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烛光晚餐
早上出去遛狗,正好看到季岳晨跑,他穿了一身合体的黑色运动衣,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身上的肌肉,能够想到他浑身充斥的力量,他只淡淡看了一眼,就瞥开,不想让他产生误会,更不想让他觉得他在渗透。
苏弦天生弯,看到身材好的男生会有感觉,是他基因里带的特性,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于是他只能躲着,季岳却走过来摸了摸狗头,大狗扑到他身上,热情的摇着尾巴。
苏弦心想,狗和狗主人还真是不同。
“你今天要出去?”季岳说道。
苏弦一愣,他特意穿的和平时一样,生怕他觉得自己有异心,他是怎么发现今天自己要去面试的,于是低着头说道:“嗯,今天应该出去买菜,家里的菜没有了。”
大狗围着季岳和苏弦转圈圈,季岳擦了擦额角的汗,“好,晚上联系你买什么。”
苏弦点头,总觉得他还想说什么,不过却只看到季岳离开的背影,他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低声说,“好,我等您的消息。”
回满区可谓是城市里的奢华地区,里面都是复古的洋房,很多申遗成为遗址,其中不乏军阀宅邸平添贵气氛围,午间艳阳高照,高大的香杉树下,影影绰绰将光线分隔开,苏弦为了面试特意打扮,黑色的西装裤配白色衬衫半袖,走在林荫道上,倒显得他像是高中生。
他正拿着手机导航仔细的对照地图去找117号的位置,他来到这个城市很久,可是见到最多的就是凌晨之后的夜景、两点之后空无一人的街巷以及那些垃圾布满的窄道,这里仿佛和他所经历的是两个世界,那些雕刻精致廊柱的三层洋楼层层叠叠,构成了钢铁大厦里独特的景致。
很贵,他的第一反应。
步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看到那个大理石磨砂外墙的建筑,深灰色的外观,复古的阳台窗棂,门口挂一个精致木牌“玫瑰传媒”,站在这里,那种飘忽的荒诞感再次产生,他不是那种顶级的画手,也没有什么招牌,如果能够在这里上班,那他完全有可能偿还所有的债务,尽快的摆脱季岳,摆脱那张脸。
进门之后自有前台向他指明面试的位置,他沿着雕花楼梯上去,一扇门外放有许多凳子,上面坐着很多人等待。
他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那个自己关注许久的经常在网上放照片的画手太太,真人比照片还要帅,以画同人出名,出名之后原创作品颇多,产量也很好,现在是某个颜料的代言人,如果连他都来这里应聘的话……那就没有可能了。
索性放松下来,既然没有录用的可能,但他却收获了一段经历,给他一种没有依附于任何人有自己的生活的错觉,他和这里等待面试的人一样,可以在充满阳光的画室里纵情写意,用颜料一笔一笔勾画直到繁华落尽,此生无憾。
尽管回去之后还是要面对季岳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和无理要求,但这一刻他是属于自己的。
他排在队伍中间,后来又上来几个画手,手机集体上交,面试的从前门进,后门出,在前后门之间设置了一个屏风,无法看出他们出来之后的神情只能看到鞋子,同样也无法和他们沟通面试的题目,不过听他们的脚步声,没有一个是轻快的,看来结果不尽人意。
就连那个画手太太都没有太明显的轻松状态,终于到他进去,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进门之后先是鞠躬,坐在椅子上,看到的是坐在长桌上的三个面试官,
他在来之前查过面试官可能会问到的问题,例如自我介绍,个性上最大的优点或者缺点,他都结合自身想出了最好的答案,但最让他惶恐的是学历问题,玫瑰传媒提供的是高薪职业,门槛很高,一旦这些面试官认为他的学历不合格,那么他没有胜算的可能。
位于两侧的面试官翻了翻他的简历,之后就没有细看,估计一会就会说让他等通知,但主位的主考官没说话,其他两个人都在等她。
这个人应该是公司的高层,简练的女性职业装画着淡妆,给人沉稳笃定的感觉。
她先是仔细的看了他的简历,微微摇头,刚想抬头说话,突然又把头低下去。
苏弦看到她的手指按在他的简历上许久。
一分钟之后她道:“你的能力很好,水平也可以,但画作的核心不太符合我们公司,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有其他的事项我们会联系你。”
苏弦起身鞠躬,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他明显觉得肾上腺素飙升,他心中枯寂的原野似乎活络起来了,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也可以有机会画出公司钟意的画,被更多的人喜欢,获得更多的人认可。
“谢谢,”苏弦本应离开,但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我可以问一下,是谁给我发的通知吗?”
主考官站起身来,露出职业的微笑,“一般是管理员,不过也可能是其他高层。”
苏弦点头再次道谢,一时觉得就是她发的。
他出去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他要好好游览这座城市,之后等着季岳的消息到来去买菜。
果不其然,季岳的短信在四点左右到了,“烛光晚餐,段瑟过来。”
只有四个字标明内容,他也没有往回打电话问详细的资格,于是苏弦想着应该需要买牛排以及配菜,还应该去酒窖拿红酒。
估计早上季岳没说的就是段瑟会过来,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他们两个顶级的豪门之间吃饭不应该像小说里写的去什么五星级酒店或者海底餐厅吗,或许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趣。
苏弦不愿多想,老老实实的踩着轻快的步子去最近的生鲜超市。
超市十分拥挤,他额外买了一只在水箱里张牙舞爪的帝王蟹,买配菜,最后才让师傅切了一整块牛排,看着上面大几百的数字,一时肉疼。
算起来,他们的订婚宴就是这礼拜日,礼拜日那天他一定可以好好休息,运气好的话还能被逐出季家。
苏弦手艺不赖,那昂贵的雪花牛排他先没动,要等着他和段瑟进门再煎,倒是配菜准备很多,按照烛光晚餐的标准,他照着食谱做了奶油芦笋汤,粘稠的奶油汤底配上淡绿色的芦笋,咕噜咕噜在锅中翻腾,烤了面包片,做了沙拉,将帝王蟹刷的干净上锅蒸。
忙忙碌碌将近两个小时才初见成果,苏弦靠着厨柜喘气,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即将出炉的食物,心里溢出满足感。
季岳如果觉得好吃,那他也是一个合格的保姆,没有白花他的钱,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算着时间,拿出牛排,刚想将肉拍松之后刚想上锅煎,就透过厨房窗户看到院门打开,穿着厨师服的人三三两两往院子里搬运一个一个写着酒店专用食材的泡沫箱子,紧接着,院子里十分有序的支起餐桌,放好桌布和烛台,待到车里搬出料理台的时候,苏弦完全愣住,一时不知道牛排应不应该煎,汤用不用关火。
十分钟之后,他看到季岳和段瑟从一辆车下来,特别绅士的挽住段瑟的手。
苏弦的刀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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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弦不断催眠:我不是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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