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杂役弟子】
九天世界,下三天,玄灵天。
天荒大陆,西荒,紫煌宗。
宗门外门,杂役弟子院,柴房。
柴房之中,随意堆放着许多杂物,显得很是离乱。而在柴房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由几块木板随意搭建起来,明显破烂不堪的床铺。也许是环境太过于幽暗潮湿,空气中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床铺之上,牧天痕紧闭的双眼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而后也是渐渐张开了双眸;一双冰蓝色的双瞳扫了扫四周,看了看熟悉的环境,先前紧绷的身体也是松缓了下来,但随之而来的一阵阵剧痛却是令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石腾峰,今日之仇来日必定当百倍还之!”想起先前的事,牧天痕的双眼便是顿时红了几分,在其间充斥着一股冰冷的杀意以及刺骨的仇恨。不过下一刻,牧天痕眼眸之中的仇恨便是化作一抹无奈与自嘲。就自己这种实力,在人家的眼里恐怕也就是如蝼蚁一般的垃圾吧!想到这,牧天痕眼中的光芒便又是暗淡了几分。
牧天痕刚想动一下手臂便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低头一看,便看见一个仅有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压着自己的手臂,躺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小女孩很漂亮,虽然只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但也丝毫掩饰不住小女孩身上的灵动之气。只是此刻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淡淡的眉梢之上有着一抹明显的疲惫之色;身体也会不时的紧绷,凸显着小女孩内心的慌张。
而小女孩婉约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两道清晰的泪痕,看样子也是刚哭过不久。看着小女孩的样子,牧天痕眼里流露出心疼与自责,还有发自内心深深地的怜惜。
“小汐……”
牧天痕抚摸了一下牧寒汐,而后便是轻轻地起身,担心会弄醒牧寒汐。但即使他再小心,奈何此时的牧寒汐还是太紧张了,牧天痕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牧寒汐还是醒了过来。
看到已经醒过来的牧天痕,牧寒汐下意识便撞进了牧天痕的怀中,很用力的抱住了他,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而在下一刻,牧寒汐的眼泪便是汹涌而出:“哥…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牧天痕听后心里也是猛的一痛,而后便是紧紧的抱住了牧寒汐,把她护在了怀中。用力克制住已经快要落下的眼泪,柔声安慰道:“小汐别怕,哥哥这不是没事吗?”
在牧天痕怀中蜷了好大一会儿,牧寒汐的情绪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来。想了想什么,牧寒汐这才弱弱的开口说道:“哥哥,小汐没有偷聚气草,我也不知道那一棵聚气草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汐的布包里……”说着,牧寒汐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委屈。
不待牧寒汐把话说完,牧天痕便轻轻地笑起来。宠溺的揉了揉牧寒汐的青丝,轻轻笑道:“你不用解释什么,哥哥相信小汐。”
牧寒汐听后鼻子一酸,眼中便是又湿润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小声呜咽道:“小汐又给哥哥添麻烦了。”
牧天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着牧寒汐,但此时他的眼里却浮上了一抹阴冷森然之色。敢欺负我妹妹,这件事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又过了许久,牧天痕在感受到怀里牧寒汐均匀的呼吸时便把牧寒汐抱到了一旁的床上,帮她盖上了一层被褥。而后便是盘膝坐了起来,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那一缕细若游丝的玄气,牧天痕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苦涩:“六年了,依旧只是练气境一重,自己还真是一个废物啊……”
牧天痕忍住心里的苦涩,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便也是进入了冥想状态开始修炼。想到牧寒汐,牧天痕先前心中濒临破碎的信念便是又坚定了几分。因为他明白,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实力,他又如何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人呢?
练气境,便是通过不断的冥想来感悟天地之间的玄气,进而引入自身炼化吸收,从而增强自身体质和身体强度。
练气境一共分为练气境一重至练气境九重,而在突破练气境九重之后便是可踏入化胚境,从而成为一名可以修炼的修士。化胚境,便是成为一个强者的起点!
如果牧天痕连化胚境都无法突破的话,那么他这辈子也就注定和强者之路无缘了。一定要突破到化胚境,牧天痕给自己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回过神来,牧天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之后起身套上一件薄衫便是向着外面走去了。
…………
沙、沙、沙……寂静的山路上,一个身材显得有些瘦小的少年正拿着一把比他还要略高一些的扫帚,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打扫着落叶,扫帚和石梯摩擦发出沙沙之声,反而更衬托出山门的静谧之感。
从清晨天不亮到现在接近午时,他才堪堪打扫到第二道山门的广场。
少年直起腰来,吁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他走到广场边上,望向对面山头的武炼场。
呼!哈!嘿!哈!……
宽阔平整的武炼场上,百余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列成阵势,在武宗内高阶弟子的指导下练习剑法。他们口中不断的吐气发声,或劈、或斩、或刺、或撩,动作整齐划一,进退有据,法度严明,看得少年满脸无法抑制的艳羡之色。看了好一阵之后,少年叹了口气,继续拿起了手中的扫帚。因为他知道,在把山门广场打扫完之后,他还有其他很多活要干。
毕竟,他只是紫煌宗的一个杂役弟子而已。
玄灵天,武道为尊,弱小的武者,都有千、万斤巨力,开碑裂石;而强大的武者,可斩断河流、劈开大山;更有武道逆天者,通天彻地,遨游太虚。
武道,决定命运,决定生死,弱者,受人欺凌,强者,俯瞰天下。
这是一个极为崇尚武道的世界,习武之风盛行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各种修炼门派也是应运而生,派别林立,紫煌宗便是其中一个规模比较大的武林门派。而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当一个普通人,就相当于要忍受别人的白眼,要忍受别人的颐指气使,要做一些练武之人不屑一做的粗重活。
就像他现在这样,只能做一个杂役弟子。
所谓的杂役弟子,原本也是宗门的正式弟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排除在正式弟子之外;但是又不会被直接赶出宗门,而是留在门内干杂活,虽说冠以弟子之名,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毕竟像紫煌宗这样一个庞大的门派组织,总不可能人人都练武,日常的正常运转还是需要一些干杂活的人的。
呼哧、呼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传来,牧天痕回头一看,一个白发老人佝偻着腰,背上驮着百余斤重的柴草,两脚发抖,十分吃力的在往山上走去。这时旁边刚好有两个年轻力壮的门内弟子经过,但他们却一路说笑,径直从老人身边走过,眼睛连看也没看老人一眼,更别说帮忙了。
“七叔,我来帮你!”
牧天痕一看,立即扔下手中的扫帚,飞跑过去,老人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喉咙沙哑的笑道:“小痕,是你啊!时候已经不早了,你的活还没干完,这柴火还是我自己背上去就好了吧。”
“放心吧七叔!”牧天痕不由分说的把老人背上的柴火拉到自己背上,一边说道:“我动作快,帮你把这些背上去,再回来干活也不迟。”
被称为七叔的老人也就不再推辞,喘了几口气,有些感叹的说道:“这一年来,你时常关照我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当真是多谢你了,如今好似你这样的人,只怕已经绝迹了吧。”
牧天痕笑道:“七叔,这哪儿能算关照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点事而已,我是年轻人嘛,这种粗重活,我也是顺手一帮,很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