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设计造型

第250章 设计造型

和葛大爷对戏可不是件容易事,这位演戏是圈里有名的好。

所以程臣压力很大,虽然跟他对戏只是简单几句话。

但程臣在私下排练了许多遍,为的就是演好今天这场戏。

“不要紧张,这场戏很简单。”

葛大爷已经从躺椅上起来,笑着过来跟程臣打招呼道。

程臣笑了笑,道:

“怎么可能不紧张,您可是葛忧。”

后世有人评价,凡是有葛忧出演的剧,基本上就稳了!

一方面他这个人会挑剧本,当然,《代号美洲豹》就算了,那是连张导都翻车的电影。

另一方面,他的演技为整部剧提供了保障!

这位可是出身艺术家庭,父亲葛存妆是电影院演员,母亲则担任京城电影制片厂的剧本编辑。

可以说这一家子都是跟影视打交道。

虽然出身这样的家庭,但他小时候他不喜欢表演。

在幼儿园里即使有老师的命令,他也不会表演节目。

长大后他去到公社插队,因为身体单薄,他被分去养猪。

后来寻思这样不是个事儿,总不能养一辈子的猪吧。

于是在79年的时候,葛忧请假回城专门参加考试,当时考的是华夏艺术院校结果考试失败。

之后,葛大爷越战越勇,又报名参加了中华全国总工会文工团的考试。

他在面试时表演了小品《喂猪》,受到考官的好评,并被中华全国总工会文工团录取。

华夏的影视圈里,有几位头顶无限光明的大影星。

“齐天大圣”张伟健,囧途不断的徐铮。

“大人物”包贝儿等,但这些光头明星,一见到这位“大爷”,立即甘拜下风。

这位可是内地首位戛纳影帝得主,被誉为贺岁片男神!

所以,程臣能没有压力嘛。

……

“好,各部门准备,开始!”

片场宫殿内,冯小钢拿着喇叭大声喊道。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剧组便开始忙碌起来。

葛大爷穿着宽松的龙袍,手中拿着面具,身后站着的是程臣和太常卿。

手指穿过面具的眼洞,葛大爷仿佛换了个人,威严十足,道:

“看着这面具,二卿有何感想?”

太常卿连忙道:

“天命有归,皇上是真龙天子!任何人都反对不了!”

葛大爷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

“如果不是朕举措得当,天命有归这句话,你们恐怕就是对另一个人说了……”

三人站位成一个三角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戏主要是厉帝在敲打两位臣子。

葛忧不笑,不故意去逗闷子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挺威严的。

尤其是他此时站在主位,旁人都需仰望他时,浑身的气势更是凛人。

“诚惶诚恐,汗如出浆,太常卿这是怎么了?”

葛大爷明知故问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程臣彻底的是知道演员的台词功底的重要性。

此时葛大爷这句话看似反问太常卿,其实就是故意在敲打。

你们已经露出了马脚,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别心虚!

这句话由厉帝来说,不算有气势,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因为他是明着告知你,或者说阴阳怪气的在警告你。

倘若放在后世某些演员身上,恐怕台词都说不清楚,更别提达到的戏剧效果。

长期以来葛大爷演喜剧在观众心里形成了一种定式。

所以出演厉帝这个角色对他来说最大的困难不是演技。

而是在让他演这样一个悲剧性人物的时候,要把他那种喜剧的印象打掉。

厉帝这个人物是要避免陷入那种非常表面化的廉价的霸气。

而此时程臣真心觉得,葛大爷把这个角色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情怀浪漫的暴君。

“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汗……殷隼。”

“臣在!”

程臣这个时候的妆造是往中年塑造的,所以在嘴巴贴的有胡子。

满身铠甲,手握长刀,看起来英武不凡。

他的服装也由造型师特别研究设计。

盔甲肩胛两侧绣有国画,刺有书法。

盔甲的背部可以插刀,整套装备有十余个部分组成

要知道这幅铠甲都重达四十多斤,虽然角色的气势塑造出来了。

但基本上一场戏下来,演员也都累垮了。

好在程臣的身体素质不错,重生以来都没忘记锻炼,这才撑了下来。

只听葛大爷缓缓道:

“你父亲不容易,就在家多陪陪他吧。”

“臣军务在身,不敢多做逗留。”

程臣饰演的殷隼是个将军,语气上不自觉的加重许多。

闻言,葛大爷轻笑一声,转身道:

“军务嘛,你不在,天塌不下来。”

这个时候轮到程臣坐蜡了,这番话里的敲打之意越发严重。

还好太常卿及时出声为儿子接话,跪下道:

“皇上如此卷顾,臣感激涕零,臣叩谢天恩。”

葛大爷转过身,将手中的面具递给太常卿,道:

“朕不喜欢看假脸,下去吧。”

一语双关,直接点出父子二人的心思,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抵如此。

在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中,每个人都是不由自主地,说他们是不真诚的。

表面上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心里充满了各种肮脏的想法。

每一个行为和每一个想法都能找到类似天命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幌子。

对于可以侍奉三代皇帝而不思的老狐狸太常卿来说。

可以说他已经在政治风暴中经受过考验,经过了重重的试验和测试。

其政治嗅觉敏感,而且即使以牺牲权力为代价,也是够心狠手辣的。

但最终,他仍然采取了不好的举动。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风光的一辈子会输给一个女人,失去了他的军队和兵权。

他最终只能以发配三千里的结局结束此生。

殷隼不是一个适合做政治的材料,或者说不够冷静和冷酷。

否则他不会在一个有利局面下,还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中,最后被这个女人杀死。

他妹妹的去世使他失去了方寸,失去了冷静的一面。

红颜祸水再次在他身上应验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个红颜竟然是他的妹妹……

这场戏拍摄的很顺利,中间也只是大约ng了三四次。

不过,程臣在这场的角逐中,角色的分量算不得重。

先前的担心也随着这场戏的结束而落地。

其实整部片子的艺术含量很高,对于演员的要求也很苛刻。

好在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演员”在演技上没有什么诟病。

《夜宴》作为冯小钢的转型之作,调动了好几位一线明星与巨额资金。

虽说票房有余,但在故事处理存在不足,稍有零乱,主题思想也并不明晰。

当然现在毕竟是冯小钢的商业化与悲伤化的过渡期。

或许在故事上并不足取,但是以其优雅的风格也足以享受一些赞誉。

《夜宴》也从此开始了冯小钢“悲情”征程。

之后的《集结号》与《唐山大地震》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用“优雅”铺路,他终于成为了第五代导演的姣姣者!

“好,过!”

这场戏的最后一段是葛大爷的独角戏,基本上也没有ng。

这让一旁观看的程臣是由衷的钦佩。

演戏在对方眼中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平常。

“感觉怎么样?”

转场之余,冯小钢站在程臣身侧,笑着问道。

“呃……说不上来,葛大爷很厉害!”

“哈哈哈,厉害是厉害,虽然我对他很有信心,但我觉得以后还是避免他再拍这样的题材。”

程臣看向冯小钢,冯小钢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程臣还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他还是比较喜欢葛大爷演《让子弹飞》里的师爷。

程臣当时对里面最感兴趣的两个人物,非别是师爷和黄四郎。

他们两个人算得上是最典型的存在。

一个是鹅城的霸主,靠着贩卖烟土起家,在鹅城是无恶不作。

而另外一个是买官捞钱的师爷,平生只为求财,有着狐狸一般的敏锐嗅觉和商业头脑。

师爷这个人物尤其厉害,不要以为汤师爷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虽然站在幕后,但永远都不会输……

所以,张牧之是不懈的。

黄四郎是不死的,汤师爷是不输的。

除了这种偷奸耍滑的角色,葛大爷最会塑造的应该就是市井小人物了。

比如《京城你好》中饰演的张京城。

葛大爷饰演一位普通的京城出租车司机,名叫张京城。

他好面子,爱吹牛,有点贫嘴,又不乏热心善良的一面。

张京城的生活有点“落魄”,跟太太离婚,和儿子的关系一般。

但他仍然幽默乐观,平静坦然。

事实上,张京城刻画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而是有着一些小缺点的老百姓。

儿子对他说,“我的脚都那么大了”。

其实是告诉父亲,你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从张京城的角度来说,一个每天为生计奔波的中年男人,心思难免粗糙了点。

但他对儿子的牵挂毕竟是真挚的……

看看,葛大爷适合饰演这样的角色,接地气和生活化。

类似《夜宴》这样的角色,葛大爷后来还接了凯哥导演的《赵氏孤儿》。

嗯,凯哥出品……

程臣这边刚下片场,老谋子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让他赶紧去片场一趟。

这个片场,自然指的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片场。

程臣有些惊讶,最近《黄金甲》没有他的戏份啊。

不过老谋子那边催得急,也没详细说什么事儿。

程臣这边跟冯小钢说了一下,冯小钢表示理解,演了这场戏后《夜宴》也没程臣的戏。

他可以放心的赶往另一个片场。

轧戏嘛,多少辛苦点。

……

当程臣赶到《黄金甲》的片场时,老谋子立刻把他拉到片场临时搭建的一个大帐篷里。

“你看看,这些就是你说的缶,我总觉得这些差点意思,就是……”

张一谋兴奋的比着手势,他们面前正是好几座缶。

这是老谋子听了程臣的建议后,连忙请人制作出来的。

“没有气势?”

程臣口中说道。

心里却在腹诽,原来老谋子火急火燎的叫他来是因为奥运缶的事情。

还以为有戏拍呢,他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当然,程臣肯定不敢那么说。

仔细看着老谋子让人制作的缶,程臣差点笑出声。

这玩意……是真的缶。

在我国历史上,“击缶”也被称作“击缻”。

“缶”通常指的是瓦盆。

也就是说,古人的击缶,就是有节奏的敲打瓦盆。

程臣面前的的确是瓦盆,看着十分简陋,也难怪老谋子会火急火燎的把他叫回来。

试想一下,奥运会上,2008位演员在广场上集体敲盆,那场面……

想想都想笑!

程臣干咳一声,道:

“张导,缶的真实形状虽然是这样,但我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个啊。

我们所说的击缶而歌,指的大概是这样一个意境,迎接远方来客嘛!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程臣看着旁边有纸和笔,于是便在纸上简单的勾勒了一下,口中道:

“这个叫冰鉴,1977年出土于遂州市的曾侯乙大墓,同期出土的还有着名的是侯乙编钟。

冰鉴,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冰镇一些果蔬酒水,其内部有夹层,可将食物放于内胆中,夹层中则放入冰块。”

随着程臣的落笔,一个四方形状的“炉鼎”便跃然纸上。

张一谋看着纸上的冰鉴,眼神中透露出惊喜。

但突然他不由自主的问道:

“可这也不是缶啊!”

事实上关于这个问题,后世的一些专家也在吐槽。

发文谴责张一谋工作不细致,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古代器具混为一谈,张冠李戴,荒谬至极。

程臣则笑着道:

“我们只是取了击缶而歌这个美好的寓意,如果用真缶,不做任何的设计。

最后在全球的电视转播下,我们的成百上千名战士就要抱着“瓦罐”欢舞雀跃……这实在是有些不太美观。”

闻言,张一谋点了点头,道:

“的确如此。”

程臣感慨道:

“我觉得,历史是需要尊重的,但历史也不是僵化的。

因为我们就无时无刻不活在历史的进程当中,也可以说,我们本身也是历史。

也许,千年以后,我们的子孙也会有讲述这样一段故事:

‘我们的祖先,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强大到可以在自己的祖国举办全世界最大的盛会。

也是从那时起,我们华夏的冰鉴造型被改造成为能够代表我们华夏文明的乐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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