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

花轿

虽眼前的妖并没有释放周身的妖力,但小蛮依然觉得自己被压迫得说不出话来。

她连忙双手将那花灯塞进了男子怀里,快速摆手:“不用钱,我送给你!”

男人抱着花灯不知想什么想得入迷,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女孩摊位上放下了一块石头离开了。

待那黑衣男子离开的背影远了,小蛮这才狠狠吸了好几口冷冽的空气。

“什么嘛,怪吓妖的!”她委屈巴巴嘟着嘴坐了回去。

对街毫无形象吃着烧肉的男妖挑眉一笑,高声问道:“姑娘可知道那位是谁?”

小蛮哼了一声:“不想知道!”

“嘿,小姑娘怎么没点儿好奇心呢?”他本想撩一撩头发,又看了看自己油乎乎的手指,非常装逼的甩了甩头发,接着道,“那位可是吾音阙里的大人物,平日里你想见一面都难!瞧瞧你面前的石头,可以换好东西呢!”

“啊?”小蛮这才看到了男人留下的一颗石头,看上去圆圆润润,上头不知是雕刻着什么纹路。她用灯光照着看了许久,而后磕磕巴巴问,“该、该不会……是那位吧?”

吃相难看却不影响出色容貌的男子嘬了嘬手指,笑着点头:“说你平日见不到吧,我可不骗女孩子。”

小蛮眉头微皱:“不对啊?那位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还说不会骗人!”

“我当然知道,想我堂堂——”那人话说一半又不再说了,将最后一块烧肉塞进了嘴里擦了擦嘴,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掏出一柄扇子,在风雪中展开扇了扇:“我不过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男子罢了,有缘再会吧。”

说罢,大步流星钻入人潮。

小蛮看了看那人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掌心的石头,小声嘟囔:“下雪天扇扇子,我看是猪脑子吧。”

-

再次踏入天晖坊的元润轻车熟路坐在了林亭声对面的位置上。

“你的计划是什么?”他搓了搓手,又叫来了堂内的小厮,点了两只烧鸡一碗牛肉面。

菜上的很快,元润吃得更快,好在吃相还不错,并不惹人生厌。

林亭声将自己面前那只烧鸡也推到了元润面前,嘴角微微上扬:“新妖王上位,总有大妖不服。以前跟着老妖王的腾蛇自立为王,这些年一直和月箜城对着干,也算是发展了一些势力。但近来腾蛇不知怎的受了重伤,他的势力不得不向月箜城低头求和,以保自身太平,于是千挑万选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妖,想要送给妖王做礼物。”

“这算是和亲?他们送妖君就收吗?”

“自然。妖王自己生得丑陋不堪终日遮着面,却极爱美人,只要是送入月箜城的美人不论男女,他都收下了。”

啧,妖君这是被伤过一回就寻花问柳朝三暮四了?

元润抱起比脸还大的面碗将里头浓郁的牛肉汤也喝得一干二净,而后矜持地擦了擦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扮作那位小妖混进月箜城?”

“不错。”林亭声颔首笑,“狐族最擅隐匿妖气,这对青公子来说手到擒来。”

元润皱眉道:“不合适吧,我这清清白白一妖,怎么能唐突嫁人呢?”

“如何能说是唐突呢?除却给我的辛苦费,你能得两千万月币呢!”

元润舔了舔嘴巴上残留的肉香:“那我也不能为了五斗米折腰……”

林亭声一咬牙,话语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二百万。你只要给我二百万辛苦费,剩下的都归你。”

“五十万。”元润坐地砍价。

林亭声没想到他砍价砍那么狠,咬牙切齿道:“一百五十万!”

“五十五万。”

“一百二十万!”

“五十六万。”

“八十万!”

“成交。”元润快速将手伸了过来,“合作愉快。”

林亭声:“……”

元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再和我说说妖君别的信息,相貌、名字、年岁、住哪儿?”

“……”林亭声还没原谅他砍价太狠,有点蔫儿,“不是我不同你说,新任妖王极低调,妖界只尊他为妖君,居于月箜城最中心的吾音阙,其余我一概不知。”

“那吾音阙内的布局图可有?”

林亭声咬牙,“吾音阙不是寻常的地方,布局图怎会轻易外泄…”

“那就是没有?”

“……没有。”

“这样啊,那你这八十万赚的也太轻松了。”元润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你说赏金月币我能先向天晖坊预支一部分吗?”

林-被坑了钱-还被质疑业务能力-黑着脸-亭声:“你若脸皮厚,便用青公子的名号去预支。”

他这话只是说说罢了,谁料对面的人一脸兴奋站了起来:“你坐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去就回来!”

说罢如一阵风一般飞到了打酒处,和那侍者叽里咕噜说了起来。

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那侍者收了他的身份玉牌后竟然真的递给了元润一个乾坤袋,里头装着多少月币林亭声不知道,但他看得见青公子几乎要扯到耳朵边的嘴角。

“走走走赶紧走。”元润揣起乾坤扔进怀里,拢了拢身上毛绒绒的大氅走到林亭声身边:“你先结账,我出去等你。”

林亭声:“……”

靠,你不是刚预支了钱么!

-

花轿晃晃悠悠。

元润穿着大红嫁衣坐在轿中随着轿夫行走晃晃悠悠,手里的苹果滚了下去,滴溜溜跑了很远。

“你们说妖君能会喜欢这小子吗?”轿外小妖小声嘀咕着。

“景原生得好看,总不能因为是咱腾蛇一族送的妖君就不收了吧?”

妖界的腾蛇,归根究底与天界的腾蛇真君并无太大瓜葛。

传闻当年腾蛇真君跟随天族太子爷金鸿驻守天界与妖界接壤之地宆郷,于混战中受伤,神血流了一地,后有一只妖蛇趁乱吞吃了神血,进而生出了神通之处,比寻常妖族多了些神性。

可妖终归是妖,没有道心,妖族便无法飞升成神。

妖界的腾蛇心高气傲,向来不愿居于任何妖之下。在新妖王还未上任之时,腾蛇与老妖王实力难分上下,故而你来我往斗了上千年后便安生了下来,老妖王将妖界划分出大致三分之一的地盘留与腾蛇及其族群,井水不犯河水。

后新妖王上任,欲将分出去的领土收回来。腾蛇不愿,便又开始了长时间的缠斗,数百年不休。

新妖王一共出手过两次,第一次还只是比腾蛇稍强上一些,第二次就稳占了上风,差一点就将腾蛇手撕血溅当场,腾蛇利用神通逃了。

还未等到妖王第三次出手,腾蛇不知因何重伤,主动举旗投降,献上了族内最美的一位小妖欲送给妖王,并将领土缩了大半,龟缩起来。

而现在,坐在花轿里正送往月箜城的正是已经掉了包的元润。

狐族的幻术足以在短期内改变旁人看到他的模样,所以现在的元润在腾蛇族人眼里便顶着景原的脸。

“若妖君不高兴,直接将他杀了呢?”

“嘘——轻点说,这小子死活不肯,好不容易不哭不闹了,一会儿要逃怎么办?”

那些小妖们说话声音虽小,元润耳力却不俗。他听着那些嚼舌根子的话,默默将那滚落的苹果捡了回来,在衣摆上擦了擦,大口大口啃了个干净。

按照林亭声的计划,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那要被腾蛇送给新妖王做和亲夫人的小妖叫景原,正好是当年目睹了妖君手撕老妖王场面的一员。

那日漫天的血雨落在了他的脸上,温温热热的,带着生命尽头的余温。

他一抬眼,老妖王巨大的身躯被撕得粉碎,抹了抹脸,那血液还夹杂着细碎的肉,吓得他登时晕厥了过去。

在他心里,月箜城里的大人物着实恐怖,睁眼闭眼都是自己被撕成一块一块的惨样,吓得日日夜夜哭闹不休。一听林亭声二人的来意,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当即快马加鞭逃了。

元润撩开帘子,衣着喜庆的林亭声护行在花轿一侧。他仿佛知道元润此刻要撩开帘子,用手快速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嘴巴无声动了动。

“眉间血。”他说。

元润点了点头,将帘子放下。

腾蛇一族眉心皆有族纹,非血脉族人不能拥有。景原离开前留了瓶精血送与元润,并教他如何用精血勾勒族纹。虽一滴画出的族纹只能维持一月,但出于他们是解救自己于水火的人,景原留了整整一瓶,足以让元润留在月箜城数年。

元润掏出袖中藏着的白瓷瓶,打开,一颗圆滚滚的精血顺着他掌心妖力慢慢向上。双手结印,那滴血液慢慢化成一条蜿蜒的小蛇,一点一滴浸入元润的眉心。

这枚族纹足以压制住他的狐族气息,月箜城内无人认识景原,待入了月箜城,腾蛇族人都离开以后,他便无需用幻术装作景原的模样——自然,他也无法再使用幻术。

狐族的幻术骗骗这些小妖还行,遇上吾音阙内的大妖甚至妖君,怕是连魂魄都能被看透。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元润靠在轿子上不自觉睡着了,再次睁眼,周遭的热闹已消了大半。

花轿停在了吾音阙内。

周遭静悄悄的,送亲的队伍散得极快,林亭声无法久留,便留下传讯用的空镜便离开了。

想来是吾音阙内美人太多,妖王并不在意又是哪方势力送了人来。元润坐在轿子里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人来,便从轿子里钻了出去。

守在花轿旁的蓝衣侍女见他出来,忙将他的手按了回去:“您、您不能出来……”

元润这才知道偏殿内还有旁的妖,方才竟和石头一般一动也不动。

他被硬生生按了回去,又听那侍女絮絮叨叨:“您要这里等妖君过来的,您还不可以出来。”

元润被气笑了,一把扯下脑袋上的红盖头,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胭脂水粉,撩开一角帘子笑道:“我觉着吧,妖君不会来了。”

一个极好美色男女通吃、五百年来收下了不计其数美人的妖君,在腾蛇一族送人来时却只安排了一位侍女守在此处,而且没有半分欢迎之意,明显便是不待见这位美人了。

不过他的目的本就只是入吾音阙而已,妖君不来更好。

有这等妖君的时间,元润还不如多在吾音阙各殿内走动走动,熟悉一下逃生路线。

“不、不是这样的……您不能出去……”侍女见他要走,不自觉的拽住了他的袖子,又一脸羞红的松开了,“您、您必须待在喧乐殿……”

元润扬了扬眉:“哦?妖君吩咐的?”

侍女愣了一下。

她似乎很想点头,可又不敢点头,最后只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就不是妖君吩咐的,不过的确收到了别的什么人的指令。

妖界之主只有妖君而已,能在吾音阙说得上话的想必是某位受宠的美人。

自从腾蛇一族要送美人入吾音阙这事儿传了出去,一同广为流传的还有景原的艳名。想必是那位受宠的美人怕‘景原’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特意嘱咐这侍女盯着他管着他。

低端到极致的间谍手段。

“既然不是妖君吩咐的,那我为何不能出去?”他坐了一天轿子骨头都僵了,大喇喇伸了个懒腰,而后将那红盖头扔在轿子里。

“还是说,有什么人告诉你一定要留住我?”

“那人是谁?吾音阙内的美人吗?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入吾音阙的?”

“留下我做什么?”

“既然你会出现在这——喧乐殿是吧,那你就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为何要听从别人的指使?”

一连几个问题砸下去,将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妖砸弯了腰,纤弱的身子有些颤抖,声音也小小的:“我……我……”

咚咚咚。

远远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元润还没从这侍女嘴里问出话来,一个圆脸的小姑娘便一脸怒气冲进了偏殿。

她气鼓鼓的脸上还带着委屈,一边跑一边指着元润好像是想骂什么脏话,不料裙子太长,直接将自己绊倒水摔了一跤,倒在了偏殿门口。

“哎哟!”脸朝下着地。

“嘶……”见小姑娘这一跤摔得实打实,元润替小姑娘疼了一下,擦了把脸朝她走了过来,“没摔疼吧?”

小姑娘气急败坏抬起头,满脸都是羞愤之意:“坏人!你怎么可以和我抢远哥哥!远哥哥是我的!等我长大以后就要嫁给他的!你不可以碰他!”

娇软的嗓音配上她显然还未成年的稚嫩小脸,让这话显得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元润蹲下身,朝她伸出了手:“你是谁?你远哥哥又是谁?”

“坏人不要你扶!”

小姑娘瞪了一眼站在元润身后的蓝衣侍女,侍女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她扶了起来,小心吹了吹她手心的擦痕,很是紧张的样子。

“远哥哥说过!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你也一样!你死心吧,远哥哥是不会喜欢上你的!你不过是腾蛇族一个小妖,何德何能入我吾音阙来,我告诉你,就算远哥哥不赶你,我也会把你赶走的!”

小姑娘手疼,纵然被侍女小心呵护着也疼,红着眼睛骂人,眼尾都带着闪闪的泪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元润又慢吞吞站了起来:“好吧。”

“你什么意思!”小姑娘从侍女手中收回了手,双手插腰仰头看他,“干嘛一副我在无理取闹的样子啊!我路茵茵在吾音阙可是能横着走的!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只要我和远哥哥告状,远哥哥马上就会把你撕碎!然后拿去喂狗!你信不信!”

元润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我信。”

他不仅信了这小丫头是吾音阙内极受宠的人,还信了妖君这有些禁忌的品味。

这丫头成年没有?若说好看,这丫头稚气的脸的的确确能瞧出将来的妍丽,勉强算个美人儿。

可年岁也太小了,妖君这都下得去手?

“那你还不赶紧滚出吾音阙!我告诉你!我路茵茵在吾音阙一天就会折腾你一天,识相的话立马给我滚蛋!喂!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元润入吾音阙来还有极要紧的事,实在不愿与这小丫头纠缠,于是演技精湛的他登时换了眼神,好似没听见路茵茵说话一般,死死盯着路茵茵的身后。

他的眼神里盛满了惊恐,就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般。

“那、那是什么……”元润声音颤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啊?”路茵茵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在那双盛满恐惧的眼神里,一只未知的怪物从漆黑的地缝里爬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这里扑过来。

可吾音阙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见元润眼角都险些吓出了眼泪,路茵茵僵着脖子忐忑回了头——

身后空荡荡的,没有恶鬼。

“你刚才在看什么?”

方才还在眼前的人凭空消失,只留下了极其喜庆的大红花轿和那块绣着鸳鸯的盖头。

“吓!”她猛地往蓝衣侍女那儿一缩,“人、人呢?

-

元润撩起长长的袖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而后脸上一秒换成了开怀的笑,潇潇洒洒在吾音阙内逛了起来。

他一身大红色喜服着实有些扎眼,索性化为本体轻轻落在了地上。

狐族修到他这个份儿上,化成原型时能将所有妖气敛入体内,露不出半分来,如同一只最普通不过的白狐,误入了这一片宫阙。

积雪很厚,踩下去时能听见窸窣的、挤压的声音。

吾音阙内十分安静。

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一只白狐慢悠悠走了许久,除却最开始见到的路茵茵之外,他都未见到有别的妖出现。

元润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了屋檐上,整个吾音阙从下至下看去清冷至极,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小妖。

“奇了怪了,按理说不应该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么……”妖王收了那么多绝色美人,那些美人呢?怎么不见他们的踪影?伺候美人的小妖呢?

吾音阙一片茫茫白雪,打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边际,鹅毛般的大雪坠下落在狐狸身上,元润抖了抖雪,从屋檐上跃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他便能将吾音阙探个大概。

结果还没走两步,意外就来袭了。

元润身体一个悬空,整只狐狸被拎着后颈皮抓了起来!

什么人?!

小狐狸四只脚在空中胡乱挣扎着,努力看向抓住自己的妖。

一身黑衣,身量极高。男人面上带着银色面具,将一双眉眼遮住看不清容貌,一支古朴的银簪在雪景里反射出刺眼的光泽,看起来锋锐无比。

他抓起元润举到眼前,随手晃了晃:“哪儿跑来的小狐妖?”

危险。

极致的危险。

狐族的敏锐让元润第一时间炸起了浑身绒白的毛。

若昨日踏入月箜城,与他能够比肩的大妖身上之威势如同江河,现在的他则是被投入了汪洋大海里,无处上岸,也无力挣脱。

他自诩是狐族里天资卓绝的佼佼者,此时此刻却只能将所有气势全部敛去,四只爪子也不敢再扑腾了,睁着滚圆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拎住他的罪魁祸首。

“唔。”他发出了一声软乎乎的,求饶的低吟。

男人的双眸深邃如墨,带着森森的冷意,同殿外铺天盖地的飞雪。他看元润的眼神毫无温度,好似捉住的不是一只活物。

见小狐狸乖顺下来,男人一手抱住它,一手从头到尾将狐狸摸了个遍。

毛绒绒的,温热的,柔软的。

从发颤的耳朵尖到僵直尾巴根,一寸都没放过。

元润浑身紧绷绷的,被那双滚烫的大手触碰之处泛起又酥又麻的奇异感觉。

可拎着自己的男人手法粗鲁表情不善,看上去并不喜欢他,元润不自觉晃了晃毛绒绒的大尾巴圈在男人的手腕上,作出讨好的姿态。

“皮毛倒是很顺滑。”元润听男人夸了自己一句。

骄傲的小狐狸摇了摇尾巴,软乎乎的又叫了一声,前爪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他的皮毛当然是最顺滑的,他可爱惜自己一身毫无杂色的白色皮毛了!别不敢说,在狐族,他的皮毛若说是第二,没有另一只狐狸敢说自己是第一!

然后男人又摸了他一把,手下滑顺的皮毛让他不禁感叹道:“做一双手套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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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润:我劝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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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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