪,也是从小玩大到大的玩伴。
说起来汤家也是家大业大,只是跟司家一比终究是差了不少。汤小少爷对秦芷有情她心中有数,只是这么些年来她的心思一直挂在司策身上,从来不愿意退而求其次。
但当着汤小少爷的面,秦芷对司策这位已婚男士也不敢太过放肆,装着处理身上的酒渍,将现场略尴尬的气氛带了过去。
汤小少爷一听说她弄脏了礼服,自然殷勤地过来巴结。司策便借机走人,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秦芷:“那条热搜让人撤了。”
他说这话时微微举起酒杯,周身散发着不拒绝的强势,看得秦芷紧张不己,一颗心不住地狂跳着。
是种既害怕又迷恋的感觉。
所以他把自己叫来这里只是为了让她撤昨天的那个热搜?没错,她是使了点小手段,把两人昨天在岚生发布会上的合照搞得像情侣照一般,可那又怎么样,娱乐圈里蹭他热度的女人不少,他不也从没说过什么吗?
这会儿顾忌着自己的已婚身份,要给那位名义上的司太太面子了?
温蕊她配吗?他们两个本就地位悬殊,迟早是要离婚的。秦芷这么想着,被人当众下脸要求撤热搜的尴尬也少了几分。
司策没再多说什么,将空了的杯子往旁边一搁,转身离开。
刚才那一幕温蕊应该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礼服裙上闪闪发亮的水晶,还有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以及外套下面那让人血液加速流动的身材。
谁给准备的礼服,饭碗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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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早在秦芷环住司策的那一刻便转身离开,走出一段后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一摸额头竟是微微出汗。
她就像是做错了事情差点被发现的小孩,浑身都透着心虚和不安。明明那是她的丈夫,却没有名正言顺地上去宣誓主权。
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司策从不属于她的错觉。他们结婚牵手亲吻甚至亲热,可从始至终都像是搭伙过日子。
又或者,像是一场交易。彼此扮演着某种角色,哪怕她想前进一小步,对方也总会找到理由相应地往后退一步。
温蕊摸不透司策究竟爱不爱自己,自然无法将他当成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
走出一段后又碰到了大伯母的私人助理Cici,对方一脸冷漠地通知她:“夫人请你过去一趟,现在就去。”
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温蕊满脑子都是司策和秦芷接吻的画面,根本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她提起裙摆快步走向前厅,却没有找到伯母秦念薇。听人说她似乎在旁边的小宴会厅,于是又拐去了那里。
长长的走廊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厅和休息室有不少,温蕊在琴房门口扫到了秦念薇的身影。
屋里还有另外一人,温蕊认得那位,是秦太太,也就是秦芷的母亲。从小到大,秦芷和她妈妈,始终是温蕊心头的一抹阴影。
此刻琴房内就她们两人,秦太太靠在钢琴边,正跟秦念薇谈前两天巨峰易主的事情。
“这次我们老秦可是出了大力气,要不是看在小司那孩子跟我们小芷的关系上,他也不会这么卖力。”
秦念薇淡淡一笑,并不接她的话茬。秦太太自顾自说完后有点尴尬,似乎也明白自己刚才不过是自吹自擂。
但她一提起秦芷话匣子就收不住:“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反对他俩。我昨天看了热搜上他俩的合影,真是说不出的相配。怪我都怪我。”
秦太太当年反对秦芷嫁给司策的原因温蕊也知道。那会儿让司策得影帝的那部电影还没上映,也没有接手巨峰的迹象,哪怕在外人看来是地位尊贵的司家大少爷,但秦太太始终不满意他的出身。
即便他母家还算殷实,亲姐也嫁给了传说中的曾家,但司策本人在那时候还没表现出如今的能力与前途。
秦太太一心想让秦芷攀高枝,却没想到从前看不上眼的小细枝几年功夫已长成参天大树。
这般长吁短叹了一阵儿,秦念薇倒是笑着安慰她:“何以见得就没希望了,事在人为不是吗?”
“也是,我也让小芷自己努力着,成不成也得看……”
秦太太突然住了口,视线朝温蕊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温蕊本想逃,被她逮了个正着也只能装作刚到的模样,过去和两人打了招呼。
秦太太识趣地离开,琴房里只剩温蕊和秦念薇两人。
秦念薇等了温蕊片刻已然有些不悦,此刻又见她这一身过于扎眼的打扮,脸色便沉了下来。
司家的儿媳妇从来不是娱乐圈里那种妖艳货色可以比的,温蕊她今天打扮成这样是要勾引谁?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实在太过大胆。
幸好多了件西装外套。
秦念薇强压着没发火,只是问温蕊:“你这手上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几条掩饰不住的红痕破坏了温蕊整体的美感,却又带上了几分我见犹怜。
秦念薇不喜欢温蕊的长相,从前就很不喜欢,总觉得过于妩媚和娇弱,不像个豪门正妻该有的样子。
“又是那只兔子抓的?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现在要跟阿策备孕,家里不适合养宠物。明天就把这东西送人吧。”
温蕊知道,正是因为有秦念薇撑腰,珠姨才会三番两次嫌弃她养的尾巴。司家当家夫人看不上她,底下那些人又怎么会看得上她。毕竟她就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女,吃的用的花的每一分都来自于姓司的。
不管是司家还是司策。
没有人在意她怎么想,他们只希望她能配合他们,让他们活得舒心就行。
温蕊没说话,耳边还是秦念薇不住地絮叨:“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你平时也没事趁年轻多生几个,儿子女儿都行……”
“不要。”
温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秦念薇的话头。后者疑惑地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扔掉我的兔子。还有,司策他不想要孩子。”
“他不想要你努力啊,如果你够努力够让他满意,他能不想要你们两个的孩子吗?温蕊你要明白,我们司家不养闲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你如今的工作就是生孩子……”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温蕊以前也听过很多回,但从没像今天这般听得如此烦躁。
她想大概是司策和秦芷接吻的事情给了她一些刺激。也是,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丈夫的大伯母却还要求她跟他生个孩子。
就算她想她拿什么生,一个人月光受孕吗?
温蕊按捺不住心头的燥热,为免再待下去会忍不住顶撞大伯母,找了个借口转头就走。凭由对方在身后震惊不已。
今天就这样吧,她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不管会怎么得罪大伯母,她都必须走。
她脚步飞快,走出一段后正好撞上了前来找她的司策。后者见她一副要走的模样,便问:“怎么,有事?”
“没事,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话说出口温蕊有点后悔,生怕又被司策念一顿。和秦念薇比起来,司策话少但更叫人招架不住。
但出乎她的意料,司策竟然没反对,哪怕两人才来没多久,他也点头同意:“好,那就回去。”
“你也要走?”
司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沾了点红酒,回家换衣服。”
温蕊注意到那上面细小的红酒渍,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司策和秦芷拥吻的画面。她甚至开始想象这两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是否做着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那种画面,她的脸颊不由自主便红了。
司策借着灯光注意到了那微微泛红的侧脸,只觉得这一抹红衬得白皙的脖颈更为迷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地方这么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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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基本无话,车子停好后两人下车,温蕊脱下外套递还给他的时候,司策再次注意到了那件礼服的尺度。
实在有点大,于是他提醒对方:“以后这样的衣服别穿。也别化这样的妆容。”
太媚,哪怕披着件外套,司策也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里,听到不下五个男人谈论他的太太。
温蕊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整个人都很不对,满脑子都是秦芷的脸。从早上开始到这会儿,她被人管了一整天,这会儿又轮到了丈夫。
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却也最没资格管她的人。
温蕊无端得冒出来一股怨气:“知道了,下次我穿红色。”
说完掉头就走。
这话赌气的成分十分重,她不信司策听不出来。今晚谁穿了红色艳冠群芳他必定清楚。
果然司策立马跟了上来,在珠姨迎上来的那一刻将手里的外套扔给对方,随即跟着温蕊上楼,一路跟着她进了房间。
他们两夫妻平日里不睡一屋,各有各的卧室,如果不办事的话通常不会睡在一张床上。
这也是温蕊觉得司策不像她丈夫的原因之一。
她没想到今晚司策会跟她回房,在和秦芷那样了之后,居然还会来找她。温蕊抬手就想把对方关在门外。
可惜司策反应更快,二话不说推开房门挤了进来,进屋后随手就将房门关上,下一秒就将温蕊按在了门板上。紧接着温蕊的左肩便是一凉,礼服的吊带被对方扯了下来。
大约力道没掌握好,胸口处缝的水晶也顺势被扯下来几颗,掉在了温蕊的脚边,轻微的响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司策的情绪来得相当快,半声招呼不打就吻上了温蕊的唇。屋里甚至没开灯,两人就这么在黑暗里无声地吻着,偶尔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被这浓重的夜色渲染得格外清晰。
温蕊本想问一句关于秦芷的事情,话到嘴边就被对方堵住了嘴。很快身体内的情绪就被对方调动起来,闻着对方醉人的酒味,感受着他的嘴角一路向下的动作,头脑渐渐变得空白。
司策吻得并不深入,每一处都是浅尝辄止,从嘴唇往下滑过下巴与脖颈,在锁骨处略做停留,最后停在了锁骨下方的某处……
温蕊觉得周围的酒味更浓烈了,它们钻进了她的鼻子里,侵占了她全部的思维,令她无法再做任何思考。恍惚间身上一轻,衣服也随之掉落一半,堪堪挂在温蕊的腰身上,却始终没有完全掉落。情绪已是一触即发,温蕊脑海里仅剩的那点理智令她在此刻用力抓住了司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别在这里,去、去……”
支离破碎的话语没能说完,人已被对方整个儿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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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策:谁说我们要离婚。
温蕊:我说的,我一定会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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