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卷 桑若隐言,不及昙花
芈花界,花棠书苑。
粟晚走上前来,“师父,我听荼烁和旻忧他们俩长老说你找我,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粟晚。”棠昳扑进粟晚怀里,泣不成声,“粟晚,为师命你,不许出事了。”
这一幕正好被准备进来的亓渊所见,他顿时大吃一惊,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立即退在门口,悄悄洞察一切。
“师父,我没事儿了。”扑扑他的背脊,轻声安慰。“师父,我这不没事儿了嘛,你就别担心了。”
“……”欲言又止,“粟晚,为师看见百花苑里盛开了好多花,你陪为师去看看吧?”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粟晚。
“好啊,只要师父高兴。”微微一笑。
棠昳双手抓着粟晚的双肩,推着粟晚往门口走去。
亓渊见势不妙,迅速逃躲在一旁,待他们走远后,方才出来。心惊,差点就露馅了。他冥思苦想,不对啊,这棠昳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他越想越不对,决定继续跟上去看看。于是,他就跟了上去。
圣月界,圣月殿。
亓祎走上前来,冲眼前的冰月莞尔一笑:“冰月哥哥,你这次怎么只带着我,不带那死丫头啊?怎么,跟她吵架了?”捂着嘴扑哧一笑。
“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冰月面无表情。
“我有什么数啊,桃树行吗?”冲他直眨眼,而后凑过来双手环抱着他的手臂,头颅搭在他的肩上。
“我还梨树呢!”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的手。
“冰月哥哥……”
枝桠和夷天烬还有玉湖和司姚他们四人迎上前来。
“枝桠,你们来了?”甩开亓祎,来到枝桠面前,“枝桠,你的伤好些了吗?枝桠、夷天烬、玉湖还有司姚,谢谢你们助我为小晚注灵。”
“能为救我主人尽我稀薄之力,我枝桠义不容辞。”嘴角微微上扬。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剩下仨人异口同声吐露心声。
“但是梦主,枝桠一直有一个疑惑,你能否给我答疑解惑?”枝桠冥思苦想。
其余三人也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应答:“附议。”
“什么?”冰月疑惑不已。
“你身负血疾之事,似乎是不想让主人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血疾无药可解?”枝桠抬头锁着眉,目视着他。
“是,血疾无药可解。”冰月微微一笑。
“所以,你不告诉粟晚,是怕她伤心难过?”夷天烬直勾勾地盯着冰月,总觉得他还有其他原因瞒着我们。
“是——”为了不引起他们的疑虑,他特意抬高声音,消除他们的怀疑。
果然,此言一出,他们也再无更多言语了。
“冰月哥哥,没事的。”凑过来抱住冰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冰月一把甩开她:“你要干什么?”斜眼瞟了瞟她,凶神恶煞。
“那肯定是想办法治好你的血疾呀?”
“都说了,血疾无药可解。”
“我不信,凡事都有他的解决之道。”
“我为什么带你在身边,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凶煞的眼神盯着亓祎,小晚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要不是你经常去找小晚的麻烦,我会盯着你不放?
“……”亓祎俯下头,谁都看不清她什么表情,心里暗自窃喜,如胭,接下来看你的了。
芈花界,百花苑。
木槿、桃花、蔷薇、山茶、芙蓉、水仙、兰花……百花相继盛开,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清风给它们梳妆,清水浇灌其灵,浓郁稠密,紧紧靠拢。
其间,一男一女站在其中,微风为他们梳妆,随着他们身着飘飘欲仙的衣裳,飘飘亦然。
她转头目视着他,巧笑倩兮:“师父,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扭头目视了一眼她,而后把目光移到前方,傻笑一下,苦涩:“粟晚,你说,这百花苑里的花好看吗?”
她扑哧一笑:“这是什么问题呀?!纵使百花苑里的百花再好,也不及他喜好的昙花,更不及他好!”
“为师的意思是……”欲言又止,激动不已,心里很是心痛。
这一幕幕画面,都被躲在树后的亓渊看在眼里,他扒在树后悄悄观之,万分不安,却又不能探出头,他俩到底在说什么?那棠昳不会是对…粟晚……圣医界历来不都是不让师徒之间相爱吗?
他连忙打消这个念头,不能的,圣医界历来都不让师徒之间相恋,他可是圣主,他是最明白圣医界规矩的,他不会破禁的。
忽然,粟晚的手腕犹如一万根针扎一般,突然剧痛难忍,她连忙捂着她的手腕,以减轻痛苦。她眉头紧锁,面部痛到狰狞。
棠昳见势不妙,上前扶着她:“粟晚,你怎么了?”
“师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突然间我的手腕就特别的痛。”求助的眼神注视着棠昳。
亓渊也注意到了,美人儿,欲上前去,又折返回来,内心五味杂陈。
“你把衣袖挽起来,为师看看。”蹙蹙眉头,有些心疼。
粟晚挽起袖口,一条镌刻在她手腕上的银白伤痕印记,引人注目。
棠昳一见那条银白伤痕印记,顿时目瞪口呆,心惊胆战:“怎……”
“怎么了,师父?”她隐忍伤痛,眼含泪花。
“……”棠昳没有更多言语,“师父来帮你。”他把手握着那条银白伤痕印记之上,不一会儿,她就不痛了。
“好了,师父真厉害。”欢呼雀跃。
一听这话,他的眼神空洞,目中无神,内疚不已。
亓渊目不转睛地盯着棠昳,这棠昳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偶然向四周瞟了一眼,却见如胭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瞟,他便立即闪躲在一旁,不让她发现他。
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如胭,她来干什么?她不应该在魔界待着吗?
如胭扶着一棵大树,悄悄地盯着粟晚的背影,局促不安的左顾右盼,心神不宁。
她在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悄悄地盯着粟晚,死丫头,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宿命吧!她伸出左手,向前一推,一束黑色光束径直刺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焰之火划过,将那束黑色光束燃尽,那束黑色光束瞬间烟消云散。
如胭正纳闷,四下张望:“是……”
话音未落,便被一个黑影窜上来,捂着她的嘴,她怎么挣扎都不管用,只能任由他拖拽……
“师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四下张望,总觉得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有啊,粟晚,你是不是听错了?”一脸疑惑,四下打量,“哪有什么声音啊?”
“或许…是我听错了。”抿了抿嘴。
魔界,行渊。
四周烈火炎炎,灼灼焚烧,红烟缭绕,圆板上衬托着一根十字木桩,木桩旁边站着云深,云深被一团晶莹剔透的大火球围着,他那局促不安地眼神,那焦虑的模样。
“这上官冰月身负血疾,我得赶紧告知晚儿,让她远离那等危险之物。血疾发作起来如此可怕,到时候他发作了,伤了晚儿……不行,我得逃离这里……”
“这里是我魔界的行渊之中,你是逃不掉的。”亓渊闻声前来。
云深愤愤不平:“亓渊,我现在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绑我?为什么困住我?”
“云深。”亓渊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你想去给美人儿报信儿,没门儿。”
云深厉声呵斥:“那上官冰月身上身负的血疾,发作起来是有多可怕,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若是伤了晚儿,你不会心痛吗?你不是也爱她的吗?”
亓渊若有所思,眼神空洞无神,我自然知道,但是,若让你去报信儿,让美人儿知道了冰月身负血疾之事,她一定会用她自己的心头血救他的,那这样的话,我跟上官冰月的苦心不就白费了?!
他眼神凝重地盯着前方的云深:“所以呢,非得什么都让她知道,才算是护了她?还是说,能仅凭此事不告知,就算不爱她吗?”
“你……”云深愤愤不平。
“云深,你我乃是旧相识了,饭食我早已令下每日三餐都送来给你。但是,放了你是不可能的。”深叹一口气。“但看你这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伴儿。你们好好认识认识。”
他转头冲殿外厉声呵斥:“还不赶紧进来,还要本尊亲自动手吗?”
那人双手捆束着,被封了嘴,有些愤愤不平地挪动着。
云深打量了她,疑惑不已:“她不是…你妹妹的贴身丫鬟如胭吗?”
“没错。”亓渊左手指向那人的方向,那人便迅速闪过来,他锁住她的喉,“她来陪你,可好?”冲云深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他把如胭推向云深那。
“……”云深无言,只是冲亓渊撇了撇眼。
“好好待着吧。”亓渊冷哼一声,赐了她一记白眼,“特别是你,居然想去害我美人儿?!是我那妹妹指使你的吧?”拂袖一挥,一团火焰划过去,点燃了封她嘴的布条,那布条瞬间烟消云散。
如胭俯下头:“尊主。回禀尊主,此事与公主无关,是奴婢…奴婢看不惯那死丫头,才打算杀她!”
“你这下贱的奴婢,晚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何皆容不下她?”云深愤愤不平,大皱眉头盯着如胭。
如胭双目紧锁,咬牙切齿,邪魅一笑,谁让她跟公主抢。
“对,我是下贱,我就只是个下贱的婢女。”冷哼一声,咧嘴一笑,斜头盯着他,“您高贵,那您不是也被抓进来了吗?”讥笑一下。
“我能跟你一样吗??”呵斥。“我是要去救晚儿,而你,处处想着害她。”
她冷哼一声,不屑的眼神,“那你不还照样被抓进来了?”
“你……”火冒三丈。
忽,亓渊一巴掌呼过去,打在如胭脸上:“放肆,云深乃九天应龙,你竟说话没大没小,是不是连本尊也不放在眼里呀?”
如胭那已臃肿泛红的脸还在火辣辣的疼,俯下头,低声:“奴婢不敢,奴婢冒失了,请尊主,还有公子恕罪。”
“虽然,是本尊将云深囚禁在这行渊之中的,但是,云深与我多年至交好友,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撇了撇如胭,“而你,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云深不解其意:“亓渊,既然,我们是至交好友,你为什么要捆束我?”
“你们……好自为之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没时间在这跟你们废话。”甩袖而下。
“你……”云深愤愤不平,斜眼瞥了瞥如胭,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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