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月亮下的妖精
“一个屠满城惯以杀人为乐，一个极乐公子不男不女，一个江水墨手段阴狠，而天音宫是出名的魔音邪教，仅存的魔教四大魔头都聚齐了，夕阳雪，恭喜你，你蛟龙入海了。”
洛寒说着就要折返离开，夕阳雪一把拉住：“不要啊，我们魔域向来强者为尊，若他们知我受了重伤，一定会取我性命，借机上位的。”
洛寒一把甩开夕阳雪的手，头也不回地道：“谁信你的鬼话，那里还有一个喜欢你的花妹妹呢。”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忍心我就这样死在他们手上的话，你大可以就此离开。”
“你……”洛寒看着夕阳雪一副“你走了就是见死不救”的表情，无可奈何，只得道：“算了，反正洛江也已不远，那四个魔头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你说怎么办？”
“这里向西绕道，有洛水冰川，应该可以横渡。”
四人连夜沿江而上，穿出杏林，到黎明时分，已至洛江源头云方山，山峰冰川遮盖，白银凯凯，四人踏于冰川之上，寒风透体而过，夕阳雪急忙解下外衣为洛寒披上，关小木也想，却被晚晴一把抢了过去。
四人又走一段，只见冰雪之中，洛江之水沿山而下，江水潺潺，清澈无垢，而一片明镜之中，竟有一老者独坐寒江之上，垂钓冰雪。
四人好奇走近，那老者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坐在木舟之上，木舟已有一半陷入冰层，手中拿一竹竿，鱼钩无饵，沉于清澈水流之中，夕阳雪上前道：“老先生，水清无鱼，你这样是钓不起来鱼的。”
老者神容恬静，怡然自得：“钓不起鱼，却能钓起清净。”
关小木看了看四周千里冰川，忧心地道：“老先生，这里冰天雪地的，你一个人一定过的清苦，舟也沉了，不如你和我回有为剑派吧，我和几位师长可以照顾你。”
“哈哈哈哈！”老者朗声大笑，口中唱道：“洛川水寒三月雨，雾罩远山几回晴，佳客莫笑寒风景，人生虚对几度春，冰沉野舟，心自自在，如镜明澈，笑傲仙侠，哈哈哈哈哈。”
“如镜明澈，笑傲仙侠？”夕阳雪口中默念，轻叹一声：“名利存于世，何人轻淡之，笑傲仙侠，谈何容易。”
四人离开老者，径自向前行去，晚晴对关小木道：“那位老伯伯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关小木推了晚晴一把：“你不用懂，你本来就活的很自在。”
“是吗？可是我也有很多愁的呀，我愁下顿吃什么，愁到哪里去做好事……”晚晴掰着手指算。
洛寒将魔君送到洛水之畔，夕阳雪满面不舍，洛寒一脸决绝，最后夕阳雪无奈飞过洛水，在江的彼岸大喊道：“洛寒，我会去天竹峰找你的。”说完遥遥相望，洛寒面无表情地转身，提剑向北，大约走了五十步，回头望向南岸，而小魔君已消失在冰川之上。
晚晴看着洛寒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小黑炭，你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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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山下，晚晴和关小木两个人走在山路上，晚晴满面疑惑道：“小黑炭，刚才洛寒要送我们回剑派，你为什么急着赶她走？好奇怪。”
关小木闷闷不乐地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妖气又透出来了，要是被洛寒察觉到，你小命难保。”
“恩？你能察觉到我身上妖气？吹的吧？”晚晴完全不相信，关小木法力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灵觉。
“信不信由你。”关小木正遗憾着不能跟洛寒多待些时间，懒得多解释。
“你不会已经有法力了吧？来，打我一下试试。”
“不打。”
“那震断那边那颗柚子树。”
“不震。”
“这样。”晚晴手指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突然一把抄起关小木，向天上扔里了出去。
“啊！”关小木大叫一声，本能地用灵力平衡身体，晚晴仰头一看，点了点头：“真有法力了，还不弱，不错啊！”
可是空中的关小木却惊怕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凌空，根本掌握不了平衡，像一只飞天鸭子一般，扑腾几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对，是“哐当”一声，不是“嘭”地一声，晚晴小跑过去一看，先是一愣，接着扶腰大笑，只见关小木跌进了农民灌菜的粪坑里面，浑身粪水，扑腾之中也不知喝下多少，晚晴站在菜地里，声音都笑折了，关小木气呼呼地爬起来，怨恨地看了晚晴一眼，生着闷气，独自向前方走去。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走走停停，关小木趁着在二十日之前加紧练功，晚晴在一边看着，也大概知道了关小木修为达到什么水平。
二十日之后，关小木每晚逗虫玩鸟，观星望月，晚晴见关小木不思进取，便劝道：“小黑炭，怎么不练功了，你虽然法力进步很多，但比郑海迟还差的老远，你不想追你的小寒寒了？”
关小木道：“我练那么多功干嘛？洛寒又不比武招亲。”
“可是男人如果一点长处也没有的话，无论女孩性格多好，都不会喜欢你的。”
“哦。”“不是我不想练，是因为练不了。”
关小木将夜光神杯的秘密给晚晴说了，晚晴拿着那杯子端详半天，惊讶道：“没想到这夜壶都做不了的杯子，这么大用处，不可思议。”
“所以啊，我一个月只用工作十天，休息二十天。”
“那你还真是闲啊，不行，为了你的小寒寒，为了你的仇人，为了你的门派，为了清风剑，你必须把这二十天利用起来。”
“怎么利用？”
晚晴想了想道：“修真之妖有三个节点，幻形，结丹，证仙，处于三个节点之内，修为不能完全决定胜负，招式也是制胜关键，你现在有了法力，缺的就是招式。”
“那你教我招式。”
“这个……”晚晴讪笑一声：“我也不会招式。”
“切。”关小木轻叱一声：“我看我还是观星望月思考人生来得实在。”
“喂，等等，我想到了一招，箍—山—咒。”晚晴缓缓吐出三个字。
“箍山咒？”关小木默念：“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我就差点被这招害死，那还是五百年前的第一场雪，比我的毛毛还白一些……”
晚晴绘声绘色地叙述，关小木听完后点点头：“你的意思就是，一个猎人在山里念这咒语，就把你箍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要不是那猎人突然发羊癫疯，你就活不成了是吧？”
“恩，你说厉不厉害，自从那次我就用心把这套咒语学了来。”
“可那时候你还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兔子，难道你要我用这招狩猎的办法对付郑海迟？”
“或许有用啊。”
“我还是更喜欢观星望月。”关小木说完大踏步走了开去。
可是路程实在无聊，关小木最终还是学了那套咒语，开始是为了消磨时间，后来关小木越来越觉得好玩，它可以将一对蚂蚁箍在巴掌大的面积里，可以把蝴蝶箍在空中，无论怎样扇动翅膀都飞不出去，随着灵力与咒语的配合越来越纯熟，关小木逐渐可以箍住山上的野兔，空中的麻雀，水里的鱼，甚至地底的蛇。
待到了十一月，关小木修为更上一层楼，箍山咒语纯熟，已经可以箍住满山的飞禽走兽，小到蚊虫，大到虎豹，都被禁锢在一团，发出恐惧的悲鸣。
十一月十日，月亮盈亏轮回，关小木再次进入修行状态，晚晴眼见关小木修为突飞猛进，也凑近想沾一下神杯的光，可奇怪的是，无论怎样接近神杯，自己的修行效率都没有变化，久而久之，晚晴只得放弃。
在逗留在山野的日子里，每个静夜，圆月高悬，地上一片银白，关小木盘腿凝气，神情专注，夜光神杯散发出一丝丝白气随着呼吸进入体内，晚晴双手抱膝，默默地看着，一条小青蛇在地上爬来爬去，天地沐浴在月光中，万物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