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昆仑虚
遥夜被将暮拉着,‘巧遇’陆吾神官。
“两位殿下。”陆吾不知他们拦下自己究竟何意。
“陆吾神官。”将暮行礼,随即将人拉扯到一旁角落。
“神官大人,将暮有事想同大人讨问。”言语神神秘秘,眼神躲躲闪闪。
“殿下请问。”陆吾笑着应道。
遥夜则看着傻弟弟的模样,很是不耐烦。
“陆吾大人,缘何溟涬祖神对这嘉瑶仙子诸多特别啊,祖神无论在哪都有她在侍左右。”
闻言遥夜真的是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是什么话?啊?你不如直接说祖神是不是看上她了。
“祖神的心思陆吾不敢揣测,也并不知晓,至于随侍……?据说此前在义成祖神处论道时,皆是这位嘉瑶仙子照看祖神起居。”陆吾如实说道。
“哦~”将暮则是若有所思。
“两位殿下若是无事,在下就先离开了。”他还要去处理昆仑的大小事务。
“打扰神官了。”遥夜将暮拜别。
随即遥夜就拉着将暮赶紧离开。
“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妄议祖神的事情,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他们上一次可是被打回原形,鸡飞狗跳的过了七天七夜。
“你凶我做什么,这不是看你每日见那嘉瑶心情不好,我才去打听的吗!”将暮觉得他姐简直恩将仇报。
“现在知道了那不过就是祖神的一个小婢女罢了,下一次她再那般趾高气昂的,不用忍!”将暮说的豪气云天,遥夜却只觉得他蠢的可以。
“可她还是义成祖神的亲传弟子。”
“那怎么了,小爷我还是祖神的亲孙子呢!”
“……行吧,你是亲孙子,那爱怎么样就怎样吧。”遥夜无语,却知道自己的弟弟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小打小闹惹人讨厌罢了。
昆仑宫内,溟涬自觉法力还未全部恢复,却也无甚大碍,便不再耽搁时日。
“陆吾”
“祖神吩咐。”
“我要离开昆仑些时日。”
“祖神放心,昆仑虚自有陆吾照看。”
溟涬离开昆仑,自是要去寻找那残缺的神魔之力,此前他以为,另一半神魔之力会去符禺山同另一方融合,却发觉那神魔之力自始至终就是要舍弃另一半而求生。
腰间的寻息有了动向,低头一瞧,竟是将他引向了南方。
“麒麟……”溟涬遥望远处,思索着。
麒麟一族居于堂庭山,此地除却麒麟,还有大荒中遗存的巫族。
麒麟有将勋、时难两位上古神祗,一麒一麟,此二人结为夫妻,故麒麟一族子嗣兴盛。
至于巫族,大荒一战中,巫族本是占霸地间一方,最后的结果却是失去诸位大巫,族群凋敝,落于麒麟一族的领地受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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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水村
因果走了之后,嘉荣沉默了下来,经常总是兴致来了,却发现找不到人诉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
原来村子里还有胖胖的小佳,个子不高心气很高的小雯,还有要立志做将军的小常,可再没有了那个笑的腼腆的因果了。
她开始习惯在晚饭的时候,同村子里的阿嬷们一边吃果子一边聊天。
知道了她们都以为自己是因果的小媳妇,说他真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得到这么个漂亮的娘子。
后来因果走的久了,村子里的人也渐渐不再提起他,这期间,她学会了采桑饲蚕,学会了纺纱织布,学会了将吃不掉的果子做成酱,卖出去。
再后来,大家提起因果,只会替他可惜失去一个貌美持家的娘子,也替她可惜失去了如意郎君。
嘉荣就只是笑笑,并不解释什么,因为解释过,热情的阿嬷们便要给自己说亲事了。
这般过了有三年,因果就像消失了一样,阿嬷们也走了两位,给自己说亲的人越来越多,嘉荣觉得,她又该离开了。
她收了院子里的最后一茬果子,悄悄的送了山林的果树给学堂的馆长,至于她的院子,她请求郡长留下给因果,若是他回来,还能有一处容身之地。
然而那一天
就在她分送桃子给村民的时候,却顿感脑内微怔,闭上眼,一丝灵息归位,便知是因果有难。
赵善从来知道世间险恶,却不知除却血腥杀戮,还有这杀人不见血之术。
他的多年心血,一朝被人顶替,却还要反被污蔑科举舞弊杀人灭口之罪,送上法场。
那一瞬间,赵善其实并没有怨恨太多,这鲁国确是从根本上就溃烂,想必这王朝也不会长久,只可惜的是,他见不到那一天。
他很坦然的接受了属于自己的命运,却很想念阿荣,他摩挲这那个坠子,想着曾经的日子。
被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天,他也未有多挣扎,只在那官差推搡间摔碎了他心心念念的玉坠时,心痛的嘶喊,却是反绞双手,无能为力……
嘉荣着实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因果,竟是如此危机的时刻。
她只能施展定乾之术,霎时风云涌动,却又在一瞬间万物寂静,似乎所有人都成了画一般。
未免扰动凡间秩序,救下因果后,她立刻修改了法场上众人的记忆,用身边的实木桩子幻化出他的尸体,带着昏睡的因果离开。
这一番着实耗费了不少力气,她动用了诸多术法,受着禁制之痛,带因果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驿馆。
嘉荣在此地打坐调息,方罢,见因果未清醒,天色渐渐晚,便生了一把火。
赵善觉得自己听见了阿荣的声音,因为只有她才会叫自己‘因果’,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处破败的屋顶横垣,转头,便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一脸欣喜的阿荣。
“因果!你醒了!”嘉荣将他扶起,喂了些水。
“阿荣……?”赵善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得见阿荣一面,他握住她的手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放在胸口处,留下了一滴泪。
嘉荣见他的眼泪很是慌乱,随即蹲在床畔,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是我!你怎么哭了?”
赵善体力不支倒在床上,却仍旧不肯放开她的手。
“真的是你。”
“对,是我啊。”嘉荣笑着回答他,“这里只有一些桑果,你先垫垫肚子吧,明日我去买些饭食。”
“好。”他露出了一个虚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