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花秋月冷冷地盯了一会守门小厮,这让那小厮浑身冷汗津津,面色发白。
萧钰走过来,把花秋月的柔荑又复握在宽大的掌中,慢慢揉捏着,似乎他爱上了这种手感。这让花秋月着实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娘看着呢。”
“没事,娘看到我们感情好,定是欢喜的。她老人家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怕你一个人在京过得不好么?”而后他淡漠地看了小厮一眼:“既然碍眼,打发走了就是了,何必烦恼。”
轻描淡写地,他就瞬间决定了一个人的去留。这撵走的人,没有卖身契,连做一个良籍的平民都不成,这是贱籍。连卖身契都没有,那是没有地方敢于雇佣他们的,他们除去在路上乞讨,根本没有出路。
顿时,小厮再也撑不住颤抖的双腿,普通一声磕在了地方,连连求饶:“大公子,大公子。求您行行好,别赶奴才走,少夫人,奴才求求您了。”
他看到萧钰一脸冷漠,只能把希望放在花秋月身上。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花秋月没有搭理一直叩首的小厮,挣开萧钰的手就去扶马车上的李娟下车。萧钰讪讪把掌中的余温攥紧,面带温和的微笑对李娟和韩信强礼貌地鞠躬行礼:“岳父,岳母。”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看到位高权重的萧钰依旧对他们恭敬有礼,顿时满意得不行。忙不迭地点头着。之前在萧府门前所受的气,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本来在府门前,被小厮阻拦住。他们只要一想到花秋月被人苛待,又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在京,胡思乱想一堆,人也越来越着急上火。不由得闹了起来。
正在叩首的小厮看到求饶这么半天,竟然没有人理他,让他独自唱了半天的独角戏,顿时眼中一抹阴狠掠过。他利索地起身,就往府门内蹿了去。
花秋月和萧钰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出声阻拦。
果然,没过一刻钟,大将军府中门大开,萧家主母李欣一身大红八福锦缎群,上面绣着代表富贵团簇牡丹图,金丝精致绣出的活灵活现的蝶在牡丹上穿插,迭起。
头上繁复的挽花髻上簪着五花八宝金丝珠翠,珠光宝气,和刚下马车身着布衣荆钗的李娟相比,端是天上云朵和地下污泥之别。
李欣站在中门前,遥遥看着花秋月的娘家人,鼻尖冷哼一声不屑的气息,不过还是扬起伪善的笑颜:“这是传说中的亲家吗?咱们府内的大公子成亲,却是没有拜宴席的,底下的人根本就不清楚秋月丫头这位子正不正。还请亲家母见谅则个。”
李娟不善于和人说些拐弯抹角的,绵里藏针的话,但是却也听出了刺耳的味道。
她直接看向萧钰,眼中的意味明显,大有你若交代不清楚,我闺女我就领回去了。日子过好了,李娟的腰杆子也硬气了起来。
萧钰拧了拧眉,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李欣,这是腾不出手来处理府内的事宜,她是认定谁都拿她没办法了吗?
他转身问寻声赶来的猎鹰:“我爹在哪?这府里的事他还管不管?再不管,我就动手开始清理了。到时候别说我不顾及他的颜面。”
猎鹰在萧钰的眼底看到了隐隐的怒火,心道这个将军府,恐怕要大清洗了。他睨了一眼故作姿态不可一世的李欣,心中叹息:“公子,将军说了,这府里的事,全凭你做主了。随意处置。他忙于训练新血狼军,没有空余的时间来搭理这些杂事。”
本来还高高在上的李欣闻言,脸刷的白了,她扶着身边的贴身嬷嬷,有点站不稳,声音更是尖锐了几分:“你说什么?什么叫做随意处置?你给我说清楚!”
她想不通,为什么老爷会这样交代,怎么说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况且他们的膝下还育有一子,怎么能把这么绝情的话说出口呢?
“不信!我不信。你把老爷叫回来。去把老爷叫回来。”李欣有点癫狂地推搡着身边伺候的嬷嬷。
老嬷嬷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这老爷都是去的军营,别说她们是女眷了,想要进军营军事要地,那关卡令牌也不是好寻摸的啊。
本来在外面和友人小酌了点酒水的萧府二公子,萧钰名义上的胞弟摇摇晃晃地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了回来。
虽说现在朝局已经渐渐趋于平静,并且他们大将军府在此次动荡中,可是立下了大功的。本来他想着,怎么的,也能靠关系在六司谋个差事。但是关系走了不少,银钱打点了不少,上头就是不松口。
最后他无法,只能暗暗打听了一番,有人回了话,是萧钰压下来了。
听闻这个消息后,萧二公子犹如晴天霹雳,现在借着酒劲,看到自己的亲娘宝贝萧钰刺激得惊慌失措的神情。顿时恼恨不已。
他把手中提溜的酒坛子掷在地上,刹时一个陶罐‘劈啪’的破碎声让情绪失控的李欣滞了滞。
当她发现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后,更是扑了过去,泪水涟涟地哭诉着:“儿啊,你爹他是个心狠的。着萧府可没有了咱娘俩的立足之地了。”
萧二公子听得一阵烦躁。他抬起通红的眸,死死盯着萧钰,这个光芒永远压在他身上的大哥。怒吼出声:“萧钰!你到底想要怎样?怎么说都是一脉相承,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别逼我,我弄不死你,但是你身边的人我总有机会下手的。”
他阴鹫的眼瞟了一眼花秋月,其中的威胁很明显。
可以说不作不会死,花秋月可是萧钰的逆鳞,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让萧钰心底最后一丝仁慈灰飞烟灭了。
“很好。”他的声音很冷,犹如万年玄冰,所有听到的人都不觉一颤。
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只见萧钰单手提着借着酒劲撒酒疯的萧二公子,一路拖拽进了大将军府内。
原本还在啜泣的李欣看到这一幕后,心中顿时紧张万分,她踩着莲足,顾不得形象一路追去。
李娟站在府门外,有点为难地看着花秋月:“是不是娘来的不是时候,给你添麻烦了。只是久未见你,爹娘都想得慌。”
花秋月看着呼啦啦跟进府里的人,她摇摇头:“娘,这是一桩陈年往事了,早晚都要爆发出来的。我先安排您休息,等事情处理完了,女儿在陪您。”
她朝正在小八跟前傻笑的猎鹰喊道:“猎鹰,你带我母亲他们去百草堂那边歇息吧,这大将军乱糟糟的。恐怕住着也闹心。”
猎鹰听到还能和小八呆在一起,忙不迭地点头:“少夫人放心,猎鹰会安排好的。”
等李娟等人随猎鹰离开后,她才提起裙摆拾步往大将军府内走去。
一进了府门,院子里头闹哄哄的场景顿时让她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萧钰会发那么大的火,现在的萧二公子已经被萧钰打成一坨烂泥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实在是看不出原来俊俏的模样。
而李欣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看人都拿眼角夹的贵妇人,已经毫无半点形象,珠钗与发丝凌乱,顶着一张哭花的脸拼命扯着萧钰的衣袖:“你别打了,别打了,他是你弟弟啊。别打了。”
眼看阻止不了,她忙喊着呆站在院中的小厮丫鬟们帮忙,但是,这些小厮和丫鬟们早已经被萧钰的怒火吓木了。现在只想把自己缩小,隐藏起来。哪里还敢上前拉人?
花秋月看不过去,上前攥住萧钰的手,安抚道:“他伤害不到我的,你别气恼了。不如今天借着此事,把你心中隐藏多年的疑惑解了吧。”
她的话温言细语,让萧钰紧绷的眉都缓和了下来。捏了捏花秋月的手,饱含歉意:“吓到你了,对不起。”
一棒子呆木的小厮和丫鬟们心中一抖:大公子,你是吓到我们了好不好?
萧钰看着李欣母子两,冷冷一笑:“若是你能告诉我娘的死因,我倒是可以放过他。”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萧钰突然翻出了旧账,顿时让李欣的心一突,面色微变后,极口否认道:“什么你娘,她不是重病在身,不治而亡吗?”
本来只是猜测事有蹊跷,毕竟短短一个月好好的人突然就香消玉殒了。但是李欣微变的脸色恰好说明了,萧钰母亲的死不简单。
花秋月担忧地看了一眼气息凝重的萧钰。而后她急忙对李欣开口:“你也知道,现在想要让你儿子死了,萧钰是有千百种办法的,这些陈年旧事若是我们没有证据,也不会翻出来。不过你要是坦白交代了,看在血脉的份上,萧钰定能放了你儿子一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欣想不到自己能活成这样,这份谋求来的因缘,却是镜中花,水中月。她想起那个如花似水的女子,慢慢地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越来越大声的笑让下人们都毛骨悚然起来。夫人这是中邪了吗?
萧二公子也顾不得疼痛,搂住李欣,龇牙咧嘴地喊:“娘,你怎么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