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Chapter1103
第1105章Chapter1103
“星之石在这边受到了更为严重的干扰，不过这也是好事情，说明我们离目标不远了。”
一团用来照明的悬浮光球紧跟着两个披着斗篷的少女，行走在空旷冷清的街道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凯莎和茉莉十分显眼，不过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人注意两人也就是了。
就算是有不怀好意的人，两人也有足够的信心用手里家伙事儿打发掉。
“我早就听说过阿伦戴尔区的事情。”
凯莎珍重地收好暗淡的星之石，抬头看向街道两侧的那些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古老建筑物，很难想象现在她是在夜生活极其丰富的不朽堡垒。
虽说帝国现在禁止公开娱乐，却也没有严苛到不让在自己家里点灯熬夜的地步，像阿伦戴尔区这样一到半夜就如此空旷死寂黑暗的地区恐怕整个不朽堡垒也找不出第二个地方来，说句难听的话，就连更下方的贫民区都比这里繁华热闹。
“据说帝国有意重整并修缮阿伦戴尔区的古老建筑，想要把阿伦戴尔区建立成新型商业街与居住区，只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帝国暂时搁置了对阿伦戴尔区的开发，故而这里变得越来越萧条，只有那些走投无路的落魄贵族才会居住在这里。”
对于凯莎的说法，茉莉古怪一笑，用两根食指扯着嘴角做出鬼脸，一副要吓唬人的样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帝国选择搁置这里是因为这里住着一只喜欢吃人的大嘴巴鲶鱼？”
“大嘴巴鲶鱼？茉莉，你又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了？”
“这大嘴巴鲶鱼有很多名字，什么【两件大衣】啦，【河流之王】啦，【贪婪恶魔】啦，当然它最广为人知的名字是【塔姆·肯奇】，明明就是条丑萌丑萌的大鲶鱼精，却有个人类的名字，你说怪不怪哩？”
凯莎稍显惊讶地挑了挑眉，语调微微拉高。
“塔姆·肯奇？你是说那个从蟒河流域流传出来的贪婪恶魔？他在这里？”
眼看着凯莎认真起来，茉莉却又耸了耸肩咧嘴一笑。
“撒，谁知道呢？”
被顽劣的猫爪子撩拨了一下，凯莎轻吐一口气低头沉思，茉莉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茉莉不愿意说的话没人能逼她说出口，她也没有狂妄自大到对一个奉命来保护自己的保镖少女耍什么大牌，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喜欢说一些怪话的茉莉其来历恐怕比她所猜测的还要神秘。
“话说现在星之石没什么用处了，你准备怎么找那位？还是说，你觉得【阿伦戴尔的诅咒之女】就是你要找的人？”
“当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真是拙劣。”
听到凯莎堪称是报复性的回答，茉莉撇撇嘴，旋即又换上轻松的笑容。
“反正陪你出来就是奉旨旅游，公款吃喝玩乐，比当社畜不知道好多少，对我来说无所谓啦……”
茉莉正说话的时候，空气陡然变得潮湿起来，一股黏稠又带着一点点奇怪鱼腥味的水汽迎面而来，
凯莎与茉莉对视一眼，两人均收敛了轻松之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叮铃铃~”
挂在门檐上的青铜海铃发出了很难令人忽视的脆响，本能地让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冷不丁的吓人一跳。
只见在大门紧闭的店铺一条街中，一家灯火通明的店铺诡异且突兀地敞开大门，看起来与这条黑暗而幽寂的街道格格不入，
像是深海之中的一盏灯笼，靠的近了才能看到那张狰狞的大嘴。
凯莎很确定刚才前方并没有这么一处诡异的商店，却又不太确定地开口道。
“茉莉，刚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有这么一家商店吗？”
“当然没有，这是刚刷新出来的。”
茉莉严肃地低声道。
“凯莎，我们怕是撞大运了。”
“撞大运？”
“全险半挂泥头车，死了也白死。”
嘴里念叨着凯莎完全不懂的东西，茉莉严肃地看向凯莎。
“凯莎，一会儿由我来跟店主交涉行不行？”
没有多做犹豫，凯莎点头。
“好。”
阵型改为茉莉走在前方凯莎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店铺，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一眼就看到了像是苍蝇一样搓着双手，面带微笑的怪物店老板，
怪物店老板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直立行走的肥鲶鱼，矮墩的体型横向发展，身高不足两米，吐露在外的舌头看起来又长又硬，足以让久旱的贵妇双腿发软，嘴巴大的能把一个大活人吞入口中，再加上嘴里的两圈足以把骨头碾碎的鲨鱼齿，仅仅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让人感到胆颤心惊。
店老板头戴一顶滑稽小礼帽，穿着一身几乎要被肥硕的身体撑开的褐皮大衣。手指和鲶鱼须上套戴着材质不明，雕刻着未知符号的金属环，明明不是什么金银之物，看上去却十分的贵气。
在凯莎和茉莉默默观察着怪物店老板的时候，怪物店老板率先开口，彬彬有礼地摘下小礼帽，像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一样依次对两人行礼。
“两位美丽的小姐，塔姆·肯奇很荣幸为您服务。”
相当地道而富有磁性的诺克萨斯语，标准到让来自于恕瑞玛的凯莎都感到自惭形秽，她在不朽堡垒和菲德莱特住了这么多年，帝国语的发音却远不如眼前的鲶鱼。
见塔姆·肯奇展现了礼仪，凯莎便回以淑女礼，茉莉却没有回礼的意思，眼也不眨地盯着塔姆·肯奇那好似‘黄内障’的狭长眼泡，表情似笑非笑。
“塔姆·肯奇，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丑。”
闻听此言，凯莎大惊失色，她听茉莉要取代自己发言，还以为茉莉是防止自己在言语上说出什么忌讳，却没曾想茉莉一开口就进行人身攻击，一副‘我就是来找茬’的样子。更没想到的是，被言语攻击的怪物店主呵呵一笑，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位小姐，丑陋同样是一种稀罕的能力，独一无二的丑陋同样能带来财富，而且，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像我一样丑陋而富有智慧，倒是如小姐这般尊贵而美丽的女孩，却也无法抗拒那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不是吗？”
茉莉眯起眼睛，语调不冷不热。
“果然如传闻所言，河流之王长着一双能够洞悉欲望的眼睛。”
塔姆的鲶鱼须翘了一下，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讥讽，鲨鱼齿碾动着，发出磨牙的声音。
“欲望本就无处不在，何来洞悉一说？”
茉莉俯身在柜台上，冷声道。
“说说看。”
塔姆回应着少女的目光，声音之中充满了诱惑力。
“我知道小姐的不凡，故而与其他人做生意不同，在小姐这里，我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报酬，然后，小姐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其实是为了我？”
“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诚信，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说着跟没说一样的废话，塔姆微笑着等待茉莉的回应。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对小姐亳无所求，我只是需要那颗白色的珠子，小姐你会遇到它的……”
话没说完，塔姆又把目光转向神色复杂的凯莎。
“至于说这位小姐，我想您一定是渴望得到某个男人的关注和宠爱吧，只需要……”
眼睛一亮，正准备跟塔姆搭话的凯莎直接被茉莉强行拉走。
“走走走，别理这只满口胡话的肥鲶鱼。”
见此，塔姆也只能耸耸肩，挥舞着小礼帽对凯莎告别。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只是走了十几步，灯火通明的店铺便像是融入到了水雾中一般消失不见，凯莎拉住茉莉，两人对视一眼后重新往回走，哪里还能看到刚才的肥鲶鱼商店？沉默了一会儿，凯莎低声道。
“你……你跟塔姆·肯奇做交易了？”
茉莉摇摇头，一脸轻松地笑道。
“我比谁都清楚塔姆·肯奇是什么东西，又怎么会跟他做什么交易，我只是想要搞清楚为什么塔姆·肯奇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哈哈，现在大概是知道他的目标了，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至于说更多的东西，凯莎，抱歉，恐怕我不能明说。”
轻吐一口气，凯莎却是到了茉莉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沉重，轻轻拉住茉莉的手，真诚且坚定地说道。
“茉莉，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发生过什么糟糕的事情，但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怔怔地看着忽然表态的凯莎，茉莉皱了皱有些发酸的鼻腔，微微偏过脑袋，只给凯莎半张不带任何伪装的温柔笑颜。
“说真的，一开始我还有些抱怨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必须得直面这个跟我的认知截然不同，可以说是面目全非的世……道。“
茉莉呲着牙，愤愤不平。
“跟想象的完全不同，哪有什么温柔贤惠漂亮可爱的女英雄，哪有什么十六块腹肌的帅气小狼狗痴情大帅哥，有的只有能跳胸肌舞的诺克萨斯比利王，想跟阿狸的大尾巴贴贴都做不到，每天就是在训练营中学习干饭杀人学习干饭杀人，虽然杀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吧，我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刽子手一样的存在，我是天生的干饭人摸鱼佬好吧？让我这新时代女社畜动嘴皮子还行，动刀子属实有点欺负牛马了，
最关键是，过去是牛马，来了这边还是特喵的牛马，那我特喵的不是白来了吗？真当异世界的车票是福利彩吗说中奖就中奖，不都是献祭了直播间的家人们才好不容易得来的花开富贵吗？”
很难听懂茉莉口中那些闻所未闻的自创名词，凯莎却也能感受到女孩心中那沸满盈天的怨气，不由得握紧了茉莉的小手。
感受到了凯莎的关心，茉莉轻叹一声。
“可慢慢经历的多了也就能理解到那位先我一步，实际上连面都没见过就能把我变成忠心热兵器的前辈到底有多厉害，后来也就放弃挣扎躺平任造了，毕竟某种意义上我算是吃上了过去的我想都不敢想的国家饭，每天都能守着美少女贴贴，连放个屁都算是带薪放屁，面对这样的老板和前辈，我还能说啥？要是之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我把自己捆起来天天给老板卖沟子都能半夜笑醒自备润滑油的好吧？”
茉莉不知道凯莎能否听懂自己的话，她只是借着这次机会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心声。
“但是，说再多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要不说人就是贱，被人强加的花开富贵还是有怨气，别看我胸无大痣，我其实也是想靠自己好好活一回的，可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啊，我有自知之明，让我去当什么救世主扛什么大旗指定是不行的，跟美少女和帅哥贴贴还差不多，没曾想，兜来转去的竟是成了卡莎的保镖。”
凯莎指了指自己：？
茉莉摆手，释然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凯莎，有了前辈的庇护你这辈子也没机会叫卡莎了，现在的你家庭美满，人生幸福的简直就像是童话中遇到王子的小公主，提一嘴，宰相希娜其实应该叫莫甘娜，审判天使米莎应该叫凯尔才对，第一次见到宰相和审判天使的时候我可是惊疑不定了好久，说好的德玛西亚第一邪堕美娇娘呢？怎么就成诺克萨斯的铁血宰相了，麻了，吐槽都不知道该跟谁吐，憋死我了可，总之呢，我现在懂事多了，我感谢天地，我感谢父母，更感谢那位前辈，能在内忧外患中庇护这么大一个国家，还能守护自己的小家，呼，一口气把话说完，妈妈的，感觉真爽，谢谢你了。”
很不容易把茉莉的一番话选择性的消化掉，凯莎温和地笑了笑。
“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你了解我的，我向来讨厌大嘴巴，不会把你的事情到处乱说。”
“那要是莱斯特陛下问你关于我的事情呢？你也不会说吗？”
这下凯莎迟疑了，她跟茉莉的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高过她的恩人和丈夫，茉莉却是轻佻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不是为难你，我这么说呢也是有点小心机的，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拒绝那个压我一头的男人，与其就这么憋着不如借你的口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