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第二日,阮青清醒时,身旁已无人;
阮青迷迷糊糊睁眼,打着哈欠问道:“殿下呢?”
站在一旁安安分分的云烟,偷偷指了指盥洗室方向。
“我瞧你这般安静,还以为转了性子呢!”
阮青揶揄一声,云烟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话,赶忙服侍阮青起身。
一大早便沐浴,阮青哪还猜不到原因?
早膳时,她总拿怪异的目光打量贺玄,不敢与之对视的贺玄浑身别扭,匆匆用完早膳后,逃似的离开了。
大梁每五年一南巡,帝王南巡目的除体察民情,降临天威外,还有巡视河道、周知吏治、抚恤编氓等诸多事宜。此次南巡,虽重在调查江浙贩卖私盐一案,可其余诸事仍不可废。
按六部规划,南巡队伍离了通州,便由陆转漕,十日内抵达山东境,十五日至济南府。原本路线是没有登莱的,不过由于去年济北大旱,大梁朝重开海运,登州莱州作为临海城反而成了军事要地,遂临时更改了路线。
按朝廷规划,南巡队将在山东境内逗留一个月,重在安抚难民百姓;一月后,由太子自行做主,是否由陆转海……
通州毕竟隶属京师,无需过多巡视。遂今日一早,南巡队伍再次启程,中午时分到达运河,队伍亦由陆转漕;
南巡御船自非普通驳船能比,不仅高大巍峨,且布置奢华。这本是好事,可贺玄对此却有些不满,暗自责怪通州知府表面功夫做过头了。不过船上除他外,到底还有阮青这个‘娇滴滴’的宫妃在。虽布置有些奢华,到底更利于休憩,遂也没多说什么。
阮青自小便在海边城镇长大,自不会晕船,对于船上布置亦不会挑剔。不过,最令她满意的是,通州知府特意安排的歌舞美姬一路陪同,却被贺玄严词打发了。阮青明知贺玄此举绝无怕她吃味的因素,可心情依旧不由自主的好了许多。
虽无歌舞,可沿途风景亦非常宜人;
阮青位分虽低,可架不住是唯一随行宫妃,安排的住处自然也是最好的之一。临窗而卧,她吃着瓜果、吹着风,旁边不时传来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忙忙叨叨一整天,贺玄刚一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难得被气笑了;
“你倒会享受。”
挥手示意说书人出去,贺玄端起茶案上的茶水,默默喝了起来,瞧那样子似乎在生闷气。
“又是谁惹着咱们殿下了?”阮青既不行礼也不起身,反而歪着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贺玄,“出了京,别的还没怎样,您这脾气倒是见长了。”
被阮青一嘲讽,贺玄也有些尴尬,但仍旧冷哼一声道:“通州知府把孤当成什么了?孤替君南巡,意在体察民情,不是出来享受的。别的且不提,仅这奢华的船,内里外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越说越气愤,说道最后贺玄脸都黑成了锅底色。
“行了,人家知府为了你尽心尽力,生怕您这位太子爷,将来的帝王有一丝不满……虽说巴结的不大到位吧,可人家不过一知府,您可是尊贵的皇太子,他这辈子见过您几次?凭甚要求人家一照面,便猜透您的秉性?”
阮青丝毫不给面子,直接开怼道:“再者,自古帝王皆爱奢华,通州知府明显是按建平帝喜好规制的御船。建平帝南巡多次,从未有过不满,怎得到你这儿反而动怒了?”
阮青倒不是替通州知府开脱,毕竟他不过区区一知府,御船必然早在数月前便备好。哪里想到临时出了这档子事,最后来的是太子而非圣上?更可况,除了贺玄这个奇葩,哪有帝王嫌弃奢华而喜寒酸的?
通州知府不过按照往日规矩和经验布置的,实在怨不得人家。且吃人手短,您享受着人家提供的便利,嘴里还大骂人家搜刮民脂民膏,这跟放下筷子就骂娘有什么区别?
贺玄也知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心里这股气到底不顺。本以为阮青能理解他,没成想他不过说一句,便被怼了一大通道理。当即不在多言,只不过脸上却露出显而易见的委屈来。
“呦呦!真真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得离了宫,殿下反倒更像一活人了?”
“又在胡言。”
看着这样的贺玄,阮青心情也不错。想了想,还是开口宽慰道:“殿下心思臣妾岂能不知?然,在其位谋其职,殿下如今只是储君,虽不过一人之下,可到底非君上。您想改变弊政,自当拿出真本事来,而不是仅仅依仗这重身份。”
阮青此言带着些许深意,贺玄稍稍一愣后,便想明白了。
是啊,这些个陋习弊政,并非从建平帝这儿开始的。自大梁开国皇帝至今已有几百年,自古皆如此,各任帝王亦习以为常。若想改变,仅靠高人一等的身份显然做不到,莫说是他,建平帝亦如是。
见贺玄眉头渐渐舒展,阮青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多好的帝王胚胎啊,可惜……
可惜什么?
阮青没深想,转而笑道:“殿下累了一天了,不如吃些瓜果,休息一会儿吧。”
“好。”
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阮青却言道:“殿下要去哪儿?”
“回寝宫啊。”贺玄不明所以。
“您来了臣妾这儿,坐了一会儿又走,让别人怎么看臣妾?”阮青不满道,“还是说,您嘴里道貌岸然的轰走歌舞美姬,实则暗度陈仓,在自己寝室内金屋藏娇?”
“你……”
贺玄气急,他眼里心里只有阮青一个,莫说在宫外,宫里那么多妻妾在,他还不是默默的‘掩耳盗铃’一个都没宠幸?
“臣妾跟您开玩笑呢,殿下脾气何时变得如此暴躁,怎得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哼!”
贺玄冷哼一声,忍不住道:“伶牙俐齿,果然一出宫,你便恢复了本性。”
贺玄自然没真生气,事实上不仅未气心里反而有些轻松——这样活灵活现的阮青,他已许久未见了。
阮青捂嘴笑了两声,而后才悠悠起身让出软塌,“这里很舒服,殿下便在这儿睡吧。”
贺玄迟疑片刻后,果真乖乖躺好。
身下尚有余温,暗香抚鼻,他的心都化了;
看着不一会儿工夫便睡熟的贺玄,阮青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这两日,他确实累坏了……
贺玄睡的及轻,稍稍动静便醒了;窗外渐暗,他睡了至少两个时辰。
屋外传来动静,贺玄起身后悄悄走出,发现阮青正指挥者宫人们摆膳呢。
“殿下醒了?”
“嗯。”
“快去洗漱,稍后陪臣妾用晚膳吧!”
贺玄自然同意,在张德顺服侍下梳洗一番后,两人对坐,悠哉的用起晚膳来。
许是离开了皇城,不止阮青连贺玄也比往日放松许多。就拿着晚膳相较,虽说宫里时,与阮青同用晚膳也会偶尔交流,可到底规矩在这儿,不似三年前在山上时随意轻松。
如今离了宫,阮青渐渐恢复本性,贺玄亦跟着放开许多。这顿晚膳自开始用到结束都很轻松,期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乍一看真像那么回事。
晚膳用完,两人心情都很不错。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贺玄总感觉得对面那人似乎总有意无意的……勾引他?
是错觉吧?
贺玄不太确定。
很快,他便知晓不是错觉了!
入夜安寝,阮青又把他强留了下来。本以为今晚又是一个独自煎熬的难眠夜,贺玄万万也没想到,他刚刚躺好,阮青便‘饿虎扑羊’般扑了上来!
“良辰美景难得,殿下还要做那柳下惠吗?”
“你……”
“这么英俊的‘美人’在侧,臣妾春心浮动,实在忍不住啊!”
贺玄傻眼,他吞了口吐沫,艰难言道:“莫要胡……”
‘闹’字还没说出口,嘴巴便被一个香吻给堵住了!
这一吻持续许久,贺玄挺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直至一吻结束,两人皆喘着粗气,腮边都红了。
贺玄心脏砰砰直跳,理智告诉他赶紧把人推开,可……天知道,这个时候若还由理智说了算,那他还是男人吗?
最后,当阮青挑起他的下巴,在他耳边温柔的说道‘美人从了我吧’后,贺玄理智彻底崩盘。他化身成如饥似渴的饿狼,朝着‘美食’狠狠扑去……
这一晚,真真儿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剧烈的动静,连守在外屋的云茗和张德顺都听的一清二楚。张德顺乐得笑开花,云茗却难得羞红了脸。
阮青上一世虽有经验,可今生到底头一遭,虽说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那个混不吝的棒槌彻底失了智,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时,还是给疼哭了。
这一哭,不仅换回了贺玄理智,也把他直接给……吓痿了!
虽说关乎男人尊严,可那人是他心心念念之人。他虽是当朝储君,地位尊贵无比,可到底在她面前出过多次糗,也不差这一次。看着阮青眼角泪痕,他不仅痿了,而且心疼的难受。当即软言好语,嘴里不住致歉的同时,也不住的骂自己禽兽不如。
如此滑稽又可笑,甚至窘迫中透着一股子可爱的贺玄,若非现下,恐怕永远也见不到吧?
阮青当即破涕而笑,并化被动为主动,慢慢的引导贺玄,终于享受到一丝乐趣……
这一晚,贺玄一共泄了三次;
这一晚,直至清晨,两人才停止‘战斗’。阮青直接昏睡过去,贺玄同样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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