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质问
“校医院?”楼禹城冰冷的语气让女教师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学生她有点印象,据说是当时法学系最厉害的辩手,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是男生轩昂的气势和凛冽的眼神一如他的个性一样,让很多老师都印象深刻。
“对。”女老师很久才平静下来。
楼禹城拉着谢婉莹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留给所有人一个高大的背影。
“这是不是楼禹城?”女教师见楼禹城走远了,便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那些老师说道。
“楼禹城?刘老师一手培养出来的学生?”
“据说就因为楼禹城在第三届英才法庭上的表现太突出,刘老师也应邀接受采访。”
“上海的律师培训机构和国外联合举行的律师讲堂也邀请刘导师前去。”
“但是刘老师最终没有去。”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如果去参加了,刘老师肯定能获得政法学院高等教育综合部的研究人员入选资格。”
“谁知道刘老师是怎么想的呢?培养出来这么好的一个学生,却从来不沾学生的光。”
楼禹城走后大家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在校期间楼禹城是当之无愧的法学院第一,这甚至是所有老师公认的。
校医院内,刘老师躺在病床上,眼神专注地看向窗外。
直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刘老师才将僵硬了已久的身体缓缓动了动。
“楼禹城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看我。”楼禹城一只脚刚刚踏进病房的门,刘教授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谢婉莹觉得很尴尬,这个老师她有三年没见了,现在突然见面,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曾经的关系再怎么亲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也会变得陌生,何况谢婉莹一直在躲避关于学校的一切回忆。
谢婉莹的手终于被楼禹城给松开了,但是这样她反而更加手足无措,脚不自然地移了移,眼睛不敢正视病床上的教授。
“谢婉莹,之前怎么没看你和楼禹城一起来呀?”刘教授冲谢婉莹笑了笑。
谢婉莹下意识地看了看楼禹城。
“老师,谢婉莹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没有时间回来。”
谢婉莹心里一惊,楼禹城这谎撒得有点水准,因为她确实是在国外待过一年,而当时提前休学的原因也是因为国外的分公司急需她去接手。
谢婉莹早早退学后便到了国外,国外也发生了很多令她难以置信的事,但是终究成了过往。
刘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两人。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刘教授说出这样荒唐的话其实也不突兀。
楼禹城这一届学生走了以后,刘教授便被调去教了选修课。
选修课实际上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学校早就想辞退刘教授,但是刘教授年纪还没到,学校迫于压力,不得不让刘教授继续待在学校。
至于刘教授为什么会被要求辞退,则是因为学校老师的一次例行体检查出刘教授脑部有问题,间歇性失忆让刘教授在五十多岁的年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政法学院对于老师的要求极其严格,如果学生对老师的综合评分低于平均分,则没有理由再让这个老师继续负责一些重要的课程教学。
而刘教授因为这个原因频频被学生予以差评,毕竟他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正常地授课。
所以刘教授显然是被学校抛弃了,这些刘教授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在上次楼禹城问他什么时候退休时他已经决定了很快就结束他的教师生涯。
楼禹城选择避开刘老师突然抛出的这个令人猝不及防的问题。
但是刘教授的这个问题却让谢婉莹心情复杂,她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会和楼禹城结婚。
“老师,您腿怎么样?”楼禹城眼神扫过刘老师被被褥覆盖的腿不部。
“没事,没什么大碍,就是轻微的扭伤。”刘教授用手隔着被子揉了揉腿部。
“我去上个厕所。”谢婉莹在楼禹城身边低声说道便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谢婉莹一个人来到卫生间,蹲在墙角忍不住抽泣起来。
就好像所有的心酸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她猝不及防,直到被逐渐淹没,谢婉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被冲散。
她答应楼禹城来看刘教授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一切,实际上她一直都背负着回忆。
这一次她哭得如同三年前离开楼禹城的那一天一样凶。
楼禹城究竟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她已经不想再深入思考,既然楼禹城让她这么失望,她又何必将自己困在里面迟迟走不出来?
此时此刻的谢婉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哭,是回忆吗?还是莫须有的酸楚?谢婉莹擦干眼泪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物,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眶依旧有一丝泪痕可以看见,干脆直接用清水冲洗了一下整张脸。
谢婉莹对着镜子微笑,还好,看起来不僵硬,谢婉莹默默地在心里想着,便缓缓走出了洗手间。
病房里,楼禹城坐在刘教授床头的椅子上谢婉莹踏着碎步走进了病房。
“刘老师,有一件事,虽然已经隔了好多年了,但是我心里依旧放不下。”谢婉莹表情严肃。
既然来了,既然已经见到了刘教授,那么就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吧。在心里憋了那么多年的想法,倾吐出来也无妨。
楼禹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谢婉莹。
“在当初市内高校天才辩手的决赛上,朱汇雄输给了楼禹城,这件事情您还记得吧。”谢婉莹微微皱眉。
楼禹城心里一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谢婉莹还提它干什么?
“刘教授记性不好。”楼禹城冷冷地说道。
“学长,那这件事情你应该有印象吧。”谢婉莹目光坚定的看向楼禹城。
楼禹城心里百味杂陈,默不作声,他感觉谢婉莹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学长,你记得吧,当时朱汇雄赢了你,没过一个月就去了国外参加外国的政法活动了。”
病房的氛围顿时变得异常沉闷。
楼禹城战胜朱汇雄和朱汇雄退学这两件事本来不应该扯上任何关系,一般人都不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楼禹城心里激荡起阵阵波涛,暗潮涌动,谢婉莹究竟还知道些什么他以为她不知道的?
“老师,只有你知道楼学长和朱学长之间所约定的赌注。”谢婉莹将目光投射到病床上的刘教授身上。
“这个啊……谢婉莹……我真记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这脑袋确实是有一点小毛病。”刘教授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壳。
楼禹城一脸阴沉地看着谢婉莹,右手持续转动着左手上的指环。
“刘教授,据我所知您现在患的这个病并不妨碍你对于以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只是对于短期内发生的个别事件容易混淆不清。”
刘教授看了看楼禹城,神色犹豫。
“你如果知道就不要说了,既然你心里清楚,那还有什么询问的必要。”楼禹城脸色难看极了,一脸阴郁的表情让人感觉坠入了乌云之中。
“学长,你依旧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吗?”谢婉莹提高音量,质疑的目光看向楼禹城。
“至始至终,我做的不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楼禹城冷冷地说道。
“这句话换做是朱学长还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可以说得通,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觉得学长未免太高傲自大了,你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无可挑剔?”谢婉莹的语气也变得冰冷刺骨。
楼禹城哑口无言,谢婉莹的话直接击中了楼禹城的要害。
朱汇雄是谢婉莹的前男友,但是当时的楼禹城也看上了谢婉莹。
既然是他看上的人,就应该是他的才对,楼禹城在心里默许自己想办法让这两个人无法在一起。
当时学校有一个去G国并且去G国政法研究院继续研究深造,参与政治改革的活动。
学校只能有一个名额,所有人都认定这个人必然是楼禹城,除了楼禹城之外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赢得着市里唯一的一个名额。
当时谢婉莹还不认识楼禹城,准确地说,是还没有和楼禹城有过什么比较近的接触。
但是即使这样,她依旧清楚的地知道法学系有一个不败战神,从来没有人能在有他的庭审上成功取得胜诉。
楼禹城参加的国际型大赛不计其数,每一次都能满载而归,政法学院渐渐地拥有了越来越高的地位和名誉,这些也离不开楼禹城带来的荣耀。
楼禹城真正用自己的行为诠释了一个学校如何以个人为骄傲。
朱汇雄也决定参加这次比赛,而谢婉莹则因为家族的一些事情就放弃了这次比赛。