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方有龙象
北方的秋韵仍旧漫无目的的飘荡着,一股寒流已经悄悄站在它背后。
没有人会关心这个小村庄,萧条、贫寒与它相衬的几乎完美的没有一丝残缺。郭寡妇是北庙村三十左右的美人,一身厚实的灰色大棉袄把她高盈的身姿包裹着,没能看出臃肿的样子。灶火旁的水已经烧开,朦胧的蒸汽被一阵秋风顺着门缝吹散,一张洁白略显疲倦的面孔长着杏眼迷离的眸子。
轻轻伸出修长的手,解开身上宽大的棉袄,北庙村郭寡妇开每天中午的清洗,大棉袄被放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郭寡妇甩了下解开的长发,拿着木瓢在身旁的大木盆下浇了热水。
偷偷看了一眼严实的房门,郭寡妇脱去了裤子,穿着一件粉色秋裤坐在小板凳上,轻轻撩了一下大木盆和好的温水。一双较小的脚丫像是受惊的兔子,点着大木盆的水,慢慢的踩了进去,上身已经是剩下一件大红色的肚兜,白色的后背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粉色秋裤轻轻撩人,修长的双腿在郭寡妇的小手推动下慢慢出来,与那绝美风韵的翘臀。
北庙村的小山顶坐落着一处破烂的寺庙,只有一个长满枯草的院子,透过坍塌的围墙可以看到山下面那条不知疲倦的黄河,涌荡着千古兴盛的绝唱。
“狗娃,把老山头吆喝来,不要让它们跑远了。”残缺的石凳上坐着一位花甲老人,黑色破乱的棉袄生出几处棉花。老人慈祥的脸上布满了沟痕,手上的铜色烟杆磕着一块石头。
“嗯”
少年是普通的少年,穿着一件灰色棉袄,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绸带,干净的脸庞上一双浓眉,与之欠缺的是浓眉下长着一对小眼睛,精光四射。
踏着一双泥巴包裹的布鞋,少年站在寺庙废墟的顶端,甩了一下手中的长鞭。
一声清脆后,寺庙另一端传来一阵羊儿撒欢叫嚷。
老人微微抬起额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破败大厅上方“安仁殿”的牌匾,微微眯起双眼,叹了一口气:“风水人间不可无,也须阴骘两相扶。时人不解苍天意,枉使身心着意图!”
“爷爷你说什么?”少年回头望了一眼,露出齿白。
老人转过头,微弱的阳光照在少年的身后,惊为天人,老人恍惚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羊群陆续回来,带头的一条土狗,摇着尾巴在少年腿上蹭着,少年蹲下身子,轻抚着欢快的土狗。
“狗娃。”老人吸了一口旱烟。
“嗯?”少年转身。
“你年龄大了,去外面看看吧”老人咳嗽一声。
“不!狗娃还要照顾爷爷,娘死的时候嘱咐我的!”少年走到老人面前,为老人抚了抚后背。
“你不是一头守山犬,你是一条龙!”老人看了一眼卧在身旁的土狗。
少年不语。
土狗呜咽一声后,一阵秋风,一旁的柿子树飘荡着落叶,少年、老人、土狗静静的望着远方,都不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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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盆飘荡着蒸笼白烟,郭寡妇luo着身子,坐在木盆中,湿润的长发沾着水珠,出尘的荷花便是如此。
陶醉在沐浴的郭寡妇,拿着一条毛巾沾着水,擦拭身子。突然,郭寡妇站起身子,大木盆的水荡起了波澜。
韵味十足的身板,丰满的前胸,后翘的脂臀,这是出淤泥不染一丝的仙气。
少年拿着鞭子走在羊群后面,下了崎岖的山路,临近村子,少年望了一眼郭寡妇家,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踮着脚,呲牙咧嘴的在墙头上指手画脚。
“你们在干什么!”少年甩了一下手上的鞭子
羊群顿时停住脚步,十几头羊儿转过头盯着少年。
郭寡妇家院墙的几个娃儿惊恐的同时转过头,撒着脚丫子,撤人。
少年无奈,挥鞭即走。
门缝内,郭寡妇披着一件棉袄,一双杏眼悄悄的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山顶,破庙
老人坐在原处,抽着旱烟,眯着一双精芒的眼睛,始终望着“安仁殿”,嘴角突然挂出一丝微笑。
北有龙象,惊为天人。
吆喝着把羊群关进圈里,少年走进低矮的房屋,端起灶上的大锅,放在地面,拿起几根地面砍成小段的树枝,加进灶火里。
光线昏暗的屋子只有一张桌子,一处土炕。
少年坐在门槛上,拿着桌子上的一本微薄的《话本选》,咬着馒头,仔细品读。老人已经下山,缓缓推开简单的木门,望了一眼蹲在门槛的少年,点点头,默默走过去。
“狗娃”老人坐下。
“爷爷,你终于肯下来了!”少年放下书,乐呵呵。
“想出去了?”老人摸着少年的头。
少年摇摇头,不说话。
老人笑了笑,放下烟杆,望着少年:“我们老赵家的种,要出去走走,看看,不能守在山上。”
少年微微一笑。
“老赵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父亲死得早,成了守山犬,你不能啊,你是一条龙,是大气候人啊!”老人顿了顿:“狗娃,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少年思索了一会,不解。
“龙象!就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人笑着抹了抹少年的头。
少年点点头,默记心中。
“走吧,出了这座山,你就是一条龙,三十年牛马,你父亲给你做了,爷爷也在给你做!”
“爷爷…”
一老一少,相抱、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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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一个叫赵龙象的少年跪在了一位叫赵道明老人的尸体旁。
北庙村孤零零的萧瑟着,山顶的破庙依旧守望者村庄,几十户村民顶着寒风,默默的送走了老人。赵龙象跪在破庙院子的坟墓旁,望着老人经常注视的“安仁殿”,冷的一下,身子打了一个颤。
北方有龙象,大世大造化
那一年,破庙走进了郭寡妇的身影,离开后,赵老爷子的坟头多了一封未燃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