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挺没意思的,平常就是上上学回家画画接单。

嗯,接单。

说起来我的画技还不错,就是配色一言难尽,所以我都是照着色卡或者是单主自己说的颜色画。绘画工具是一个被姐姐用剩下的Ipad,笔是百元店1欧买来的小小的触屏笔。

不过我接单的事情没人知道,因为一旦被我的母亲知道了,她一定会说:“你既然都能赚钱了,也不孝敬孝敬你妈妈?”

我与我的母亲并不熟悉,在我的回忆里她只出现过三次吧。

不熟悉到什么程度呢?我给你们举个板栗。

那件事情我说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那个时候我还呆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乡村里,我和姐姐自拍了一张发给了我的母亲,母亲夸赞着姐姐:“不愧是我女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接着她又说:“不过你旁边的那个小女孩是谁啊?”

哼哈哈哈哈哈哈,很好笑吧?

姐姐把这件事说给我听时我哈哈大笑,我也在想:我是谁?

母亲能认出与她相貌相似的姐姐却认不出我,明明我脖子上的痣都露出来了啊!

母亲,姐姐还有我,左边脖子上的胸锁乳突肌处都有一颗黑痣,位置一样大小不同。

我内心不禁叹气:母亲真是被烟酒伤的连记忆力都不好了。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讨厌她,她和父亲一样抽烟喝酒,在我被怀上时,她依然是这样。

所以我的身体其实要比姐姐差的多,经常会呼吸苦难,缺氧,耳鸣,无力,低血糖。

谁都不知道这些事,因为知道了也没用,我不需要那些同情。

“明天陪我去华人街买衣服。”姐姐说:“我都没衣服穿了。”

“我明天还有课诶,华人街太远了,我有点晕地铁。”

“啊啊啊啊啊~你陪我去嘛~”她撒娇的喊着我的名字,那个我讨厌且毫无意义的名字。

“真的不行了啦,回来的时候估计都晚上十点了。”

“我请你吃馄饨。”姐姐说:“两碗,华人街那里有一家你跟我说起过你最喜欢吃的馄饨,那也是我唯一见你吃得下的馄饨。”

确实,那家馄饨不错,其实比起其它餐馆的馄饨味道并无太大区别,但是很奇怪的是我不反感里面包的肉馅。

我很少吃肉,少到如果别人家的孩子抱怨没肉的时候他们的家人会训斥他,而如果我要吃肉他们就会很惊讶并且立马带我去餐馆点上一桌肉菜。

不过这种情况一次都没出现过。

我好像是因为才心理原因‘反感’吃肉的,因为我发现如果我不知道一道菜里有肉我就能吃的下,但如果一旦知道了就会吐。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据我的长辈们说起小时候的我,他们都说你很爱吃肉。

可我对这些毫无印象,他们嘴里说的好像是另一个人又好像是我。

“……我去,不过姐姐要快点哦。”我答应了她。

出了地铁口,姐姐跨步走向她想要去的店,而我则是先跟她打了个招呼去旁边的咖啡厅买了一瓶瓶装冰水。

我微微喘息着靠在墙上,小口小口地喝着冰水努力压下呕吐感还有眩晕感。

刚刚正好赶上了晚高峰,人多到连空气都被他们抢走了,身高矮小的我完全睁不过人高马大的外国人。

我跟上姐姐,她拿出一件百褶短裙问我好看吗,我回答:“试一下吧,感觉你穿起来会很好看。”

她果然心花怒放地去了试衣间,而我还在向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逛着。

“你过来下!”她喊我。

“好不好看?”姐姐转了个圈圈问。

“配上衬衫应该会更好。”我说:“要我帮你去拿吗?”

“快去快去。”

如同我预测的时间那样,天黑了我们才结束了这场购物行动,从地铁站走回家的路上我还遇到了林琪琪。

“诶,你怎么在这儿?”林琪琪看到了我身边的姐姐又开始拘谨了起来,我看见她眼神乱飘双手握拳明显是一副不知道看哪里的表情。

“我刚逛街回来,这是我姐姐。”

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向我道别快步走了。

“你朋友?”姐姐问。

“同桌。”

“哦~酱。”

到家,姐姐又开始打起了游戏,而我则是去洗了澡。

我擦掉镜子上的水雾看着里面的脸。

杏眼半睁,瞳孔无光,很冷漠,我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厌世的气息。

忽然,一阵眩晕席卷了大脑,我猛地拉开门扶着门框用力呼吸着。

现在连洗澡都会喘不过气吗?

我怕不是要嗝屁哦。

这么想着我笑了起来,我扶着墙走回房间离开了这个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厕所。

我们是与人合租的,刚来的时候我还和姐姐睡一张床,最后我终于等到了隔壁的租客搬走,软磨硬泡的跟母亲说我想住隔壁那间屋子。

她第一反应当然斥责我,理由是你这样做我们房租又要负担些。

但是我说:“这房子的全部租金是602欧加上水电煤气最多九百多欧,总共四间房间,两间你都以350欧的价格出租了,收入是700欧,隔壁房间的租客搬走只不过是没负担水电等费用而已,加上我们耗……”

母亲因为外语不好有时会让我‘真正的房东’交谈,水电费□□,租客们的租金一般都是我来收再转交给母亲的,而在那个时候不管我说什么只要是一堆话,她是完全反应不过来的。

所以有时候我会很庆幸我的智商没有遗传母亲。

母亲和她的兄弟姐妹像是天生愚蠢一般,各个都难以沟通,但有时候我又会想:出问题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姐姐的外表遗传了母亲,就算是现在四十多岁的母亲也比她的同类人要好看的多,在上个世纪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在大山里能长到165左右前凸后翘的女性很少,所以母亲的美貌是她所有姐妹中最靓丽的那个。但是一交谈,那些男人们只会想着该怎么把她骗上床而已。

愚蠢到可怜。

有时候我和姐姐还在家撞见了她和其他男人约·炮的场面,不过好在是已经完事了,就是他们好像没处理干净,避孕·套还留在桌子上。

而那个男人,也不过是她微信列表,无数群聊中的一个而已。

和姐姐一样,不愧是最相像的母女两人。

我的父亲呢?他去哪儿了?

他们两个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我是他们的累赘,姐姐那时已经有了稍微自理的能力,而我没有,他们在争议我到底归谁,谁来带。

最后我被判给了父亲,父亲将我扔给了奶奶带走了姐姐。

听起来很悲惨吧?其实并没有,因为那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我原来有父母。

那个时候我很开心,上完幼儿园就可以坐着幼儿园的专车回到一个人口不足50的小村子里,到春天的时候我能吃到后山春笋,草地里的野草莓;夏天能吃冰冻的杨梅球,冰镇的西瓜;秋天能吃自家种的橘子,枇杷,糯糯的红番薯;冬天能喝奶奶早上起来做的干货暖汤……

直到我来了这个国家,面对我的只有陌生的环境还有……无尽的谩骂我的父亲。被父亲辱骂婊·子,婊·子生的人,滚出我这里,我养条狗都比样你好等话语……

真是讨厌。

阳光快乐的我好像都被他摧毁了,我讨厌身上带有烟味的男人,我甚至有点惧怕。

我很弱小吧?但是我现在暂时逃出来了。

他被女人背叛,雄心生物那可笑的自尊心从此一蹶不振,所以这才把我丢给了母亲,而他回国治疗。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我是看着那个女人走的,那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搬运着行李,坐上他的车逃离了那个破落的地方。

那天父亲不在家,在家的只有昨天被他打哭的我,我听见行李箱车轮滚动的声音,我看见那个女人的背影……我发现了之后只是淡定的吃了早餐再去了父亲平时经营的小店里,而那里只有姐姐。

我对她说:“她走了。”

她说:“哦。”

我并没有说更多,因为那个时候姐姐正好在和我吵架,她说我很烦每天像个话痨一样围着她打转,让我不要再烦她了。

那天之后,过了半年,我出来了……

我真是要好好谢谢那个女人,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疯了吧?

多谢你刺激他,把他比正常人患病几率还大的精神病给刺激出来了。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说过关于精神病的事情,我真是健忘。

我的奶奶死于卧轨自杀,那天晚上她突然就那么出去了,结果再也没回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尸块散了一地,也是在那次后,火车轨道旁安装了提示喇叭。

而我的父亲,现在也终于患病了,我希望他最好不要再回来了,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这种日子最多还能再持续一年。

母亲是不会养我的。

我放开手,转头盯着手臂,上面出现了一道道我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一个事实摆在我面前。

我也没逃过这恶心的精神病。

我发病并不频繁,只是被一种极丧的情绪缠上的时候我会很想要去死,我感觉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好痛,只要死了就解脱了。

我会窒息,我会哭,我会痛,我躲在角落抽搐不能自控,我会浑身没有力气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但是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想活下去,我想要留下我回忆里那些美好的时刻,每个人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

我依稀记得以前妈妈把飞机餐里的小面包留给我吃,虽然已经很硬了,但是那时她真的好温柔。

我依稀记得父亲带着我做摇摇车,问我要不要再玩一次,他那个时候真的是我最喜欢的父亲。

我依稀记得姐姐牵着我的手带我玩滑轮,看着我被松紧带勒住的脚蹲下来给我揉,她其实是一个好姐姐。

可是……为什么都没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能守着这些回忆过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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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掏空了我的身体。

第一次写第一视角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修了好多次还是感觉怪怪的。

对了,如果我没再九点更那就是晚上12点更。

求预收隔壁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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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宰治殉情是种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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