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逢知己对酌枫林晚,少年游师徒下蜀山
“啊!”
一声惨叫,一声又一声,响彻云霄。
刘子晏被众弟子团团围住,一顿胖揍。
刘子晏:“干什么打我!蛮横东西。”
刘子晏:“呜呜呜。”
突然,一声清脆。
“住手!”
那声音,响遏行云,惊起阵阵山鸟。
众弟子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喝住了,纷纷停下了手,巡着那声音望去。
不远处,只见徐子墨缓缓降落,衣袂飘扬,落在一处凉亭之上。
刘子晏从众人丛中连滚带爬地向那凉亭奔去。
刘子晏:“呜呜呜,兄弟你可来了。”
徐子墨看着刘子晏鼻青脸肿的样子,满心愧疚。
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好笑,强忍着不笑出来。
徐子墨:“兄弟莫怕。”
刘子晏顿时感动得跟王八蛋似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徐子墨轻轻抬起一只手,瞬间,远处飞来那根毛竹“啪”地一声落进掌心。
众人纷纷被着功法吓住了。
要知道,现在的这群小道士可是没有多少修为的,有的甚至是前几天刚刚来的蜀山,自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也就是打个群架,比划比划剑术。
众人看着站立凉亭之上的徐子墨,双方进入了对峙阶段。
刘子晏瘫坐在凉亭下,抹着鼻涕眼泪。
这时,只听见人群中一声高呼。
“你有本事下来!”
徐子墨:“有本事你上来!”
“你下来!”
徐子墨:“上来!”
众人与徐子墨对骂一番,见谁也占不着便宜。
“冲!”
霎时间,众人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凉亭。
冲在最前面的,搭起肩膀让后面的人踩上去。
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的小道士爬到了凉亭上。
徐子墨也不客气,见到谁要爬上来上去就是一棍。
一时间,人声鼎沸。
下面的急着上去,上面的拼尽全力也不能让下面人上来。
“搭人梯!搭人梯!这样后面的人好上去!”
众弟子听了觉得有道理,纷纷团结起来,簇拥在一起把往上爬的人梯打好了。
后面人冲上去更加方便了,徐子墨一时间就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徐子墨也打累了,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这时,几个冲上来的弟子趁徐子墨一个不注意,上前紧紧抱住了徐子墨。
“抓着了!抓着了!”
“抓紧了别让这小子跑了!”
凉亭里,刘子晏一听徐子墨被抓着了,顿时也不哭了。
刘子晏抹了把泪,使出浑身力气,向着那“人梯”的根基冲去。
刘子晏:“那就都别过了!”
刘子晏一声大喊,就冲了上去。
最下面的几个弟子一看这架势顿时慌了神,想要撤又走不掉。
就听见一声近乎绝望地呐喊:“你不要过来啊!”
“轰”的一声,整个“人梯”,从下往上开始崩塌。
众人纷纷惊慌失措。
“啊!”
刘子晏回过头来又一个“死亡冲撞”:“都别过啦!”
百十个弟子连同徐子墨,自下往上,纷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子晏回头还想来一个冲撞,可刚刚回头,就看见倒塌的人墙砸向了自己。
刘子晏:“啊!”
“轰!”
“人墙”倒塌。
掀起漫天尘埃,惊起林中一阵飞鸟。
“啊~”
“嗷~”
“疼死了,哦~”
众弟子摔落在地,疼得哀嚎不已。
清徽子:“孩子们,玩够了没有。”
“啊!”
“掌门来了!”
众弟子纷纷从地上爬起,躬身施礼。
“掌门。”
只见清徽子一脸微笑,喜上眉梢。
清徽子:“好了,赶紧回去准备晚功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清徽子一指徐子墨与刘子晏:“你俩留下。”
众弟子纷纷施礼谢恩,就快步散去,奔向各处。
清徽子见众弟子纷纷散去,轻挥拂尘。
刘子晏脸上青肿的伤瞬间不见,又恢复了往日的帅气。
清徽子转身离去:“你俩跟我来。”
清徽子带着徐子墨和刘子晏沿着台阶向山下走去。
片刻过后,三人来到了一处宽敞的草地之上。
与其说是一块宽敞的草地,倒不如说是一片花园。
虽是入秋,却竟是万紫千红。映衬着四周枫树林的猎猎红叶,实在是美不胜收!
微风拂过,花海翻涌,如同滚滚浪花,又送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清徽子:“小梦独酣入花海,黄粱初醒似仙国。”
清徽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真美啊!”
三人缓缓向远天望去,只见夕阳沉沦,漫天红霞。
清徽子缓缓转身,对刘子晏说道:“子晏,你知道什么是造化吗?”
刘子晏摇了摇头:“弟子愚钝,不知造化是何意,只是常听人说起。”
清徽子一阵大笑,空气中也是一阵爽朗的声音。
清徽子缓缓看向徐子墨:“子墨,你知道吗?”
徐子墨回答:“回掌门,镇谷老师有教过我。”
徐子墨:“这‘造化’,是前世修定今世之福报。”
清徽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清徽子缓缓转身,带着两人向花海深处走去。
花海中央,是一处石桌几个石凳,线条古朴而优美。
石桌不远处,有一口大石缸,盛满了清水。
只见清徽子走到石缸前,取出椰瓢,舀了一瓢水。
清徽子转身,来到一丛花草前,用拂尘沾着清水,洒向花海。
顿时,微风骤起,在花草间摇曳。
过了一会儿,清徽子停下了挥洒的拂尘,将椰瓢放回了石缸中。
清徽子:“福生无量天尊。”
清徽子:“方才,这些花草,或经微风,或经雨露,或两者皆有,或两者皆无。”
清徽子:“或许,经微风的就是子墨,或许,历雨露的就是子晏。”
清徽子:“这就是造化。”
徐子墨刘子晏纷纷顿悟:“弟子明白,谢掌门赐教。”
清徽子微笑着说道:“蜀山虽大,却也只是大千世界的一片落叶。”
清徽子:“你们的造化,就是在这诺大的人间。”
刘子晏神色凝重:“掌门,您是要赶我们走吗?”
清徽子轻声笑笑,摇了摇头。
清徽子:“你们二人,身上藏着太多造化。”
清徽子:“终有一日,你们将顺从天命,到人间有所作为。”
清徽子:“在这之前,我要考验你们一番。”
徐子墨:“考验?”
清徽子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刘子晏:“下山吗?”
清徽子:“是的,但是我只给你们七天时间。”
清徽子:“蜀山的山门,不候世俗之人。”
清徽子:“你们俩,要来玩一把吗?”
徐子墨若有所思,不料刘子晏急忙打断:“玩玩玩!别说七天,七年都行!”
清徽子一挥拂尘,只见那石桌上变出两杯茶。
一时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刘子晏:“掌门,这茶里该不会有毒吧?”
清徽子被刘子晏这一番话逗得放声大笑。
清徽子:“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瞬间,清徽子化作一团烟雾,随风消散,只留下了徐子墨刘子晏二人。
两人缓缓走到石桌前,端起茶杯。
徐子墨:“兄弟,其实刚才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刘子晏:“哈哈哈!我都知道。”
刘子晏:“我听有人说你背着重伤的镇宁道长,又看见你慌慌张张地跑,心中就猜到了事情经过。”
徐子墨:“那你怎么还替我扛这些呢?”
刘子晏:“哈哈哈!挨顿打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
徐子墨:“好吧,这个人情我以后拿命还你。”
刘子晏笑了笑,举起茶杯。
徐子墨:“干!”
那一日,映衬着漫天红霞,枫林中两少年酣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