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龙去脉

‘推销员能使用的主要手段是意识投影，在锁定的目标意识中，进行意识投影，对目标的思维进行部分解读和诱导，以达成激发和引诱恶念的目的。’－－－－－－恶念推销员手册第一条第四款。

教室里随着袭臀事件当事人的离开，同学们也纷纷的出了教室，严笑没有急着走。呆坐了一会，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平复了一下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严笑从书包里摸出一个豆沙方包，还有一支果味牛奶。

如果眼神好的话，能看到这两个东西的保质期都是今天过期的，在一些超市或者便利店里，是有这些即将过期的折价商品出售的，严笑是这些商品的忠实粉丝，每天的早午餐，他吃的都是这些东西，当然，这些商品的内容是很丰富的，包括方便面、饼干等等，所以从营养上来看，倒是能给严笑提供充足的养料，只是需要额外的弄些果蔬，补充一下维生素，好在晚餐是在打工的餐厅里免费吃的，严笑每天都很自觉的吃掉大量的蔬菜，虽然吃得有些多，但是老板也不好意思说，人家又没有猛吃高价的肉类。

一边啃着香甜的面包，严笑一边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按着手机的按键，将刚才拍下的视频仔细的保存了起来，这可都是钱啊！钱可真是好东西！

拿起600毫升瓶装的果味奶，严笑大大的灌了一口，此时兴奋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严笑的眼神里有出现了淡淡的疏离感，想起刚才的决定和行为，他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一向以来自己都避免参与进周围的事务中，不知为何，今天却忽然间就下定了决心，也许，自己已经对一成不变的无聊日子有些厌倦了，终于耐不住寂寞？又或者因为自己终于明白，脱离这个世界的城市隐者生活，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事情的起因需要追溯到一个月前，偶尔在学校旁的网吧上网时，看到了一个手机游戏，这款手机游戏是一个文字解谜型的游戏，严笑看着觉得有趣，就下载到了手机中。

谁知道这个游戏还真的很强悍，里面的关卡不但难度大变化多，而且想要解谜破关，需要的不仅仅是智商和逻辑能力，更重要的是一种心态，黑暗的心态，能将人性想象的更加丑恶的心态。

每个关卡的解谜，都需要按照最黑暗的心态去思考，这简直就是一个教人如何变得更无耻、更卑鄙、更没有人性的教程，不过严笑当时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完全是用一个中立的、抽离的心态，虽然也略微觉得游戏有些过分，但是仍然觉得很好玩。

利用坐车蹲坑的零散时间，将近一个月，严笑终于将最后一关破开，却意外的接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说是因为他成功的一次性就将游戏打通关，所以提供了一份奖励，这个奖励不是游戏点卡或者优惠券，而是一个工时短收入高工作机会，如果严笑同意的话，只需要回复短信。但是，一旦同意之后，所产生的影响和结果就完全需要由严笑承担。

严笑抱着好玩的想法回复了短信，然后就……

获得了‘恶念推销员’的工作，手机里收到了一份长长的，多达五万字的详细说明，严笑甚至不知道这个超大的邮件是怎么样进入自己的手机的，但是看了里面颇为吓人的说明之后，严笑实在不敢再将它当作一个玩笑。

按照里面的说明，严笑小小的测试了一下，根据邮件，补充一下，那个邮件就是‘恶念推销员手册’，当严笑身边的某个人冒出了恶念产生犹豫的时候，他的头上就出现了一个标记，这个标记的出现就意味着恶念推销员的生意上门了。

出现这个标记之后，严笑在自己的意念中确认锁定，则可以将对方的思维锁定在自己的意识中，只要锁定没有断开，不管对方身处何方，距离自己有多远，严笑都可以随时进入这人的思维中，但是，只能解读部分的思维，涉及到恶念的思维才能被解读。

解读之后，就是恶念推销员的工作了，你要使劲浑身法宝，说服对方将恶念变成恶行，而一旦这个恶念被实施，推销员的工作就算圆满的完成了。

锁定的目标只能有一个，也就是说，在进行一项推销任务的时候，是不能再接受同样的任务的，当然，发现目标是可以的，也就是说，如果身边还有别的生意对象出现，严笑是可以发现的，当然，他也可以放弃原本进行的任务，重新开始一个任务。

恶念推销员手册虽然有多达五万字的解释，但是实际上，许多细节都是没有的，按照严笑的想法，没有写禁止的就是可以做的，写了禁止的千万不能做。好在，业务进行的方式，还有业务量上，手册里都没有硬性的规定，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不做的轻松工作。

与得到这份工作的高难度相比，这份工作的随意性倒是出乎严笑的意料之外，或许，这份工作更让严笑头疼和恐惧的，恐怕是在这工作后面所隐藏的东西，比如谁给了出了这份工作？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这种能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等。

再有就是，严笑觉得这份工作实在是太黑暗了，推销的是恶念，就跟传说中的小恶魔一样，自己不会是被看成了有潜力的小恶魔预备队吧？

弄清楚了这份工作的大致情况之后，严笑就一直在犹豫，一方面当然是害怕，对未知的一种害怕，而且这个未知看上去很复杂很有深度的样子，甚至可能涉及到了‘神魔’的层面，这怎么能让人不害怕，更何况，严笑始终是一个胆小的普通人而已。

另一方面的犹豫则是对于善恶的概念，不管严笑在成长的过程中遭受了多少不公，但是，在中国的教育体系和传统文化熏陶下，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正确的，所以，对于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吧。

当然，在他心底深处也是有着小小的期待，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平淡得连撞墙都生不出兴趣的人生，不是有这么个说法么，不做伟人也要做恶人！这样的人生才不虚度。更何况，严笑的人生要比别人的更加平淡和孤独，即使严笑性情再怎么冷清，也不能完全否认作为人的本能，扎堆的本能，人是社会性的动物，这个没法改变。

所以，在经过了几天的思想斗争之后，在眼镜老师那张恶心的让人作呕的伪善面孔刺激之下，在心底里那点被深深压抑着的渴望涌动之下，在深藏在心灵深处的那点**驱动之下，严笑终于、终于迈出了他人生最艰难的一步，走向深渊，去做一个小恶魔吧！暂时是预备役部队的。

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看似果决，一旦决定之后却又患得患失，最终只能半途而废。还有的人，下定了决心之后，就会将之前的犹豫完全抛弃，一心一意的按照自己的选择走到底，即使，结局让人绝望，也百死而不悔。

前者我们叫他心志不坚、志大才疏，后者我们叫他一根筋、固执己见。

严笑很不幸的，他就是属于一根筋并且固执己见的人，既然决定了，这条路即使多么难走，他都会走到底，就像他已经孤独的走了十几年的路一样。

于是，在发现了眼镜老师隐藏在心底里的邪念时，严笑果断的出手了。

“看那白嫩细腻的大腿，看她那挺翘的曲线，摸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啊？会不会连魂都飞掉啊？”

眼镜老师不为人注意的盯住林素缨的翘臀时，他不知道，在他的脑袋上已经竖起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生意来了！

严笑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意识中下达了锁定的命令，不过，毕竟还是第一次，当自己的意识中出现了眼睛老师的想法时，严笑的心尖都在颤抖，好紧张啊！

“去摸她！反正下课的时候人多，她背后紧跟着的男生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再说，这种情况下，最不会被怀疑的不就是作为老师的你自己么？多么刺激的事情，多么强烈的快感！赶快动手吧，时机错过就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严笑尽力的催眠自己，当作现在是一个游戏，然后给出了最恰当的回答，这种诱导的思想，在那个游戏中，属于初级中的初级，根本算不是什么坏事，严笑越说越顺溜，居然一口气就将想说的话说出来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轻松的舒适感！

做坏人，也不错！

也许严笑的话准确的击中了虚伪眼镜老师的要害，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眼镜老师松开托着讲义的右手，在讲义的掩护下，迅速的摸上了目标，手上的触感几乎让他迷失过去，还好，理智还在，赶紧用力的抓了抓，享受的一下飘飘然的感觉和极度的刺激之后，迅速的撤退了。

得意并且满足的感觉充斥着眼镜老师的内心，在他眯着眼睛，看着梨花带雨的林素缨回味不已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进了一个陷阱里，一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