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溟涬没有再回到法会,而是直接回了寝殿。
“祖神有何吩咐。”陆吾见祖神在自己面前停留片刻,识趣的跟了进门。
“南渊。”溟涬盘坐,随手拿起一卷佛理。
陆吾深吸一口气,受到不小的惊吓,“有人闯进了南渊!?”
而后立刻请罪道,“小仙监管不力,竟是让人闯了进去,南渊的结界小仙定再加三重。”
“嗯”溟涬淡淡应道,并未责备。
“那小仙告退了。”陆吾赶忙离开去查看南渊的情况。
此时客房内,嘉荣躺在榻上,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
她今日真的被吓到了,就是昆仑的果子都安抚不了她。
她颓废的抱着自己的尾巴,脸也埋了进去,细细的叹了一口气,很是心累。
渐渐的,她整个人陷入了沉睡,唯有那今日救人的一幕幕还在脑海挥之不去,想着今日那神仙的结印之下,似乎还有道家法阵?
迷迷糊糊中,嘉荣一觉睡到异日晌午,她是被饿醒的,不过倒是身心轻松了不少。
想着既然已经错过了法会,就没打算再去,遂咬着果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看着书,而这书,正是昆仑虚新建的宝经阁存贮的几万册义成祖神所携的佛典。
昨日她只见到那位仙友手中结印,可却忘了他脚下踏着的道家法阵,她的法印乃是情急之法,而昨日的那位厉害的神仙却是可以同时将其使出,除却他高深的道行,怕是他这些日在法会上的所成也不是凡辈能及的了。
“真是被天道眷顾,我就只能费劲的记几个法印阵法,人家却能融会贯通。”嘉荣一边很是艳羡,一边又有一丝丝雀跃,这佛法与道家法门的交汇,显然不同凡响,那位神仙已然证实了这个结论,那么她潜心研习,是否也能小有突破?
抱着这么个想法,自那之后,她便一场法会也未曾落下,这场问道结束,已经是一百七十年后了。
这些年,宝经阁的佛理她看了个遍,只要关于佛法结印的,她皆烂熟于心,只因自己不能长久的在昆仑虚,也没那天赋即刻领悟,才想了个笨办法背下来。
这一日,嘉荣站在院中,手执阿香于身前。
“合离为虚,应形无穷。”自下而上乍现白光,现阵法。
“身若菩提,心如明镜,思善勿恶,诸身即佛。”一道佛印现阿香剑尖,七道宝伞,七道金轮,七道莲花,九道宝珠。
嘉荣见此,内心狂喜。
这是她这百年间的小成,也许还是很弱,但是她却满意的很。
昆仑虚法会之末,义成祖神亲选三位神仙,驻符禺山再行佛法,并遣十七位弟子下三千凡世弘扬佛理。
至此,昆仑问道才算真正结束。
然而即使到了要走的那日,嘉荣都没能看到溟涬的脸,也没再找到那个救了她的仙友,虽然她自己没刻意的找,但是一百多年了,碰都碰不到,这昆仑虚也不大,只能说他们无缘。
遂包袱款款,小狐狸溜回了青丘。
至于天宫,那是后话,她现在就想回家看看。
法会散了没多久,昆仑虚清净了之后,便迎来了第一位客人,祖神白泽。
“拜见白泽祖神。”陆吾于宫门前迎接。
白泽倒是轻车熟路,直奔溟涬的住处。
彼时溟涬正在休憩,白泽进了门也未曾惊动他半分,白泽也不甚在意这般对待,自顾自的说起来意。
“出了符禺山,你就当知那九重天上三生石的事情了,这也快两百年了,你倒是还很淡定。”随即想到,他还没见过溟涬不淡定的时候。
“那你可曾想过,这可否是你的一应之劫。”白泽提起此事很是惆怅,他们此生必有一劫,上古十三位神魔,三位被斩落,三位亦是应劫羽化。
白泽曾想过,溟涬会是天道最终的眷顾,可当那三生石的传言流传之时,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也许对众神来说,溟涬是神祗,是在众生劫难时的战神,那三生石只是一段姻缘罢了,列位祖神娶妻也不是没有。
可于他们而言却不同,溟涬,在他们眼中等同于天道。
天道,那是他们惧怕大于崇敬的存在,而三生石上的姻缘,就像是通途上的一处曲折,不得不让人深思。
溟涬闻言倒是醒了过来,说了一句,“多虑了。”不悲不喜。
看着这气定神闲的样子,白泽也心安了许多,“你心中有了安排,我就放心了。”
谁知溟涬不仅如此,还很是好客的问道,“宝经阁的佛理,可要看?”他觉得,此佛法内中大奥义,特此推荐。
“唉……”白泽无奈摇摇头,也只有溟涬才能淡然于此,“我要在你这小住几日,有空便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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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到青丘还是很近的,嘉荣悄悄溜去没惊动太多人,毕竟她现在本‘应该’在天宫。
她的小木屋倒还是干净,只是所有的器具均被收了起来,嘉荣蹲下身将他们一点一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好,然后美滋滋的抱着尾巴先睡了一觉,想来住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嘉荣没想到的是,自己回来的消息会这么的快就传播开来。
究其原因,竟是他家小弟有事儿没事儿就在她屋外的林子练剑,撞见了她!
“嘉荣姐,你这么悄悄的回来,是否在天庭惹了祸事?”
“怎么,怕我连累你?”嘉荣白眼翻上天。
“嗯”载舟点点头。
嘉荣闻言挥剑要揍那臭小子,载舟也是利落的挡了下来。
惊异于这小子的功夫,嘉荣来了兴致,“可以啊,来来来,让姐姐瞧瞧你的修行。”
姐弟俩在林子里打了一架,结果当然是没让嘉荣失望,载舟那小子正被她反手压在地上摩擦。
“放手!”载舟奋力挣扎。
“嗯?”嘉荣一剑悬在载舟屁股上,作势要打。
“嘉荣姐姐小弟知错望请见谅!”载舟此时倒是个识时务的汉子。
嘉荣闻言喜滋滋的放了手,略显狼狈的载舟斯斯文文的站起身,梳了梳头发,整了整衣衫,很是正式的问道,“不知姐姐方才所施展的术法是从何处习得?甚是精妙,小弟可有荣幸……?”随即眼睛渴望的看着嘉荣。
“哦~那你就陪我去撸几只新生的狐狸崽子,姐姐我就告诉你。”嘉荣抱着手臂,看着这个每次她偷偷撸崽子都去告状的弟弟。
“好的姐姐您这边请。”面对诱惑,此时的载舟变成了一个能屈能伸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