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主子。”乔湛懵了一瞬，果断跪下。
不管是啥情况，跪就对了。
“问你呢，不让我知道什么啊？”沈慕狐疑地看着屋子里这两个明显因为他进来而显得不知所措的人。
他好心好意来看看小死士的身体恢复怎么样，到了门口却听见他的死士说不想让主子知道？
想他沈慕竟然还会有被死士瞒着事情的一天？好笑。
“不让你知道他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啊！”苏泽恩猛然想起一个半月之后就是沈慕的生辰，灵光乍现脱口而出。
“哦？”沈慕欣喜地蹲在死士面前，“在你心里我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呀？”
“给主子准备生辰礼物，是属下应尽的职责。”乔湛心里暗谢苏先生的解围，不然凭自己的脑袋真的圆不回来。
“那既然是生辰礼物，我就不问啦。”小死士的状态还真的不错，竟然已经有心情给自己准备礼物了，那自己也得礼尚往来一下，“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
“属下……”乔湛为难地抿着嘴，“没有生辰。”
他是个孤儿，自从小时候进了沈府，就只能羡慕十一哥和十三哥私下里偷偷给对方庆生辰。
其实他也是有生辰的，是他偷偷给自己定下的。
七月初七。他第一次见到主子的那天。
那天开始，是沈慕赋予了他全新的生命。
从此只为他一人而活。
“既然你恢复的不错，那也可以回到岗位了吧？”好多天没看到小死士，心里不知怎的，竟会这么想看到他在身边。
“回主子，属下随时待命。”
“那你明日……”
“我要去一趟不夜城，估计要两个月才能回来。”苏泽恩幽幽地开口，不客气地打断沈慕。
这主仆二人一见面就眼里只有对方，自己一个大活人他们看不到么？
“去那里干嘛？”沈慕终于注意到坐在一边的苏泽恩。
“要你管？”站起来骄傲地走了出去，深藏功与名。
乔湛又开始了心满意足地窝在水木清华房顶的生活。
趴在梁上痴迷地看着主子批改文书，认真的男人，真的好帅啊……
“乔湛啊，”沈盟主突然开口，惊得乔湛差点掉下来。
“主子。”主子看起来不像有要事，这种情况是不用现身的。
“你滴在我这纸上的，是口水还是眼泪啊？”沈盟主悠悠然地举起桌面上的宣纸，展露给梁上的乔湛。
纸上赫然印着几大块水渍。
“……”乔湛慌忙摸摸嘴唇，他虽然馋主子的身子，但是不至于控制不好嘴部肌肉啊？
“哈哈哈……”沈盟主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梁上的小死士是真的呆子啊，都没看到那水是他写字的时候，偷偷洒上去想要诬陷乔湛的。
乔湛尴尬地红着脸，扒在梁上一言不发，主子肯定是发现自己痴汉般的目光了，才想着要这样点他一下。
“午饭想不想吃包子？”沈慕倒了杯茶，示意乔湛下来回话。
乔湛吸了一口气，轻轻跃下来跪在地上，“回主子，属下不饿。”
到什么时候都要明辨事实，乃是死士的准则。
“那你这一上午，肚子叫的让我都没办法好好看书。”
“属下罪该万死。”乔湛苦着脸趴在地上，他也不想这样啊，这胃就是喜欢乱叫，等苏先生回来，再请他给自己治治胃。
沈慕没耐心继续调戏这个呆头死士，站起身到门外唤了两个侍女，吩咐布膳，人美声甜的小侍女领命而去。
“站起来吧，总跪着苏泽恩又说我虐待你了。”
“……”主子总是吐出一些让他无法回答是或不是的话。
苏泽恩走了三日，按脚程推算已经到了不夜城半日。
这三日腹痛并未减轻，甚至有愈发严重的趋势，看来只能等苏先生的药了。
沈慕看死士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不由有些好笑。
这死士每次发呆，都会半张着嘴，像个小娃儿一样。偏生脸又白嫩，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竟真的有几分童真。
侍女将桌凳摆放整齐，碗筷置于桌边，福了一福，转身关门离去。
“吃饭吧。”沈慕坐在凳上，敲了敲桌子，“傻了？”
“……”这是让他跟主子同桌吃饭？除非他不要命了。
肮脏的死士怎么能跟主子同吃一桌餐饭？
“主子，属下不饿。”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乔湛的胃开始拼命造反。
沈慕拿着筷子笑吟吟地看着死士乱叫的腹部，“现在我说话不好使了。”
“不，主子。属下有罪。”乔湛识时务地坐在了凳子上，等着主子进餐。
“等我喂你？”
“没，不是……”拿起一个包子，不管烫不烫，直接塞进嘴巴里。
“吃菜。”沈慕拿着筷子敲了盘子一下。
乔湛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青菜放进嘴里，就着包子安静地吃着，咽下去之后又去挖了一勺青菜放在嘴里，如此循环了四五次。
沈慕也无心吃饭，就看着这奇怪的死士不停地用勺子吃着青菜，拿起筷子塞进他的手中，“吃肉。”
乔湛为难地接过筷子，沉吟了半晌，迟疑着开了口，“主子……属下不会用筷子。”
沈慕有些错愕，能将刀剑翻出花来，将人的脖颈生生掐碎的手竟然不会用区区两根竹筷？
“学。”沈慕放下筷子，伸手攥住乔湛微凉的手腕，另一手拿过乔湛手中的筷子，塞进他的中指拇指和食指中间，将拇指放到食指的指甲边，又挪动无名指垫在筷子下面，“试试。”
乔湛认真地伸出主子给他摆好姿势的手，因为紧张而抿着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伸手夹起一块肉，一击即中，有点开心地弯起嘴角，可就在放到嘴巴的过程中，肉掉在桌上，又骨碌着滑到了沈慕的身上，衣袍染上了一块油渍。
“主子……”乔湛悲苦地拿着筷子跪在地上，他真的是笨得令人发指。
沈慕也没生气，低头看着死士跪在地上手都死死捏着自己给摆好姿势的筷子，比自己还要在意这件事的死士，还叫他怎么生气？
“慢慢学，不必心急。”沈慕拍拍凳子，示意死士坐回来。
乔湛心惊胆战地再次尝试，只盼着能给主子留下一个自己还不算太笨的印象。
每日准时的腹痛突然袭来，乔湛手一抖，筷子上的青菜又掉在了主子的外袍上。
“小混蛋你故意的吧？”沈慕捏住乔湛微微嘟起的脸颊，状作惩罚地晃了晃。
乔湛噤噤鼻子，尴尬得耳根发红。
千辛万苦把一顿饭吃完，也到了轮休的时间，乔湛飞了三魂走了七魄，步伐虚浮地回了清心居。
进了屋进瘫倒在床铺上，抱住剧痛的腹部沉沉睡了过去。
“滴滴……”奶噶的嘴巴含住了乔湛的手指，乔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将奶噶捞进怀里，“怎么没跟十一大大玩？想爹亲了？”
奶噶一双黑亮的大眼期待地看着乔湛，肉手在乔湛胸前拱来拱去，乔湛寻思了一会，突然明白了奶噶的意思，“奶噶饿啦？”
“滴滴……”和沈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满含希望地盯着乔湛。
乔湛头痛地解开衣服，将奶噶的小脑袋送到胸前，这父子俩怎么都这么能刁难他？
“阿湛，苏先生给你的信！”沐十三大剌剌地冲进来，看到奶噶的脑瓜埋在他爹的胸前啃得正欢，上前一把捞起奶噶，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小混蛋！这么小就欺负你爹！”
“呜……”奶噶不明所以地被扯离爹亲的怀中，小嘴一扁，呜呜地哭了起来。
乔湛赶快阖上衣服，状作自然地接过沐十三手中的信，“谢啦十三哥，你带着奶噶去找奶娘吧。”
沐十三抱起胖墩儿，替乔湛倒了一杯茶，“那信还挺重，估计苏先生有不少话对你说。”
细致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一个小瓷瓶，乔湛打开包着瓷瓶的信纸，看完了苏先生对他絮絮叨叨的叮嘱和不争气的破口大骂，笑着摇摇头，将信纸原样叠好放进了抽屉中。
拿出瓷瓶中的药，一共三颗，可以吃三天了。
天山雪莲果然名不虚传，这药刚进了肚子，疼痛感就消失了八成。
“你吃的什么啊？”沈慕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死士一脸慌张地藏起一个小瓶子。
“主子……属下吃的是，苏先生做的寻常保健的药丸。”乔湛眼睛看向一旁，不敢正视沈慕。
沈慕上前拿过他手中的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拿出一颗仔细瞧了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什么稀罕玩意，苏泽恩还就先拿给你吃了？”
“苏先生……呃，”乔湛不想给苏泽恩招来麻烦，可又没有灵光的脑瓜，吭哧了半天才开口，“是苏先生让属下为主子和王妃试药。”
“哦？试什么药。”沈慕来了兴趣。
“听说，听说……王妃时有腹痛，怕小世子身体弱，苏先生去寻了天山雪莲，”乔湛一撒谎就有些结巴，不安地动了动膝盖，“说是可以医治王妃的腹痛。”
“噢，这样子啊，那你吃了之后有什么反应么？”沈慕对药来了兴趣，这小死士身体里倒是热闹，羽衣草，夹竹桃，天山雪莲，通通被他试了个遍。
“效果……挺好的，没有不良反应。”乔湛舔舔嘴唇，看着地面，“王妃……可以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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