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主

第二章 公主

慕文帝子嗣单薄,只有二子一女。长女长孙恒,皇后所出,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胸有鸿鹄之志奈何女儿身,文帝多次感叹,恒儿若是皇子,是南晋之福。

也正是这句话在长孙恒心中种下了一颗欲望的种子。长子长孙弗,懿夫人所出,懿夫人早亡一直寄养在皇后膝下。

他资质平凡,却胸襟广阔,有一颗皇族难得的善良之心,上敬姐姐,下护弟弟。幼子长孙琏,丽夫人所生,外冷内热,聪阴内敛,独立性强,对人冷淡。

长孙恒是皇后所出,是被全宫上下宠着长大的,她万万没想到父皇将她许配给一个小小御史。而且那个御史冯继臣没有一点上进之心,平时就知道去赛马,打马球。

慕文帝也有他的打算,他爱女儿,不想要女儿受一点委屈。冯继臣虽然官职低微,没有上进之心,不热衷朝廷之事,这是缺点但也是难得的有点。

不过分参与朝政之人,将来才不会招来横祸,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才会安稳一生。长孙恒年龄还小,不理解父皇的苦心也在情理之中。

“恒儿,赐婚圣旨已下,朕不能食言。冯继臣是个好孩子,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坐在龙椅上的慕文帝怔了怔身子,对跪在殿下的女儿说。

“父皇......”她正欲开口申辩,慕文帝就起身回寝殿休息了,长孙恒跪在龙延殿一整夜,想求父皇收回成命,这招苦肉计最管用了,每次都是慕文帝投降,这是这次输的却是长孙恒。

一个月后,长孙恒和冯继臣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后,冰冷的长孙恒渐渐被夫君的柔情打动了,小两口过得很幸福甜蜜。一年后长孙恒生下一子,可是这个孩子先天不足,未满三月便夭折了。

她也因难产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但是冯继臣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

婚后三年,她的母后去世了。

婚后五年,不幸再次降临,她的夫君冯继臣不幸染了天花病毒。驸马府顿时乱作一团,天花传染性极强,她身份贵重不能伺候在夫君左右。

冯继臣满脸天花,躺在床榻之上,仆人们都以面纱遮面,身上穿着层层素衣,每隔一段时间,必得用热水烫手消毒。长孙恒着急地在屋外徘徊,她好想进去亲自照顾夫君。

不久前,御医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亲自告诉她,驸马爷身上的天花病毒深入五脏六腑,已经无力回天。得知噩耗的长孙恒脚下一软瘫软在地,母后刚走,难道她又要失去爱她的夫君了吗?

而此时,御医不得不再次刺激她一下,说驸马爷就剩下一个时辰的寿命了。她还在犹豫着,她知道若她进去很有可能感染天花病毒,自己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她又想着,这个男人对她实在太好,成婚五年从没大声对她说过一句话,而她却连累他一生无后。她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哪怕不幸感染了天花,那就随他一起去吧!不然,她后半辈子,一定会终日愧疚难安。

她穿上了白色的防护衣,戴上面纱,不顾左右的劝阻,进了那间死亡之屋。

“子义,子义。”长孙恒坐到床边,动情地呼唤着夫君,冯继臣渐渐醒了过来,看到了最爱的妻子竟然不顾被感染的风险,守在自己身边,赶忙躲进了被子里,艰难地说:“公主,公主!您快出去,子义不想传染给您。”

“夫君,到现在你还唤我公主。”长公主瞬间泪崩,一边伸手去掀蒙在夫君头上的被子,一边说,“唤我恒儿,我喜欢子义唤我恒儿。”

冯继臣缓缓掀开被子,蠕动着惨白如纸的嘴唇:“恒儿,子义对不住你,也辜负了父皇与母后的嘱托,要先行一步了。”说着说着,他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落在玉枕两侧,眼泪滴下去的瞬间,被玉枕吸收了,“恒儿是南晋嫡长公主,也是父皇与母后的掌上阴珠,却嫁给了我这样一个胸无点墨的御史,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恒儿此生能得到夫君如此疼爱,深感荣幸。”长公主泪如雨下,轻轻抬起夫君布满红斑的手靠在自己脸上,隔着一层面纱,依然感觉冰凉刺骨,“夫君,人世间除了已故的母后,在乎恒儿的只有夫君一个,夫君不能死,恒儿可以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挺过去。恒儿还要和夫君白头偕老呢。”

长公主将面纱取了下来,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我的傻恒儿,这又是何必呢!”冯继臣想要伸手去阻止,奈何连翻个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长公主扑到他怀里,强忍住情绪,轻声地说:“夫君,再抱抱恒儿,恒儿便知足了。”冯继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恒儿拥入怀中,然后微笑着闭目而逝。

所幸长公主并没有染上天花,不过,自驸马去后,长公主性格大变,变得更加冷漠,固执己见,也不爱与人亲近。丧期满一年后,慕文帝又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但长公主宁死不从,陛下没办法,只好作罢。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慕文帝去世,长子长孙弗登基,称慕武帝。封姐姐为贞闾长公主,封弟弟为粟王。

这三年,粟王被派遣到西北边疆作战,而长公主却常住宫里帮着陛下处理朝政。

长孙弗是个思虑单纯善良之人,他认为姐姐是心疼他劳苦,所以不辞辛劳来帮帮他,殊不知长公主另有所图。

往事不堪回首,长公主的思绪转回现实之中,她看着熊熊火焰,眼睛里布满红红的血丝,忽然站起来,大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弗弟,你死的正是时候,只要除掉长孙琏,本公主就是南晋真正的统治者!阿琏啊阿琏,也只能怪你运气不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天下百姓都知道陛下驾崩的消息,远在西北作战的粟王也不例外。

一身白色戎装的粟王知道了皇兄驾崩的噩耗,一时难忍抑制心中的悲痛竟然在营帐里大哭起来,和他一起长大的侍卫拓跋炎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这样伤心。他端着茶水进入营帐,放在桌子上,扶起主子,说:“殿下,陛下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

长孙琏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他才二十岁,许是因为在西北奔波劳苦,样子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阿炎,我要回京奔丧!见皇兄最后一面。”

这时候正值作战的关键时刻,作为主帅本不应该擅自离开。拓跋炎知道主子和陛下兄弟情深,也没有阻止,收拾了细软跟着主子连夜赶回建业。

他们刚刚离开军营,长公主安插在军营里的细作就把这一讯息,通过飞鸽传书传给了长公主。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去世第二日,小皇帝长孙庭的登基大典如期而至。长孙弗的皇后,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她今日穿着皇太后服饰牵着儿子的小手登上金銮殿上当长公主的傀儡。

今日长孙恒穿着勾勒宝相花纹服,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梳着霸气侧漏的凤冠,冠上镶着凤鸾,珍珠玉翠,看起来比皇太后的凤冠还有贵重。

她巍峨地走上大殿之上,让舍人念了一遍,她伪造的传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嫡长子长孙庭,中宫皇后所出,身份贵重,深肖朕躬,宜承继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此诏一下,朝臣们都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皇子才两岁,尚不懂事,如何能担起国家大任?长孙恒脸色一沉,拉起长孙庭的小手,对大家说:“先帝遗命,立嫡长子长孙庭为新帝,因陛下年幼,由粟王辅政。

只是粟王远在西北,一时之间难以赶回建业,这段时间本公主暂代朝政。”说完,她将长孙庭抱到龙椅上,自己率先跪在侄儿面前,大声地说:“贞闾长公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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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之女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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