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色,七分绝色

三分春色,七分绝色

芸芸众生,世间百态。

是人总难免会有七情六欲。

哪怕是六根清净的佛门弟子或是清静无为的道教真人亦不能免俗,没有人能真正做到那种无欲无求?

只不过有人是压制住心间那条恶蛟抬头,放任它在心湖翻江骇浪,表面依旧装出古井不波,而有人只能望洋兴叹,安慰自己遇见就已不算辜负!

像东南位置一桌正在谈古论今的士子书生可能就是前者,而靠近门口位置的刀疤脸汉子就属于后者了。

前者没胆后者没钱。

说来说去都是有什么本事吃什么饭,一切都与自身实力挂钩。

而在西南位置有三人,就是那种既有实力又有背景的过江龙了,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弱冠之年,生得相貌堂堂,左右两旁分别是手持龙头杖的老妪和一名灰衣老者,后者双臂上缠绕游走一红一绿的两条毒蛇,嘶嘶吐信,择人而噬!

锦衣华服的公子自从两位可可妙人进入他的视线后,就成为了他的猎物,只是一直按兵不动,在作了一番权衡利弊后,终于对一旁的灰衣老者试探性问道:“金伯伯?”

闻弦知雅意。

听到这声金伯伯,都不用那位公子哥多说什么,灰衣老者便心领神会知道所指为何,哈哈笑道:“实话实说,自两人踏进楼中第一刻起,连老夫我都不得不由衷称赞这朵并蒂莲的面容与姿色,当得起各有千秋一说,也不怪少主会心动,男不风流枉少年,谁没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时候,你是想简单的一亲芳泽还是想佳人常伴左右、耳鬓厮磨?”

明显身份不俗的公子哥看着不远处那两朵绽放的白莲,笑道:“如果可以,不做选择!”

老妪对于男人的这些腌臜心思,谈不上反感,可同为女子的她却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她不敢对自家公子置喙一二,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灰衣老者,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你金穆台,老身可是一清二楚,床上床下你都是废物,别人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

而后语气突然减缓,对着那公子哥循循善诱道:“公子,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可不能因小失大,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容易多生事端,老身不反对少爷觅得佳人,喜结良缘,可当下不是时候!来日方长,何不等此间事了,回返之时,大可以把两人请回宗门做客!何必急于一时一刻!少爷意下如何?”

本来一开始公子哥的眉宇间阴云密布,可听到那个咬字极重“请”字后,才突然会心一笑,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桌一角,目视前方与三人本就相隔不远的那两名绝色女子,好像那两人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一般,快意笑道:“言之有理,宗门事大,个人事小,小不忍则乱大谋,雨婆婆,金伯伯,你们可看出两人来自何方?又出自何门何派?”

被毫不客气揭穿老底的灰衣老者金穆台云对于老妪的挖苦只是置之一笑,不予理会,毕竟有人已经年老色衰,行将就木,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好年华已经是昨日之日不可留,他金穆台还是很能理解的,文人相轻,女子相妒嘛,听到自家公子问话后,摇头道:“没交过手,看不出,只是从装束来看,有两种可能,一是来自不夜天城,身份定然是不差的,说不定还是三省六部中某位黄紫公卿的掌上明珠或是妻妾,清明节不是快到了嘛,回乡祭祖,近年来江湖上没听说过这等倾国倾城的人物,第二种可能,两人本就是鹿门境内之人,说不定还是那什么,等我想想,噢,记起来了,八奇将,八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之中,某一位的笼中雀,心头爱,听说那花将军长的也很艳压群芳。”

老妪先是点点头表示认可,但后面听到及看到灰衣老者那不可一世的作态与语气,厉色道:“金穆台,你最好收敛一点,别仗着自己有那么点本事,什么话张口就来,就你那点纸糊境界还远远不够看,别人都是一刀一剑打出来的名号,而你全是靠一张嘴,不服气的话你大可以去与人较量较量,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这次就连那名公子哥都站在了老妪的那一边,沉声道:“金伯伯,不是我袁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八人既已成名多年,又是沙场武人,想必不是一般人,父亲常告诫我一山更比一山高,万万不可小觑了他人,鹿门不比洛源,也不是千囿谷,请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千囿谷一出。

那这三人背后的势力也就水落石出。

千囿谷:

以擅长驱使、驾驭、驯养、捕捉各种飞禽走兽、蛇蝎毒虫而闻名于江湖,在洛源一州之地的江湖里是真正的庞然大物,随着当代谷主袁弧闭生死关入涅槃境后,声势也随之水涨船高,俨然成为了一州执牛耳者,千囿谷顺势跻身了一流宗门的行列,一时风头无两,千囿谷的声望势力也远远不是虎剑堂之流的江湖帮派可以媲美。

有此背景势力兜底,作为千囿谷首席供奉的金穆台也难免会有些飘飘然、目中无人了。

而袁括便是袁弧的独子,未来继承千囿谷谷主之位的不二人选。

既然是这位少谷主发了话,不看僧面看佛面,金穆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心里对那什么八奇将更是不以为然,我千囿谷又不在鹿门境内,怕他正玄龙卫作甚,况且那申屠信芳都已经销声匿迹十五年,说不定就如民间所传那样伤重不治,早死了,只是害怕军心大乱而刻意封锁了消息,正玄龙卫当下不过是虚有其表,一盘散沙,八人肯定都在忙着争权夺位,自立山头,哪有闲暇顾及他人的一言一行,接着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少谷主说得是,是老夫失言了,自罚一杯。”

老妪看着金穆台那口服心不服的样子,揶揄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袁括笑了笑,想起父亲临走前的交代,担忧问道:“我们此行进入南桃迷林,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老妪轻声笑道:“不需要,安全一事,少爷大可放心,老身与金穆台定会护好你的周全,对于别人来说南桃迷林是一处十死无生的绝地,可对于我们千囿谷来说却是福地,至于民间传闻的只有生者入、唯有死尸还,多是愚昧世人的以讹传讹,不足为信,别忘了我们千囿谷是靠的什么才在江湖中屹立不倒,况且我们此行只是在外围搜寻,并不会太过深入其中,也就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少爷可能不知道,有人曾进入过南桃迷林,还带回了一物?这也是我们此行南下的原因!”

袁括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震惊之余,追问道:“什么人?带回了什么?”

老妪向上指了指,而后用龙头杖又戳了戳地,“少爷不妨猜猜看?”

袁括陷入沉思。

金穆台在自斟自酌,一边逗弄着那缠绕双臂的两条毒蛇,这是他花费五年时间才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杀人法宝,见血封喉,一红一绿分别名为赤魂与青索,听到与他时常针尖对麦芒的老妪故意卖关子,便拆台道:“乌鸦天上飞!”

有了金穆台的提点,袁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试探性道:“人是不是毒将军杨真,带回了一只飞禽?”

老妪白了灰衣老者一眼,看了看那两条小东西,“酒都堵不上你那张破嘴,小心点,别一注意把你咬死。”

金穆台真就驱使那赤魂、青索往自己指尖咬了一口,笑眯眯道:“能把老夫毒死,也算它的本事!”

老妪懒得理会这脑子拎不清的老毒物,对着袁括压低嗓音道:“谷主闭生死关十年,一步踏入涅槃境,千囿谷必将蒸蒸日上,当下虽还不能与当今江湖上的顶尖宗门并驾齐驱,以后未必不能后来者居上,南桃迷林以产珍禽异兽而著称于世,只是多年来从没有人知道真假,只当是空穴来风,而此次谷主出关之后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有人真的从南桃迷林之中带出一物,说起它,人人耳熟能详,少爷必然听过,它便是常年在鹿门上空巡狩的鬼脸猫鹰!这是我们千囿谷崛起的契机!”

袁括讶异道:“以往只当是正玄龙卫军中的好事之人为一只鹰隼取的噱头称号,毕竟我千囿谷也有青天白、疾风天翼这类的飞鹰称号,也就没有太过当真,所以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进入南桃迷林一探究竟!父亲也想借此机会让我历练一番,看能否得到属于自己的机缘?”

老妪欣慰笑道:“不错,谷主正是此意,既然有人能从南桃迷林之中活着出来,我千囿谷与毒蛇猛兽飞禽打了一辈子交道,对各种动物习性更是了如指掌,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别人去得,为何我千囿谷去不得!如若能捕获一只异种,带回谷中驯养,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我千囿谷源源不断的财源与各方连通的桥梁!”

袁括暗暗点头,疑惑问道:“那为何父亲早些时候不与我言明?”

没等老妪开口,却是金穆台这位连蛇都毒不死的灰衣老者笑着说道:“自然是让少主“提心吊胆”,看看少主你明知前路凶险,可还愿不愿往?出门在外,有千万种意外,很多时候你只能靠自己,别人帮你走过的,终归不是你自己的路。”

袁括心中小有得意,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让父亲失望,也一路来到了目的地平阳,接下来南桃迷林之行让他更是都斗志昂扬,端起酒杯与两人各自敬了一杯,不经意的抬头间又能看见那一直萦绕他在心间的所有幻想,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是不是可以上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可能下次见面就是洞房花烛了!

他突然站起身,走向他的一见钟情与念念不忘。

金穆台和老妪没有阻拦,相距不过十步,两人自认没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伤到少谷主一丝一毫。

袁括一步一步走近,只是相距大概还有四步的时候,他却猛然停下了脚步,进退不得,是那名白衣女子已抬起头,正与他四目相对,一双秋水长眸之中,本应是秋波流转的楚楚爱怜,可没有,有的只是毫不掺杂多余情感的冰冷,而且明明白白无声告诉他一句话:

再靠进一步——

死!

另一名好像有什么伤心事的女子正俯首趴在酒桌之上,手中还高举着酒杯,借酒消愁,看到同伴异样后,慢慢转过头…

袁括便倒退而走。

金穆台和老妪看到自家少主的古怪作态后,同时心弦一紧…却看到袁括摆了摆手。

两人就这样看着自家少主退回原位重新落坐,有些魂不守舍,同时伸手压着胸口,呼吸沉重!嘴里还喃喃说着什么……

好像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本章完)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山河剑歌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山河剑歌
上一章下一章

三分春色,七分绝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