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
“齐邈,上课了。”同寝室室友一边叫醒齐邈,一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完美的发型,帅!
齐邈挣扎半天,还是抵挡不住睡神的猛烈攻击,颓然放弃,睡意朦胧道:“给我点到。”
室友看了眼齐邈,无奈摇头,“不是我说你齐邈,就是一部小说你至于吗,你都熬夜看了两宿了,昨夜终于看完了?”
齐邈不知道回没回答,他实在太困了。
室友啧啧两声,“齐邈要我说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欲求不满,昨晚做梦都喊,‘齐天裕,抬腿,让我进去’,你说你得多想妹子,小说里杜撰的人物你都不放过。不过说起来,齐天裕是谁,我咋想不起来是主角后宫里收的哪位美人了?啥型的?冷艳高贵还是清纯萝莉?你放心,只要你能说出来,哥们在现实中都能给你找到这类型的。”
齐邈心想,屁!齐天裕是个男的,有八块腹肌的那种。也不知道作者怎么那么会揣摩人心,这男配写的太对他胃口了,看得他满脑子都是那男人,在脑海中自动就能拼凑出这么个人来。昨晚睡着,更是做梦按着那男人这样那样了一宿,春梦太美,导致今天他无心上课。
不知道何时叽叽歪歪的室友走了,宿舍里只剩下齐邈一个人,他又沉沉睡过去。
“少爷,您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极尽谄媚的少年脸。
少年长的清秀,不丑,可陡然出现在眼前还是吓了齐邈一跳,他猛然躲开。
少年被齐邈嫌弃的样子搞受伤了,委委屈屈地道:“少爷,你嫌弃我?”
似乎齐邈是个提了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那个,我说,你是谁啊,不用这样吧,搞得好像咱俩有一腿似得!”
少年猛然睁大眼睛,仿佛这会儿不是他吓到了齐邈,而是齐邈把他吓到了。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少年嚎啕大哭,“一定是隔壁那个废物给你刺激到了,不然你怎么连小的也不认识了!”
少年哭得很凶很惨,泪眼朦胧,“可是少爷,那能怎么办,事已成定局,你我也无力更改,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这毕竟是族长亲自定下,你父亲母亲也是同意了的。少爷你天生无天灵根,修习不了武道,族里肯定不会给你配武修,充其量是个凡人女子。可凡人女子短短数十载寿命怎么能配得上你,不管怎么说,隔壁那个都曾是显赫一时,风光无两的齐家四少爷。没毁天灵根前,那也是武魂。”
“齐家坐镇的老爷子不过才是个武宗大宗,数百年间闭关无数次也突破不了进价。齐天裕不过一百出头就能进价武魂,可是很了不得了。弘武大陆的人都说他是个天才。”
齐邈听得云里雾里,脑袋发懵,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明明少年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可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他听不懂,刚到门外的齐天裕却听懂了。
今天是齐天裕和柴翼大婚第二日,纵然昨夜柴翼嫌弃齐天裕,将人赶出婚房,甚至没有圆房,齐天裕仍是激动一宿没睡,早起就去了厨房,第一次弯下挺直的腰脊求了一碗灵米粥过来。
只因为不能修习武道的普通人同凡人一样,寿数有限,不过短短百年不到。要想增加寿数只能以灵食温养滋补,而灵米正是众多灵食中最为普遍的一种。只不过就算日日服食灵食,最多同武修同寿,二三百年而已。
虽只比凡人多了一二百年寿命,已是很好了。但灵米种植不易,收成少,成熟期长,对所有修习武道者均有增加寿数提升修为之功效,因而难得。
要是从前齐天裕还是那个天才武魂,灵米灵植甚至灵兽肉,都是供应不断,随意拿取。可如今齐天裕天灵根被挖,已同废人无异,对齐家再无好处,却要用千金难求的灵米去养一个同是废人的柴翼,齐家怎会答应。
为了这碗灵米粥一向宁折不弯的齐天裕不知道受了多少侮辱,折了多少傲骨,这才求来,却不曾想一心欢喜端来,竟听到柴家小厮如此说话。
齐天裕等了许久,未听见柴翼回答,知道柴翼这是默认了,本来灿若星辰的眸子瞬间灰暗。他将灵米粥放在门口,双手重若千金,再也敲不下去,转身走了两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赶紧稳住身形加快脚步,迅速逃离这里,似身后有猛兽在追。一路跑回隔壁客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刚坐在石凳上,竟一口鲜血喷出。
“少主。”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闪出,此人叫阿诺,从前是齐天裕的贴身护卫队队长。后齐天裕修为尽毁,齐家收回齐天裕贴身护卫队,唯二二人拼尽前程尽毁留在齐天裕身旁,阿诺就是其一。
阿诺同是武魂,年龄却不知大了齐天裕凡己。以他的修为想听柴家主仆谈话轻而易举,但柴翼房外设有隔音阵法,故而阿诺听不见,可见齐天裕此时伤痛欲绝的模样就什么都猜到了。眼里不禁闪过一抹狠色。
阿诺再也控制不住,愤怒道:“那柴家小子天生无天灵根,是个废物,承蒙少主抬爱,真心待他,如今他竟敢嫌弃少主,同外面那些踩高捧低之人有何区别。亏少主您对他真心真意,为了寻他苦苦找了百年,他就是这样回报您的?”
齐天裕垂着眸子,看不清眸色,“阿诺,他是我夫郎,就是你主子,纵然我修为尽毁,也不允有人奴大欺主,妄议主子。”
齐天裕淡淡地道:“再无下次。”
阿诺忙跪在地上认错,转而退下。他隐藏回暗处,同伴阿斐不禁长长叹口气。
“阿诺,你知道柴少爷是咱们少主心上的人,为了寻他,找了百年,如今终得偿所愿,你何必触他逆鳞。”
阿诺愤恨,“柴翼根本配不上少主,咱们少主为了他什么尊严都不要了,那个柴翼却同外面的人一样落井下石,瞧不起少主。”
阿斐苦涩道:“可谁让咱们少主欢喜,咱们说到底只是主子的护卫,没权干涉主子的事。阿诺,你僭越了。”
阿诺道:“我不后悔刚刚的话,但此事到底是我僭越,我会去惩戒堂领罚。”
阿斐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不可!阿诺你疯了,如今惩戒堂可不是当初的惩戒堂,看在少主面上会公正给你处罚。自从你我不尊族长安排,一意孤行跟着少主,在族长眼中已是叛变。族里找借口惩治你我二人还找不到,你竟送上门去。”
“可到底是我失了规矩。”
“少主已说算了。”看阿诺固执的样子,阿斐焦急道:“阿诺,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轴,少主如今天灵根被挖,修为尽毁,同废人无异,多少人等着害他,正是需要你我二人保护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要是去领罚,惩戒堂公报私仇,废了你修为,不说少主还能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单说那时少主遇到危险,你一个废人怎么保护少主,少主要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你拿命也赔不起?”
阿诺顿时一凛,不敢再想领罚的事。
室内,齐天裕看着喷溅在石桌上的血渍心底一片冰凉,他是不是做错了,当年的那个少年似乎已然忘记他,更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一切只剩下他一厢情愿,他放弃一切求来的婚约,与他不过是束缚与折辱。
齐天裕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孩童巴掌大小的白玉釉瓶,倒出一粒丹药,也不用水,直接扔进嘴里机械吞下。
柴家小仆似乎听见门外有动静,吓得跳了起来,如今他随少爷嫁到齐家,就是齐家人,要是给人听到妄议齐家四少爷的话,以齐家四少爷如今在家的地位,恐怕保不住他们,要是齐家人追究起来……
小仆不敢想下去,慌手慌脚跳下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小仆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吁到一半,小仆就看见了门口地上那碗灵米粥,顿时就要又哭出来。
他将灵米粥端进屋,如丧考妣,“少爷,门外无人,只有这一晚灵米粥放在地上,怎么办,一定是那个齐家四少爷来过了。我们刚才的话准是被他听见了,他才走的。今天我这么说他,昨天你又赶他出去,他会不会记仇,这里是齐家,他要是报复我们,随便寻个理由,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柴家肯定不会为了咱们两个废柴得罪齐府。”
齐邈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在小仆絮絮叨叨中听出点什么。此时也注意到周围布置不对,古色古香,精致而讲究,面前的小童一身古装,应该刚刚及冠。
他低头忙看向自己,同样古装。齐邈张大嘴巴,他这是穿了?
可穿到哪里了,为何总觉得这对话这情节诡异的熟悉。
齐邈咳嗽两声,尚且搞不明白情况的时候少说为妙,他并没有小说中穿越后就拥有原主记忆的能力,只能保守道:“那个齐家四少爷也许并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
小仆叹口气,“倒也是。齐家四少爷外界传言孤冷,薄情淡欲,可你昨天新婚之夜将他赶走,他却并未计较,还特特端了碗灵米粥过来,想来是个好人。这灵米粥,少爷从前在柴府也仅吃过一次,还是在族长进阶成功之日。”
小仆不知想到什么,沉默起来,只道:“少爷,灵米粥对你寿数有好处,你快吃吧。”
齐邈心思斗转,不知转了几个弯。但已听明白,这粥似乎能延年益寿,也不管已经凉透,几口就喝下去。
他喝完粥没有一会儿光景,齐天裕换了身衣服又找了过来。他在门外生疏而有礼的敲了三下门便停下。
隔着门板,清冷如山涧溪泉的声音响起:“柴翼,今日是你我大婚第二日,需给族里长辈请安,不能失礼。”
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吓得小仆脸色惨白,连忙去开门。然而坐在床边的齐邈却被这幽人空谷清冷涧涧的声音迷住了,好清冷透彻的男音,太好听了吧。只听声音齐邈就有点硬了,虽不见人,什么“风光霁月”、“陌上君子”总之瞬间一切形容男子美好样貌的诗句都在齐邈脑子里过一遍。
齐家小仆将人请进来,看见自家少爷还呆呆坐在床上神游天外,怕齐天裕怪罪,忙道:“少爷,齐少爷叫你去请安,你快些吧。”
“哦。”齐邈下意识应声,慢吞吞看向小仆身后的人,然后就愣住了。
只因小仆身后的男人是他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梦了无数回,恨不能夜夜笙歌的男人。那张英俊如神诋的面孔,和那双冷冽如寒潭的双眸,都是齐邈欲罢不能的最爱。
脱口而出,齐邈叫了一个日思夜想的名字,“齐天裕!”
※※※※※※※※※※※※※※※※※※※※
拖了好久才开文,躬身道歉。宝宝们,我来了,比心,爱你们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