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端午
荀霂在广南的几天完美完成了所有实验,付卫征差点想组织个庆功宴:荀哥是神仙!
荀霂倒不想浪费时间在吃饭上,能多陪陪小可爱才是正事。于是这场二十一天的旅行终于落下帷幕,陆佩衡快乐地把咳嗽君画的Q版檀椒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图晒在微博上,收获一大拨点赞,而他们参与的广播剧也在此期间引发了热烈反响。
咳嗽君连肝三张图庆祝,顺便表示檀椒是真的。喷嚏酱文思泉涌怒产万字檀椒文。写同人的大佬也立下flag要给檀椒产够66篇文。在大佬们的带动下,陆佩衡的粉丝量又激增了好多——虽然有一部分是试图围观沉檀的。毕竟檀哥声音是真好听,还贼神秘,惹得人心里挠得慌。
四月余下的日子,荀霂上班搞研究,偶尔还会加个班,这种和平常不同的节奏估计是藏了个大事儿,要震惊科研圈那种。陆佩衡就在家收拾收拾屋子,把玻璃擦得锃亮,晒晒太阳,看书码文投稿拍照片,收获不少稿费和粉丝,另外乖巧地锻炼身体,下回争取不拖累人。他偶尔回去看看爹妈和爷爷奶奶,买点礼物。奶奶那边恢复得很好,老人家能出门买菜买药了,总之一切都挺顺利。
过了几天,之前夏夏说的,那家在网上还算有名的配音自媒体亲自联系到陆佩衡,定下时间好采访他们两位CV。陆佩衡再次去征求意见,本以为荀霂上次只是不好谢绝推脱才勉强同意,这次的意见居然还是同意。
“哇,还以为哥对配音兴趣不大呢,难道还有长期发展的打算?”
“取决于你接什么剧。”
“以后也不接这种啦,不然还得麻烦哥勉为其难地配合,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而且,被外人听到还是挺别扭的……虽然有点羞涩莫名还感觉有点刺激?可能每个人都有一点点心理变态吧……那又不碍事啦。
若干天后的好声音直播间现场。
主持人组织了几个暖场小游戏,不出意外地看着人数逼近五位数,依然在不断攀升,夸了夸CP组如此火爆——当然有一部分并不是因为嗑CP来的——随后她宣布访谈正式开始。
从一开始谈剧谈角色,现场就热火朝天,送花投瓜子电视火箭的提示几乎都没断过。在这期间,说话的主要是陆佩衡,毕竟这部分是在访谈剧情,他可兴奋呢。等到了最后的问答环节,主持人耐不住了。
“这个,我斗胆先问檀哥吧,檀哥太神秘了,明明剧里面可以那么妖孽,让人脸红心跳,现场却总被蘅子抢台词,听说您是第一次接触同人,甚至是接了之后才看的原著,第一次配音就这么棒,有很多人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
被直接提问的荀霂张口就来:“嗯,真情实感吧。”
“有体验,有故事!所以您现在真的和椒椒是一对了嘛?”
“听他的。”
被麦怼过来想躲躲不开的陆佩衡:“哥为什么把八卦甩给我啊,明明是被你抢先了……好吧,承认啦,我们之前就是!”
“谁先表的白?”主持人抓住重点。
“其实是我想先表白,结果被他抢了。”陆佩衡气哼哼的,“突然袭击要负责的!”
“WOW!所以檀哥本体和剧情角色其实挺符合的?”
“算是吧,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几句话可说不完。”
“慢慢体会,不用说。”荀霂冷冷抛出一句话。
“好的好的,有些事嘛浅尝辄止,挖太深就不够神秘……哦,我们看下一个问题是给蘅椒的。”
访谈持续了大概一个半小时,欢快的一晚就过去了。
对方看着入账的礼物,默默划了几成给陆佩衡:我们的嘉宾大概是对招财猫。
广播剧组在五月临时加了个甜甜的番外,又引发了圈里人的追捧,整个剧组都沾了光,剧组的小透明路人甲表示傍大佬们福利多,认准檀椒准没错!
“求求你们继续配下去吧!太太说她好了还可以再战!我的墙头太甜了!”夏夏疯狂嗑粮到饱,“我们可以开收费打赏了两位不要走啊!”
“以后嘛,等本子出来再决定哦。”
眼瞅着天热起来,端午节近在眼前。
“哥,端午节忙吗?要不来我家包粽子?”
还记得去年端午给荀哥带了六个粽子,后来问的时候,他说肉粽挺好吃……嘿嘿,成功带跑甜党!那今年可以多做些咸的,咸蛋黄肉粽什么的真是香到哭!
“可以。不嫌我没包过就好。”就当是散散心。
“荀哥可是天才,估计和我一学就会了!不过,嗯,那个……就,当成朋友好吗?老人家那边,唉……”
“理解。”其实只要父母认可,荀霂也不求老一辈转变思想。这么想想,年初轻而易举被接纳还真是挺意外的,“我……去帮帮忙。”
“我爸跟着我妈回老家了,所以这次就我们……我大姨他们家可能也来。哎呀,好久没见到熊孩子,不知道还淘不淘气,还有上高中了的大宝啊……”陆佩衡回忆起忙碌的苦涩时光感慨万分,无比珍惜当下的时光。
“爷爷奶奶好,我是阿衡朋友,荀霂。我家里人都不在身边,过节也没什么安排,阿衡邀请我来感受一下节日气氛,我顺便帮帮忙。这两个香囊送给您二位,可以驱虫。”
驱虫绝对有效的香囊,不过这个的艾草味儿更浓,非常应时节,大概是当初驱虫水的改良版吧?
“哦对对对……阿衡是说有朋友来着,还什么带礼物,太客气哟!快进来快坐!江米都泡好了,粽叶金丝枣也有,肉也叫你爷切了,不用麻烦你们提前准备。”奶奶招呼着,笑眯眯接下两个绣了福字的香囊,气色挺好,丝毫不像是生过大病的。
“奶奶您先去歇会儿,我来招待,到时候我带他包粽子,您吃就行啦!”陆佩衡给奶奶捶捶背,“我带了咸蛋黄,我们今年包点咸蛋黄肉的,您也尝尝,再给爷爷包几个枣子的。”
“养这么个好孙儿真省心,都能替你爸妈来照顾老小喽……这回你大伯姑姑都有事不来,就等大宝小宝他们,还有你叔叔来了,倒点凉茶。”奶奶安心地回到旁边的屋子,陪爷爷看电视去了。
“诶,叔叔?”
陆佩衡无暇细想,赶着忙上忙下,把材料处理好,和荀霂把东西搬到树底下,拎来俩小板凳往上一坐,先吹吹风。到得早,天气还不太热,亲戚们还没来,俩人就坐树底下包了起来。
“其实糯米和江米一样的,我妈习惯叫糯米,奶奶就叫江米……哥,这么卷一下,卷结实一点……嗯对,握住,然后加江米,还有油亮的咸蛋黄,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再加一层米,对,很好!接下来……”陆佩衡絮絮叨叨地指点着,一会儿拿勺一会儿拿筷子,然后煞有介事地把粽子叶往下一翻,“捏住捏住……对对对,很好,折回来,然后拿棉线绑上……”
果不其然,初学者包的第一个粽子都会惨不忍睹。荀霂这粽子的结打得不错,可惜还是散开了,漏了好些米,要不是咸蛋黄体积够大堵住了开口,半拉粽子都得瘪下去。
“没事哥,再来一个!”
当初他学的时候可包坏了不下十个。
荀霂接过第二片粽叶。结打得依旧紧紧的,奈何又散出了湿乎乎的米。
陆佩衡去抽第三片叶子,突然“嘶”了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抓住,脸倒反应得比脑子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被划伤手的瞬间,他已经后发先至。
红色缓缓渗出伤口,只是浅浅一道。
“贴上创可贴,戴上手套再包。”荀霂说得自然而然,“怎么发呆?”
“啊,没事,霸总人设看多了,突然以为你要舔伤口什么的……”陆佩衡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抓住。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舔舔下唇:“你想让我这么做?”说着,有些坏心眼地把人手指往嘴边送。虽说霸总人设真的挺俗,但在这人身上真是撩拨得要命。
“在老人家,还是不逗你了。”哦豁,这意思是在自己家他就敢这么干?
“我我我,我知道创可贴在哪……我去找一下,哥你先包……这只是个意外!”陆佩衡噌地站起来,红着脸往屋里走。
“如果没合适手套,我包里有一次性的。”荀霂目送着人进屋,继续包粽子,直到陆佩衡回来,乖乖戴着一只一次性手套。
粽子盆里又多了四五个完好的粽子。
“我的哥,这么熟练了吗!”
“没你包得漂亮。”
“感觉结比我打得漂亮利落……啊,难道是传说中的外科结?”
荀霂手上一顿:“习惯了。可能……到时候不好拆。”
“噗嗤。”陆佩衡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见到五彩斑斓的甲壳虫平地摔了一跤,打个滚儿又重新站起来,甩甩壳上的土,说不出来,就看着特别有意思想笑的那种。
还好荀霂及时更正了打结方法,不然吃的时候都得剪了。
“我给哥拍个包粽子Vlog吧,看这手法,专业!”陆佩衡兴冲冲地摸出手机拍了一段。
“奶奶!我!来!啦!”
小宝大驾光临,大嗓门吓得蝉都不敢嗞儿哇。
虽然从父系的辈分上说,小宝这边不属五服以里,但谁让老爹这边的兄弟……不是出家就是除了逢年过节都不搁一地儿待着呢?传统意义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姑姑跟着姑父,也不经常过来。爷爷奶奶就和老妈这边的姐妹搭上关系——反正老妈就这一个姐姐在一个城市,妹妹在南方帮着照顾他们父母,两家来往也方便,图个热闹。
“哥哥!还有神仙哥哥!”大宝欢呼雀跃。
“小宝来啦?给爷爷亲一个!”
“嗷!爷爷胡子扎人!”
人一多就乱哄哄的。陆佩衡还没来得及去洗洗手倒杯茶,他叔就来了。
“阿弥陀佛。”
他秃个脑袋戴着草帽,挂着串念珠,身穿百衲衣,背着个军绿色双肩包,垂下的眼眸中隐藏着浓浓的禅意,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降年叔!”
“贫僧法号持寿,阿衡莫再叫我本名。”
“啊,好……上次见到叔,都好几年了,那时您还没出家,后来听说了差点把我吓着。那,叔你怎么……今天来了?”
“阿弥陀佛,常道六根清净,犹不可不守孝道,假令出家,于父母处,应需供给……”持寿念叨起来,听得陆佩衡脑仁直疼,赶紧把凉茶安排上。
“咳咳……叔,您喝茶,您先和奶奶和我大姨她们唠唠,我先和我朋友把粽子包好。这是荀霂,我最要好的朋友……这是我叔,陆降年……目前在白莲寺出家,法号持寿。”
“持寿师父好。”荀霂双掌合十。
“阿弥陀佛。”
把持寿送进屋,陆佩衡深深舒了口气。
“春节也是这样?”
“春节的话我大伯来,带着大伯母,儿子,儿媳,还有小孙女。至于降年叔,啊不,持寿大师这几年都没和我们见面过,家庭群也不说话。不过以前他就很会滔滔不绝,把大宝教育得服服帖帖……所以之前奶奶提到,我还以为是她记错了……”
“我家没这么多亲戚,到你这过节,还挺新鲜。”
“要喜欢,就一起过嘛,都一家人了。人多有时候也是太闹,不过还好,爷爷奶奶喜欢热闹点,有人气。喏,大宝估计也懒得学包,大姨那边得帮忙做菜,咱们就把这些包完就好。”
突然有点好奇他大姨做的饭菜如何。荀霂没说出口,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包粽子,柔和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陆佩衡的手。手指灵巧而瘦长,在墨绿色的粽叶与棉线中翻飞起舞。树叶筛过缕缕阳光,斑驳,安静而明亮。
岁月静好,听不见蝉在聒噪……
只有马陆在脚边爬过,被小宝拿纸铲进了纸杯,小宝举着杯子往水池边上跑。
荀霂挑眉:“心疼那只山蛩虫。”
“马陆,千足虫,山蛩虫,傻傻分不清。”
“千足虫是前者别称。大概可以区分为平的和立体的。”
“唔,它是山蛩虫啊,我说怎么和我之前见到的有点点不一样,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
荀霂轻声说:“它的命运会如何呢?”
“唔,变成护花使者吧。”
护花使者?这个回答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被熊孩子抓走的小东西,一般都会下场很惨,他却用了个特殊的形容。
“我教过他该善待,但他可能出于无知而做不到,有时候吧没办法强求,谁生下来不欠着这片土地呢。但如果无力挽回,那就举行葬礼,让它们回归黄土。唉,咱们这对生命、尊重与爱的教育还是太少了,这些东西应该从小就抓起嘛,一边不要怕,一边尊重生命……”陆佩衡嘀嘀咕咕像个老妈子。
荀霂觉得颇有道理,自己没看错人,思想觉悟比有的人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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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一丁点儿伏笔。写这个的时候是端午之前,定时完就这么晚了……
……
果然这种天天写来回忘的写法有点逻辑死。改了点小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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